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车
“小芙, 你是不是害怕了?”江明濯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低声道,“她们应该是认出了我的身份, 所以才犹豫不敢接近我们。”
我还没出声, 江明濯柔声向我解释,“从小我就是这样长大的,不管走到哪里,好像他们都会习惯性和我拉开距离,不会影响到我的一切。我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你。”
“……没有的。”我又是惊讶,又是羞愧,江明濯温柔的态度一下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
在我心中, 他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 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但江明濯不同,他好像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然后轻轻地抚平我的紧张与害怕。
他从不问我为什么隐瞒不告诉他,总是提前发现我的那些困难,直接为我提供帮助。
我甚至恍惚中有种错觉, 江明濯习惯性的为我安排好一切, 我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安静的在他身边,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 他都会替我解决。
江明濯看着我,盯着我笑了笑。
也是那一瞬间,我忽然醒了。我有些慌乱的阻止自己, 不可以沉溺在这样习惯性的依赖中。
“您好, 我们准备好了航空箱, 还有幼猫专用的猫粮, 羊奶粉,请你们回去耐心照顾它。”终于有人过来了。
就像江明濯说的那样,那些护士对他毕恭毕敬,眼神也带上了点畏惧感。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小猫呢,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江先生。”护士把航空箱轻轻地放下,小猫在箱子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我们,比起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它恢复了不少精力,还用小爪子在扒拉着箱子。
我小心地打开门,把它抱起来,又把自己的围巾垫在里面,小猫似乎也很依恋围巾,马上在里面蜷缩成很可爱的一团,我伸出手指,它甚至还会主动来蹭蹭我。
江明濯看着我,“小芙,你还要上课,就把它交给我吧,我保证会让它健康长大的。”
我朝他露出笑容,江明濯俊美深邃的五官轻轻舒展,十分的温柔。从头到尾,他不管是对我,还是身边出现的任何人,态度都格外的温和。
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似的。
小猫吃饱,睡着了,江明濯才把航空箱交给了司机,他也同时吩咐对方送我去学校。
州立学校本身就是个没有围墙的学校,整个学校的建筑都和城市深度融合。以广场为学校的心脏,向外只要是插-着标志性紫色旗帜的,都可以算的上是教学楼。
江明濯的车载着我,绕过广场公园,人行道上挤满了上学路上的学生。
车子在凯旋门附近的路边停下,我才走下车,发现江明濯竟然也跨步而出,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我面前,“小芙,我送你去教室。”
“不……”我连忙摇了摇头。我已经注意到,周围的学生都在好奇的看着江明濯。
江明濯穿的十分的低调,但散发着一种金贵骄矜的有钱人气质,和学生完全不同。
“好。”他嘴角上扬,友好地笑了,“路上小心,今晚会下大雪,我安排人送你和你的同学去店里,再把你们送回家。”
“眀濯。你不用这样照顾我,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虽然身边路过要去上课的学生们的眼神都很克制,但我还是能从他们的眼底捕捉到一种八卦的感觉。
我在被江明濯照顾着,而且是一种暧昧的,特殊的“关照”方式。
我有些不安。我们之间身份的落差太大了,很容易让不了解的人凭空生出一些奇怪的念头……我无法心安理得的享用他这样精心的照顾我的方式,尤其是落在旁人眼底,这更像是宠爱,而非朋友间的关心。
见我拒绝的态度这么认真,江明濯温声道:“小芙,不要有压力,好吗。我只是担心你,你是我在意的女孩子,我很少和同龄的女孩子聊得这么开心。所以,我什么都想为你做,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一毫潜在的危险的伤害。”
我轻轻咬唇,脑袋有些无力,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劲,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是……”
“你上课要迟到了,小芙。”江明濯抬起手,轻轻划了下我的鼻尖,“还是那句话,小芙,我关心你而已。如果这几天没有暴雪预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插-手管你的事情的。”
我抬起头看向他。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正如江明濯所言,天空正陆陆续续向下落着细小的雪花。江明濯的脸在这样阴沉沉的天气下,竟然也漂亮的惊人,他眼眸中透出了些许亮光,专注,柔和。
“小芙?”一旁,女孩好奇充满困惑的嗓音打断了我和江明濯之间的对视。
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年轻的女孩带着贝雷帽,穿着棕驼色的短款外套,一身很干练,漂亮,正是我在大学认识的好友,陆七夕。
“七夕……”我连忙叫了声,陆七夕朝我走来。
她带着打量的神色,看着江明濯:“小芙,他是谁啊,学长?”
