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1 / 1)

似是感受到了宋宇承的不安全感, 金粒粒抬起头去看他。

宋宇承被迫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跟她对视。

感受到她疑问的眼神,他笑了笑,

“怎么了?”

金粒粒感觉到宋宇承要碎了。

就是那种怕被人遗弃还努力逞强的眼神。

这次轮到她说了,

“别怕。”

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我不告诉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怕牵连你。”

这一刻, 宋宇承和书里的宋宇承重合, 金粒粒怜美惜惨的心依旧, 他这么脆弱, 她好想疼他。

她的手软软的, 眼神里都是怜惜。

说来有意思, 他第一次在别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宋宇承这个名字在别人眼里,就是强悍、甚至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他们从不认为他需要照顾, 他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别人存在的, 因为他足够强大。

可粒粒不是,粒粒似乎一直觉得他需要保护, 也一直在尽力这么做。

哪怕自己抗着,也不希望他涉险。

这一刻, 宋宇承好想拥有她,恨不能把她吃掉,这样就可以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再不分开。

他向她靠近, 金粒粒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没有温柔, 从一开始就是激烈的, 带着将对方拆分入腹的疯狂。

她也想要,想要好好的宣泄自己,这很舒服。

金粒粒迷迷糊糊的想,现在一定不那么美观,因为这看起来恐怕更像是一场战斗。

谁也不服输,谁都想要啃食对方。

战斗从站立变成到书桌上,金粒粒被抱坐在宽大的桌面上,这里是宋宇承平日处理工作的地方。

他要在这里签批各种文件,调度各类事项。

在这里,他是不苟言笑、手段凌厉的宋处长。

而现在,他仅仅是一个取悦喜欢姑娘的男人,看着她仰着头,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舒服到迷离…

此刻,他的满足感爆棚,人也不受控制的更加激动。

这种看着她满足的心理上的快乐,竟然超过他本身的快乐。

享受着他吻的移动,金粒粒下意识捂住脖子,上次他闹完,她连续穿了好几天高领羊绒衫。

“我知道。”

他把她的手拉开,他哪里还敢再用力了?

他像对待稀世的艺术品一样,无比轻柔地对待她。

不,他对待那些有年代的古董艺术品,从来没像这样珍惜过。

在他这里,她比什么都珍贵。

唇舌留连过美瓷的瓶颈,至轻至柔,冰凉凉的美瓷被热烫划过,激起一阵战栗。

金粒粒今天穿的是一件对襟的毛衣,并不紧身,扣子也十分好解。

似乎只是宋宇承轻轻一拉,一串的扣子就自动和扣眼分离。

一片暄软中,他恨不得溺死在里面,耳畔是她的轻哼。

她不想让他死,她想他继续。

北风的怒吼裹挟着冷空气冲撞的呼啸,掩盖了屋里细小的尖叫。

金粒粒坐在办公桌上,双手向后撑着,头颈后仰。

他像一个探索新事物的孩子一样,不知疲惫。

而她,从未感受过这种快乐,甚至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无助地哼着。

上班铃响,打断一切。

宋宇承先清醒,他看着彼此零落散乱的衣服,不知是该气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好事”,还是庆幸铃声让他回神。

这里太简陋了。

他用意志力停下,给她擦了擦鼻尖细密的汗珠儿,先去给她整理衣服。

一颗颗系上毛衣的扣子,虽然这很难。

金粒粒整个都是懵的,铃声响了吓她一跳,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高中课堂。

甚至被宋宇承系上扣子的时候都没有意识,一直在发愣。

等她清醒,看到他去系自己衬衫的扣子时,她不愿意了,嘟着嘴去闹他,手指挠动着不让他去系。

宋宇承被闹得没办法,干脆放手,敞着怀面对她。

他就这样散开着衬衫,无奈地看她,眼里还有未平息的渴望。

金粒粒眼睛瞪得大大的,哇!终于看到她喜欢的腹肌了!

她笑嘻嘻地伸着手指去勾画。

一块、两块、三块...一共有八块呢!

