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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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祁危这话对于齐棹而言太沉重,就好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自然叫他无法言语。
他没说话,本能地回避任何人的爱意表达,让他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摸了摸祁危的脑袋,岔开了话题:“睡觉吧,很晚了。确实是很晚了。
祁危也没有非要齐棹给他什么回应。他只是想告诉齐棹,告诉他对于他来说,他有多么重要;告诉他,他有多喜欢他。哪怕他很早就说过了,也告诉过齐棹了,他还是想说一遍、一遍、再一遍。
这么多年,祁危已经算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他要面对和处理的事不仅仅是祁氏的事,他还和国主交好,会作为Z国alpha的代表前往国际会,他其实真的已经变得很沉稳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优秀的老谋深算的头狼、狼王。
但只有在齐棹面前,祁危才会像个毛头小子,甚至像个小孩子一样。牢牢地抓着心爱之物,不停地重复着喜欢和重要性,试图让人明白这份分量到底有多沉重。
可也正是这份执拗,才更容易被人摇头笑着说一声小孩子就是这样。齐棹和祁危上了床,齐棹说了声关灯,智能灯就缓缓暗了下去。祁危伸手将齐棹捞在臂弯中,但自己却是埋在齐棹的胸膛里的。齐棹没跟人这样睡过,尤其祁危的腿也夹紧了他的双|腿....真的很像蛇。
被子一盖,灯光一黑,这样纠缠的拥抱就多少让人的感官更加清晰。无论是祁危那扰人的心跳,还是过高到被他抱着的齐棹都开始觉得自己手脚都在发火烧的温度,都让齐棹彻底没了睡意。更别说alpha还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怀中,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深呼吸着。
很痒。
真的。
齐棹就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拿换洗衣物的时候没想着换一件厚一点的。
但想想如果换厚一点的,祁危万一以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或者味
道不够,接挎起他的交摆二
...嗯。这要是换洗澡前,
齐棹根本不会担心
这件事,
然而经历了洗澡那一遭后,齐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想想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齐棹实在是没忍住,微微动了一下,就不出所料地换来了祁危更加用力的禁.锢。甚至祁危还要问他:“阿棹?.痒。”齐棹不得不告诉他:“你别呼吸得这么用力。”祁危这回没说话了,只是说:“可我想闻你身上的味道。”齐棹默了默...算了。
跟不清醒时的alpha说这些,真的很难说清楚。齐棹无奈:“好吧。”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睡吧。”反正人总是会困的,而且他今天确实有点筋疲力尽了。再加上在齐棹不知道的时候,祁危又悄悄释放信息素给他“唱”安睡曲,
齐棹也就慢慢放松了身体,就这样被祁危抱着睡着了。只是当晚齐棹做了个梦,不算什么光怪陆离的梦。他梦见自己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他的omega母亲安惢知还活着。
安惢知不算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她对外笑眯眯,行事作风看着彬彬有礼,实际上自有雷霆手段。
小时候的齐棹有点谁都不服的意思,但在安惢知面前,乖得像个假人。因为安惢知太会收拾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危的易感期太过恼人了,他做梦梦见的是齐牧易感期到来的一次,因为安惢知和他的契合度不高,安惢知的等级也偏低,所以在易感期时帮不了齐牧太多,那个时候齐牧还很爱安惢知,为了避免伤到安惢知,他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齐棹的记忆里,绝大部分情况都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是绝大部分,而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因为齐棹做梦梦到的这一次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齐棹,还才四岁半,没满五岁。那-次齐牧易感期爆发,
,他是A-的alpha,
等级在绝大多数alpha中
已经算是很高的了。要知道全世界几十亿人口,B级以上,囊括A-的alpha仅仅只有小数万人而已。
所以齐牧的易感期当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四岁多的小孩,其实不太记事,齐棹回忆起当年,也是很模糊,甚至很回避。
红着眼的,
而这一次,他在梦里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他,在梦里清楚地看见猩他的
父亲,
像个野兽一般将他的母亲从他的身边掳走,再后5C
来的事,齐棹就不太记得了。
他只知道梦境一转,是他最后坐在安惢知的病床前,被母亲抱在怀里。
小小的他哭湿了母亲的衣襟,母亲笑着替他擦去眼泪,又喃喃了句:“我的孩子,我的阿棹,你以后要怎么办呢?当时的他还那么小,对情绪的感知十分微弱,但一直都知道母亲因为基因缺陷活得很艰难,很痛苦。
应该知也看放粹魏就衙哎架复那蚕覆罂覆吾毒的星星,那他所以齐棹仰起头,跟安惢知保证:“妈咪,我会照顾好爹地和我自己的,你放心。
然而换来的是安惢知的苦笑。
大概因为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了,所以安惢知温柔地擦拭着他的眼睛,低声说:“
“阿棹,对不起。妈妈很想陪你一起面对,但妈妈......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人欺负你就好了。那时候的齐棹懵懵懂懂,后来也忘了太多。丙这齐姿在梦里再回忆超前济訾旧甚为祁危,他明白了安惢知为他还是微微湿了眼眶。
什么自齐牧那一次易感期后就愈发消沉了。不是齐牧伤到了她,却也是齐牧伤到了她。因为自从检查出安惢知身体有问题后,一向没有碰过她而是靠抑制剂度过的alpha....可以归于失控,当然可以。但对于同样敏感的omega而言,她能够感觉到,她的alpha对她的爱在消减。
来,祁危不仅没有给他机会,还将那把麻醉枪摧毁了一样。就好像..如果有一天,祁危易感期爆发,他还是带着麻醉枪而因为感受过alpha爱自己时是什么模样,所以才会知道那份爱意慢慢开始减退了。
齐棹垂眼看向还埋靠在自己怀里的alpha。
昨晚睡着时是什么模样,他现在醒来就是什么模样,是真的没有一点变化。
齐牧对他母亲好吗?
