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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江户川乱步挑了挑眉继续说到,“你说只有丘比可以制造出魔法少女,而横滨和神滨都没有丘比,那岂不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魔法少女了?”
环彩羽对于江户川乱步选择的‘制造’这个词感觉有点奇怪,但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想可能只是口误吧,便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多纠结。
“至少横滨市是这样的,我来的这段时间,并没有见到除我以外的魔法少女。”
环彩羽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说出之前见到的那个神秘的魔法少女。按理来说根据她与侦探社的合作内容她需要告诉他们关于魔法少女的事情,她委托的对方却隐瞒了可能有用的线索……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她回忆起对方耀眼的金发,翠绿色的眼眸——她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样貌了,只记得对方眼中的绿色犹如一潭幽绿色的湖水,将她的思维卷入一个危险又神秘的漩涡……
“……但是神滨市完全不一样,因为那个[秘密],神滨市有着很多外来的魔法少女,但是因为神滨市本地魔法少女的排外,大多数魔法少女都待不下去离开了,除此之外,神滨市的魔女也都很强大并且数量很多,而横滨市的魔女却很不好找……”
看着因为她的话而若有所思的江户川乱步,环彩羽慢半拍的缓过来神,她刚刚在走神,居然不知不觉把神滨市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这些告诉对方真的好吗?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来只有短短几面之缘的七海八千代。
“有一个例外……我在神滨市遇到了小丘比,也是那个小丘比把我引来的横滨。”环彩羽犹豫着,再次开口。
“我隐隐感觉它和其他的丘比不一样,它是特殊的,而我现在不知道它去了哪里……”说到这里,环彩羽的低下了头。
“小丘比啊……”江户川乱步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提起一样,“说不定你恢复记忆的契机就是小丘比哦,作为[魔法与奇迹]的代名词的魔法少女,也应该注重一下身边的‘奇迹’啊。”
“契机……”环彩羽缓慢的重复了一边那个词,它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激活了她脑内的沉寂的思维,她想到在第一次到神滨市的那个下午,她们在魔女结界相遇,再到车站它的意有所指以及那个夜晚,她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怀里是小丘比温热的身躯……
……
“可是…我找不到它了……我不知道它在哪……”环彩羽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哑,她求助的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
“如果我也没有线索给你,你会怎么办?”江户川问到。
“我会……”
“你会闷头一个人找,你会踏遍横滨市的每一寸土地,我说的没错吧。”
环彩羽没有开口,侦探社内顿时安静下来。她被问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事情,环彩羽下意识顺着对方的话去设想那个情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好像的确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所以——”江户川乱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当然会给你线索,以免横滨市出现‘游荡在郊外的女国中生’的谣言。”
江户川很痛快的给出了寻找魔女的线索,他似乎早就知道了环彩羽会有来找他们帮忙找魔女的一天。所有失踪或意外死亡的事件都有可能是魔女的手笔,而不知何时,武装侦探社居然全部都整理了出来,那些可能出现魔女的地点也早就被整理好放在了递给环彩羽的档案夹里。
至于有关小丘比的线索,江户川只是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看起来你要做的两件事情,说不定可以缩减成一件事哦。”
环彩羽没听太懂,打魔女是打魔女,找小丘比是找小丘比,这哪里是一件事呢。
不过她脑袋向来不擅长琢磨别人的话里有话,这种时候,只需要选择交付信任就好了。
武装侦探社和环彩羽短暂的转移目标,从遥遥无望的找妹妹变成了寻找小丘比和疑似魔女的存在。小丘比实在没线索,魔女好歹能根据失踪事件推理出大概的活动范围,小丘比到底什么时候失踪的环彩羽都不能确定——她已经习惯它的神出鬼没了。
不过和上一次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拿着灵魂宝石到处乱找不一样,这一次在名侦探的帮助下,环彩羽很快就找到了使魔的踪迹,偶尔也能和魔女结界擦肩而过过几次,和外面城市只知道‘进食’的魔女不一样,这个城市的魔女好像生出了几分智能,学会了趋利避害。
在跟着魔女和使魔的尾巴跑了几天以后,环彩羽终于再次追到了魔女结界,一回生二回熟,她很快就打开了入口。
这一次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进入结界的是泉镜花和太宰治,泉镜花的异能力很好使,可以帮助她在形式多变的魔女结界里更好的战斗,而太宰治大概是因为他特殊的异能力的原因,他在魔女结界里的存在感很低,使魔甚至魔女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前提是他不发挥探索精神尝试攻击魔女的话。
