第86章(1 / 1)

玉露凝棠 一枝嫩柳 2368 字 7个月前

酒楼当中人来人往。

尽管不远处的男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腕, 当事人依旧没有发觉。

“幼眠妹妹你还好吗?”

好,又来幼眠妹妹了是吗?

昨日才和离,今日他才离开一日, 这个姓吕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趁他不在, 见缝插针!小人行径!

方幼眠想要竭力站稳, 她的另外一只手攀扶门框,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踉跄得有些厉害,至今还是有些头晕。

她闭着眼缓了一会,微动眉目示意她没事。

眼看着那个姓吕的男人手掌就要搭扶在她的细腰间。

喻凛再也站不住了,他长腿一迈, 三两步就到了面前。

他一把捏住了吕迟叙欲要碰上方幼眠的手腕,活像是抓住了登徒子,氛围又像是捉奸那一般。

两个出色的男人, 一个赛一个的风光霁月,郎艳独绝, 中间又夹杂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三人的姿势嘛...还有些妙不可言。

前头那位墨青色男子扶着姑娘的手腕,这位男子的手腕又被后来的公子给攥住了手。

那姑娘似乎吃醉了,人仰着红面怔愣着看着后来的月色锦袍男子。

“吕公子,自重!”喻凛狠狠甩开对方的手腕。

因为喻凛习武, 且来者不善, 吕迟叙一时不防,居然被他甩得脱开了方幼眠的手腕, 自己也受到了冲击,后退了半步。

两相对视, 男人眼眸当中露出的杀意令人心惊, 周身戾气叫人害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后天旋地转之间, 方幼眠被人打横抱起, 随后离开这里。

“那似乎是都督大人?”有来这里用膳的朝官认出了喻凛,下意识说了出来。

与之随行的人朝他摇头,手指竖到嘴边,一脸讳莫如深,“嘘,别胡说。”

原来是他。

吕迟叙眯眼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

自家妹妹还在酒楼,不能直接丢下她追上去,吕迟叙便让随行的小厮跟在后面。

喻凛抱着方幼眠一路疾走,下来酒楼,到后门处,千岭动作迅速,已经把马车给赶来了。

方幼眠还晕着,眼看着就要上马车,她手指抵着马车框,“我...要去小解。”

喻凛,“......”

他抱起她快步去醉江月酒楼的后院。

到了地方才放她下去。

“要我带你进去么?”

方幼眠已经认出来他了,只是脑袋尚且晕乎难受,这时候的意识还有些迟钝。

虽然迟钝,方幼眠却还知道男子不能随行。

所以她皱着眉头略是无语瞅了喻凛一眼,然后也没说什么,兀自进去。

等方幼眠出来,没走两步,喻凛又将她给打横抱起,大步带着她往外走。

适才她才净手,可没有找到擦拭的帕子,也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许根本没有带出来,指尖的水珠滴落到男人的肩头,略略打湿了他的锦袍。

方幼眠探头想去看一看,却留意到了男人的脸色。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又黑又沉。

“......”

期间谁都没有说话。

上了马车没走多久,千岭禀告喻凛身后有人尾随,是吕迟叙派过来的小厮随从。

“处理掉。”他沉声冷笑吩咐。

方幼眠听到处理两个字,仰头出声,“你要怎么处理?”

“没有醉?”喻凛垂眸看着她。

她是醉了的,方才在酒楼还清醒一些,眼下没喝醒酒汤,酒意正袭来,蚕食她的意识,所以她现在会越来越昏沉。

便是连着方才那句话都软绵绵,像撒娇一样,何况他揽抱着她,她都没有推开,这些都是日渐醉迷的情状。

若是他今日不来,见到她如此情状的便是另外一个男人。

方才那个男人捏着她的手腕不算,还想抱她。

思及此,喻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周遭的气息急转直下,方幼眠都感觉到冷,她搓了搓双臂,这样倚靠着舒服,所以往他怀里靠了靠。

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与喻凛已经和离,可眼下她很难受,这样靠着能够叫她舒服,便随心意,就这样做了。

喻凛眼见她往他的怀中瑟缩而去,“……”

她亲近他,本应是高兴的事,可他又不禁想到,方才她也不曾推拒姓吕男人的触碰,若他不在,她被吕迟叙抱着,是不是也会往他怀里钻?

