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下意识想要回档, 但被沈陆亭的一句话叫住了。
“你猜猜看,排水管道爆炸后会死多少人?”
夏渔心想她读档不就没事了,随即她意识到他说这么说有可能是暂时不会杀她, 既然她还能活, 干脆趁机打听清楚他的家世背景。
于是夏渔用力推开排水道口的盖子。
沈陆亭往后退。
在路人惊悚的目光中, 夏渔从排水口爬了出来。幸好高中的她足够纤细,不然进来容易出来难。
但身上脏兮兮的很不舒服。
沈陆亭歉意地对眼睛瞪得溜圆的路人说:“不好意思,我的妹妹比较顽劣。”
哦,是兄妹啊,看那女孩的年纪确实不大。路人刚要移开目光,就听见那女孩说:“谁是你妹妹?”
夏渔不满,这人怎么乱认亲戚?
路人驻足。
有摆摊的路人想起来刚才这个男人在和另一个女生聊天, 估计那时候这个女孩就蹲在了排水道里。
“这是抓奸?”
“这女孩蛮拼的,居然藏那儿, 图什么啊。”
“好渣的男人。”
路人窃窃私语, 甚至还想拍照录视频。
沈陆亭:“……”
他压低声音:“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夏渔拍掉头发上的渣渣, 她也正想和他找个地方聊聊天, 于是她欣然跟从。
沈陆亭有些意外夏渔的听话, 他还以为她会跑走。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最多用这件事要挟别人。
为了防止被偷袭, 沈陆亭让夏渔走在前面, 他来指路。
顺道让她把手机交出来, 防止她报警或者录音。
夏渔爽快地给了。
沈陆亭狐疑地翻了她的通话记录,没有报警, 也没有给谁发短信, 倒是有个备注为“补课机构”的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点进去往下滑, 这个补课机构几乎都是在放假时间给夏渔打电话, 但慎重起见,在补课机构再打过来时,他接通了电话。
“你今天没有来补课。”是一个没听过的冷淡的男声。
夏渔的表情也没有异样,而且还带着好奇。
沈陆亭安心下来,反手挂断。
两人一路走到了沈陆亭在校外租的房子。
夏渔把被濡湿的鞋袜脱了,随意地盘腿坐在地毯上,没有一点羊入虎口的意识。
后进来的沈陆亭把门反锁:“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夏渔:“?”
这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你有点自信了。”她迅速找了个借口,“我只是随便走走,不小心掉了下去。”
沈陆亭感到好笑:“你觉得我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夏渔,实话实说,你是谁派来的?”
沈陆亭第一时间排除了那个疯子,后者是不会让她涉险的。
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夏渔更加坚信在银行抢劫案中他就是故意要杀她的,她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说:“就不能是我单纯看你不顺眼?”
“当然,你确实是这种性格。”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你应该学会如何控制表情。”沈陆亭试图教会她,“你太好懂了。”
夏渔左耳进右耳出:“该我问了吧?”
“这不是回合制游戏,小姑娘。”
或许是深知夏渔逃不出去,他从容不迫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右脚搭在左腿上,用施舍的口吻说:“但是我大发慈悲的给你一个机会。”
反派死于话多诚不欺她。夏渔问:“你到底是谁?”
“如你所见,沈陆亭。”
“?”夏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是指你的真实身份,你不是申小宝,申小宝已经死了。”
沈陆亭诧异,她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他分明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他身体前倾,问她:“所以你是谁派来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我的回合。”
“我说过了,这不是回合制。”
夏渔:“?”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再和他拉扯了,她站起身来,开启了战斗模式。
一开始沈陆亭并没有把夏渔放在心上,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直到他被扼住咽喉摁在地上时,他惊觉她居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攻守之势易形。
夏渔的笑容扩大:“你也不想你被警方抓获的消息被你们老大知道吧?”
