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纽约是一个拥有复数蒙面义警的城市。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潮流, 现在的蒙面义警越来越多了。

一些人出于自己的公益心和正义感,面对不公和邪恶挺身而出,带上面罩与他们展开作战,维护一方和平。这种每天日行一善或者日行很多善的行为让大部分(重音)蒙面义警都有良好的口碑, 所以他们渐渐开始用另一个称呼称呼他们:英雄。

仅仅是英雄好像还不够, 所以他们是“超级英雄”。

但作为超级英雄之一的美国队长, 他的女朋友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她曾经对此发表过锐评,她说:“个人形象品牌化, 公家权力私有化,严肃事业娱乐化, 所以我不喜欢个人英雄主义,所有个人英雄主义都是纸老虎,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的。”

史蒂夫饶有兴趣:“那怎么样才能成气候呢?”

女朋友:“当然是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啦,超级英雄人民基础是很好的,更有甚者,像你这样的,已经是精神领袖了。”

她一拍手:“好!接下来就到了振臂一呼, 揭竿而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推翻国会山打到白宫去!解放全美国!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史蒂夫哈哈大笑:“你看来是做过完整规划的。那你有什么建言献策呢?”

融恒,超兴奋:“终于到我的文科课程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先搞个纽约工人大团结!”

那起义之前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哦, 家里没有牛奶了, 明天先去买盒牛奶吧,然后顺便再来点薯片和巧克力,家里的零食只有一点点了。

是的, 美国队长和女朋友谈恋爱的时候几乎就是每天听些策反的言论。

这些言论要是在衣冠整肃正襟危坐的情况下或许还具有一些威胁性和煽动性, 但现在史蒂夫枕着手臂躺在床上, 今天还算有精神的融恒枕在他胸肌上, 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他胸口上的一处牙印。

点得人心里起火。

她的耳朵贴着胸膛, 听着美国队长的心跳一点一点又变乱了,颇有成就感的停手。

“好,睡觉吧。”她心满意足的拍拍那块胸肌:“晚安。”

晚什么安啊,这样叫人怎么睡啊。

史蒂夫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可能是因为今天没让女朋友满意没做到位,但没关系,他决定及时修正这个错误。

他女朋友那时候一直处于“要起义,但没完全起”的状态,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在她的身上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出来,每天回家后如果还有劲,就先骂领导,然后在沙发上躺会儿。

有时候史蒂夫都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融恒真的起义了,斯蒂芬·斯特兰奇一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每天都被斯特兰奇医生折磨,他为什么有那么多妙语连珠的刻薄话。有时候我想让他去查查眼科,眼疾让他总是用不合适的词语描述一个天才。”她看起来半死不活:“虽然斯特兰奇医生有很多观点都很先进,知识也很扎实,但是!”这后面跟的一般都是些抗议和抱怨。

斯蒂芬·斯特兰奇,这个名字往往意味着很多转折。

斯特兰奇医生聪明但说话难听。

斯特兰奇医生博学但说话难听。

斯特兰奇医生专业水平过硬但说话难听。

斯特兰奇小儿不仅说话难听,他还要和我合写一篇论文并且占用一作的位置!!!!

最后一条会激起女朋友最旺的怒火,这时候她甚至都躺不住了,她要起来走两圈,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说斯特兰奇的坏话。

她对斯特兰奇医生有最诚挚的发自内心的敬佩,但这并不耽误她在生气的时候骂领导。

想要让她停止这种行为也很简单,只需要站在她转圈的必经之路上,她就会一头撞进人的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蹭一蹭,不动了。拥抱三十秒可以缓解百分之八十的压力,这条定律在史蒂夫身上得到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好点了吗?”