“我是小芙的朋友,江明濯。”男人勾起唇,微笑起来,连唇边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陆七夕也如同身边的同学一样,露出惊艳的神色。
我留意到,江明濯并未伸出手,而是用一种习惯性的居高临下的态度做着自我介绍,只不过温和的笑容掩盖了高高在上的本质。
留意到我的目光,江明濯顿了下,他微微俯身,看向陆七夕,“我和小芙正在商量,等她下课送她和你去店里打工,今天有暴雪预警,我担心你们出事。”
“真的吗?”陆七夕很欣喜,马上看着我,“太好了,小芙,这样的话我们过去也方便一点,可以不用自己开车了!”
“嗯……嗯。”我只好看着江明濯,“可是,司机也要早点回家的吧。”
这个理由实在太笨拙太幼稚了。
江明濯绅士地直起身,一举一动,从容优雅:“我会安排的,乖乖去上课吧。”
“晚上见。”他向我和陆七夕道别,声音低沉,温柔,眼中含了些微妙的笑意,我能感觉到我走入教学楼,江明濯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的跟着我。
陆七夕格外的好奇,就连走入电梯还在跟我聊着江明濯:“小芙,他就是之前你在画廊遇到的人?”
“嗯。”我点头。
陆七夕顺势找了个后排的位置,我们坐下后,她撑着下巴问我:“他是不是在追你啊?我感觉对你的态度,和对其他女孩子的态度完全不同。”
我低下头,眼睫也安静的垂下来。
“我前阵子在发布会上就对他挺感兴趣的,虽然气势上好像不如他那个哥哥,但是小芙啊,其实跟这种男人谈恋爱也没关系啊,这样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搞到手,也很有成就感。”
我对上了陆七夕的视线,她正眼含好奇,期许的看着我。
说是这样说,其实我也明白,自己其实也很想找个男朋友的,恰好,江明濯的各方面似乎也恰到好处的满足我,他温柔,多金,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跟他交往,我的未来显而易见的可以更加的容易。
进入更好的艺术学院进修,认识更多的业界名流,说不定,我也能摇身一变成为有名的艺术家。
哪怕未来和他会分手,但我也足以拿到一张进入上流社会的邀请函了。
至少,我未来的实习不会到处碰壁,这也是陆七夕向往的。
她的梦想是成为知名律所的合伙人,但帝国州从来不缺优秀的法律人才,那些含金量十足的实习名额总是留给那些出身更优越,家境更富有的毕业生。
所以,她和我在奢侈品店打工,一方面是店长很大方,给我们的报酬总是丰厚。
另一方面,出入这里的有钱人那么多,说不定会有一个机会。
“其实,我有点害怕和他相处。”我也对着陆七夕说出了真心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距离太远了,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平日的相处,我觉得很不舒服。”
陆七夕终于侧头看我,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惊讶。我来不及思考她眼神那沉甸甸的情绪,她已经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鼓励我:“小芙,别怕……”
我冲她温柔的笑了笑,“这周末你不是还要去面试吗?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啊。”
“……好啊,每次小芙陪着我,我都会成功。”陆七夕脸上扬起很淡的笑容。
傍晚五点多,窗外的雪停了。但天气依旧阴沉,冷冽,我和陆七夕挽着手走出大楼,迎面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吸引了一波人注意。
“小芙,他来接你了。”陆七夕讶异的出声。
车窗缓慢地降落,江明濯的脸出现了,有一种上流人士特有的不动声色的凌厉感,但是笑容温和,化解了眼底的骄矜和锋利,“上车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里一跳。当我看向陆七夕,我不由得想起她因为找不到好的实习机会频频碰壁的沮丧模样,轻轻咬唇。
拉着她的手,我们走近车子。
江明濯主动从驾驶座下来,风度翩翩打开车门让我们进去,他随意开口道:“过会儿就要下雪了,我让司机先回去休息,我送你们过去。”
“谢谢你,江先生。”陆七夕脸上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江明濯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勾了一下唇。
“谢谢……”我说着。
他看着我,神情愈发的专注,“今晚的雪这么大,还是送你们回家吧,好吗。”
“可是,我得去店里。”我摇头拒绝了江明濯的好意。
他勾了勾唇,“哪家店?我问问。这么危险的天气,古德曼百货还要正常营业吗。”
我有种奇怪的,并且有些别扭的预感。他好像掌控着我的一切,我的生活,我的朋友,我的兼职……
微微摇了摇头,我把这诡异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我主动给店长打了个电话。
果然,就如江明濯说的那样,店长说古德曼百货一整栋楼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做准备,她忘了告诉我和陆七夕,今晚不用去了。
“怎么了?”他看着我微微出神的模样,问道。
陆七夕也歪了歪头,“小芙?店长怎么说啊?”
