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后日谈2
1.
猫猫和五条悟吵架了。
说是吵架, 也不太准确。
“怎么可以因为这个理由就帮我随便请假！笨蛋爸爸！”
因为“看女儿睡得太香了不忍心把人叫醒”的理由。
“下次不会了，猫猫就原谅爸爸这一次吧！”
虽然这么道着歉，表面却一副笑嘿嘿的表情, 心里想的是：我家小孩生起气来也好可爱喔左边的头发翘起来了脸颊边的婴儿肥还有睡印笨蛋爸爸什么的不如再多骂几遍吧！！
猫猫：试图生气。
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老父亲笑得太傻了……完全气不起来！
“下次不可以偷偷关掉我设的二十个闹钟了！”眼看着第一节课都要上完了，猫猫叼着面包出门了，“我先走了！”
五条悟乖巧挥手：“一路小心, 记得便当要全部吃完喔～”
2.
好平和啊——
天台，膝盖上放着一份五条悟大早上亲手制作的爱心便当, 猫猫望着头顶掠过去的飞机云, 心中感慨。
一个月前, 在发现自己妖力尽失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除了能变小珠子什么都不会的, 普通女孩后，猫猫便在周围人的建议下尝试去非术师学校念书了。
非术师jk的日常校园生活真的朴实无华且无趣, 整日除了正常的上课作业考试外, 顶多也就是放学后和三两好友K歌逛街。
也不知是不是宿傩陨落影响了诅咒那边平衡的缘故，咒灵的数量日益减少, 平日里就连在路上都很难遇得到一只看得过去的咒灵。
歪嘴斜眼治好了也流口水的低阶占大多数，基本随便抓来一个咒术师小孩也能轻松祓除。
“猫猫, 好像有人找。”
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梅干饭团, 被身边一同上天台解决午饭的好友戳了戳肩膀。
猫猫抬头望过去，熟悉的金茶色率先撞入视野, 穿着本校制服白色衬衫的少年站在那。
看清来人的一瞬, 猫猫脸上闪过茫然，惊喜, 生气, 难过, 好几种情绪。
最后她将面部定格在一个埋怨的表情上，有些委屈地鼓起脸。
“那个，我……”
夏目贵志不知作何开头地嗫嚅着，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和猫猫一起吃饭的小山优奈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很体贴地留出二人独处的空间。
“猫猫，我去买个饮料，去贩卖机那边等你噢？”
朋友离开后，不约而同沉默的二人同时开了口：
“我……”x2
“你先。”夏目示意地点点头。
“我！”猫猫将憋了好多年的那句话说出来，“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也是小丫头你自己问也不问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走掉在先啊？”
一个从少年肩后冒出来的胖大头，吓得猫猫一连后退五六步。
“是梦里那个胖鱼糕丑猫！”
她就说自己不可能凭空捏造出这么怪的猫……
“谁是胖鱼糕丑猫啦！要不是夏目那小子跪下来求我进去帮你！你个小丫头才没有那么容易收集到你的破石头呢！”
“谁跪下来求你了啊！？以及不是说了不许偷偷跟我到学校里来吗！猫咪老师！”
经过这么一闹，许久不见的妖怪和男孩也算是破冰了。
夏目将当初想要送出去的盒子送给她，迟来的礼物。
还是个被亲戚们踢皮球一样踹来踹去的小男孩时，答应攥钱送给小妖怪的“家”。
很简单的一个八音盒，木质的外壳上刻着一只呆呆地瞪大眼睛的撑伞胖龙猫，扭动转柄流淌出来的旋律是一部叫做《天空之城》动画的主题曲。
还记得有一年夏天，夏目从叔叔洗到发白送给他的旧衣服里摸到5円钱，他们就用这笔巨款兴高采烈跑去公交车站的杂货店买来可以掰成成两节分着吃的苏打冰棍，那次看店的老奶奶在老式电视机里播放的正好是那部动画片。
大脑内相当久远的记忆重新复苏了，听到熟悉旋律响起的一瞬间，仿佛现在还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柠檬苏打香，和吃到最后也舍不得丢掉的木棍上特有的木头味。
乡下小地方的苏打冰棍是真的一点也不甜，但是猫猫仍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夏目开心了好久好久，还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笨妖怪的猫猫也跟着开心了好久好久。