她最会画人体,但至今也没画过这么英俊的男模。

美院里的模特写实比较多,身材说不上有多好,注重一个真实。

宋宇承这身材...太完美了。

她专注于自己的手指画,却没想到这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折磨。

每一次指尖的滑动,都激起细密的皮肤战栗,还有简直要爆炸的冲动。

宋宇承咬牙忍耐…不,说不上是忍耐还是享受,这是一种夹杂着痛快和痛苦的双重之痛。

虽然痛,但他不想喊停。

一直到她数到第八块腹肌,才发现这个位置竟然…如此之近。

金粒粒一下子红了脸,手再不敢往下移,而是弹簧一下跳开。

可这次,宋宇承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捉住她的手,再拉着她重重地放了回去。

“惹完就想跑?”

……

下午时候,来办公室找处长的人,都能发现处长的心情很不错。

处长不但神清气爽,且办公室里也空气清新,似乎是开过窗,还挺……冷的。

而成为全局人讨论话题的姑娘下午时候就走了,好像是有车要回省委大院,处长就让车把姑娘给捎回去。

姑娘走的时候,处长亲自送到车上,又是开车门,又是上去扶的,别提有多周到了。

联想到处长近日来的好心情,似乎跟这姑娘有关呀!

全局的人都在祈祷,希望这个优秀 善良的金知青赶快答应处长,跟他处对象吧,他们也希望有一个天天心情好的处长呀!

金粒粒被送回省委大院,自己拿钥匙开门进了屋。

这个点儿胡阿姨和小飞都没回来,她爬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屋里,瘫在床上,真是腿都软了。

不但腿软,手也酸。

金粒粒嘟着嘴揉着自己的手腕,又羞又气。

虽然是隔着衣服,但被他拉着手一直...

她都要累死啦!

到后来她简直要羞哭了,趁着他亲她好不容易给她缓口气的时候,哼唧着求饶,

“宇承哥哥,你快些,我...我的手好酸!”

宋宇承喘气粗重,他也想饶了她,但是...

金粒粒实在没办法了,求也求了,哭也哭了,还能怎么办!

还是曾经的小说没白看,她干脆一咬唇,狠了狠心…

趁着他喘息,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喊了声,

“好哥哥,求你了。”

然后含住了他的耳垂,还轻轻挑了一下。

这一声柔柔的好哥哥直接让宋宇承激荡了,拉着她的手用力,许久才停下。

“真是个妖精。”

宋宇承埋在她劲边呢喃,要不怎么勾的他什么都不顾,一门心思只有她。

金粒粒冲着宋宇承的耳朵狠狠咬一口,

哼哼,我要是个妖精,首先就是把你吃掉!还能让你这么欺负我!

下午,宋宇承早早下班,自行车蹬到飞起,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省委大院的门岗看了都赶快放行,这么快骑车,这是有啥急事儿啊?今天这可是院里第一个下班赶回来的。

胡亚玲家门口,宋宇承在自行车上腿撑地,打着自行车铃儿。

金粒粒听到铃声赶快往窗外望,看到是宋宇承,开心得想立刻下楼,又故意慢吞吞的穿衣服,又怕他多等地蹦跳着跑下楼梯。

走到门口时,又特意停下,把气喘匀,然后才慢慢开门,“仪态万方”地走了出去。

宋宇承现在看金粒粒,满眼都是浓情蜜意,喜不自胜。

金粒粒嘟着嘴,傲娇地扬着头,慢吞吞地往外走。

她下午可是累到了,现在还没力气呢。

宋宇承拉着她的手先问,“还酸?”

金粒粒一甩手,傲娇地哼哼。

宋宇承宠溺的笑,试探性地问了句,

“郝叔说今天有从北边运过来的大马哈鱼,让咱们去吃呢,要不...”

“去!”

金粒粒一个雀跃,蹦上了宋宇承的后座。

就这还不肯搂宋宇承呢,生气!

宋宇承拉了她手,见四周没人,低头在上面亲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环抱住自己,

“走喽!”

金粒粒抿着嘴笑,头靠在宋宇承的后背上,好开心呀!

郝叔家果然来了大马哈鱼,这是金粒粒第一次看到这个大家伙,一块肉就好大,根本猜不到原来整条鱼是有多大,而且鱼肉竟然是红的。

金粒粒...三,三文鱼?

