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难以取得进展, 迪克把目光投向了提姆的朋友身上。

除去如月光般皎洁的银白头发和那双蓝金色的宛如裹着黄金的海浪的眼睛……肯定还要加上同样引人注目的外貌，奥萝拉没什么特别的。

她是那种迪克会在下班路上遇到的高中生。

单肩背着书包，身上穿着某个流行明星带火的衣服, 看到感兴趣的人走过来的时候会突然双眼发亮, 用手捂着嘴和旁边的同伴说着只有他们听得懂的代号。

等到他走近的时候, 她会忽地转过身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身上洋溢着的青春气息仿佛在那一刻也通过她掉的笑容传染了过来，让迪克不由得会心一笑。

怀特可不像是能养出这种性格孩子的人, 不过按照监听器里奥萝拉之前的说法, 她平日里应该很少和怀特亲自见面, 或许正是因为怀特只能依靠手机或者电脑来联系奥萝拉，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才不会受到记者的影响变得那么偏激。

怀特：“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吵架吗？”

他瞥了一眼在旁边看戏的提姆和迪克, 难得对他们观察的视线有些不自在。

奥萝拉反问：“我和你吵架还要看场合？你连见面礼物都没给我准备！”

怀特：“……我等一下会和你的老师好好谈谈的。”

“你不能，”奥萝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虚张声势道, “你是来帮我把今天的面谈蒙换过关的！”

怀特：“我的目标只是让你的老师别再来打扰我，而不是帮你。”

奥萝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明白了继续再吵下去对她毫无益处，勉强收了声，原本敲着怀特胸口的食指也慢吞吞地收了回来，反手插在了腰上。

她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两人, 和提姆简单寒暄了几句, 奥萝拉饶有兴趣地盯着迪克的脸, 毫无疑问, 提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拥有一张很符合当下审美的英俊脸蛋, 阳光帅气, 是奥萝拉喜欢搭讪的类型。她说：“我之前可没有想到提姆有这么一个帅气的兄弟。”

迪克：“谢谢……？”

他对这种搭讪倒是老手，如果场地不是在学校，对方不是他弟弟年轻的朋友，而且她的监护人和提姆（？）没有用不赞同的眼神警告他的话，他会更高兴一点。

在他说完谢谢后，旁边怀特看他的眼神又滚烫了几分，仿佛随时要把他架在火上烤一样。

奥萝拉的下一句话及时拯救了被盯着有些后背发凉的迪克，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艾玛女士的办公室吧。”

怀特点头。

路上，决定把奥萝拉当做突破口的提姆以敏捷的身姿一个背后绕道踏过他们中间的怀特，成功来到了奥萝拉空着的左手边。

顶着怀特杀人的眼光（为什么对他的反应比迪克大），提姆问：“怀特先生是你的亲人吗，奥萝拉？”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奥萝拉解释，“但凯尔他一直都是我的监护人。”

提姆张开嘴，刚要问出第二个问题，就见奥萝拉抢先问道：“我来之前你们在聊什么？从远处看你们三个还聊得挺开心的。”

怀特：“没什么。”他不愿意在奥萝拉面前多说那个话题。

迪克像是没发觉他的不乐意般故意说道：“我们刚刚在聊蝙蝠侠，怀特先生似乎不怎么喜欢哥谭的义警，他对于这个有相当主观的看法。”

1号确实不喜欢蝙蝠侠，他也不喜欢韦恩，更不喜欢小丑，从他之前的表现来看，奥萝拉觉得他对整个哥谭都抱有相当主观的偏见。

奥萝拉之前还搜到网上有人称蝙蝠侠和超人是世界最伟大的搭档，结果1号表现得像他们之间的都是一场作秀，而那些报道里面特意歌颂的友谊只是塑料而已。

“也不算很主观，”奥萝拉感叹，毕竟1号的真实身份可是超人呢，“这些超级英雄也没我们看到得那样光明正大，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只是表演作秀。”

迪克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随便糊弄了个回答，但在捕捉到她话里的认真后彻底忍不住，奥萝拉居然真的是那么认为的！

他错估了怀特对她的影响，这个偏见严重的记者绝对给奥萝拉造成了错误的认知。

迪克努力克制住自己投向怀特的谴责目光，他说：“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

“是没证据，”奥萝拉摊手，“不过我想不会有人比怀特更懂蝙蝠侠了吧？”

他可是蝙蝠侠的搭档，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既然1号只是个表面光鲜亮丽的超人，那说不定蝙蝠侠也是同样的情况。