“谢谢，很喜欢。”
猫猫也不闹别扭了，其实仔细想过后有点闹别扭的对象好像更多的是自己。
她揪着衣角鞋尖不自在地点点地，又小小声蹦出来一句：
“还有我不应该不说一声就走的，对不起。”
夏目贵志摇摇头。
“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猫猫打开八音盒又合上，好像一瞬看到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再次打开将纸条展开来。
纸条上边什么也没写，只用蓝色水性笔画了一个圆圆的圈代表小珠子。
猫咪老师的胖脸凑过来看了眼，嗤笑：“怪不得说夏目你小子一辈子单身狗呢！”
“你在说什么！”
夏目贵志涨红着脸将他像挥舞苍蝇拍一样拍远了。
猫猫看了看这个标注了自己记号的小盒子，想了想，对夏目：
“礼尚往来，我也要送你一个家。”
……
放学后，领着一人一猫到自己家的猫猫从房间出来，掏出一本不动产登记权利情报给夏目。
夏目：“噗——”（喷果汁）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
少年手忙脚乱擦桌子，叮嘱猫猫赶紧把房产证放回去。
“弄丢了怎么办，你要好好收起来，也不能乱送人！”
猫猫挠挠头。
可是爸爸给她的时候就说这是送给她的家，除了这个以外，她也找不到其他和“家”沾边的东西回礼送他了啊……
“咦？猫猫~你已经放学啦？又带小山同学来玩呀？”
玄关传来蹬掉鞋子后蹦蹦跳跳弹着走的脚步声，夏目回过头，很惊悚地发现他和一个翻书般瞬间阴沉下来脸色的男人对视了。
“那个，”少年拖走铲土机式炫零食的胖猫站起身，“猫猫，我先回去了……明天学校见！”
…
直到视线里快要盯洞穿的背影在窗户口缩成一个点，五条悟头顶拉响的警报雷达依旧未解除。
他不爽地想：提心吊胆、担心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出现了，传说中的黄（金）毛，啧！
3.
“PlanA启动！目标人物已锁定！现在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全黑墨镜，兜帽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五条悟狗狗祟祟蹲在夏日祭会场外围的掩体后。
伏黑惠：“你够了。”
一脸黑线的伏黑惠此刻无比后悔十分钟前答应五条悟和他一起出来逛摊位。
数十步之外的捞金鱼小摊，被某个笨蛋父亲一脸哀怨瞪视着的少年少女是二人本次的尾随目标。
“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吧，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站得尽量离某个可疑人物远一些，伏黑惠扫了眼不远处刚好因为身旁金茶发男生成功捞到金鱼而展露笑容的猫猫，顿时觉得身边这个幽怨啃手的白毛有一点碍眼。
这时。
“喂，你们两个很可疑啊？缩在那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被巡视管理祭奠秩序的负责人盯上了。
伏黑惠：“不是，我们……”
“哎呀巡查蜀黍这一定是误会~！”
有意夹住的纤细嗓音传来，摘下兜帽口罩和墨镜三件套的五条悟和面前严厉的巡查嗲嗲地矫揉造作道：
“人家只是刚巧蹲在这里系鞋带而已，才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哦？”
转过头，目睹到自家无良教师兜帽底下实则是双马尾烈焰红唇装扮的伏黑惠整个人都傻了。
跟踪前特意做了一番乔装的五条悟顶着一张大荧幕上女明星的完美面孔，嘟着嘴一个劲朝对面释放Wink。
伏黑惠：……
很好，现在可疑的只剩他一个了。
“咳……唔，那什么，抱歉。
你！对！就是你！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小姐姐身后做什么呢！赶紧和我过来！”
飞速将视线从五条悟脸上收回，脸红个泡泡茶壶的巡查不由分说将海胆头dk带去当免费劳动力了。
远远的，伏黑惠朝还在和自己无辜眨眼睛的女装混蛋比出国际通用马赛克手势。
——你个不要脸的%#@#￥！
4.