“这大马哈鱼是北边来的,冻货到咱这才不坏,所以口感嘛,就差了点儿,但吃个新鲜,一会儿我给你们煎着吃。”

郝叔说着偷偷递给宋宇承个东西,宋宇承拿了一看,挑了挑眉,挑帘去后厨拿了个馒头过来给金粒粒。

金粒粒手上被塞了个馒头,直接往外推,

“不要不要,我一会儿等着吃鱼。”

宋宇承...

“给你你就拿着!”

再次硬塞给她。

金粒粒不明就里,还没吃饭呢,干嘛给她塞馒头啊。

宋宇承给了她个眼神,又看了看馒头,金粒粒...

哥,你啥时候学会飞眼儿的啊?

难不成这馒头又乾坤?

她低头去看,果不其然,馒头是切开的。

咦?

她想把馒头掰开,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却被宋宇承一把拦住,

“吃。”

金粒粒...

看在她下午那么努力的份上,哥总不会毒害她就是了。

她捏起馒头,闭上眼睛,啊呜一口!

“咦?这...”

品味到不一样的金粒粒睁开眼睛,眼里都是惊喜。

宋宇承看她这样忍不住笑,

“快吃吧,饿了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

金粒粒频频点头,吃了一半把馒头递给宋宇承,

“你也吃。”

宋宇承笑着睨了她一眼,语气里都是深意,

“你吃,你辛苦了。”

金粒粒要不是手里拿着美味,一定忍不住去拧他。

不吃拉倒!

金粒粒愤愤地享受着这无比鲜美的爆炸性口感,大马哈鱼子酱耶,她这小灶开的也太高级了吧!

郝叔的香煎大马哈鱼真的好香,鱼还没上桌,煎鱼的味道就已经传到了屋子里。

金粒粒小鼻子嗅了嗅,闭上眼睛沉醉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宋宇承食指点了下她的小鼻子,馋猫儿!

两桌的人都惦记这大马哈鱼呢,等鱼上来,一人一盘,谁也不多。

看似公平,但食客们心里明镜似的。

他们这桌四个人一盘,宋宇承他们一桌两人一盘,公平啥呀!

但谁都知道跟谁攀也不能跟宋宇承攀啊,人家跟郝叔什么关系,说句不好听的,宋家要是让郝叔别干了,再回去给宋家做饭去,郝叔明儿个就乐颠颠地把院子关了!

这不是因为宋家现在要注意影响,才把原来家里雇的人都送回家养老,听说走的时候人人都拿足了补偿,现在就没一个说宋家不好的!

除了香煎大马哈鱼,还有一个韭黄炒肉丝。

金粒粒简直爱死了郝叔做的菜,主要是在他这每次都有新鲜菜。

不管是上次的一小把茼蒿,还是这次的韭黄,都能感觉到郝叔在自己身上是用了心的,好感动!

“叔叔阿姨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带了点儿东西,回信过几天回程的时候带回来,现在情况特殊,你就先别往那边邮信了,局里有专门往那边走的线路,有信什么的从我这边走比较安全。”

金粒粒甚至有些不敢问,因为不敢听到不好的消息,

“他们...还好吗?"

“还好,我的人没有给我不好的反馈。”

宋宇承斟酌着说,吃苦肯定是要吃些的,但粒粒的爸爸妈妈和她一样会苦中作乐,听说精神状态不错。

“这次的人去会做一些工作,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会不会...”

见金粒粒又要说一些怕牵连她的话,宋宇承用一个海棠果罐头堵住了她的嘴。

“这罐头是郝叔特意给你上的,你快尝尝怎么样!”

“唔—”

金粒粒的嘴被塞满,连比带划地比量着。

“我知道,”宋宇承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金粒粒除了生吞一个海棠果罐头以外,还能说啥呢?

跟他在一起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这种安心的感觉真的胜过千言万语。

“那为啥我给爸爸妈妈寄的信的退回了啊?”

金粒粒突然想到,喊着海棠果问。

“因为啊...”宋宇承瞥了她一眼,“你的地址填错了。”

啊??

金粒粒茫然,她没写错啊,她都对了四五遍才寄出去的信。

宋宇承也很无奈,就好比是东坡,粒粒写成了西坡。

西北那边一坡不知道隔了多少里,多少个村子,可不就退回来了吗?