“啊?店长说,以防暴风雪影响到电路系统,今天不用过去了。整个商场都在检修。”
“那我送你们回家。”江明濯扭过头,车子缓慢地启动。
陆七夕对江明濯格外的崇拜,“江先生,多亏了你,否则我们就傻傻过去了,要不回家肯定很麻烦的,这么大的雪,地铁站肯定全部都是人……大家都挤在一起。”
江明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是吗。只是我妈妈喜欢去那里购物,我对那里还挺了解的。”
车子开得十分平稳,在财经新闻和杂志的头版经常出现的首席执行官居然乖乖给两个大学女生做司机,说出去还挺不可思议的。
“小芙,你怎么不说话。”江明濯通过后视镜看向我,语气没有变化,仍然很平和。
我轻轻抬起眼,抿住嘴唇,“没有,我上课有点累了,还好不用去兼职……”我说谎了,当我看向镜子里江明濯锐利冷淡的眼神,唰地收回视线。
陆七夕租的公寓在学校不远处的巷子后面,她下车后,便朝我挥了挥手道别,车子里只剩下我和江明濯两个人,我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窒息,难捱,我的睫毛颤了颤。
江明濯始终没说话,直到开着车回到我所在的公寓楼下。我在座位上几乎快要睡着了,但身体疲惫,我的精神却高度紧张着。江明濯打开车门,却不让我下去,他俯身,嘴角微抿,说:“你生我气了吗。”
我后靠,说:“没有。”
“那你不愿意跟我说话,我以为是我害得你没办法去店里兼职,你在生我的气。”
我摇头,微愣,不知道江明濯居然会这么的敏--感和患得患失,我让自己笑起来,对他说:“我只是担心啊,你说的这么可怕,万一晚上我做噩梦怎么办?”