已经渐渐被1号带偏的奥萝拉这样想到。

怀特看了眼蝙蝠侠的两个神情僵硬的学生，嗤笑一声，“我只是比大多数人更早一步发现蝙蝠侠的真面貌。”

迪克真的觉得自己手有点痒了。

他咬紧牙关，用眼神指挥提姆出击，势必要帮他的朋友从怀特的影响下救出来。

提姆想起之前在课上偷刷手机的奥萝拉最常点赞的视频，“但蝙蝠侠是超人的朋友，超人不会选择一个混蛋成为搭档的。”

他记得奥萝拉最关注的超级英雄就是超人，用这个作为理由应该能挽回一些她的误解。

哪知奥萝拉听到这个例子后表情更是一言难尽，她犹豫着开口：“可超人也不一定是完美的人，说不定他背后是个道德低于平均水平，情绪管理糟糕的中年危机男。”

超人的粉丝·迪克：“……”

哪来的黑子？

平行世界的【超人】·怀特：“……”

你到底在骂谁？

怀特把奥萝拉对于超级英雄的认知彻底扭曲了，提姆皱起眉。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样的认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而是要一段时间的灌输，特别他观察到的奥萝拉也不是轻易相信毫无证据事情的人。

怀特一定是给她展示了什么“证据”，这才让她如此相信这些事。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为了对付超级英雄。

那问题来了，奥萝拉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怀特这么做？

这件事即将纳入提姆最近的调查事件，至于现在，提姆表面上只是像个听到了笑话的普通高中生那样随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奥萝拉？”

“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道消息而已，”奥萝拉转过弯，指着艾玛女士的办公室门说，“到了，你们先。”

艾玛女士给每个监护人留了二十分钟的面谈时间，提姆被排在了前面，他只能遗憾地带着迪克先走进了办公室。

门合上的下一秒，提姆和迪克耳朵里面的耳麦响了起来，刚刚被提姆贴在墙角的监听器默默将门外怀特和奥萝拉的情况转到他们的耳中。

出乎提姆的意料，话很多的奥萝拉现在一言不发地坐在外面，安静得可怕。

“……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这件事，”坐在他们对面的艾玛突然严肃起来的声音强迫提姆把大部分注意放在了办公室里，教务处的老师语气担忧地对同样坐在她对面的迪克说，“事情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格雷森先生。尽管德雷克先生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但他的出勤和在课上的表现让我很担心他的课余生活的健康。”

迪克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其实，提姆从小就对极限运动……”

一墙之隔的走廊，怀特，也就是1号，在脑子里面回答了奥萝拉刚刚的疑问：“他们找的借口有八成可能是极限运动。”

奥萝拉同样利用系统在心里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被保密协议逼着改口的1号回答。

奥萝拉：“今早你不出现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

1号：“我说不小心你会信吗？”

奥萝拉：“你觉得呢？”

1号：“……我是无意的。”

奥萝拉：“道歉。”

1号梗着脖子，“我的错误。”

这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奥萝拉勉强接受下他的歉意，她接着质问道：“你和刚见面的人瞎说些什么？我走过来的时候提姆和他兄弟的表情可不怎么好。”

1号重复之前的说辞：“真的没什么。”

也就当着养子的面骂了几句爹而已，在他干过的没下限事情中已经算道德水平中等的事了。

意识到接着让奥萝拉掌握话语主动权只会让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全被骂上一遍，1号转移话题道：“你的钱还够用吗？”

奥萝拉叹气，“勉强苟活。”本来之前是够用的，都怪该死的“城市破坏王”成就。

1号从钱包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奥萝拉，“你的生活费。”

奥萝拉啪的一下双手捏住银行卡，她兴奋地说：“你居然可以直接给我钱？老天，我以后都不用做挣钱的任务了……”

1号：“不，这只是稿费。”他依然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动用原来世界的财产。

但《星球日报》给可发表报道的稿费还是远高于业界平均水平的。

“哦，”奥萝拉也明白了手中银行卡的来历，她鼓励道，“那你以后加油给我挣钱，1号。”

心中突然升起某种责任感，但并不讨厌的1号挺起胸膛：“我努力。”

他会在史崔克岛监狱努力挣钱给奥萝拉花的。

办公室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提姆和迪克走了出来，奥萝拉看到在踏出办公室的瞬间他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在他们身后，艾玛喊道：“到你了，奥萝拉小姐。”

