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隔壁厢房亮起了灯,心中一凛。
虽然自己行动悄无声息,但又不会隐身,先找个柜子躲起来。
林桐在练习了云沙心经后,运气平顺有劲,白骨筋滑。施用缩骨功更是得心应手,只见他缩成一个坛子大小,躲进了橱柜里。
只是怎么感到旁边软绵绵毛绒绒的,还一鼓一鼓的。
林桐借着微弱光亮,这才看清楚,有只黑猫也卧在这里。
此时这只猫正睁大眼睛盯着他,林桐真还怕这家伙把他当成靠鼠一样,玩弄的吃了。
但这黑猫在辨别到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危险后,也就偏过头去。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隔壁厢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温柔的质问声。
半晌,没有人说话。
怎么?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林桐心中打鼓,自己这么隐蔽,被发现了?
“何清自从上次杨漠一事后,他府上的守卫都加大了,甚至,我今天都看到禁军也派过去人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年老的人说出的。
“本来,朝廷上弹劾的奏折都起到效果了,皇上都打算将何清下派到广南之地去了,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仅白忙活一场,而且,皇上也起疑心了。那天晚上杀杨漠的人,查清楚了吗?”
那女人语言中恨铁不成钢。
“这……可能是平妃手下的人。”
“又是平妃!”
女人声音嗔怒,地上一个木桌“咔嚓”一声被劈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林桐身子一个抖擞,碰到了身旁的碗碟,一个茶碗从上面滚落下来。
碗橱茶碗落下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静音键,周遭突然安静下来。
隔壁厢房也随着茶碗的声音,熄灭了烛火,恢复了黑寂。
但林桐可以微弱的感到,其实一切都没有平寂,相反,有人潜了过来。朝着林桐所在的这个屋子靠近。
黑猫发出“喵呜”的一声迅速从碗橱中溜了出去,黑影在月色下如同一只箭矢。
紧接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追了出去,然后是一阵脚踏声起起落落。
林桐从碗橱角落的缝隙中,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手柱着木棍的老人,那老人虽然佝偻着身子,但手脚麻利,也不知怎么的,人就从窗户中钻出去追了好远,那女子虽没有看清面貌,但露出的脖颈上,绘刺着一条蛇,正是杨漠脖颈上的那条是一模一样,和林桐猜想的一样,这就是被杨漠搭救的那女人。
听着周遭彻底没了动静,林桐才从碗橱中走了出来,手脚轻快的上房踩瓦,溜出了早点铺子。
林桐边溜边念叨,这地方晚上再也不来了,是非之地,要不是有那只猫,他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林桐转过了巷子回了缝尸房,孰不知,和他前面躲在碗橱里的那条黑猫早就跟在了他后面。
早上阳光慵慵懒懒的撒在东都的街道上,这个沉睡了一夜的都城又恢复了热闹。
林桐送走了前来抬尸的吏目后,像往常一样,去了早点铺,怪哉,今天这个早点铺没开门,难道这个铺子也完了?
但联想到昨晚上的在这早点铺子中听到的消息,这些人能长久待下去,那才叫个怪。
反正昨天拿着聚财碗收了不少钱,条件上来了,干嘛过那种苦日子,林桐来到了五谷街,这可是西城区里有名的美食一条街,街口就有一家早粥铺子,名叫谷粥道,这在十里八街还是挺有名气的,林桐早就听说过了,一直想过来尝尝,但无奈之前口袋不富裕。
林桐身上穿得比较寒碜,还没走到门口,店里的伙计就上来了。
“哪来的呀,去去去,别处要饭去!”
这还没进店呢,就开始赶人了,有这么对待消费者的吗?顾客是上帝,你知道你是在赶上帝吗?
林桐心一横,没搭理这伙计,进店找到一个桌子坐下来,怀里取出来几个银子拍在桌子上。
这伙计一看,原来是低调爷,那脸色,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位爷,您要点什么?我给您上。”
林桐看到西边一桌上面,有一个人就吃的不错,桌子上,金鱼酱子粥,白玉咸虾汤,曲霞汤包……
手指了一下,就他那样的,给我来一份。
那伙计也是懵了,还头一次见这样点餐的。
“那个有点贵。”
伙计陪笑着说。
“不差钱!”
林桐活脱脱土豪进店,见贵就买的样子。
就等餐的这功夫,人也不无聊,毕竟这也是高消费的地方,主打的就是一个服务。
这堂子里转门腾出来一块地方,是用来表演奏曲的。
只见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个个抱着琵琶从一侧的后堂里踏着小碎步跑了出来。
一时间,琵琶声伴着这些姑娘的吟唱,在堂里传荡开来。
林桐今天真算是见了世面,这些姑娘个个温柔可耐,人可灵声音又美,早上配着这节目吃早点,那心情不得美一整天啊。
看了一阵节目,这谷粥道的堂子里断断续续又进来了不少人,与其说是来吃早点的,还不如说是来看姑娘听曲的。
这东都有钱人的一天,原来都是从这开始的。
林桐坐在这堂里角落的一张桌子,堂中间的桌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预定好的,上面还有包厢,进来的这些豪绅个个穿金戴银,都有一脸带笑的刻薄样,没过一会儿,堂里堂外都坐满了人,后来的客人也可以和先到的人同拼一个桌子。
别说不认识就不说话,生疏。不是的,东都人有个特点,就是爱唠嗑,聊着聊着,就认识了。桌上两方人坐在一桌,看着美女听着曲,偶尔赞赏两句,旁边人就开始应上了。
唉,这姑娘跟桃花巷里的一个长的像,就是气质上差点。哎呦,您也逛桃花巷?常在哪个园听戏啊……
朋友就是这样交出来的。
堂上曲声清扬,舞步翩翩。堂下的早客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东都琐事,吃瓜交流。
唯林桐这一桌,自己孤孤单单的吃着早点,主要是他这一身穷酸样,一看就是没钱的主,也没人愿意到跟前去,但他不在乎这个。
“小兄弟,我能坐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