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昀就听到谢熠夺在问：“刚好什么？”

沈昀昀想糊弄过去：“刚好可以干很多事。”

谢熠夺追问：“干什么事？”

沈昀昀：“总之, 很多。”

沈昀昀怕谢熠夺继续追问：“哥，我来试试弹一首曲子。”

“好。”谢熠夺也不起身，试意沈昀昀坐在他腿上。

两个从小亲密无间, 谢熠夺不知道用多少姿势抱过他，搂过他。沈昀昀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当即在谢熠夺的腿上坐了下来。谢熠夺顺势从后面把他环抱住。

沈昀昀不由又想，自己现在和谢熠夺的身高差不止12公分, 自己什么时候能再长高些, 达到两人之间的最佳身高差啊？

沈昀昀不禁扭头去看谢熠夺，想确定谢熠夺和自己的距离。自己坐在谢熠夺腿上，是不是可以平视他哥了。

谢熠夺正要让沈昀昀试弹一曲, 沈昀昀忽然扭头，两人离得太近, 一个软软的暖暖的触感, 从他的脸颊划过，甚至到达他的下唇角。

谢熠夺的呼吸停顿。

沈昀昀毫无所觉，一双黑水眸子如同尺子一样, 测试着两人现在之间的身高差。

自己刚才无意中划过谢熠夺的脸, 甚至碰到他哥的唇，所以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是可以平视谢熠夺的。

沈昀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谢熠夺喉咙里滚动着一口气，也开不了口。

沈昀昀今天穿着那件砖红色卫衣，映衬得脸颊是鲜艳明亮的样子。因为像是在想着什么事，那双沉思着的黑水杏眼显得很黑，脸也更奶, 嘴唇也更红。

沈昀昀一直漂亮精致, 现在整个人更像是最艳丽的颜料描摹过一样。

谢熠夺的躁动已开始冒头, 沈昀昀此时忽然叹了口气。

谢熠夺强压心头的翻涌：“怎么了？叹什么气？”

沈昀昀在谢熠夺面前，心思不加掩饰：“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176。”

谢熠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只是顺着沈昀昀的话问：“你长到176干什么？”

沈昀昀乌眼转了转。他当然不知道谢熠夺在他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亲过他多少次，只知道两人表白后，亲密的行动反而少了。

谢熠夺也没亲过他的嘴唇。沈昀昀心里忽发一个念头，不会是因为他哥有洁癖吧。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哥完全适应了自己，从小就开始给自己洗尿床的床单，他那强迫症的洁癖对自己都免疫了。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沈昀昀那双乌黑杏眼转开，再次转向谢熠夺时，毫无征兆地就凑了过去，如同蜻蜓点水一样，在谢熠夺的唇上一触，然后就迅速离开。

沈昀昀：“12公分的身高差特别适合接吻。我现在和哥哥的身高还差得很远。不过，坐在你身上，差距就变小了。”

沈昀昀说完立即回转过身：“哥，我们选什么曲子？你刚才弹的那个我觉得就很好听，大家也熟悉，也不复杂，要不我们就一起弹这个游戏音乐吧。如果你弹贝多芬，德彪西什么的，我肯定也跟不上。”

沈昀昀的小嘴叭叭个不停。但他此时心头突突的，如同只小鹿在里面蹦跶，脸也热热的。

刚才算是他和他哥接吻了。虽然太快了。但也是他的初吻。

他只觉得谢熠夺的嘴唇果然凉凉的，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冷硬，有种适度的饱满与软和。如果在谢熠夺的唇上多停留一会儿就好了。

沈昀昀的手指在钢琴上滑动，他想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可是指法生疏不说，满脑子是他哥的嘴唇，只能轻敲出一些断续破碎的音符。

直到弹了好一会儿，渐渐地有了完整的曲子：一闪一闪亮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是他最早学会的曲子。还是谢熠夺教的。

沈昀昀越弹越熟练，手指也越来越轻快。就在沈昀昀渐渐得心应手，逐渐沉下心的时候，他的手被一双大手牢牢按住。谢熠夺的双手压在他的手上，琴键被重重地压下一排沉重而浑浊的声音。

沈昀昀完全不能动，只能勉强半侧过头：“哥，我是不是弹得不对？不过我只记得这些了。要不你抓着我的手，再教我一遍。”

最开始，就是谢熠夺抓着沈昀昀的手教会他的。

谢熠夺没有接话。

两人近得很近。沈昀昀正对上谢熠夺的眼睛，那双冷灰如生铁般的眼眸，此时迸出高强的热度与能量，让他的眼底甚至有些充血。

沈昀昀不由叫了一声：“哥？”

谢熠夺：“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沈昀昀：“我，我想看我现的身高能不能.....”