“哦呀，他们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呀~”
瘫坐在高处树杈上的白色胖猫自斟自酌完打出一个满足的酒嗝，悠闲地往下边热闹的祭奠摊扫视上一眼。
“怎么，看样子你们似乎认识？不过去打个招呼么？”
微风拂过，他头也没回地向着身后某个悬浮在半空的黑色身影搭话道。
“……”
丸子头散发，一袭五条袈裟的身影沉默以对。
——夏油杰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获得意识，并拥有了妖怪与灵体之间的特殊状态，关于这种情况出于何种缘由，就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脑袋里似乎多了某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那是一条他从未设想的道路，如此地平和、美好，一切就好似在梦里一样，温柔得叫人落泪。
所以，那个时候，他真的选错了吗？
“嗯？就要走了吗？”
察觉到那只“幽灵”的行动，猫咪老师拿短手挠了挠自己的胖脑袋。
“真意外啊，明明这种状态也不是不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还以为你们人类总是愿意获得永生呢。”
黑发青年却是释然一般微笑着摇摇头：“永生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错了就是错了，他不可能再去拥抱那些幸福了。
自行了断了也好，这样之后应该就可以见到美美子和菜菜子了吧，这么久以来她们一定很寂寞，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他说。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父母，那些被他杀死的人……
他也是时候为他们赎罪了。
最后一丝残魂也终究消散，青年的影子于半空彻底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真的走了啊？没意思。”
胖猫搓搓肚皮，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见周围真的无人可聊，转而开始自言自语。
“说起来，总感觉最近的‘磁场’好奇怪，怎么那么久远的灵魂都出现了？难道是那个小丫头逸散出去的妖力导致的？嗯？这是什么……？”
“啪”。
胖头猫扇了自己一掌掴。
他其实是想要拍死一只小虫子，可那只“小虫”灵敏地躲开了。
定睛仔细看，猫咪老师这时也才注意到，那只发着亮光的虫型光点于方才消失的男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那应该是残余的最后一点力量了。
惹眼的光点晃晃悠悠，越飘越远，最终汇入树林深处一块亮堂堂的区域。
顿时，像是忆起什么，胖猫眯起了猫眼：
“对了，今天好像是‘那一天’来着。”
……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今天不仅是人类的夏日祭，也是一年一度妖怪之乡的大门开启的日子！”
路过的小妖怪兴奋地交头接耳。
“看看就好了，注意千万不要随便踏入，因为没有人知道另一头连通什么地方，如果迷失的话可是很难回来的。”
老一点的妖怪也这么叮嘱着。
“我们去那边吧？”
扫了一眼金鱼摊附近莫名多起来的妖怪，夏目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射击摊位，示意猫猫道。
“你在害怕吗？”猫猫看看他，又看看那些妖怪，安慰，“别害怕。有谁欺负你，我就喊我爸爸来打它。”
“不不，不用了，”夏目贵志心说或许我也会算进要打的行列，他转移她注意，“击中二十只气球就能兑换到奖品，猫猫不想要那个吗？”
顺着少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猫猫一眼瞧见了被放置在兑换区，脖子上系着紫色蝴蝶结丝带的毛绒小熊。
毛绒绒！
没秃的！
猫猫眼前一亮：“想要！”
“好，那我们……”
话未说完，急吼吼率先一步迈步的猫猫“嘭”一下，脑袋撞上一个人。
“对不……”
她仰起头，被她撞上的那人也下意识低头。
“爸…爸？”
猫猫不确定。
面前，原本还维持着上一秒烦躁脸的白发咒术师此刻像是被照亮般，倏然释放出灿烂到不可思议的笑容。
“猫猫！你是猫猫吗？猫猫！！”
猫猫还来得及作答，便已被人抱离了地面。
视线与那对圆圆的漆黑墨镜正对上，她双脚悬空地荡来荡去，忽而就有一种预感油然而生……
眼前的这个，怎么感觉有点像他另一个有点蠢蠢的爸爸？
墨镜后的蓝眼睛仔仔细细盯了她半晌，白发dk的蓝眼睛也一寸一寸亮上去。
“猫猫！女儿！真的是我的女儿耶！都长那么大啦！哈哈哈！”
终于确定般兴奋地又一嘟噜将人举高，他将手里的少女像是托举小蛋糕一样兴奋地转起了圈圈。
“那个……”
一旁的夏目看得有点懵，饶是他也发觉出眼前这个五条先生好像有哪不对。
喝了假酒吗？
“喂！那边的混小子！你在做什么！”
这时，一声穿透人群的爆呵从远处飞来。
“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再之后，在夏目贵志更为懵然的表情中，持着一口中气男音的另一名“五条先生”，缀着他头顶两条飘逸的双马尾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并以百米冲刺之速狂奔而来。
