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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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的姚黄翻了个身,肌肤与锦被摩擦引起的不适叫她蹙起眉头,醒了。
透过两层纱帐,她看到了窗边明亮的光。
旁边的被子是平的,王爷
想起天亮前的那一场,姚黄蓦地一阵尾骨发麻,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发现她竟然还光着。
暂且不能叫丫鬟进来了,姚黄抱着被子坐正,刻意忽略那人留给她的东西,姚黄顺着被子找了一圈,中衣在枕头一旁,中裤在脚底下,小衣...姚黄记起来了,完事后王爷体贴地帮她擦了擦,定是随手抓了她的小衣用!
-个晚上糟蹋两条褥单与小衣,他可真行啊!系好中衣的带子,裤子也穿好,姚黄将褥单塞进已经装了半满的竹篓,挑起帷帐散散味,又给自己倒碗水,扶着腰坐到了梳妆台前。镜子里的王妃,披头散发,两眼浮肿,中衣领口处还隐隐露出个红印?
穿衣时晕晕乎乎根本没往自己身上瞅的姚黄疑惑地挑开领口,震惊地找到了更多的痕迹,分散在锁骨以下腰线之上,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最触目惊心的是落在她左肩头的一个明显的掌印,那是王爷禁锢她不许她躲的证据!
姚黄瘫到了椅背上,这王爷是属狼的吗?
姚黄又穿了一件外裳,挡住所有痕迹后,哑着嗓子叫阿吉。门被推开,阿吉几乎冲了进来,画眉、百灵、春燕、秋蝉留在次间待命。
“王妃,您没事吧?”
姚黄摇摇头:“什么时候了?”
阿吉一边端详王妃一边道:“再有一个时辰该吃午饭了,王妃怎么睡了这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姚黄见她眼神怪怪的,下意识拢了拢领口:“没啊,为什么这么问?“
阿吉不想叫别人知道王妃的秘密,凑到王妃耳边道:“昨晚您哭得时间太久了,早上还多哭了一回,您跟我说实话,王爷是不是欺负人了?
”
阿吉真的很担心。
姚黄怪脸热的,对着桌面道:“还好吧,以后你成亲了就明白了,好了,我要饿死了,快去叫水房准备洗澡水,洗完再给我弄点东西吃。阿吉出去传个话,百灵再让小丫鬟们去水房、厨房跑腿。既然要沐浴,就不用往内室端水了,画眉几个进来铺床叠被。画眉瞄见了王妃明显哭过的眼睛,主动提了竹篓往外送。等浴室的水倒好了,姚黄单叫阿吉进去服侍,画眉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昨晚王妃挨了王爷的拳脚,大概昏过去了,所以起得晚,醒后还趴在床上哭了一阵,在褥单上留下一团新的湿痕。阿吉昨晚都听见了,这一上午才会忧心忡忡,王妃身上有伤,故而只让知情的阿吉近身。惠王腿废了,跟唯一能亲近的王妃关系也不好,画眉很替贵妃娘娘舒坦起来。
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年轻时唯一的不顺心便是迟迟没有子嗣。众所周知,永昌帝的“种子”颇有些问题,周皇后连生两子都天折,别的妃嫔也只有刘贤妃命好得了一个皇子,在那样的情况下,当一个被皇上临时起意宠幸的卑微舞姬传出喜讯,后妃们就都盯上了对方的肚子。几个月后,舞姬难产生下一个皇子,生完人就没了。杜贵妃凭借自己的宠爱,顺利将小皇子抱到身边,请旨记在了她名下。
这之后的整整八年,杜贵妃都没有过身孕,失望的次数越多,杜贵妃就越看重惠王,她给惠王请最好的文先生武先生,让先生们用最严格的方式教导惠王。据说惠王每日鸡鸣时分就得起床,读书读到三更天才能睡觉,是皇子皇女中最勤奋刻苦的一个,并因为这份刻苦学得文武双全,被皇上夸赞的次数也最多。
惠王八岁时,杜贵妃破天荒地诊出了身孕,可惜这胎是个女儿,杜贵妃就继续严格教导惠王。
惠王十岁时,杜贵妃终于如愿生了她的亲骨肉四皇子。杜贵妃放松了对惠王的教养,开始将一腔母爱与期望灌注在四皇子身垚,三岁就教人给四皇子启家久学门
却又舍不得让四皇子吃惠王曾经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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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笑谈中点评四儿子不如二
儿子聪慧,贵妃娘娘听了得多刺耳?
惠王越耀眼,四皇子就越被衬得平庸,惠王越得皇上的看重,四皇子离东宫就越远一步。
外宫娘娘们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明嘲暗讽,笑贵妃娘娘教好了养子,亲儿子反倒不行。
惠王如一根针在贵妃娘娘与四皇子的喉咙里卡了那么多年,当然要惠王郁郁寡欢,贵妃娘娘才称心如意。
姚黄可不知道画眉的胡思乱想,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拿冷水浸湿的巾子敷敷眼睛,整个人就又变得神清气爽了。今天不用跟惠王同桌吃饭,姚黄一个人吃得轻松自在,吃完躺在次间的榻上等着恢复力气时,画眉凑了过来,一脸关心地问:“王妃可是在王爷那里受了委屈?”