“......再抱一会儿。”

超过三十秒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很长时间嘛。

史蒂夫其实分不清楚这是不是融恒撒娇的方式。她总是很活泼很淘气,用一些诸如“策反美国队长”之类的游戏温和的挑衅,看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也喜欢在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用迂回的方式索取一些亲密的接触。

史蒂夫早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融恒也知道他早已发现,但两人都心照不宣。

......那时候他刚刚从冰封状态解冻,来到新世界无所适从,融恒也很年轻,对一切都充满了内敛的热情,在自己选择的职业青涩的奋斗。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孤独灵魂,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谋生的游子,两具身体紧紧相依彼此支撑的时候,黑夜便不再漫长,孤独也无隙可乘。

“cap,你今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是克林特。

战友的声音让史蒂夫突然回神,他看了一眼腕表,自己也意识到他一人枯坐的时间有些长了。

“没什么。”史蒂夫说:“他有吐出什么情报来吗。”

“暂时还没有。他嘴还挺紧,不过比起河蚌还差点。小娜刚和我换班了,她应该很快就会有些进展。”

史蒂夫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克林特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沉默,自顾自的走到冰箱旁边,取了一瓶冰水。

他看起来有心事,但克林特并不是第一天和队长见面,知道有时候他是会这样的。史蒂夫自己有分寸,他突如其来的个人情绪从来不会影响工作。娜塔莎对此似乎知情,但如果问起,她总是耸耸肩。

娜塔莎:“谁知道呢,说不定队长正在怀念曾经的美好时光。”

肯定不是。

克林特百分之百确信,至少肯定不是冰封之前的好时光。

“那就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啦。”娜塔莎冲他眨眨眼:“加油,亲爱的七级特工,要是你能自己调查清楚此事,我会申请提高你的权限的。”

美国队长是八级特工,越级调查一向都是不被鼓励但可以默许的事情。

克林特摩拳擦掌,准备调查一番。

然后在调查初期就遭遇了一些滑铁卢,史蒂夫察觉此事后没有选择在技术方面阻挠,而是本人来找他严肃谈了一下,请他不要再调查此事了。

那场谈话过于正式,再加上这本来也是个无关紧要一时兴起的事情,为了小事伤了战友感情得不偿失。

于是他接受了史蒂夫的忧郁,并且将这段时间命名为“队长的放空”。

但今天的“队长的放空”明显异乎寻常,他似乎不再是陷入回忆之中,这份忧郁之中多了一些实质的内容。他感受到史蒂夫正在被一些矛盾的念头撕扯,这让他的心难下决断,犹豫徘徊。

克林特假装没注意到,顺口说:“抓捕行动非常顺利,抓到这条鱼之后或许我们可以稍微缓口气了,这十八个月真是太辛苦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队长?”

史蒂夫笑了一下:“我还没想好。”

没人想到这一年半会这样忙。忙碌甚至是从复仇者建立之前开始的,谁也没想到只是拔出一棵小草,竟然会在薄薄的草皮下发现如此盘根错节的组织,以及如恶鬼复生怨灵归来一般可怕的真相。

审讯花了黑寡妇一些功夫,但在撬河蚌一途上娜塔莎是有些绝活在身上的,目前为止还没有她撬不开的河蚌,连诡计之神洛基都能被套出些真话来,一个普通的河蚌,手到擒来。

“交代了一个人。”娜塔莎说:“我认为这是一条非常关键的线索,接下来我要开始对信息进行检索,在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自行安排,事情有进展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房间里寂静无声,娜塔莎操作电脑,史蒂夫和巴顿抱着手在后面看。

键盘的敲打声中,娜塔莎随意的发问:“说实话我不太明白,当初我们甚至没有任何证据,你究竟是怎么确定这就是......”

她停顿了一下,史蒂夫顺势接上:“我确定。我见过他们的行动模式和战斗逻辑。蛊惑对此一无所知之人,拉无辜的人的下水作掩护,这是惯用的伎俩了。我粉碎过他们一次,就能粉碎他们第二次。”

那声音冷得淬冰。

每当谈到这个问题,史蒂夫就变成了出鞘的剑,随时准备斩下什么东西的首级。

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所有人都以为九头蛇已经在二战的时候被粉碎了,没想到它只是潜入了地下暗中运作,至今仍然存在。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把持着纽约地下的菲斯克受到重创,金并本人险些殒命长老会医院,风云动荡之际,纽约的九头蛇想要从中牟利,却因为行动冒进失了沉稳露出马脚被史蒂夫抓住,恐怕他们还会继续潜伏下去。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巧合。

最初没人往这方面想,毕竟九头蛇已死,史蒂夫也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投机主义者,甚至没打算立刻管他,毕竟当时对于史蒂夫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准备先把这个人记住,等他处理完和女朋友的分歧之后,再来慢慢处理他。