沈昀昀声音小了，眼睛滑到了别处。他是想看看两人的身高差，但他也是想亲谢熠夺啊。

谢熠夺是自己的男朋友，亲一下怎么了。

下一刻，沈昀昀被谢熠夺抱了起来，放在琴键上。琴键再次发出一排沉重凌乱的嗡鸣声。沈昀昀瞪大眼睛，对着谢熠夺却不敢动。他身体只要一动，身下就会传来琴键的声音。

沈昀昀：“哥？”

就见谢熠夺逐渐靠近他，沈昀昀的眼睛瞪大了，谢熠夺已压了上来。沈昀昀不由向后倒去，下一刻，他的腰与脑袋被谢熠夺的两只大手从后面紧紧托住，并向自己的方向按压。

谢熠夺重重咬上沈昀昀的嘴唇，沈昀昀慌张搂紧谢熠夺的脖子，下一刻，又紧闭上眼睛，同时张开嘴唇，迎接谢熠夺。沈昀昀没有多想，这都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谢熠夺有些气喘地抬起头，下一刻，再次压下去，舌头已迫不及待地伸了进去，如同只残厉的蛇，把沈昀昀那只小巧如鸟般的舌头一口吞咽进喉里。

沈昀昀知道他哥为什么不亲他了，身下的钢琴断续地发出一两个，三四个浑浊沉重的声音，依然盖不住谢熠夺沉重的呼吸声。谢熠夺的身体反应，即便穿着卫衣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渐渐的，沈昀昀也跟着燥热起来，久违的青春期躁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降临。

从琴键下来的沈昀昀与谢熠夺并排靠墙坐着。他们的前面是那架巨大的三角钢琴，刚好把前面所有的视线挡住，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

即便没有钢琴，四周落下的又厚又沉的窗帘，暗淡的灯光，也让音乐室里制造出一种晨昏莫辨的环境。

从谢熠夺身上抽离的沈昀昀两只手是满满的。谢熠夺挺住的时间又长，也多。而自己，谢熠夺的一只大手刚包裹上去只一会儿，他就哗地很快出来了。谢熠夺则要困难得多。

双手被粘满的沈昀昀，被谢熠夺拉到水池边冲洗。

沈昀昀小脸通红，全身都在发烧，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哥，我看不良网站在说，处男的第一次都特别快。”

他的本意是在为自己的快找补。可话一说出来，心里大叫：沈昀昀，你在说什么啊！

果然，谢熠夺给他洗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昀昀只觉得背上发毛。

片刻，谢熠夺沙哑地说：“宝宝，我们第一次的时间一定会很长的。我不自己撸。”

是的，处男第一次快，是因为自给自足的次数多，到来真的时候，会因为太敏感就会泄得特别早特别快。

沈昀昀的小脸都像是在滴血，他猛地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下一刻，“啊”的大叫一声，蹬蹬跑出了音乐室。

谢熠夺看着沈昀昀的慌张的背影，心想，自己的宝宝怎么能如此可爱呢。

一周后，学校才艺表演大庆。虽然一些学生已提前离校，整个礼堂还是坐满了人。年末最后一次聚会，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在台上表演，或是收获了掌声，或是收获了笑声，整个礼堂热闹异常。

当谢熠夺与沈昀昀一起从幕后走向前台时，更把这个高昂气氛更是推到了顶峰。

两人穿着游戏里的衣服，是西方幻想世界走出来的人物。

谢熠夺黑长制服，黑长靴，肩章徽章齐备。颀长高挺，五官俊美，是长腿骑士。

沈昀昀黑短礼服，黑短鞋，头顶精美礼帽，漂亮精致，是黑发小王子。

台下的欢呼声像是炸开一样，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尖叫声。

传说中顶级校草级别的两人同时出现，如同星辉般，光芒四射。

金明明女朋友把手拍得啪啪响。

金明明得意地说：“是我提议他们穿游戏服的，效果不错吧。”