“可能是记地址的时候有些仓促,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就记错了吧。”

宋宇承说。

金粒粒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因为她是从日记本上找到的这个地址,从当时潦草的笔记上来看,确实是仓促之下写的。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乌龙,让她的寻亲之旅这么困难重重。

好在现在一切向好,想到马上就能和爸爸妈妈联系上了,真是吃着饭嘴角都合不上。

宋宇承看她开心也跟着开心,悄声对她说:

“你给胡阿姨留信儿了吗?”

“留了,我跟胡阿姨说跟你出来吃饭了,要晚点才能回去。”

“那就好。”

“...好什么?”

“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处对象都去的地方。”

噗——

金粒粒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吃过晚饭,宋宇承看了眼时间,立马带着金粒粒就走。

郝叔在后面遥遥嘱咐,

“宋同志,骑车的时候小心!”

这俩小年轻,一处起对象就着急忙慌的,小少爷看着都不如原来稳重了。

夫人多少年前看的那个外国戏咋说的来着?

对,爱情让人精神焕发!

他看小少爷现在精神就很焕发!

宋宇承骑着车带着金粒粒飞快地穿过大街小巷,金粒粒抓紧了他的衣服,

“宇承哥哥,咱们去哪儿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你慢点骑!”

“慢点就赶不上了!”

啥节目啊,还得赶时间?

只见车七拐八拐,拐进了白天人流量最大的街面,宋宇承一个急刹车,金粒粒惯性,重重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金粒粒...你绝对是故意的!

宋宇承无视金粒粒控诉的眼神,淡定地扶她下车,假装无辜地指着路边的建筑物对金粒粒道,

“我要是不快点的话咱俩可就赶不上开场了!”

嚯,原来是看电影!

这时候的电影...算了,聊胜于无吧!

金粒粒的夜生活属实也是真没有,看场电影丰富一下也算是实现零的突破了。

“你买票了嘛?”

金粒粒瞅着排着长队的购票窗口,这电影还挺抢手呀?

宋宇承把金粒粒的手拉过来,直接拉到自己的大口袋里。

这儿这么多人看着,金粒粒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挣扎了两下,等摸到纸质的东西时眼睛亮了,立马掏了出来!

两张电影票!

宋宇承拉着金粒粒就要往入口进,金粒粒像老树生根一样,被拖着也不走。

“怎么了?”

宋宇承疑惑。

金粒粒左右看了看,凑到宋宇承耳边小声道,

“书里不是写着嘛,电影院门口都有偷偷卖花生瓜子的,得对暗号才能买到。

书里的男主角都给女主角买点瓜子果脯,都有这个环节!”

金粒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目光十分真诚,她可没撒谎哦。

宋宇承笑了,这是点他呢?

“也给你买包瓜子?”

“嗯嗯!”

金粒粒猛点头。

宋宇承扬着唇,直接走到购票窗口旁边的一个小窗口,大大方方地往里递了钱,然后从窗口里接过一包瓜子来。

金粒粒都看待了,这么...容易的吗?

不用对暗号?不用偷偷摸摸?

“这是副食品商店在电影院这设的一个柜台,想买什么直接买就行,不用对暗号。”

金粒粒...小说误我!

宋宇承简直要憋不住笑,但他怕他笑了她不好意思,所以使劲憋着。

金粒粒丧丧地跟着宋宇承进了电影院,宋宇承都能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

这是想像跟现实差距太大刺激到了?

等找到座位坐下之后,宋宇承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金粒粒。

“喏。”

什么啊?

金粒粒狐疑地拿到手里,打开一看,惊喜得差点尖叫出来!

妈耶,爆米花!

“你不是说你们看电影的时候都吃这个吗?”

宋宇承为了找这个,下班的时候特意多绕了两条街,才找到崩爆米花的老头儿。

让他多加了一包糖精,也不知道能不能崩出她说的那种香香甜甜的味道。

现在的条件虽然差了点,但她在现代享受过的东西,宋宇承都想给她。

可能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现代的时候好,但他希望她原来有的,现在都有。

金粒粒惊喜极了,还有什么比电影院和爆米花更适配呢?

怪不得他没给她准备瓜子,原来有这个惊喜在等她!

“宇承哥哥,谢谢你。”

金粒粒娇娇地道。

他好像能记住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然后加以实现。

宋宇承凑过来,低声道,

“要是真想谢我,下次就别那么早说不行了…”

金粒粒……

我收回我的感谢!