单看这个画面,外人或许还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坏人。
沈陆亭垂眸那双没有任何茧的手,下一秒她的手指用力,他能感受到喉咙的痛楚,于是他妥协了:“我确实不是申小宝,我是被拐卖的孩子,申小宝也是。”
申小宝从福气村走出来没多久就被人贩子抓住了,他两是同一批次。
因为他们年纪相仿,性格相似,所以常常报团取暖,也一起商量如何逃离。
“每天被关在地下室里非常无聊,我们就聊了很多事情。他提到他的家人,还提到了他在福气村的小青梅。”
申小宝和沈陆亭说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最多的是尹秀丽,父母他仅仅是提到过。沈陆亭听他一遍遍地翻来覆去地说,逐渐都能背下来了。
“我们一定能够逃出去。”
申小宝一直如此坚信着,也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实践各种逃脱的办法。
因此他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了警告震慑剩下的孩子,申小宝被杀死了。
“所有人都担心自己会死掉,没有人在意死去的申小宝。”
只有沈陆亭在意。
于是为了纪念友人,沈陆亭顶替了他的身份,取代了他的生活,想要营造申小宝还活着的情形。
夏渔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她说不出来。正当她听得津津有味之时,一把手枪抵上了她的后脑勺。
本来还略带伤感的沈陆亭轻轻一笑:“永别了,未来的警察小姐。”
他顿了顿,改口:“哦不,你没有未来了,小姑娘。”
扳机被扣动,夏渔抓住最后一秒钟的时间,她回头想看到底是谁在她下黑手。
是祁嘉言。
*
被弹出来的夏渔再次进到时光机里。
因为她事先有了警惕,所以这次她能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们看。
这次她学聪明了,和尹秀丽分别后,没有再回头,而是想方设法地进了警校。
警校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每隔一段距离就拉有一道横幅。
夏渔抬头看上面的文字。
“恭迎张局莅临我校指导”,对哦,现在是五年前,刚好是张秋山当上局长那年。
领导换了人,肯定要来警校进行讲话,亮亮相,让未来的下属认认人。
夏渔也想去凑热闹,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挡住她的是一名警校生,长得人高马大,看脸还有点眼熟。
夏渔扬起笑脸打招呼:“你好。”
“你是怎么进来的?”警校生不吃她这一套,他皱眉,“你哪个学校的?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乱跑。”
夏渔抱着手臂,苦思冥想想借口。
“同学。”
有人在叫这个警校生,两人转过去看。
是稍显年轻的张局。
“我认识这个小姑娘,让她和我一起吧。”
警校生为难,但张局是领导,他就只能放过夏渔这个外校学生。
他走的时候,夏渔特地记了他的警号。
张局朝夏渔招手,很是亲切地问了她一些问题,学习上的,生活上的,甚至感情上的也问了。
夏渔一一回答。
到了会场,张局给她安排了位置,她非常自然地坐下。
整个会场里只有她一个外人。
旁边有警校生问她和张局的关系。
夏渔理直气壮地撒谎:“我是他女儿。”
反正张局也这么说过。
哦,忘记不是这个时间点了。
“张局居然有女儿?”
“不是,他女儿都这么大了?”
消息传播得很快,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张局把女儿带来学校了。
“不对吧,张局不是为了叶警官至今未婚吗?”有人提出异议。他家里都是当警察的,知道的事情比他们多,就给他们讲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夏渔竖起了耳朵。
叶这个姓氏很常见,但在公安系统里,叶警官几乎就是指叶亦晴这个人。
张局为了叶亦晴至今未婚?难不成他们是一对?仔细想想,张局经常去探望叶父,还亲昵地叫叶亦晴的名字。
为了张局的声誉,夏渔澄清了一句:“我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领养?那没事了。
虽然现在吵吵闹闹,但会议即将开始的前几分钟,所有人正襟危坐,庄严肃穆,紧绷着脸。
出席会议的有政府人员,有张局,有学校领导。
每个人挨着挨着讲话,轮到张局的时候,夏渔听了几耳朵。
讲的无非是一些官话和套话。
只在最后提到了和平市的特别调查组正在招人,邀请在场的师生踊跃报名参与。
夏渔想看看其中有没有她现在的队友,紧接着她想到她的队友几乎都是中央警校毕业的,她就收回了目光。
混完了时光机的时间,夏渔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沈陆亭的DNA和失踪儿童父母的DNA作比对,结果没一个对上的。
要么是沈陆亭的父母没有报失踪,要么就是他在骗人。
夏渔倾向于是第二种,这小子惯会骗人。
反正比对一个是一个,夏渔干脆对比一下数据库。他这么嚣张,说不定犯罪被抓过。
放上去后,夏渔又想到现在的单位都要职工开具无犯罪记录证明,沈陆亭应该身家应该比较干净。
不管了,对完再说。
*
傅松声从外面买了咖啡和早餐回来,他发现刚才还在睡觉的夏渔不见了,他想了想,一下子就在鉴定科找到了她。
她正望着电脑深思。
“我买了你爱吃的栗子蛋糕,放你桌子上了。”
傅松声和她说了一声,转到正题上:“你有什么发现?”