竹篓里还有两件半湿的小衣,可见王妃夜里哭得有多惨,醒后的轻快都是为了颜面装出来的。
姚黄瞅她一眼:“
“怎么说?”
画眉没提那些容易叫王妃抹不开脸的证据,委婉道:“奴婢瞧着王妃似乎哭过。
”
姚黄:“哭过又如何?”
画眉提点道:“贵妃娘娘交待过,说王爷出事后性情大变,常拿身边人发泄怨气,王妃若受了委屈
,可进宫跟娘娘诉苦,娘娘定会替王妃
做主。您想啊,王爷再尊贵都是娘娘的儿子,当母亲的管教约束儿子,王爷肯定要听的。”
姚黄刚刚还一副没把画眉当回事的姿态,此时坐正了,看看画眉,迟疑道:“王爷当真喜欢责罚身边的人?I
画眉点头。
姚黄:“责罚得很严重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人畏惧王爷,断不敢再提。
画眉只好瞎编了两个例子取信王妃:“这两人早被逐出府了,其他姚黄想了想,朝外面喊百灵。
百灵恭顺地走了进来。
姚黄把画眉那两个例子说了,问百灵:“王爷真做过这些事?”百灵一脸茫然。
画眉心头一突,有过在姚家被王妃借百灵掌她嘴的事,画眉很怕王头-
妃又在给她埋坑。
姚黄看她的眼神果然多了猜疑:"怎么,难道这些都是你瞎编的,故意诓我去挑拨娘娘与王爷的母子关系?
画眉心念飞转,承认瞎编会得罪死了王妃,这胆大敢为的王妃说不定直接把她罚到浣衣房去,不承认,她大可以推脱百灵在翊坤宫的时候性子太闷两耳不听窗外事,以百灵平时对她的敬畏,只会默认她的说法,不敢明着拆她的台。
只要王妃信了并真的进了宫,惠王挨了贵妃娘娘的训后定会冷落王妃,到那时,王妃只能紧紧抱住贵妃娘娘的大树,也再不敢轻视她。思及此处,画眉冷静道:“奴婢句句属实,百灵不当差的时候都是闭门不出,无从知晓这些。
百灵确实没听说过,所以她没法判断这些事的真假。画眉推走百灵,她靠近王妃,苦口婆心地道:“王爷朝王妃动手了吧?王妃千万不能委曲求全,丈夫打妻子,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您今日忍了王爷,下次王爷就敢打得更重,您又没有强势的娘家倚靠,王爷不
会把您的命当回事的,只有请贵妃娘娘干涉,王爷才会有所顾忌。姚黄攥紧帕子,愁眉道:“你先出去,我好好想想。画眉又劝了两句才告退,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听见王妃唤阿吉,不到两句话的功夫阿吉出来了,看也不看她们,直接往外走。画眉拦她:“王妃有何吩咐?”
阿吉烦躁道:“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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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
她更盼着王妃早点拿定主意,盼着盼着,阿吉回来了,身后跟着王府的大管事之一,专管女仆事宜的柳嬷嬷。姚黄端坐榻上,让画眉将那些话当着柳嬷嬷的面重复一遍。画眉脸都白了,柳嬷嬷虽然也是早年贵妃娘娘安排去照顾惠王的,可惠王开府后柳嬷嬷就再也不听贵妃娘娘的话了,与曹公公一起对惠王忠心耿耿,让她在柳嬷嬷面前诬陷惠王,她嫌命长吗?画眉不说,姚黄让百灵说。
百灵嘴笨,记性却好,几乎原样复述了下来。柳嬷嬷听完,脸色一沉,维持着礼数对王妃道:“王妃莫听此人信口雌黄,王爷开府三年,一直都是青霭飞泉近身伺候,不曾惩罚过任何下人。
姚黄:“那就是画眉以下犯上诬陷王爷了?”柳嬷嬷:“正是。”
姚黄叹气:“虽然王爷把王府诸事都交给我了,可画眉是贵妃娘娘所赐,如何罚她我实在不敢擅自做主,嬷嬷还是带他去见王爷,由王爷裁断吧。”
画眉一听,扑通跪了下去,白着脸大声喊冤:“奴婢知道王妃不喜欢我,但您不能收买百灵陷害奴婢啊,奴婢根本没说过那些话,求嬷嬷明鉴!
她要把事情闹大,闹到贵妃娘娘那里去,娘娘本就不喜姚氏女,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百灵慌了,跟着跪下去,望着柳嬷嬷道:“她胡说!就是她先污蔑王爷,王妃才喊奴婢进来作证
画眉拒不承认。
姚黄只管看戏。
柳嬷嬷摸出一条帕子,一手按住画眉的肩膀一手将帕子塞进画眉的嘴,塞完了再捂住,抬头道:“王妃,老奴这就带她二人去见王爷,您好好歇着,王爷一有决断老奴再来复命。
姚黄:“劳烦嬷嬷了。
她叫阿吉帮着柳嬷嬷扭住画眉的一只胳膊,柳嬷嬷都快五十了,可别为此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