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凶名赫赫、但本质上却只是仰仗刀柄弓弩与战马之利的悍匪‘西北三十三大寇’
西魔桌浪峰是真正名扬天下的绝顶高手。
其并列天下第二
却常年身居大漠之中,很少踏足繁华中原。
也并不是因为他天生喜欢酷烈环境、爱鞭挞自身,有受虐倾向,
而是因为,其手下最是得力的‘帮手’..
沙海魔蝎!
“沙海有蝎,食腐而生长,有剧毒,能寻水源,其踪迹曾一度被沙漠中的行者视为‘福瑞’之音。
“但后来,经过大漠中往客的多方证实,却发现被沙蝎发现的水源、往往都会被其注入剧毒,食用者大多会在两三日后死去,死后身躯更会迅速腐烂一一成为喜好腐食的沙蝎的食物!
“而在‘西魔’桌浪峰麾下,就有一头‘沙蝎’之王...不止能寻找水源,更能钻地百米,直接在沙漠中开凿绿洲。
“这样的绿洲往往朝夕而成,绿色成荫、远超正常绿洲。
“但越是繁茂者,便也、越是含有剧毒!’
“桌浪峰所在、所过之处,更都会留下这样的绿洲。
“往常便有无数大漠旅人身死其中..
“并且,桌浪峰还总喜欢在其人身死之后,留下些许讥讽话语,居高临下、指指点点,堪称极度乖张怪异之人!
天门镖局老镖头话语凝重地在日光越发明媚的大漠之中回荡着。
众人循声看去,入目越发葱郁、只是刚刚被视为天降甘霖的场所,此刻,却也俨,此刻,
然成为了催命的地府
进一步,是死
镖队众人纷纷吞了口涂抹,倒退半步。
不管那是桌浪峰本人在那里
还是只是其路过的‘足迹’
危险性,也都是不言而喻的
“步步生毒..果然是高手的姿态!”陆江林却喟然而笑,兴趣满满,
但他其实更想说这不就是钓鱼吗?黄眉你又赢了?可惜旁边人听不懂,说出来也没意思
他也是真的并不在意这样的危险性
他的防御力惊人,生命力更丝毫不低,
除非毒从口入。
且朝夕毙命、强大生命力都来不及化解
否则一般的生物毒素什么的...他也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他更完全不觉得桌浪峰一个活人、沙蝎一个沙漠生物,能拥有比‘毛僵’这样的尸王尸毒更要命的毒素!
要知道
武天生命力不过堪堪八点,就能迅速化解尸毒,
陆江林现在的生命力,只高不低!
唯一的问题也还是,桌浪峰本人,是否就在里面?
其本人实力,又达到了什么程度?
陆江林没有急着动,
他自恃武力与天赋的双重保障,但更喜欢谋而后定一-一先苟,再莽!
“镖头,要绕过去吗?
有镖队成员上前询问。
老镖头刚想回应什么、目光抬起,眼神却在猝然之间、凝固了一瞬。
“这绿洲...是不是变大了?
他也还没将自己所见吐出。
镖队中便有其他人惊疑开口
“好像是有一点...
何止是一点
上一秒的绿洲还只在前方,下一瞬,便已没至西北两面
如凭空生发。
刹那而成!
“看来‘西魔’本人,就在里面了。
陆江林再无疑虑,他也笑了起来:“而且,还不屑于隐藏身份-一
“这是在‘邀请’我啊!
既然对方前面用‘蝎’监视了他们与西北三十三寇之间的交手。
传信或许需要时间。
但过去了这么一夜。
这会,对方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了。
知道了他这么一个‘铁拳破三十三骑’的高手存在!
”看来绕是绕不过去了。
‘魔州’的生长速度极快,肉眼可见、却只想两边蔓延一-对方也很明显,是想阻止他们继续往前,
将他们拦截在这里
不令继续前行,
老镖头明白了这一点,也并不理会其他人,而是直白看向坐于马背之上的陆江林镖队众人更同样明白。
眼前、眼下。
唯一可能对付得了‘西魔’这样的绝世高手的,便也只有这位神秘莫测的年轻人是进是退..
也丝毫不用考虑!
“你们后退。
“我在这里!
不退不进
敌人已经上门
那就待敌,自投!
以他此刻的防御力。
以‘不攻’而‘攻’,也比主动出击,来得更为稳妥!
唏律律、一阵狂风吹来,吹得镖队中马匹四散,骆驼低伏
随着陆江林的这句话落下。
众人再看眼前,也赫然发现,眼前的‘魔洲’仿佛是为了回应陆江林这句话一般真的在向着眼前飞扑而至
镖头看了看陆江林,也再不迟疑。
走南闯北,最忌讳的也就是自以为是地强行拖后腿。
他深诣此点。
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老镖头道:“那就...拜托阁下了。
“此关若过,天门镖局,必定永世铭记、重金而谢!‘
旋即果断跨上一侧的马匹,率众而退!
镖队成员紧随在其两侧
车辇在队伍中急速后退,
陆江林却也还在原地,乘于马背之上、扣紧手中的军官手甲,神色状似悠然,眼神却流露出些许凝重一一除却凝重之外,也再无他物
他闻着前方吹拂而来的凛冽空气。
与大漠往常的干燥并不一样的湿意扑面,
却也分明混杂着些许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糜烂腐肉之味,
他望向眼前,
身下的骏马也在惊慌、惊诧。
却被他狠狠压住,逃脱不得。
有意思
陆江林心中的想法油然而生。
有...强敌
心弦叩动,天幕大亮、炽日自东边而起,垂落无边霞彩,大方光明之际。
也见终于没至眼前一片青苔蜿蜒、如虫群攀附之间,丝丝缕缕密密麻麻,让人见之心惊胆战。
只是,还没看到人影出现
便有声音,率先而来,
穿风而至
”狂沙万里不见僧。
”暴雨黄风掩佛身。’
一声声,一句句。
如擂鼓敲,
更似雷霆一轰然炸响!
来了
下一秒,身下黄沙崩裂
陆江林旋身而起,脱离马背。
身下却见马匹骤裂,一道尖锐的钩刺穿爆空气而出,也直挺挺地、刺向腾空而起的陆江林长靴底部,脚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