但那个人做了一件事。

在整个过程当中唯一的一件错事。

他正在试图调查策划了菲斯克之死的幕后之人,并积极想要和对方搭上关系。

为了调查这个神秘人,他甚至冒险联络了神盾局内部的上线。

他的小小行为惊动了美国队长,暗中调查由此展开。

九头蛇的存在就此暴露,然而更让人后怕的是,神盾局俨然已经成了九头蛇的大本营。

现任局长尼克·弗瑞震怒,但愤怒之后,总要解决问题。

“......不能打草惊蛇。”他看向队长:“现在起,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队长。”

这时选择战友成了一件难事,谁能保证此人必然没有被九头蛇策反,必然不是九头蛇的人?与九头蛇的战斗绝不可能以人数的多寡决定胜负,他们需要一支绝对忠诚的小队,确保其中的人员与九头蛇绝无干系,绝对可信。

最终以美国队长为首的斩首小队仅有三人,史蒂夫、娜塔莎和克林特,另外两名知情人,尼克·福瑞和寇森特工则留在神盾局继续斡旋,作为后勤辅助,以套出更多的消息。

天知道在发现亚历山大·皮尔斯都是九头蛇的人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心情——那是神盾局的前任局长,神盾局能有如今发展,他功不可没。

他甚至还是诺贝尔和丨平丨奖的候选人之一。

好,好得很。

战局前所未有的紧迫,十八个月的腥风血雨,精神高压,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就暴露,没人知道这场战斗能否夺得胜利。

暴露就得死。没有胜利也得死。可死有什么可怕的呢?一个战士只怕自己死得没有价值,只怕自己的死成为了成就敌人阴谋的一环,更怕因为自己的死,让阻拦邪恶的堤坝出现裂口,将无辜的人卷入这场洪流之中。

但人是会疲惫的。即便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老兵,有时候也会露出疲态。

这种时候他会觉得其实融恒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不是一个好的伴侣,也做不了一个好伴侣,不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他希望融恒永远在安全、温暖、平和的环境当中,虽然他本人与此无缘,但他总是希望她能享受生活。

......她自己享受也行。

在悬崖边上走钢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死亡的阴翳笼罩,这样的人是不适合陪伴在他人身边的。

......只是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其她,忍不住想起他们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他知道当时两人话赶话的时候,他一定说了让她很伤心的言论,并且还在之后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这简直是最人渣和不负责任的做法,被甩很正常,甚至他已经接受了这一结果,并在心中觉得融恒做出了非常理智的选择。

他只是觉得应该向融恒道个歉。

他无法解释他在消失的时间都在做什么,也无法解释在两人分歧为何突然变大,他为何在当时突然强势的限制她的一举一动,更无法解释两人争吵最激烈的时候他突然离开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自己欠融恒很多道歉。

为他曾经不解风情惹女朋友生气,为他之前急躁的处事方式,为他的隐瞒,为他的不辞而别,为他不合适的话语,为他......为他在如今两人已经陌路之后,还想着去偷偷的见她一面。

美国队长不是一个符号,他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在任务短暂的告一段落之际,他也会被情感拉扯和折磨。

克林特去看守犯人,娜塔莎的检索还没有结果,史蒂夫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键盘敲击声中,女特工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响起:“心情不好?”

史蒂夫也笑了一声,像是一声叹息:“只是有点累了。”

“当然,任谁十八个月每天工作超过二十小时都会觉得疲惫,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猝死我已经觉得非常难得了。”娜塔莎赞同的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不去见见熟人?”

史蒂夫一愣:“你怎么......你跟踪我?”

“拜托队长,不要在这种问题上你的专业水平就突然消失了好吗?”娜塔莎翻了个白眼:“或许你还记得我们今天的安排?”

今天的抓捕,史蒂夫的主手,娜塔莎是副手,克林特在制高点上策应。

娜塔莎:“你能看见的,我也可以看到——所以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不去见见熟人吗史蒂夫?”