光顾着薅着猫猫贴贴的dk悟这时也被那边如同水牛大迁徙般的动静吸引了。
转过头，在一眼与一名和自己长相如此神似的女装大佬互相对视半秒后，dk愕然发出一声直击灵魂的质问：
“——我去变态大叔你谁啊！？！？”
5.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能够融合两个或多个咒灵，衍生出的全新咒灵往往能够诞生全新的术式。
也于是，为了应付那个成天揪着自己念叨“好想见女儿”、“好想再见我的可爱女儿一面哦”、“杰你难道不想吗”都快要把他念叨出神经衰弱的笨蛋挚友，企图通过各种实验融合出连同猫猫那个世界的dk杰，每天都在努力着。
但是要想成功捏造出拥有连同异空间能力的咒灵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人说得上来猫猫出现的准确时空究竟在哪里。
进展一度停滞不前。
可就在dk都快要放弃之时，某天一团像是发光虫体的光源落进了他的视野，dk原以为是某种萤火虫，下意识伸手去接，奇怪的是，那团光体像是融入到自己身体那般消失不见。
再然后的很多天，他每天晚上都会断断续续做梦。
两个和他有关的、截然相反的未来。
醒来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自己的咒力相较之前要提升不少，冲破长期困扰他的瓶颈不说，就连五条悟拜托他的事情也一瞬有了头绪。
几乎是行云流水的，夏油很快便通过融合数个能力适配的咒灵，捏造出了一道能够去往异时空的【门】。
“悟，话我说在前头，去到那边的副作用和允许停留的时长这些都还一概未知，你确认不惜冒着风险也要……”
当他还在谨慎地这样提醒冲动的挚友时，对方早就已经率先一步窜去并只在门里看到一只鼻嘎大小的影子了。
“喂！还愣在那里干嘛呢！你也过来啊！”
他那个傻子好友大老远蹦蹦跳跳冲他挥手，一副勇往直前不带大脑的模样。
夏油杰：“……”
算、算了，习惯了。
他上点心帮他兜底好了。
“我就不过去了！”最终，夏油杰冲他喊了声，“你快过去找她吧！我在这边帮你盯着就好！”
……
“以上。”
dk悟说。
表示自己将他为何能够在这边世界落脚的前因讲完了。
“喔，是这样吗？”五条悟……又或者说听完全程的教师悟摸了摸下巴，显现出兴趣，“听着有点意思。”
他简单左右环视过一圈：“所以杰呢？他没有跟过来？”
“没有噢，”白发dk一耸肩，似乎也觉得有点困惑地挠挠头，“那家伙突然说什么过来应该会被你揍？”
“嘛，总之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青春期了吧~”
“揍？我干嘛要揍他？”
五条悟似是觉得好笑，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抬头似是望了一眼虚无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应该挨揍的那个，早就已经不在了。”
6.
咒术高专，最近，似乎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两个五条悟？
当然，这的确也很不得了，不过等众人习惯后倒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我就说都市传说是真的吧。”
“死掉的人真的有可能再次从哪个地方若无其事地冒出来！”
“会不会和阿惠是类似的状况？虽然我至今没弄明白阿惠你是什么状况。”
“要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们自己去想吧。”
“太狡猾了！”
“鲑鱼海带！”
“耍什么酷！接招！”
这天，当一众学生聚在一起讨论小蓝鸟上刷到的都市怪谈时——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好了！！！”
紧闭的训练室被某个从外火急火燎莽进来的粉毛破门而入。
“你要吓死我啊！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啊！”
“发生什么事了？你撞见阿悟偷穿小裙子了？”
“他偷穿小裙子不是很正常吗？”
“似乎也对……”
“不是、不是裙子！”虎杖悠仁扣在门框上，上气不接下气，“是……是娜娜明！我看到娜娜明了！”
“哈？他不是早在涩谷就已经……”
“真的是他！活的！！完整的！还……还有夜蛾校长！在办公室！
一句话说不清！总之你们快点和我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办公室。
刚到门口，便听到五条悟正和两道许久未听闻的声音进行着谈话。
“所以说你们也同时拥有两套记忆了对吧？”
“模模糊糊吧。”
“唔，我想想，老师和娜娜明你们最后是去旅游了？娜娜明我记得是马尔代夫？说起来灰原又是怎么回事？”
“中半途被他发现了，说不过他，顺势就跟着我一起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说吧！
没想到五条前辈二十多年后也跟当初没有区别嘛！总之我们那时候飞机好像是在中半途失事了！本来以为这回直接天葬真的要完蛋了，结果一睁眼就到了这边！真的非常神奇！”
“灰原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啊……所以变年轻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娜娜明你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头发全白还有点秃的老头嗳。”