夏渔把自己的行为复述了一遍。
“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夏渔充分学习队友,“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正在忙活的同事笑了:“渔妹,你问错人了,咱们傅队最讨厌的就是卖关子,你小心他骂你。”
傅松声冷漠地看着这名同事。
同事避开这道死亡视线,假装自己还有事,拿着报告就离开。
这里没有外人在,想着她是新人,傅松声忍了下来,配合她问:“第一个。”
“我在数据库里找到了和沈陆亭DNA相似的亲属。”
他只听第一个,她就说一个。
“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夏渔自觉通过这种方法拉近了和同事的关系,她继续吊人胃口:“这个亲属就在咱们和平监狱里,你猜是谁?”
傅松声继续忍了:“是谁?”
“蔡刀。”
当看到蔡刀的照片时,夏渔简直难以置信。她是随便比对,但没想到这么一随便,就真比对上了。
而且还是她见过的正在申请会面的蔡刀。
傅松声当机立断地表示:“我去催催张局。”
说到张局,夏渔想起叶亦晴的事情,她问:“你知道叶亦晴警官和张局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你怎么突然关注这种事情?”
问完,傅松声想到她之前在看陈年旧案,以为她是从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解答她的疑惑:“他们是恋人。”
十一年前,叶亦晴的案子轰动和平市的公安系统。
消息封锁得很快,但鲜少有人知道叶亦晴是在一中门口遇害的。
当时正值暑假,一中已经放假,但是高三生还在补课。
傅松声是高一生,没有补课,但他在等邻居哥哥放学。
和他一起等的是一对小情侣,他们等的是女方的弟弟。
下课铃声一响,没一会儿高中生就背着书包冲了出来。
一中大门口出来就是马路,他们三个人在马路的对面。
女人的眼睛像月牙儿般弯起,冲着走在最前面的弟弟招手。
那个弟弟也看到了姐姐,于是女人抬脚朝弟弟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子弹穿过女人的头颅,鲜血溅在他们二人的脸上。
枪声混在学生的欢声笑语中,如果不是傅松声离他们近,恐怕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死了。
女人抓着男人的衣服,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她竭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后面的广场。
男人反应过来,将女人护在怀里,绝对不能让那些学生看到。这些都是高三的学生,如果让他们看到有人死在他们的面前,一定会对他们造成阴影。
男人把女人带到后面的广场上,远离了那群学生。
望着悲痛不已的男人,紧跟在他们后头的傅松声握着手机问:“要帮忙叫救护车吗?”
这时候男人才发觉在场的还有一个学生,他想开口,但嗓子仿佛哑了似的无法说话。
傅松声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没救了,但他还是叫了救护车。
那个弟弟正疑惑姐姐突然倒了下去,赶紧跑过来,发现男人的胸前——姐姐脑袋靠着的地方晕染了一大片的血色。
他失了神似的蹲下,握着姐姐的手。
邻居哥哥走了过来,用眼神询问傅松声发生了什么事,傅松声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后来他得知那对情侣都是警察,聪明的他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女警的死亡是黑势力的报复。
“可能在那时候起,我就隐隐约约地有了想当警察的想法。”傅松声说,“正义不该被黑暗压垮,我一直这么认为。”
夏渔想到了丰昌和尹秀丽。
她现在有点不确定他们的立场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把自己和尹秀丽的对话告诉了傅松声。
傅松声被她弄沉默了:“……你这个记性……是睡一觉回忆起一件事吗?”
他扶额,拿出手机给姜兴生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他几句话后,让他先回来。
趁姜兴生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傅松声先去找张局汇报他们找出的情报。
傅松声走了没一会儿,姜兴生就回来了。
“傅队怎么突然把我喊回来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瞧见桌子上摆放着的咖啡,问了夏渔一句,得知是傅松声买的,他拿起来跟喝酒似的一口干了。
夏渔也不懂傅队为什么叫停,她问:“姜哥你调查到哪里了?”
“我先去查了尹秀丽的两个姐姐。她的姐姐们早就嫁人了,家就在镇上,连县城都没出。不过尹秀丽去探望过她的两个姐姐,说要把她们接到城里。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们拒绝了?”
姜兴生摇头:“你绝对想不到,那两个姐姐居然说让尹秀丽先把弟弟接去城里。”
夏渔大为震撼:“啊?”