见我不再蹙眉,江明濯才重新笑起来,“这几天我接送你去学校,家里缺什么,你也告诉我,好吗。小芙,不管你在想什么,你都要和我说啊,否则,我会觉得你是在害怕我。”
江明濯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咬字很慢,有股莫名的侵略感,那双望过来得眸子也显得格外深沉。
他忽然伸出手,我迟疑了半晌,但江明濯主动握着,把我从车里带出来。纤细的指尖在他掌心里,并非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我很清楚,不是心动,是紧张。
为什么?我不由得想要探寻这个问题的根源,甚至被他看得心颤颤巍巍的。
江明濯将我的指尖握紧,我的睫毛便颤了下。
“不准备邀请我上楼喝杯热可可吗。”
我抬起眼,轻微的收回手,“公寓里很脏,下次我收拾好叫你,马上就要下雪了,你早点回去,到家告诉我。”
他眼底染了笑意。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客套话,他居然也能这么开心吗?我后退一步,“我走了。”
他微微颔首。
我转身上了台阶,推开公寓大门,透过玻璃,我见江明濯还在原地站着,直到我推开公寓的门,才听到汽车引擎发出的声响,我小心地掀开了窗帘,见那辆迈巴赫已经驶离了社区。
“……”我是不是有点太疑神疑鬼了?无论怎么说,江明濯的举止反应都进退有度,优雅矜持,而我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一路战战兢兢。
我想起他说明天还要来接我这件事,索性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我走到了厨房,冰箱里还有些可以用来做甜品的原材料,我熟练地做了份香蕉蛋糕,准备明天送给他。
靠近窗户的位置,摆着我平日里会看的画册和书。那里还有着地毯和沙发,各种书凌乱的堆积在那里。平时,总会有个人习惯性的帮我把书收拾好,再按照薄厚大小放回到书柜里。
……又来了。那个“并不存在”的男朋友再次突兀的出现在我的想象中。
我背靠着沙发,依旧是习惯性的扫视了一圈,公寓安静的不像话。我埋头看着书,大概过了一会儿,我收到了江明濯的消息,他不仅已经回家了,还发了张小猫咪的照片给我。
他适合做男友吗?
实际上,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也很照顾我,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
就连陆七夕,我也从她的眼底解读出一种“这么好的男人,小芙你可真幸运”的感觉,仿佛我应该知足,这个富有且英俊的男人,就是我梦想中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而学校里其他的同学们,包括诊所里那些看着我却不说话的护士……在他们眼底,我就是个长得漂亮点,但其实一无所有的普通学生,能被江明濯这样的男人追求,说不定也是靠着这张脸。
很多人都流露出一种态度,那就是我应该跟江明濯在一起。
窗外,大雪已经沉沉的坠落,对面公寓大楼的窗户不知何时亮起了,分明是浅色的窗帘,却让我看的如此沉闷,压抑,我放下了手里的书,仰躺在沙发上欣赏着雪景。
渐渐地,我困倦的睡了,只是半梦半醒间,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似乎有人靠近到我的身边,他弯下腰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可我睡得太熟了,男人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摩挲着,没过一会儿,亲吻落在我的额头,鼻尖,一路蜻蜓点水到了我的唇上。
“呜……!”我意识尚且混沌着,但只感觉自己身体传来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我的身体摇摇煌煌,背后的人狠抓着我的双手。
“不,不要……”我来不及拒绝,那人便抢硬的扭过我的脸颊,一阵狠戾十足的吻让我无法招架。
我在被人强破吗,还是在做噩梦???我吓得想要睁开眼,可从身体到精神都沉的厉害,这像是个无法逃离的梦境,最可怕的是,我开始有饭应了,竟然能从中找到了乐趣。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为、为什么?我做错了吗……”
“不是你的错。”对方抚摸着我的脸,“是我太喜欢你,又没什么耐心了而已。你学着接受我,我会让你快乐的。”
有种周而复始的,空虚被田满的错觉,我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鱼望调动起来,一开始委屈,现在藤但是很爽,我的睫毛颤抖着,迟疑的看向面前的男人,想要看看这场噩梦的男主角究竟是谁。
我缓慢地,睁开眼。
但男人却俯夏神向我索吻,高大的身体将我笼罩在神夏,当白热的浪潮将我吞没,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和脑子都发软,我昏睡了过去。
我有种委屈的屈辱感。
第二日的清晨,我缓慢的睁开了眼,昨晚那场噩梦让我心有余悸,哪怕我在梦里的确舒付的喊了出来,但还是让我惊慌,我从未考虑过坐哎这种事情,醒来后,我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一点点异样都没有,就好像只是个噩梦而已。
我不由得看向了窗外,都说梦是人潜意识的投射,难道梦境里的男人是我熟悉的?我仔细的回想,男人的掌心或许是得益于健身的原因,有一点薄薄的茧子。
略微粗糙的掌心很喜欢末擦草莓,再去玩草莓,我越是拒绝,他越是玩。他还喜欢用那个形状吓人的东西傲慢的拍着我,应该是个性格十分恶劣,又自大的男人。
我回忆着我们间的几次姿势,大多都是男性主导的,床品大概能反应这男人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一定是强势的,充满侵略的,喜欢掌控局面,并不温柔。
“哐哐。”我还在沙发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缓慢的敲门声。我吓得瞬间清醒,匆匆走回卧室披了件毛衫,确认自己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才敢过去开门。
门外是房东太太。
她见到我,很热情的绽开笑容:“平安夜快乐,小芙,这是我亲自酿的水果鸡尾酒。”
“谢谢您。”我把东西收了下来,房东太太转过身,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对我说:“对了,小芙,最近雪下得很大,你有空记得去门口那里帮忙一起清理下人行道。”
“我知道,我会去的。”我目视着房东太太朝另一户邻居家走去。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忙叫住她,“房东太太,昨晚……昨晚公寓有出现什么陌生人吗?”