电影院里黑压压的都是人,金粒粒以为今天放的可能是地道战地雷战啥的战争片呢,谁想到电影一个开头——白玫瑰?还是国外引进的?

金粒粒……小说里说的这个时代只要去看电影,就只能看古老战争片呢?

小说又误我!

金粒粒原本以为这个电影看的肯定索然无味,她就当陪宋宇承完成这个处对象的必经过程吧。

谁知道……她竟然看的津津有味!

充满年代味道的国外电影,就和她上大学时候选修的国际电影文化传播课上的一样,氛围感简直绝了。

她看电影看的入了迷,宋宇承想过来拉她的小手,她直接把手里的爆米花递了过去。

乖,自己吃去,别打扰我看电影。

宋宇承...说好的处对象看电影拉小手呢?

他是不是选错片子了?

电影结束,金粒粒意犹未尽,直呼这电影好看。

“宇承哥哥,咱们以后多多来看电影好不好?”

宋宇承...

再说吧,再来看片子可得好好选。

宋宇承把金粒粒送回家,小楼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宋宇承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快进去吧,胡阿姨可能惦记呢。”

“嗯!”

金粒粒点头,答应得痛快,但是拉着宋宇承的手却晃啊晃的,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宋宇承笑,他也想就这么拉着她不放手,但还是要注意在长辈面前的形象的。

“乖,明天去我家吃饭?奶奶想见你很久了。”

从宋宇承搬回来的第一天,宋奶奶就激动得什么似的。

听说小姑娘就住在大院里,说怪不得孙子肯回来住呢,恨不得当天就要登门拜访,被宋宇承拦下来了。

“她面皮薄,您别吓到她!”

宋奶奶嘴上说:“呦,还没进门就知道维护未来媳妇了。”

心里高兴的不行,孙子能有个放在心上的人,她就是哪天闭眼了,也不用担心孙子孤单了。

老太太虽然被宋宇承阻止了,但天天在家转磨磨,今天说家里做了好吃的,给小胡家送点儿?

明天说要不还是找小胡唠唠?

好像怕到手的孙媳妇飞了似的,人看着都精神了好几岁。

宋宇承一再保证,肯定会把人成功领回来之后,老太太才不转了,转而开始和孙姨收拾家。

听宋宇承说金粒粒爱喝咖啡,今天翻出全套的咖啡壶杯,明天又说搞来了进口的咖啡豆子,要练练磨-豆子的手艺,可别到时候掉链子。

她倒是磨了,自己却不能喝,给宋宇承连续几天晚上灌咖啡了,害得宋宇承这几天都没睡好。

这话说的有点找理由了,也可能是每天晚上想着粒粒太激动,以至于睡不着...但宋宇承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金粒粒听说明天要去宋家吃饭见宋奶奶,心里倒是十分乐意,但难免有些紧张,

“这...是不是见家长了呀!”

“怎么?紧张了?“

宋宇承刮了下金粒粒翘翘的鼻子,特意逗她,

”...媳妇总得见公婆。”

“谁紧张啦?我才不紧张!”

金粒粒下意识反驳,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嗯?你意思是说我丑?我丑吗?我哪里丑?”

她不依的闹,你可以说我不聪明,但不能说我丑!

她长这么大可是被夸到大漂亮的!

“不丑,不丑,我丑行了吧!”

宋宇承连连求饶,赶快把倔倔哒哒的人往怀里捞,“我丑!”

“你也不丑!”

犟嘴小达人金粒粒立马反驳,气哼哼地抬头去看他,

“你要是丑的话,不是说明我眼光不好嘛?”

你可以说我丑,但你能说一个画画的审美不行嘛?这不是砸摊子嘛?

宋宇承...

祖宗诶,您说的都对,都对行了吧!

最后让祖宗解气的方式是美男计。

宋宇承主动献上自己的热吻,取悦伺候那种,给祖宗服侍得娇哼连连,都忘了刚才为什么生气了。

金粒粒红着脸进了屋,手还心虚地摸着自己的嘴唇。

也不知道红没红,会不会被看出来。

他刚才一直腆,她都要受不了才停下来。

等她进屋才想到刚才谁丑的问题还没说完呢,又被他逃过了,气!