这个问题长久没有答案。

娜塔莎以为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史蒂夫依然会选择对这个问题进行回避,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史蒂夫:“我觉得不应该去打扰她。”

别人喜欢往钱夹里放一张爱人的照片,史蒂夫则是随身携带一张手掌大小白纸卡,偶尔会在休息的时候拿在手里看看。这张纸卡上曾经浅浅勾勒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依稀能看出是个女性,但只是草草的几笔勾勒,从中几乎无法提炼出任何有效信息。但在某次史蒂夫身陷囹圄险些被俘之后,他就把卡纸上的铅笔痕迹全部重重的擦除了。

纸张喷水后重新压平,直到上面不见一丝痕迹,重新恢复成一张崭新的白色卡纸。除了纸卡边角上沾染了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它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那张卡纸依然放在史蒂夫胸前的口袋里。

娜塔莎轻轻的叹气。

“那你就应该放过你自己,史蒂夫,总是用过去的事情苛责自己,这是不应该的。”她说:“事已至此,既然你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结果,为什么不敞开心胸向前看呢?或者说,为什么知道自己无法就这样讲一些事情随手揭过,难得有机会,何不去把遗憾释怀,也算是了结了一件旧事。”

史蒂夫不说话,看着手里的那张白卡纸,拇指轻轻的摩挲上面的那点血迹。

娜塔莎知道这个人是劝不动的,他在有些时候格外固执,让人特别头疼。但是同为战友,娜塔莎不愿意看他继续这样苛责自己。这世上的煎熬难道还少吗?要是连自己都活得别别扭扭的,那真是别扭死了。

于是她思索着,说:“当时你在关注任务对象,我稍微观察了一下蔡医生——好好,我知道任务期间应该全神贯注,之后再听你唠叨现在先听我说。”

她说:“我认为她的状态并不像一个普通的背包客。”

什么?

稍微一懵,美国队长也开始在脑中快速回忆他与融恒短暂相遇的片段。

神情、步态、前进路线、对于视线过于敏锐的警惕、察觉异常后果断的快速脱离。

刚才还在犹豫不决耳朵史蒂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随后没有任何犹豫,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快步就要出门。

“别紧张队长。”娜塔莎说:“不一定是我们所想的最坏的情况。”

“我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能让她在大阪逃命。”美国队长说:“在纽约他们就对她足够有兴趣,只是没得手,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是我大意了。”

最后一个字和门关上的声音重合,娜塔莎吹了声口哨。

有些人说着“我已经接受了我们之间的结果”,然后推断出女朋友可能陷入危险,跑得比谁都快。

哦,说错了,前女友。

有时候话是不必说明白的,只需要抛出一个话头,然后将剩下的部分全部留白,让其他人用自己的想象去弥补。

娜塔莎只说了融恒状态不像个背包客,确实不像啊,背包客不需要左顾右盼警惕四周,但同样,逃命的人脸上不可能有“哇好多人啊”的笑容。

大阪对于她来说确实还是一座新鲜的城市,但这种新鲜和“观光旅游”是不一样的心态,更像是一种“不完全了解”的紧张和兴奋。

更像是在陌生城市赶考的考生心态。

这些东西史蒂夫或许不会这么快察觉到,但他也不是傻瓜,他的大脑分析整合这些信息,最终得出结论只会慢娜塔莎一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离正轨。

哈哈,有的时候人需要一点不够坚定的小小反对来坚定自己的看法。

在正确结论得出之前,大脑的危机意识会把所有的最坏的结果全部过一遍,并焦虑的认为那就是真相。娜塔莎没有说任何谎话啊,她甚至体贴的宽慰了史蒂夫“不一定是我们所想的最坏的情况”。

这在娜塔莎看来实在是拙劣又过于明显的诱导,但就是骗到了美国队长。

或许他自己心中也希望有一个理由,能让他不因“个人原因”去做一些在他认为“不够明智”的事情。

娜塔莎:“Boy.”

键盘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

·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城市与白天相比大为不同,灯光与夜幕交相辉映,远离人群处便显得鬼魅起来。

寻找融恒的踪迹花了史蒂夫一些时间,他惊讶的发现融恒已经具备了相当强的反侦察意识,遮掩行踪方面的技术已经比一些特工都要强了。聪明才智在这种时候依然发挥效用,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长短板,也清楚自己在遮掩行踪时总会露出破绽,于是便利用这些破绽来布置新的诱导。

有时她会突然变更路线,这种突然转折总会让史蒂夫提高警惕,他在周围几次寻觅,最终确定了一个目标。

一个盲人。

他身上背着之前在融恒身上见过的背包,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可惜。

他正在自言自语。更大的可能是他带着耳麦,正在和别人说话。

史蒂夫只零星的捕捉到几个词。

差一点。跑得真快。可惜。

他们还说了什么,那个瞎子露出了有点意外的神色,短暂的寻觅了一下方向,接着把那个橘粉的双肩背包背好,盲杖点地,端直的向他走来。

“幸会这位先生。”那个瞎子说:“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史蒂夫:“......你是否认识这个背包的主人。”

“唉,我也正为此事发愁。”他真情实感的皱皱眉头,然后盲杖点地:“不如你来说说,你找背包的主人,有何贵干?”