“你可以不用刻意提醒的……还有我根本没有秃。”
“或许，阿悟你听说过北纬30°的未解之谜吗？”
“老师你是在开玩笑吗？许久不见变得有幽默感了呢！”
“不，我认真的。”
“那个，从刚刚起就想问了，那些学生是…？”
眨着豆豆眼懵圈的灰原雄抬手指了指镶嵌在办公室门口，从上至下排列的几颗大脑袋。
“哎呀，悠仁，你喊他们过来啦？”
“校长！娜娜明……呜！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们都还活着！”
虎杖当场一个猛虎落泪。
“真的假的！？五条你不是请的群演来耍我们吧？”
戴着蔷薇纹眼罩的钉崎也差点猛女落泪。
“%#￥@*&，正道！！！”
熊猫直接表演猛兽落泪。
学生们蜂拥而进，狗熊一般飞扑而来。
“喂！等等……我的腰！”
……
“呀咧呀咧。”
眼见现场趋近失控，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五条悟又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将空间留给了这些学生们，混乱中谁也没注意独自一人出了门。
他当然不可能觉得是什么世界未解之谜的北纬30°，这些人复活……又或者说从那边世界填补过来的缘由只有可能在猫猫。
并且，代价是绝对存在的，这些人的回归，作为交换肯定需要从猫猫身上“拿走”某些东西。
不过，要去问本人自然不可能。
一是或许这些情况就连猫猫自己可能也都是懵懵懂懂的，二是五条悟并不想让她再过多涉及更多本不该由她承担的事情。
……
“嗝，看在酒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凭借体重几乎将枝头折弯的胖猫懒洋洋地唤了一个翘二郎腿的脚，咽下一口酒后说。
“最近发生的某些变化确实都是因为那个小丫头，你想想，当时‘那个’破裂的时候，原本包裹在里头回收不回来的妖力就只能消散到这个世界来了嘛，会引发一些异常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
说道这，猫咪老师的猫眼严肃地凝成一条线：
“由于妖力消散得太厉害，小丫头的寿命或许会大大地缩短，这点估计你也是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特意过来找我吧？”
五条悟闻言暗暗握紧了拳头：“还剩下多久……”
猫咪老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点就不需要你这个人类来操心咯~”
它挥舞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正常情况下妖怪可以存活上千甚至上万年，就算缩水得再厉害，小丫头的那种情况肯定也有个一百两百年，要活过你们这些人类是绰绰有余的。”
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五条悟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
“好好对待她吧。”
猫咪老师喝掉瓶中最后一口酒，灵敏的胖球般从枝头窜下来。
“归根究底，她也是为了你们人类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虽然是她自己的选择没错啦……”
“唉，孽缘哦，孽缘，人类，妖怪，我们都是一样的……”
说着，摇着头自顾自走掉了。
“……谢谢。”
看着胖猫扭着屁股一癫一癫晃远的背影，五条悟隔了许久才重又紧了紧兜中松开的手。
他会的。
7.
这些天虎杖感觉街上莫名真的多了许多人，就好像他们生活在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小箱子，而近期有什么人将另一个小箱子里的人全部倒进了这边来。
甚至有次外出祓除时，dk还在人来人往车流穿梭的商业街，偶然一瞥扫见了吉野顺平和他母亲有说有笑路过的身影。
只不过等他仔细再找时，两个人已经混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不过虎杖悠仁倒是也没有急于上前去寻，他有一种预感。
——他们迟早、总会有一天，会再度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多年老友那般，在哪个电影院再度重逢，而后会心一笑。
他有那样的预感。
8.
咒术高专的医务室似乎成了猫猫常去的地点，虎杖悠仁时而任务回来跑去找硝子处理擦伤时，总会看到她。
“是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他有点担心问。
“只能说，”家入硝子严肃，“健康得不能再活蹦乱跳了，就和两个五条悟加起来的三次方那样。”
虎杖悠仁顿生敬畏：“那可还真是相当健康了。”
“是吧，”家入硝子像是很无奈地扶了扶额，“可是那个家伙就是要三天两头送过来让我帮忙看，唉，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以我的视角来看就是全部绿灯完全没有半点问题啊！”
再检查个一百遍也是健康，出院！
……
虎杖告辞不久后，五条悟推门进入医务室。
“来了啊，还是老样子，没问题，放心吧。”
硝子拉开格挡床的帘。
“爸爸。”
看到来人，猫猫揉着眼睛乖乖喊，从床上坐起来。
她刚醒。