奥萝拉和怀特一起走了进去。

提姆和迪克在走廊专心致志地听起了刚刚贴在艾玛书桌下监听器那边传来的动静。

比起刚刚走廊里面诡异的安静，现在办公室里面称得上喧嚣了。

艾玛先是给作为监护人的怀特出示了奥萝拉的成绩单，白纸上面惨痛的数字是怀特放任奥萝拉把大部分精力花在兼职和做好事上的充分证据。

艾玛：“怀特先生，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怀特：“可能只是奥萝拉不太适合学习……”

“我不这样认为，”艾玛强势地说道，“奥萝拉小姐很聪明，我们不应该低估她的潜力。特别是作为家长，你更应该鼓励她。”

怀特：“其实……”

“怀特先生！”艾玛激动地拍了下桌子，“我希望你重视这件事，学校生活是每个孩子的重要经历，特别是在这个阶段，更需要你的帮助。”

怀特：“但我……”

“奥萝拉小姐很善良，她在同学之中的风评很好，每个人都喜欢她，”艾玛沉痛地说，“但就是学习上她遇到了些困难，这些困难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之后会成为她申请一个好大学的阻碍。”

怀特：“也没你说得那么……”

艾玛温柔又不失强硬地再次抢过话头，“我们并不是要孩子去大学里面成为一个多么厉害的人，而是希望她能在大学里拥有更好的体验，而好大学意味着好平台，也意味着更好的体验。只有让孩子去了好大学，才对她更好不是吗？”

曾在世界会议上怒喷下属战绩可查的怀特：“……你说得对，艾玛女士。”

他无话可说。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每年的固定几个月联盟里有家庭的成员总是变得过分暴躁，这种在学校氛围里被烘托出的情绪完全是地里的野草，根本抑制不住。

艾玛又拉着他说了一堆话，在奥萝拉弯成问号的眼神中，怀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会让奥萝拉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的，特别是西班牙语。”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奥萝拉用眼神疯狂暗示他。

怀特：“Para tu universidad， es hora de que dediques más energía a tus estudios， hijo.*（为了你的大学，你确实该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了，孩子。）”

没怎么听懂这句话的奥萝拉：“……”

偷听但是听懂了的迪克：“噗。”

他和提姆说：“我看这个怀特对奥萝拉还挺上心的。”

提姆不怎么赞同，“如果他真的关心奥萝拉，就不会到现在才来处理这件事。”

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怀特对奥萝拉的所作所为另有目的，而奥萝拉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办公室里的谈话结束了，耷拉着一张脸的奥萝拉和怀特一起走了出来。

抬头看到提姆还没走，奥萝拉努力把向下扯的嘴角拉平，对提姆敷衍一笑，接着挥挥手，脚朝楼道的方向踏出，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学校里。

提姆见她心情不好，识趣地没拦下她。和奥萝拉告别后，他和迪克对视一眼。

不到三分钟时间，全副武装的哥谭义警夜翼和红罗宾出现在了阴影之中。

红罗宾刚刚在目标身上放了监听器和定位，因此他们不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奥萝拉和她的监护人。

奥萝拉走在前面，双手插兜，脸皱得像布满折痕的糖纸，闷着脑袋往前大步走。

怀特走在她后面，他个子很高，因此奥萝拉走上两步，他只要悠悠地走上一步就够了。他半边身子被奥萝拉的影子罩着，嘴巴蠕动了几下也没发出声音。

他们两个在大街上吵了一会，关于怀特刚刚在艾玛面前教育她这件事让奥萝拉很不爽。她骂了怀特好几分钟，比了三次中指心中的火气才稍微降了点。

怀特也不是软脾气的人，在奥萝拉第二次朝他比中指的时候就忍不住骂了回去，不过他在骂人方面没奥萝拉那么素质低下，只会车轱辘滚着那几句话骂，所以也没占什么优势。

吵着吵着，怀特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抓下奥萝拉袖子上比纽扣还小的微型监听器。

奥萝拉盯着黑褐色的椭圆形物体，瞬间有些毛骨悚然，都忘了她还在和怀特吵架，“这是蟑螂卵？”

怀特：“是比蟑螂卵还恶心的东西。这是监听器。”

奥萝拉松了口气，“不是蟑螂卵就好。”

怀特瞪了她一眼，像视力极好的鸡妈妈一样把奥萝拉身上不小心裹上去的脏东西全部叼了下来，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也给自己来了一套同样的动作。

瞬间失去所有监听设备的夜翼惊讶道：“怀特的动作怎么那么熟练？他是怎么知道你会把定位器卡在右脚鞋底的？他甚至都没看奥萝拉左脚的鞋底！”

红罗宾现在脑子里也全是问号，怀特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一种厉害的反侦察技术，他展现的是一种习惯，他知道他们会把那些小玩具放在哪些地方，之后所做的就是检查、取下、丢弃。