胡亚玲听到门响,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粒粒回来了?快过来坐。”

“胡阿姨!”金粒粒乖乖地叫,“你吃饭了没?看到我的留言了嘛?”

为了不让胡亚玲错过她的留言,金粒粒分别在鞋柜、茶几、饭桌、以及胡亚玲的房门上都贴了字条,说她跟宋宇承出去吃饭了,让胡阿姨和小飞吃,不用等她。

胡亚玲其实没心情吃饭,但金粒粒这么问,她立马就说:

“吃了,阿姨吃了,粒粒,你过来一下,阿姨想跟你聊聊。”

金粒粒坐到她对面,疑问地看向她,胡亚玲笑笑。

先问金粒粒晚上跟宋宇承吃了什么,知道吃的还不错,然后还去看了电影之后,才笑着说挺好,但金粒粒总觉得这笑里带了些忧心忡忡。

“怎么了?胡阿姨?”

金粒粒问。

胡亚玲还是决定再跟金粒粒唠唠,尤其是她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胡亚玲觉得自己有责任让粒粒在选择自己的第一段感情上,更加谨慎。

“粒粒,阿姨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阿姨的本心是为你好。”

金粒粒直点头,“阿姨您说,我知道的。”

“粒粒,阿姨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宋家。宇承是个好孩子,这没错,阿姨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但宋家...确实复杂。”

胡亚玲有些难言地开口,这其中涉及的不仅是小儿女的事,还有政界的事,甚至关乎到粒粒以后的安全问题。

“宋家从前就是显赫名门,虽然后面平稳过度,但明里暗里觊觎的人也不少。

远的不说,就说今年,宋家就过了极险的一关,要不是宇承早有防范,宋家只怕在那次,就要全部折进去。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一次,就可能发生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和宇承在一起了,那以后受牵连的可能就是你!

粒粒,两个人在一起不仅要看个人,还要看家庭。

宇承的家太复杂,不适合你。

姑且不说宋家的复杂背景,就说宋家的人口关系,宇承的那个后妈...”

有些话胡亚玲不方便说,但郑文秀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就看她来宋家这十几年,把宋志平抓在手里牢牢的,自己带来的后儿子比宋宇承这个亲儿子都过得更好,就知道这位是什么路数了。

胡亚玲艰难道,

“粒粒,齐大非偶啊!”

金粒粒一直认真听着,没有插言,看着胡阿姨像为自己孩子考虑一样为她考虑,她真的很感动。

胡亚玲一直关注着金粒粒的表情,看她虽然这认真听,但表情并没有变化,不由惊诧,

“这些...你都知道?”

不可能,家丑不可外扬,谁会把这些都对喜欢的姑娘和盘托出,这不是等着姑娘跑吗?

“是,胡阿姨,这些我都知道。”

没人比金粒粒更了解宋宇承家是什么情况了,这些在他们还不认识,金粒粒就从小说里知道得很清楚了。

这个回答让胡亚玲更震惊了,

“知道你还...”

金粒粒不想说宋宇承已经有了先知,一定会捉住幕后黑手,不会让宋家再次重蹈覆辙。

或是她根本不在乎宋宇承那个后妈,早晚宋宇承会收拾她。

她只说了一句,

“他也知道我的情况啊。”

胡亚玲一愣,看着女孩儿磊落地从嘴里说出,

“他也知道我为了保护自己,和爸爸妈妈断绝关系。”

“粒粒,你不要这么说自己,这都是权宜之计…”

胡亚玲艰难道,现在这种情况很普遍…

金粒粒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

“他也没有因为我父母的成分不好,怕牵连不跟我在一起。”

比起宋家为郭嘉做出巨大经济贡献,领导都认可,金粒粒现在这个要命的成分,影响可能更不好吧!

“这…”胡亚玲说不出话来,“一切都会好的…等将来…”

“那我就和他一起等将来。”

金粒粒道。

“他从始至终坚定地选择我,不怕牵连。”

“我,也一样。”

胡亚玲看到灯光下,女孩儿红唇娇艳,说出最坚定的话,一时也有些怔愣。

她们这一生都在权衡,权衡利弊,或许真不如年轻人啊,这般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