其实她来医务室本来每次的任务也都是睡觉，说实话有一点无聊。
“猫猫，”五条悟走过来摸摸她脑袋，睡乱的小呆毛压下去两根，“感觉怎么样？”
猫猫打了一个哈欠，对于老父亲这些天的固定问题对答如流：
“很好，不痛，精神，没有哪里不对劲，和昨天没有不一样。”
听罢五条悟似是满意地点点头：“嗯嗯，那猫猫给爸爸表演一下那个~”
猫猫二话不说，很迅速“嘭”一声变成了小珠子。
五条悟摸着下巴盯着检查过一圈，拍拍手：“没问题，可以啦。”
猫猫于是又变回去。
只不过这时是个小豆丁，还是小时候的形象，没有变成上学时惯用的女高生。
“怎么突然又变成小小只的呢？”
他好笑地蹲下来揉揉她。
“抱抱！”猫猫仰起头，举出两只张开的小胳膊，“因为可以要抱抱！”
“想要抱抱了呀？”五条悟笑着将她抱起来，“好哟，爸爸抱。”
于是猫猫又享受了一回小时候的待遇。
一直到家也都是窝在爸爸臂弯里，可以扒拉着他头发当小熊薅着玩。
玩着老父亲逐渐高危、但是存在反转术式所以没有关系的一头毛，半路上，猫猫忽而将小手落下来，一左一右捧住他脸颊。
“怎么啦？”
五条悟眨眨眼，像是这也才回神。
“爸爸。”
猫猫动手搓了搓，给人手动挤出婴儿肥。
“你绷得太紧啦——”
她像是有些抱怨道。
五条悟愣住，抬手也摸摸自己脸。
“爸爸，”没等他回应，小姑娘忽而像是重新起了一个话题，“我最近在追一个番。”
“嗯嗯，”五条很配合，“是什么样的呀？”
“女主是个不会变老的长寿种族精灵，男主是和女主一行人打败了魔王的勇者，魔王讨伐结束后又过了好多年，年轻的勇者垂垂老矣，精灵却依旧样貌如初……直到变成老爷爷的勇者死后，女主也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
说到这，猫猫像是回想起什么般，吸了吸鼻子。
“我觉得这个故事好难过，勇者死掉了，但是精灵还有好多好多年，不仅是勇者，以后遇到精灵的人也会在她面前长大、老去、死掉，可是在那之后精灵又要走过好长好长的岁月，直到下一次的重复。”
“优奈告诉我这个叫做寿命论，我不太喜欢这个论，我不后悔的，爸爸，我之前其实也活了好长的时间……”
猫猫再一次停下来，这次她低下头慢吞吞地掰手指，但是显然失败了，她放弃了试图掰出个具体数。
“……我很笨的，算不清多少年的了，反正活了好久好久的，但是一直不高兴，因为总是被欺负，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被喜欢，一点也不高兴。”
看着她很失落似的，一点一点低下去的小脑袋，五条悟心疼地覆上去，用着最温和的力道，轻轻揉了揉。
“但是，但是！”
猫猫舒尔抬起头，眼睛迸发出光来。
“直到遇到爸爸，遇到大家以后，猫猫身上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每一天都很开心，每一天都会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我最喜欢大家了！也最最喜欢爸爸了！”
她像是寻找温暖被窝的小猫，双手抱住白发咒术师的脑袋，脸颊埋进柔软的头发里亲昵地蹭蹭。
“如果猫猫可以活很长很长的话，那么在爸爸离开后、哥哥离开后、医生姐姐离开后、优奈和夏目也离开后……那样又会变得只剩一个人……”
“不喜欢，不要，讨厌！不要被留下！不要活好长好长！我也想和大家一样是有期限的！”
“猫猫是个好孩子，上天一定是听到了猫猫的愿望才会变成这样的。
爸爸，你看，猫猫以后不会遇到难过的寿命论了，猫猫好高兴，爸爸也应该感到高兴，不可以整天愁眉苦脸的！”
听着小家伙一大段一大段的碎碎念，最后竟转变成振振有词的教导，五条悟再也忍不住、伸手将怀里的孩子圈着又抱紧了些。
“猫猫、我的猫猫呀……”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输给她了似的，低着头，悄悄扯下眼罩的脸一整个靠在小孩的小小的脑袋边。
“真是的，爸爸可以哭鼻子么？
猫猫下意识想要转脑袋：“为什么？”
好奇地刚想要去看，小脑袋却被按压着转开来。
“长大了。”
脸颊传来小动物一样柔软地蹭蹭，猫猫听到爸爸在他边上压着从来没有听过的声线喃喃。
“我们家猫猫是真的长大了……知道开导爸爸了，真好呢、真好。”
……
爸爸像只小动物。
爸爸好像真哭鼻子了。
猫猫无措地呆呆地愣住，她有点不知道应该先惊讶哪一点。
但是她知道自己哭的时候爸爸都会抱抱她，摸摸脑袋也会好很多。
她也想要这么做，她要安慰他！
“爸爸不哭！”
小姑娘像嘟噜小动物一样去嘟噜五条悟的脑袋，两只软软的小手覆盖上去揉啊揉。
“猫猫还会长大的，所以爸爸越长越小也没关系！想哭鼻子了有猫猫！”
……
氛围正煽情，可奈何这时偏偏有只误入的氛围粉碎者。
“嘎，你们在干嘛？”
戴着睡帽怀里还抱着个秃头小熊的dk悟从旁边走过来。
他皱眉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圆墨镜，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秒后，‘咻’地一下原地炸毛了。
“什么！你们居然在贴贴！老子也要贴！”
他开始像撕拽一颗牛皮糖，企图将小不点从另一只自己身上撕下来。
“你给我一边儿去！换我来和我女儿贴！我也要和猫猫贴！”
眼见撕不下，又像只矫健的美国大蠊上下左右蹦跶蹦跶地围着他们乱窜。
教师悟：……
教师悟：#
烦、死、了！
【咚！!】
毫不客气地，他给他头顶来了一记大拳头。
“……”
世界清净了。
最终，白发咒术师看看那颗窜青烟的大包，又看看条件反射揍上去的手……
总算有一点理解到：原来当年夜蛾揍自己，是不可抗因素。
9.