她笑了,“傻孩子,你大概不知道昨晚的雪有多大,寸步难行,整个帝国州的交通都瘫痪了。直到保安巡逻结束前,我都没看到什么人,除非是住在对面公寓的,才能来我们楼上吧,不过那么大的雪,没人会在这么冷的天出门。”
我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我弯了弯唇角,又道了声谢。
我把昨晚的噩梦依旧归结于“我或许是想谈恋爱了”。
而我在现实里偏向于温柔有风度的男人,梦境里的男人则截然相反,强势冷淡的令人害怕。
回到家后,我对着镜子用宽松的浅粉色丝绸发圈把头发扎成低马尾,换上了方便出行和铲雪的衣服与外套,我带着毛茸茸的耳罩出了门。
正如房东所言,昨晚的雪几乎把城市都要覆盖了,地上是一层格外厚的积雪,虽然铲雪车将道路上的雪清理的差不多,可商铺和公寓门前的人行道依旧被雪掩埋。
我加入了公寓的打扫队伍,勉强的清理出一条行人可以走的道路,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快九点了,江明濯依旧没有来,也许他也被这场大雪困住了。
正想着,我忽然看到消防栓后被清理干净的“雪团”动了动。
我吓了一跳,“雪团”忽然发出了“汪汪!汪!”的声音,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外表很干净的萨摩耶,它一看就是家养宠物犬,还是主人很偏爱的那种,皮毛干净,油光水滑。
这只萨摩耶好像并不怕生,脸也长得比同类更加可爱,我见它并不咬人,也很乖,才慢慢的伸出手。
它马上摇着尾巴朝我靠近过来,我看见了它脖颈上的铭牌,上面写着XieY,后面则是主人的联系方式。
小狗的尾巴摇的很热情,不停地在蹭着我的腿,我看着他盯着不远处咖啡厅那个吃三明治的小女孩出神,猜它大概是饿了。
我起身,示意它跟我走,小狗狗聪明的不像话,我说什么,它就做什么,我买了三明治,抽出了其中的烟熏牛肉,撕成条状,放在掌心里。
它马上起身,趴在我的膝盖上,虽然眼看着口水要出来了,但并不主动去吃,只是晃着它的尾巴。
“你的戒心还挺强啊,”我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当着它的面吃了些,小狗的眼睛一下亮了,这才低下头,一顿狼吞虎咽。
吃完后,它意犹未尽的吐舌头,我在原地等了很久,也不见它的主人。
我想去开车,带它去警局,但小狗忽然从车子的后座跳下去,我见他兴奋成这样,连忙跟着跑过去,只见它兴冲冲的跑向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小狗汪汪两声。
“好了,爸爸找到你了。”男人丝毫不嫌弃小狗狗的爪子在地上踩了很久的事实,他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才抬起头看向我,一瞬间,俊美深刻的五官,带着那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的气势,傲气从容,让我断定这是一个家世不亚于江明濯的男人。
“谢谢,”他倏而掀起唇角,很淡,“狗绳断了,这小东西从我车里跑了出来,我差点以为它丢了。”
“不,没事。”我被男人那目光盯着有些紧张,我摇摇头。
“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照顾它。”他弯起嘴角,下意识地,带起了势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