“你没听错,她们让尹秀丽养那个废物弟弟。说实话,我要是尹秀丽,高低给她们一巴掌。”
“然后呢?”
“然后尹秀丽什么都没做的就走了呗,之后和她们再也没有联系。”
很明显,这两扶弟魔姐姐不可能是尹秀丽提到的“她”。接着姜兴生又去按时间查了尹秀丽的同学、室友,但尹秀丽比较独来独往,和人很少有交流。
虽然同学们都说尹秀丽性格好、说话温柔,但是她比较封闭,大家和她都是点头之交,实在不知道谁能和她交好。
“不过她研究生时期的室友提到过一个人。那个室友和尹秀丽是大学同学,两人一起考上了同一个学校的研究生,她说尹秀丽大概从大二还是大三开始就有点郁郁寡欢,直到那个时候——”
那天应该是周末,满腹心事的尹秀丽出门回来后,她的眉眼舒展,没有先前的不安与焦虑,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与坚定。
室友在意她的改变,就问了她一句。
一向不怎么会吐露心事的尹秀丽说:“我遇到了一个笑起来在发光的小姑娘。”
她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所有她想成为的模样。
干净纯粹,率性明媚,光是看着她,她就永远不会催生出任何黑暗的想法。
“我问过那个室友还记得尹秀丽说的那个小姑娘是谁不?你猜那个室友怎么说?”姜兴生这次没有故弄虚玄,“尹秀丽自个儿都忘记那个小姑娘长什么样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据那个室友说,尹秀丽的原话大概是这样的:“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给我的感受,像是夏天在海边吹着湿润的温暖的风——下次看到她我肯定能够想起来。”
夏渔捏着下巴思索:“真有这种描述的人存在?”
“是吧?我也觉得没有,人会美化记忆中的那个人。”姜兴生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大概率会是这个小姑娘,我正在查呢,傅队就把我叫回来了。”
“傅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也对。”
听了几句的傅松声:“……”
他叹气的声音吸引了里面的人的注意力,姜兴生起身,走过来问他怎么回事。
傅松声有些心累:“如果你调查没错的话,那个小姑娘应该是夏渔。”
夏渔:“啊?”
姜兴生:“啊?”
傅松声让夏渔把她的经历再说了一遍。
姜兴生乐了:“你早不记起来晚不记起来,偏偏等我查得差不多的时候记起来,小渔,你在整你姜哥呢。”
夏渔心说她才经历过这件事:“巧合巧合。”
“那么之前的推理要推翻了。”
尹秀丽如果真的按照夏渔说的那样,想要收集证据把沈陆亭送进去的话,她和聂子平之间的关系就复杂了起来。
假设聂子平的身份被发现了,尹秀丽被派去追杀他的话,那得知聂子平是卧底的尹秀丽应该会放他一条生路才对,为什么她会阻拦他离开?
出现了新的线索,新的问题也跟着出来。
还是得先去审鲁斌。
已经关鲁斌一个晚上了,傅松声让夏渔准备好去审鲁斌。
“对了,陈大老板查的怎么样了?”夏渔记得陈寄书是去查祁嘉言和沈陆亭之间的关系。
姜兴生茫然:“陈大老板?谁?不会是寄书吧?”
傅松声大概知道是谁教她这么喊的,他跳过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切入正题。
“这两人很早之前就有联系,但到了什么程度陈寄书还在查。”傅松声顿了顿,“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会摆在明面上,陈寄书要查的话肯定会动用家里的关系,得多给他一些时间。”
陈、祁两家公司是合作伙伴,目前共同经手好几个项目,陈寄书要查祁嘉言,无疑会对自家公司造成损失。
夏渔想到开枪打她的祁嘉言,认为这两人早就勾搭成奸干坏事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沈陆亭为什么要接近尹秀丽?”看到夏渔整理出来的报告,沈陆亭不是申小宝的话,姜兴生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招尹秀丽。
这题她会。夏渔抢答:“肯定是因为他对尹秀丽别有所图,尹秀丽有过人之处让他给看上了。”
“我记得她学的是计算机专业,难不成让她攻击其他公司或者官方的防火墙?”
傅松声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夏渔:“尹秀丽现在在谢执的公司上班,我记得你哥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信息技术?她是什么部门经理?”
夏渔看了看资料:“研发部门?”
“我再去一趟尹秀丽的公司。”傅松声大踏步往外走,“姜哥你去一下聂子平的家,详细的话我路上和你细说。”
“鲁斌不审了?”
“……让他再待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