·

杀手的体力是个谜。

这是这场考试持续到现在,融恒心中最真切的感受。

她猜测这群杀手可能已经进化到了下一个level,他们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用睡觉,也不用上厕所。

之前看见凯恩盲杖点地叮叮当当从咖啡馆正门进来的时候,抓紧时间想吃个饭的融恒哼都没敢哼一声,缩桌子底下从后门跑了。

当时她随手把背包放到了隔壁椅子上,走得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背包拿上。

呜呜,痛失一件重要装备。

在后门遭遇早有准备的米娅。

哈哈,融恒就知道“老子闯前门,孩子堵小巷”这种症状已经出现人传人现象了,不是哥谭独有的。

不过好在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逃脱大师融恒经历了一些难以描述的经历,然后顺利逃走,并在仅失败一次后就动作利落翻身上墙抄近路消失了。

米娅:“哇哦~”

米娅按耳麦:“爸,你怎么样?”

凯恩:“我缴获了一件重要装备。”

闲聊中,岛律明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她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情况。

她发现有人正在追踪融恒。并且已经快要追上了。

“看起来来者不善。”她说:“你们小心应对。”

“嗐,我都没有眼睛了,恐怕也看不出来来者善不善。”凯恩说。

他把背包背起来,丝毫不在意这个颜色与他的衣着不太相符。

盲杖点地,凯恩说:“我去听听看他怎么说。”

·

好消息,现在距离自己的考试结束只剩下六小时了。

坏消息,摄入能量不够,融恒很担心自己随时关机。

而且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三位考官憋了个大的,正准备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对她进行一场说来就来的暴打。

为了逃脱,她已经get了一个新发型,头发直接□□脆利落的一刀全斩断了,不过一秒也没有为被斩断的头发哀悼,火速离开战场的融恒心中其实也非常庆幸——一方面是庆幸威客老师好像没想到这种情况(不管是没想到把她头发砍断了还是没想到她把这刀躲开了),出现了短暂的愣神,让人能够抓住机会逃脱,另一方面,她更庆幸岛律老师没骗人。

他的刀果然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不然的话一下把人头发绞住,那还跑什么跑啊。

不过就是形容看起来有点狼狈了,不过没关系,考试结束之后可以让新晋Tony老师帮她修复一下,说实话她觉得岛律明的审美在美发方面真的很有一手,比如给她脑袋上做得这个挑染她就非常满意。

虽然一次性染发剂已经开始褪色了。

但是她很满意!

这样想着,她寻常的经过一处转弯。

突然从死角处伸出一双手臂,瞬间桎梏住她的手臂,捂着嘴将她拉入了黑暗中。

融恒:?!?!?!

还有这手?!

她立刻开始挣脱!没想到这位老师没有反应,硬吃了她的肘击也没松手,反而把人箍得更紧了,融恒觉得她后背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是我。”

这位老师说。

......?

稍等一下这似乎不是老师的声音。

可能见她没反应,身后的人又说了一遍:“是我,融。”

勒着人的手臂放松了一点,他说:“他们在附近,不要喊,我放开你好吗?”

力量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等到那双手从她身上撤走,融恒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史蒂夫立刻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真的是史蒂夫。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尴尬的沉默中,融恒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

史蒂夫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好像有很多正当理由,也有早就打好的腹稿,但是这个时候这些预先准备好像通通失效了。

他只能说出真正的原因,他要告诉她,他很抱歉——他是来此向她道歉的。

但有时往往事与愿违。可能是霓虹灯太亮,可能是今天是残月,可能两个人太久没说话了,一说话就容易嘴瓢,很多可能。

许久沉默后,史蒂夫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听见自己说:“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