扪心自问,齐棹是觉得好的。
他力排众议和她结婚,甚至愿意为了安惢知放弃继承家族遗留的财产。他母亲被检查出基因病时,
齐牧遍地寻医,还到处去求实验室。
在安惢知检查出基因病时,他甚至愿意为了安惢知一直注射抑制剂,安惢知跟他说了可以找omega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只要没有别的接触就可以了,他都不愿意。
如果他对安惢知不是真的好,安惢知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他呢?可alpha的变心比他们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快。齐棹曾经问过他的老师,这是为什么呢。
要知道人们都说,alpha和omega,等级越高,就越不容易出轨啊。他的老师叹着气跟他说:“因为alpha和omega都是很容易受信息素影响的人类。如果有终身标记在,那自然就算是高契合的omega也撼动不了分毫。可
目然而然地会紧随其店”
方的死亡就意味着终身标记的消失,信息素的影响也所以齐牧还是会受信息素影响,在一年后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omega,问他愿不愿意让她做他的新妈妈。齐棹盯着祁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在想这个问题祁危会吗?
认定了他以至于出现了归巢的心理问题的祁危;为他拒绝过高达99%契合度的S级omega的祁危
,在易感期为了不伤到他,他都靠近了还让他离开的祁危;甚至自己克制着抓着他的手扣下麻醉枪的扳机的祁危...也会如此吗?
齐棹找不到答案。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诞生这样的疑问。是因为童年的缺失导致他心中始终偏执地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很需要得到解答的问题吗?
他想知道,alpha和omega这样的信息素生物,都是这么容易背叛的吗?
可他在这个问题里期待什么答案呢?
齐棹自己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得到了是或不是的答案又能怎么样。还是因为.....他对祁危萌发了哪怕那么一点的火苗?毕竟
他被确定为beta后孤苦漂泊了这么多年,哪怕是从学校毕业了、走上了工作,他也始终找不到半分的安定感。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无论祁危是用什么办法,
齐下,
,还是以
一纸契约合
同将他的一生都绑定住了..总而语和行为双算什么,他总归是有一个必
须要回去的地方了。
齐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光伟正的人,他当然会因为自己心中的欲1望被满足所以会偏向一个人。
但
齐棹很清楚自己在害怕。
他甚至连omega都不是,所以他会想要逃开一切的亲密可能性,想要躲。
其是此时,在意识到自己也对祁危可能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的时候,齐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抽身。
他动了动,就被祁危更用力地抱住了。
alpha似乎是没醒,又大概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近乎是带着慌乱地用力按住了他的脊背和肩胛骨,箍在他腰后的手也收紧到让齐棹又生出几分窒息感。
阿棹。’
祁危的嗓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沙哑干涩,好像是本能地在呓语:“别走
天台华眄咦,逼着罹夏朵盆秤法,槊躲艳靓复鬣痹猩绝,好像辣蠢高楼齐棹发现自己又弄错了一件事。
祁危可能不属于那三种类型,又或者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因为在他面前素来稳重的alpha声音哽咽了起来:“你不要离开我。齐棹一停,到底还是神色复杂地重新抱住了祁危,安抚地给人顺了顺毛,低声道:“我没有要走。
听到了他的回应,祁危才终于又放松下来,继续沉入了梦乡。齐棹这才意识到,本来睡得香甜的alpha,因为他的一点动作就惊
醒,甚至有可能甜美的梦境都转为了噩梦,让人在梦中都如此惊惧。以及。
祁危好像梦见的是他。
齐棹闭了闭眼,有种走到了死胡同的感觉。怎么办,要把面前厚厚的墙给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