他现在就想杀人,方才对那个男人实在太心慈手软了。

竟然在暮色四合的时候,趁着他忙碌,拐带他的人去酒楼吃烈酒,狼子野心。

方幼眠不知道为何,喻凛的脸色越来越寒气了。

某个男人的脸色虽然寒沉,身上却温热,唯一不好便是太过于硬朗结实了,方幼眠知道,这是他常年习武留下的腹肌。

壁垒分明,一块一块的,线条明显至极。

前几日,她累极了,也懒得动弹,没有穿亵衣被他抱着,喻凛的中衣松垮,也相当于没有穿。

肌肤相贴的时候,方幼眠切实感受到了他肌肉的硬实,简直膈得人疼。

比他轻咬她的肩头还要疼。

眼下隔着衣衫腰带,竟也能够感受到他的腹肌纹路。

外头千岭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还在等着喻凛的裁决,看看是要怎么“处理”。

不一会少夫人没有声音了,自家大人才说,“狠揍一顿,丢到姓吕的面前。”

“再警告他,别动不该有的念头,别伸不能伸的手,否则,叫他自己掂量。”

“是。”

喻凛说这话的时候捂住了她的耳朵,说完了才松开。

方幼眠晕沉,简直就要睡过去了,往常吃醉了酒,她也是不闹的,只是着醉江月的酒水都不掺杂,醇正浓烈,多是男人们吃的酒,入了肠胃,热得人难受。

她根本就睡不着,甚至于脸也越发热了。

面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蜜桃。

她想脱离喻凛的怀抱,可又被他给按了回去。

大掌用了力道,方幼眠的力气被吃下肚的酒水抽走了一大半,根本没办法挣脱,等马车停下,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的发鬓乱了,甚至掉了一支珠钗。

怕明日起来,怀里的人要找,喻凛便给她捡了起来,此刻正攥在手里拿着。

方幼眠要自己下来走,喻凛垂眸看她,“别动。”

他的声音少见的冷,就跟他的脸色一样。

方幼眠,“......”

虽不觉得她错在什么地方,又没招惹他。

可喻凛心绪不悦,还是不要蹙他眉头为好,届时闹起来吃亏可是她自己。

见她乖觉了,喻凛的脸色微缓一点点。

入了宅子,被放到美人榻上坐着,方幼眠留意到这里好像不是她的宅子。

她看了好一会,方才想起来问,“这是哪里?”

“眠眠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吗?”男人语调没有起伏,神色还是凛着。

他方才就看着她晕乎乎的,小脑袋瓜子四处看来看去的观察。

“什么地方?”她觉得陈设无比陌生,并不曾来过这地方。

有些像玉棠阁,可不是玉棠阁。

她晕虽晕,却也没有到烂醉如泥的程度。

“喜欢吗?”他问。

方幼眠没反应过来,“什么?”

“喜欢这里吗?”喻凛问。

她再次认真看了看。

四下宽敞,陈设清雅明丽,少见的布局,不完全是瀛京的陈列,还有些蜀地的装格。

到底是什么地方?方幼眠越发觉得疑问了,脑子里有一个答案快要蹦出来,却又想不到是什么,她甩了甩头,问喻凛,“有醒酒汤么?”

敢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酒,而今还问他要醒酒汤。

若是醒了酒...

喻凛道,“没有。”

他虽然痛恶吕迟叙的用心,真换到自己身上来,却也不想做正人君子。

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怎么会没有?”

“这是一处新宅子。”喻凛抱着她往浴房里面走。

“新宅子?”方幼眠顿了好一会。

喻凛把她放到浴桶当中的时候,温水触碰到身上那一刻,她才想起喻凛之前跟她说,修筑了一座宅子,就等着搬出去呢,是他准备的那一处宅子么?

心里疑问,她还求证问了一下,是否是那一处宅子?