“他们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危险，”红罗宾抿紧唇，“他熟悉我们的做法，他一定深入研究过这套东西。”

夜翼沉吟，“你觉得我们暴露了身份吗？”

红罗宾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很危险。”

夜翼无奈地点点头，他意识到自己好不容易造访一次大都会要处理的事情超级棘手。正当他通过护目镜里面的高科技观察着四周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餐馆外面突然停下的黑色豪车。

夜翼记得那个车牌号，他俯下身，“那是——”

“莱克斯·卢瑟的车牌号。”红罗宾替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车门打开，卢瑟的短头发秘书茉西走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餐馆。

夜翼和红罗宾通过护目镜的放大功能看着餐馆里人的唇语。

茉西干脆利落地说道：“你好，怀特先生。我的老板想和你谈一谈。”

奥萝拉好奇地抬起头：“你的老板是谁？”

“莱克斯·卢瑟，”怀特回答了她的问题，椅子发出嘎吱的声音，他站起身，把菜单丢到桌子上，望着茉西的头顶说，“能那么快就见到活着的他真是一个惊喜。”

茉西表情冷漠，“请上车。卢瑟先生在另一个地方等你。”

怀特跟随她一起坐到了卢瑟的车里。上车前，他扭过头看了眼奥萝拉，在脑子里霸气地说：“我去去就回，留着我的苹果派。”

奥萝拉坐在餐馆里等着他们点的苹果派，既然1号那么自信，那说明他那边不用她操心。人好歹是超人呢，虽然因为写了卢瑟的黑料被人上门找茬，但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对付不了……

5分钟后，1号在脑子里面说：“你能过来一下吗，奥萝拉？”

正在狂炫的奥萝拉：？

她好像听到了谁的脸被打的声音，啪啪啪。

“你不会真应付不了卢瑟吧？”奥萝拉咽下喉咙里面的苹果派，“看你刚刚走出去那副天下独尊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个能打十个秃头呢。”

“卢瑟不讲武德，”1号大声辩解，“他要是一个人来我能把他连人带头丢进外太空。”

奥萝拉：“事实是？”

1号：“他手下太多了，我一根手指打一个人都不够用。”

果然是被围殴了。

奥萝拉可惜地看了眼没吃多少的饭菜，叫了服务员打包起来。

服务员把苹果派放进盒子里。

1号问：“你到哪里了？”

吃着沙拉的奥萝拉：“到红绿灯了。”

服务员把塑料袋系起来，递给奥萝拉。

1号又问：“你看到大都会港口没？”

奥萝拉接过打包好的袋子，“到了到了，我都看到船了。”

她走出餐馆，转身进了旁边的没监控的巷子，躲在了垃圾桶后面。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变身成哥斯拉80%的奥萝拉深呼一口气，双脚往下一蹬。

“唰——”

眨眼的功夫，她踏破地面，犹如火箭般飞起，在空中跃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阳光灿烂，她粗糙的皮肤外甲像镀了层灼眼的金般在闪闪发亮，跳到最高处的奥萝拉看着大都会港口的方向，说：“马上马上，1号。”

大都会港口，身为义警的两个超级英雄默默注视着下方的暴行。

怀特是个很警觉的人，意识到卢瑟的车偏离了前往卢瑟大厦的航线后毫不犹豫地用手箍住了驾驶员的喉咙，驾驶员难以呼吸，手无意识地拽紧方向盘，车子猛地往一个方向打死，直接撞到了附近的电线杆上。

这可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茉西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怀特会那么果断，他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出手，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卢瑟的邀请背后意味着什么。

茉西慌忙下了车，一边呼唤跟在他们后面的一车打手。

踢开破破烂烂的车门，怀特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黑压压的人，他嗤笑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耻。”

“上，”茉西说，“卢瑟先生说打完再沉海。”

经验丰富的打手们摩擦着拳脚冲了上去，怀特避过第一个打手擦来的拳，他侧过身子用手肘夹住打手的手臂，另一只手拉住他的肩膀，身子往下一沉，肩膀用力拉扯住人往后一摔。

打手直接被他一个过肩摔摔晕了。

观察着他的动作的夜翼说：“他有起码5年的格斗经验。”

越来越多的打手冲了上去，但都没在怀特手中讨到好处，就算他们掏出匕首也没改变这个事实。

红罗宾盯着一个飞踢踹飞打手的怀特，喃喃自语道：“他的战斗技巧有些眼熟。”

夜翼赞同这点，“需要回去和蝙蝠电脑里的数据比对一下。”