吴世生与周长卫也坐在下面，两人心情复杂。

吴世生一开始靠近沈昀昀是为了刺激谢熠夺，但他对沈昀昀也一直抱着一种不甘心的感觉。周长卫则是心里澎湃。不过，自从谢熠夺清算了掰弯组合后，他已不敢再打沈昀昀的主意。可现在看到沈昀昀，还是被勾起了各种情绪。

沈昀昀和谢熠夺两人坐在了钢琴前。当熟悉的游戏音乐响声，很多人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林渡雪因为接下来是他的表演节目，此时他站在幕后，得以清晰地看到谢熠夺。

不知道是音乐加持，还是现有的氛围，谢熠夺的气质和平时截然不同。

如果说他日常是冷硬疏离的豪门贵族，现在却是个浪漫的吟游诗人。

手指滑动，眉目低敛的谢熠夺，会时不时地侧脸去看沈昀昀，那张对他说出那样冷血残酷的话的嘴唇，此时却微扬着，那双看着他浅冷如铁的眼睛，现在是欢愉，是柔情，是倾诉，是低语。

林渡雪忽然就明白了一切。谢熠夺的眼里只有沈昀昀，他所有的情感都只给了沈昀昀。

他在沈昀昀身上用尽了自己的温柔与热情，留给他人的只能是灰烬。

一曲完毕，礼堂全体学生站了起来，为两人欢呼鼓掌。

才艺表演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场。整个校园都空了。

沈昀昀在教学楼边的树林小路等谢熠夺。因为今天离校，谢熠夺还有些东西要拿。

沈昀昀耐心地等着谢熠夺，林渡雪从另一边迎面向他走来。

沈昀昀心想，林渡雪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他不是已找过他哥，他哥已对他说清楚了了吗？

不过，沈昀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林渡雪还没有开口前，抢先说：“对不起，林渡雪。”

林渡雪在沈昀昀对面站定。

沈昀昀：“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骗了你。你不高兴我也可以理解的。

沈昀昀：“所以，你要骂我，尽管来吧。”

林渡雪看着沈昀昀，沉默一会儿才说：“沈昀昀，你知不知道你有种特殊的本事。”

沈昀昀不解。

林渡雪：“似乎和你接触的人，都会被你改变。”

金明明，周皓与自己。

沈昀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有这种本事，他只是好奇地问：“你也改变了？”

林渡雪：“算是吧。”

林渡雪：“你虽然骗了我，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帮了我。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来就是阴郁的，被人嫌弃的，不被喜欢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并不仅仅能成为这种人，我有可能成为另外一种人。我现在还是不喜欢参加各种活动，但不会再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觉得自卑。我的成绩大大提高，我感受到学习的乐趣。总之，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林渡雪结论：“这是从认识你开始的改变。“

沈昀昀想要说什么，林渡雪已接着说：“沈昀昀，谢谢你。“

沈昀昀完全意想不到，但大眼睛里闪烁出快乐光辉。林渡雪不恨自己。

沈昀昀：“你不抱怨我，我就很高兴了。“

林渡雪：“我想通了。“

刚才就在幕后看到谢熠夺的那一刻，林渡雪豁然开朗。

林渡雪：“以前我觉得我是为了谢熠夺而学习，现在，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只为自己而努力。”

沈昀昀真情实感地说：“林渡雪，你已经很优秀了。”

林渡雪抬起下巴，一笑：“所以，沈昀昀，我还是会打败你的。”

沈昀昀：“我等着。”

林渡雪大步从沈昀昀身边走过。

谢熠夺从暗处现身，那双淡冷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沈昀昀。他来了有一会儿，听到了两人的说话。

林渡雪说得没错，沈昀昀会改变他周围的人。包括自己。

谢熠夺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遇到沈昀昀，自己会怎么样。不对，自己不可能不会遇到沈昀昀。

没有沈昀昀的自己，只能是具行尸走肉。

沈昀昀：“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熠夺上前几步，将沈昀昀拥进怀里。

沈昀昀忙看了看四周。空寂的校园只有暗淡的路灯，乌压压干枯的树枝，以及从树林里飘出来的梅花暗香。

沈昀昀确认四下无人后，也伸出胳膊，环抱住谢熠夺。忽然鼻尖一凉，沈昀昀不由抬头，空中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稀疏的细雪。

对着向他仰起头的沈昀昀，谢熠夺以为是他的宝宝在索吻。于是低下头，含住沈昀昀的嘴唇，轻轻地吮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