其实今天出门时她就有了会进入魔女结界的预感,魔力充盈状态良好的环彩羽在听到这次来的人里有太宰治时,很明显的犹豫了。
她的犹疑可不是什么空寻来风,早在第一次进入魔女结界时,她就和太宰治有了一次短暂的相处。
那时她没想到结界里还会出现没被魔女结界里的魔力污染的人类,没有魔力的保护普通人会更容易被使魔盯上,没有魔力附魔的武器对使魔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即使是武艺高强的人也会被熬死——
但是环彩羽在魔女结界发现了毫发无损甚至举止悠闲自在的太宰治。
对方在使魔堆里毫无所觉的穿梭,时不时用渴望的目光看向危险的地方,看起来有什么很糟糕的想法。
环彩羽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使魔带进来的猎物,却没从对方身边找到负责给魔女‘搬运食物’的使魔,她本应该立刻去往魔女结界的深处击败那个魔女,完成自己身为魔法少女的使命,却被自己的责任感给绊住了手脚。
她主动开口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并且承诺会让对方安全的离开这里。
然而环彩羽很快就感到了后悔。
那个举止轻佻,行为随意的青年明明知道他到底处于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却依旧勇于尝试新的事物,他致力于探索每一处他无法理解或者想要理解的地点,在太宰治的‘帮助’下,环彩羽‘自愿’花费了比正常情况下更多的时间通过每一层魔女结界。
因为要时刻注意着临时伙伴的动向,偶尔还要被迫因为对方多余的好奇心而改变方向,环彩羽身心俱疲,如果不是中途遇到了靠自身从魔女结界中的一层里硬闯出来的中岛敦,并且中岛敦因为被魔女结界里的魔力污染需要尽快离开,环彩羽不知道这样的‘煎熬’还要持续多久。
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前科,环彩羽对于一会一起进入魔女结界里的同伴里有太宰治这件事,感到十足的抗拒。
亲口宣布这次出行人员的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环彩羽没见过他几次,但是对方的确很威严,让她下意识的生出几分尊敬。福泽谕吉听完环彩羽对于太宰治不着调的控诉以后看向太宰治,对方没说话,只是回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太宰。”
福泽社长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甚至没有用威严的表情来加持气势,只是看着太宰治的双眼,念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环彩羽不知道那一声有什么潜在的意思,但是她看见太宰治居然真的因为社长一句话就立马转身认真的给她道了歉。
环彩羽对福泽社长肃然起敬。
看见太宰治道了歉,福泽也转身对环彩羽道了歉。
“我很抱歉,因为我们的社员对你做了不适当的举动导致你对他没有了信任,但是还是请你带上他,我保证,这一次他不会做出那些冒犯的举动了。”
“……我知道了,我同意和太宰先生一起行动,但是我希望太宰先生能够规范自己的行为,”环彩羽严肃的说,“未知的魔女结界是最危险的,请不要随意的一个人行动了。”
……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在魔女结界里前行,大概是因为福泽社长的话起了作用,太宰治真的变得很老实,也没有给环彩羽整出些麻烦。
这个魔女结界和常见的暗色系不太一样,主题色调为蓝色和白色,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云朵形成的道路,周围向他们发动袭击的是无头鸟状的使魔,一开始他们还因为对方的袭击而紧张了一会,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使魔并没有多少攻击力,没有头颅的脖颈始终流着血,因为没有尖利的喙,它们只能靠身体冲撞来发动攻击,但是因为没有眼睛,他们的攻击大多数的落了空。
和上一个魔女弄出来无数层结界来保护自己不一样,这个魔女结界整体环境像是一个巨大的盒子,其六面皆为逼真的天空景象,却因为不知何处投射出来的光而形成了阴影,导致有些违和。
脚下只有一条一米宽的道路,明明看起来是无法踩上去是云朵,却意外的能踩实。
没有风的流动,没有场景的变化,连脚下云朵的形状都千篇一律……
“不太对劲……”
环彩羽开口了,她回过头看向身后走过的云朵,那些云并没有消失,即使只有一条道路,也分不出前后有什么区别。
魔女结界都有很强的指向性——攻击和进食,如果说那些无头鸟使魔勉强符合攻击这一条件的话,那么负责进食的那部分在哪里?
环彩羽举起手臂上的弓弩犹豫的瞄准天空,如果他们是进入了‘盒子内部’的话,那么打破天空掀开盒子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既然进来了那么至少也要拿到有用的情报在返回。环彩羽抬头看向平面的天空,魔女结界虽然混乱但是也有自己的逻辑,如果这个魔女结界的基础是‘盒子’的话,那么上方或许的确是离开的路。
仿佛印证了她的猜想,随着环彩羽长时间的凝视,那一成不变宛如贴画一般的天空,逐渐裂开了一层裂缝。
“是攻击吗?”泉镜花一直保持着警觉,看见天空的异像立即召唤出异能力体在身边警戒。反倒是旁边的太宰治一直悠悠闲闲的,像是观赏景色一样左右环视轻松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在旅游。
“不、不是攻击,”和泉镜花相比经验更丰富的环彩羽很快意识到,那道裂缝并不是什么攻击,而是出去的[通道],她有些不可置信,“居然主动打开了出口吗?”
魔女性格各异,偶尔也会出现内部矛盾的情况但是主动放跑送到嘴边的食物……
“不对劲……”
“我说——”太宰治忽然开口,打断了陷入思考中的环彩羽,环彩羽应了一声回头看去,只见太宰治一直低着头,视线穿过云层直至最深处,“既然我们的目标是深入,上方是出口的话……”
他垂下一根手指指着下方:“那我们只要违背它的一意愿,去往他不愿意让我们去的地方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