-
-
十年后的某一天。
一个无比重要的日子。
猫猫的婚礼。
彼时——当两位白发老父亲看着一袭洁白婚纱的女儿笑容灿烂朝自己走来，他们的心中不约而同产生了这些年间最为默契的情感：
欣慰，不舍，和……“猪拱了我家好白菜”的哀怨。
西式婚礼的传统，进行曲播放的那刻，由慈爱的父亲牵着即将出嫁女儿的手，亲自送至迎面走来的新郎手中。
由于排练前两个父亲对于“谁牵女儿”的环节争执不下，双方各不退让，最终决定听取猫猫的意愿，让两个爸爸一人各牵一只牵。
“请两位父亲照顾新娘的步伐，新娘快要被你们牵成拖车了！”
——结果现场就被司仪这么提醒了。
挚亲席的家入硝子下来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拳，最终将两个腿长还较劲的笨蛋换下来，让作为兄长的伏黑惠作为替代。
“今天很漂亮。”
顶着下边两只白毛快要将自己洞穿的凶恶眼神，伏黑惠朝着仰头看来的猫猫微微地勾起唇。
他家这个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终于也到了换上漂亮婚纱、与心仪的男性组成家庭这天了。
真是感慨万分。
接下来的流程都很顺利。
猫猫在司仪的引导下与新郎互相交换誓言，新郎温柔地看着她，并坚定地承诺日后一定会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猫猫也很感动，她仰起头，同样深情地告诉新郎说：
“我也，给你好多好多家。”
然后，像是发扑克牌那般，两手并用从头纱底下掏出了指尖夹住的八张房产证。
“？？？”新郎头顶缓缓落下一滴汗。
好在，司仪这时适时地插入：
“那么，恭喜——新郎新娘现在可以接吻了。”
在一种挚亲好友祝福与期许的目光中，猫猫攀住面前、看不清容貌新郎的手臂，踮起脚……
“不！！！不可以！！！”
“唯有这个！！爸爸我绝对——不允许！！！！！”
两声交叠在一起的鬼嚎。
也正是在这一关键时刻，五条悟和dk悟伸长着手臂，惊恐地惊醒了。
“！！！！！”
鲤鱼打挺从榻榻米上坐起来，他们几乎同步地左看看，右看看，直到扫见小桌板上显然被吓到惊愕地朝他俩望来的猫猫和夏目。
两个人依旧是一脸稚嫩的高中生模样，桌子上摆开的也只是学校布置的课后作业，没有婚纱，没有司仪，更没有kiss…确认过这点后两位老父亲这也才长长松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
——原来只是在做梦！
“你爸们这是怎么了？”
夏目小心翼翼问猫猫，他有一点坐立难安。
“不如我还是先回家算了？”
猫猫摇摇头，说没事。
她安慰：“伏黑哥哥说，只是一个青春期，一个更年期，所以比较一惊一乍，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夏目：“……”
夏目不明觉厉。
“去去去，你这小子怎么今天又跑来找我家猫猫了？赶紧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冷静下来的白发dk站起身，十分没好气地走过去，用着墨镜底下居高临下露出来的一点三白眼，恫吓般的下达逐客令。
“猫猫~作业有哪里不会做，可以随时问爸爸，不论是什么题爸爸都会帮你解答的~没有必要去找一个外.人哦？”
戴着眼罩的白发青年也笑眯眯地凑过来，一左一右两座大山刚好对中间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少年达成了包围之势。
夏目贵志：“……”
我不应该在桌前我应该在桌底。
“啧啧。”
纸拉门边，过来给小孩送果切的家入硝子刚巧看到这两个笨蛋女儿控欺压三好少年的一幕，挖苦。
“无缘无故对人家的朋友这么刻薄，你俩当心有一天会被猫猫讨厌哦？
“！”
“！”
闻言，两只白毛不约而同望向桌子另一面正皱起小眉头，明显一副不太高兴的猫猫。
糟、糟了！
好像真惹女儿生气了……
以往在旁人吐槽“小心被女儿讨厌”时都会可可爱爱对自己说一声“猫猫不会讨厌爸爸”的他们的宝贝女儿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想到此，dk悟和教师悟互相对视一眼，片刻后徐徐将目光投向中间双手已经在扣大平层的金茶发少年。