怀特的战斗力在普通人里确实算顶尖，但人再快也是跟不上子弹的。

后面追上来的打手拿出枪扣下扳机后，怀特的战斗力瞬间削减了许多，他只能躲在港口的集装箱后面，无法再上前。

见怀特陷入了困境，夜翼提议道：“现在下去把卢瑟的人解决，然后把怀特绑了去审问如何？”

简单粗暴，不过效率很高，在哥谭这个方法好用得很。

“行，”红罗宾没意见，他正从腰带里面掏出烟雾弹，却眼见地见到天上有一个黑点朝怀特所在的方向掉落，护目镜里的放大功能让那个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什么？！”

“砰——”

一颗流星砸到地面，尘土飞扬。

高大凶猛的身影站在坑里，宛如怪兽和人类结合体的战士尾巴伸直，如同一只巨大的利爪般朝旁边的集装箱砸去，一声惊天巨响，集装箱宛如被推到的沙子般纷纷朝打手的头顶砸向，瞬间就把他们砸了个稀巴烂。

“住手！”

来不及阻止她的第一个动作，只能在她朝侥幸活下来的那几个打手跑去时拦下她的夜翼挡在了他们之间，他用手抵住眼前的陌生生物，警惕地说道：“这群打手我们会处理，现在，到此为止了……”

那个生物的眼神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夜翼总感觉她的眼睛在自己的屁股那里多停留了几秒。

他的屁股可真翘，奥萝拉想，怪不得布鲁德海文的网友每天都在夜翼的tag下面发些让人心黄黄的东西。

“哥斯拉，”她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奥萝拉有些意外，“你是哥斯拉。”

红罗宾把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他见过哥斯拉的情报，这是这几个月大都会新冒出来的生物，活动范围主要在海边，但每次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哥斯拉同样列在他的调查名单之中，不过优先级比不上超人模仿者和很可能藏着一个对付蝙蝠侠大阴谋的怀特。

眼前的人有着明显的和哥斯拉相像的痕迹，她的皮肤、她的肢体和她视人命为空气的态度，不会错了，只有和人类不是同一个物种的生物才会像她那样轻蔑地对待生命。

他从万能腰带里面快速取出几个闪电炸弹，紧盯着像看什么新奇玩意一样盯着他们的未知生物的一举一动。只要眼前的生物稍有动作，红罗宾手里的炸弹就会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并在带来惊人电量的炸弹的时候发射出韧性极强的捕猎网。

但他也不知道手里的东西能不能对付眼前的生物，毕竟根据情报，这个生物的力量一直在随她的个头生长，更何况，她现在还拥有了拟人的外貌。

并且，红罗宾察觉到了她对自己喊出的“哥斯拉”这个称呼有反应，她的智商想必也不低。

望着如临大敌的两人，奥萝拉在脑子里面问1号：“我和他们是同一个阵营的对吧？”

1号：“是。”

奥萝拉：“那他们怎么看我像看罪犯一样警惕？”

1号：“人类内部都相互憎恨，何况对你这种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人样的生物。”

奥萝拉：“那怎么办？真和他们打一架？”

1号：“打呗，你现在打正好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这群哥谭人再研究一段时间他们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奥萝拉：“我懂，就像新角色第一次出场一定要踩老角色一样，现在优势在我。”

1号：“……没这种说法。”

奥萝拉：“我要是打了他们，蝙蝠侠不会追过来替他们报仇吧？”她看网上说夜翼和红罗宾之前都是蝙蝠侠小弟来着。

“不好说，”1号想了想，“打输了你会见到一车哥谭人。”

奥萝拉问：“打赢了呢？”

1号说：“会有一车哥谭人来找你。”

奥萝拉大惊，这不是赢了输了都没好处吗！

而且和超级英雄打架不像她刚刚杀打手的时候还触发了个任务，学徒系统是屁都没有。

想通了的奥萝拉蔑视地瞥了眼用卡里棍和长棍挡在胸前的两个哥谭人，鼻子呼出一口浊气，摇着尾巴跳进了海里，留给了他们一个帅气潇洒的背影。

夜翼：“……总感觉她最后看我们那个眼神不对劲。”

好像他和红罗宾是什么沾上就很恶心的狗屎一样。

海里的奥萝拉问：“如何？我直接选择不和他们打。”

1号：“你这样干只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和他们打也不行，不和他们打也不行，”奥萝拉怒，她就是纯不想和同一个阵营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的英雄成为敌人而已，怎么那么难，“这群哥谭人真难伺候！”

早知道就打一顿了！大不了和一车哥谭人大战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