“嗯。”他拨弄着水,缓慢给她擦拭身上,淡声应话。

方幼眠垂眸,见到男人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身前,在帮她擦拭。

他在擦她的手,是方才吕迟叙碰过的地方。

他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蔓延青筋的冷白腕骨,有水珠溅到了上面。

方幼眠眨巴眼,“这里没有小丫鬟吗?”她不要喻凛帮她洗。

“没有。”男人还是那么简略一句话。

泡到浴桶当中,身上正舒展着,可方幼眠却有些不想他留下,“那我自己来吧。”

她去拿他手掌当濯湿的巾帕,要自己来。

“…你有力气吗?”喻凛问。

“有。”虽然不多。

方幼眠迟钝点头。

“好。”他把帕子交给她,走了出去。

没想到喻凛那么好说话,比没和离之前的他要好说话多了。

方幼眠还狐疑看了眼,他的确是出去了。

她慢吞吞擦着,擦着擦着,觉得差不离好了,可晃神一看,也就是擦了一半,着实有些累了,脑袋晕晕的,看什么都有些天旋地转,偏生没有醒酒汤。

热水泡着舒服,她想停下来靠着桶沿歇息一会,谁知这一靠,险些彻底睡了过去。

不止如此,整个人都差点滑落了。

因为喻凛准备的浴桶十分大,三个人一道泡都可以,像个小汤浴池。

在方幼眠滑落之前,他出现在侧,一把捞住了她。

察觉到被捏着手腕捞起来,方幼眠睁开眼睛,喻凛进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他居高临下,喻凛倒没有责备,只不过语气冷然。

方幼眠仰头,见到男人清冷的侧脸。

他进来的速度好快,方才不是出去了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这里了?比她滑到水里的速度还要快。

方幼眠哪里知道喻凛根本就没有走,他一直等候在外面,知道她自己是没办法沐浴,等着她没了力气才进来,没想到,她比他预料的时辰还要最先服软。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思绪很是沉顿,方才还在想滑入浴桶当中的问题,等回过神,喻凛居然就进入了浴桶当中。

他的衣衫只剩下中衣了,本来宽大无比的浴桶在他进入之后瞬间变得逼仄。

适才还足以令她游来游去的地方,眼下却无法施展拳脚,只能瑟缩在角落里。

男人脸上的冷意无比明显,眸色里面携裹着幽暗在翻腾,方幼眠察觉到不妙,醉意都被他吓跑了好几分。

她若是停留在这里,不,她不能在这里。

方幼眠一鼓作气,双手攀附撑住桶沿就要离开,可她方才起身,就被男人给擒住细腰逮了下来。

浴桶当中的水花四溅,已经蔓延流了出去。

方幼眠正要申辩,话没有说一句,就被他掐捏着小脸,径直给吻住了。

她想要紧闭双唇也只是无用功,因为喻凛的指腹在她腮帮子一按,她的嘴巴被迫张开,他趁机借势吻得深入了。

喻凛尝到了她口齿当中残留的酒味,心里的郁气越发的盛了。

力气也被往常用得大,虽说到底有些刻入骨子里的技巧在,可愤怒的情感倾注过多,还是要比平时凶。

他真是生气,这股郁气前些时还能勉强忍受,能忍归能忍,郁气到底不曾消失。

这两日他忙得团团转,根本就没有一点空处,再被自己的祖母算计一通,丢了她,

他心里也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算是参与谋划了他,可这件事情不能怪她的,虽说她欺瞒了他,可到底是为她自个筹谋,他做得不够好才留不住她。

但是下了床榻就不认人的事情,搁谁身上都忍不了。

偏生忍不了也要忍着,到底不能触怒了她。

谁知,认真来算还不足一日,她居然跑出去与人吃酒!还是一个贼心对她昭然若揭的男人!

他再想忍都无法克制了……

他预想过那些令人恼怒,醋意大发的画面,此刻在眼下发生,喻凛吻软了她,方才就在水下开辟。

放她休息喘匀气息,平复心绪的时候,他微微将她抬了起来,翻过身去。

姑娘的双手扣扶在桶沿,雪软挨着浴桶的边沿,被挤成不同的形似。

他有预谋的闯入,迅速快捷。

令她越发晕了,扬起嫩白的天鹅颈,微张粉唇。

随着动作起伏,浴桶的水荡漾出去,打湿了地面。

男人越发蛰伏逼近,停至于她的耳畔。

水珠滑过他清冷俊逸的眉眼,打湿他纤长的睫。

他半掀眼皮,展露出来的眸色危险异常,磁沉的嗓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若我不在,今夜你是否就会与他这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