难不成……
他们家猫猫真的对这个臭小子…？
心中万般挣扎过一番，不约而同决定尊重自家女儿想法的俩只白毛咬咬牙，终究还是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坐下来，一左一右搭上了夏目贵志的肩膀。
教师悟尽量露出和善微笑：“我家女儿从小没有嫁过人所以不宜远嫁，我顶多只能接受男方入赘。”
夏目贵志：“昂？”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dk悟尽量笑得不那么像来砸场子的：“我家猫猫举不起比瓶盖还重的东西，所以婚后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帮岳父跑腿购买限量点心这些都由你全包。”
夏目贵志：“啊？”
是不是混入了一个什么完全不必要的要求？
“工资要上交给我们猫猫！”
“不可以欺负她更不能惹她哭！”
“每晚的睡前故事必须要有三个！”
“其中歌颂好爸爸主题的得占两个以上！”
“对对！还是你不要脸……咳，想得周到。”
……
离谱。
远远看着那俩个家伙耍宝的家入硝子捂了捂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
黑发dk这时刚好走过来。
硝子看了看面前外貌同样处于高中时期的旧日同窗，耸耸肩：
“还能是什么，又在吓唬那孩子，我看人也挺不错的啊。”
看看左边的dk，又看看右边的教师，硝子总结：
“这么一看这么多年居然根本没有半点长进，果然还是个幼稚鬼。”
夏油杰笑了。
“能当那么久的幼稚鬼，悟还真是幸运呢。”
那边，两个笨蛋爸爸你一言我一语唐僧念经时，猫猫还在拧眉沉思她的作文的结尾。
没错——一直皱着眉一副苦恼的不高兴脸，是因为猫猫卡在了她作文作业的最后一句收尾上。
她一向不太会写作文，老师说她有的地方句子断的地方怪怪的，自称也喜欢时不时崩出小孩子才用的自己的名字“猫猫”作为自称。
今天她本来就是特意请夏目来她家里教他写作文，顺便想请他下午一起参加虎杖他们提议的赏樱聚餐。
“只要将符合主题的事情基本叙述清楚，最后一句话尽量升华一下主旨一般就没问题了。”
夏目这样告诉她。
猫猫这次作文作业的主题是《成长》，她前边哼哧哼哧总算将从小到大的认为符合主题几件事情写完了，但最后这个主旨实在不知要怎么升华。
“猫猫！五条老师！硝子小姐！还有夏目君和夏油君！”
呼唤的声音传过来，远远的，准备好餐布和料理便当的虎杖一行人在庭院朝和室里的他们招招手。
“已经可以过来了哦！——”
“那我们先过去等你们。”
硝子和dk杰示意地朝那边挥挥手，对着猫猫几人说了，径直朝着庭院垂下粉色瀑布的万年樱树走去。
鼻尖嗅到BBQ烤肉的味道，众人的笑闹声时不时传来“滋滋”诱人的声音。
猫猫蠢蠢欲动，急到想跺脚。
要开始聚餐了……可是她最后一句话还没有写完！
“猫猫，不急哦？我们都会等你的。”
教师悟看出了她的蠢动，柔声道。
“是啊，我们还想和这小子多聊聊呢，你说是吧？贵志君～”
dk悟哥俩好地揽了揽金茶发少年的肩膀。
夏目贵志：“哈哈……”
他好想变成一颗无人问津的蘑菇。
这时，一瓣樱花顺着打开的障子门，飘到猫猫的作文纸上。
猫猫下意识抬起头，放眼望见已成一片樱色的庭院，以及……
宛如同时出现在一面画卷上各自生动着的人们。
胖达在给夜蛾斟酒。
狗卷在和惠玩猜饭团。
虎杖为吉野展示着制服上的红色连帽。
猫咪老师叼走了太宰治刚打开的蟹肉罐头。
灰原傻笑地听着七海抱怨劳动果然就是狗屎。
钉崎向真希表演小鸟游六花的经典动作，然后两个人捧腹大笑。
猫猫将视线回收。
她又看一眼屋子里已经和小伙伴笑着攀谈起来的爸爸们
笔尖一转，终于在结尾写：
【成长就是不断的分别。】
【但是，比起分别，果然还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在一起的时光最好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