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余序的病房里没有灯。
窗外虽没下雪, 但天空呈现出浓厚深沉的铅灰色,令人觉得窒息和沉闷。
我在脚步声离开了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从床底爬出来。我颤抖着看向余序,他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还在安静的熟睡, 他的手臂上还在输药。
不, 不能让他们继续伤害余序了!
我的手缓慢但坚定的靠近着他, 猛一下使劲,将输-液-针-拔-出, 手臂很细小的伤口那里开始慢慢地向外渗出鲜血。
我连忙用手抵住,手忙脚乱的找来了止血棉签。
等了片刻,血渐渐地停下,我胆战心惊的四下看了看,将狼藉处理好,悄悄地走出病房, 顺着原路回到安全通道。
裙子上不知不觉也沾染了血痕。我紧靠着冰冷的走廊, 后背也黏黏腻腻的,在这样低温的天气里,竟出了一身的汗。
到底是谁?我的脑子一团乱麻, 像是被猫咪玩弄的毛线球,怎么也找不到起始的线头。走廊里一片昏黑, 这里鲜少有人来,安静的诡异,甚至可怕。
手机忽然“嗡嗡”的提示, 有人发了消息给我。
我慢慢拿起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我的联系人中竟然多了江明濯。
而他几乎从我们成为好友的那天起, 就在给我发一些短视频,都是关于那天被他带走的小猫咪的。
我就像被人从后面扼紧了喉咙似的,发不出声音,身体僵硬了许久。
最初。小猫咪就在香香软软的小窝里,但很不安,大眼睛来回看着,喵呜喵呜直叫。男人那堪称完美的修长手指将小猫抱起,在他怀里,小猫安静了下来。
前几天的视频里,小猫已经不再那么怕生了,它甚至在听到脚步声后,会喵喵喵的期待着男人能抱起它,因为被养的很好,猫咪也胖了些,格外的可爱。
最新的那条里,它在这短短十几天里已经被养成了小公主似的可爱模样,毛皮柔润漂亮,脖颈上系着浅粉色的缎带,和家里原本那只暹罗猫依偎在一起,两只小猫仿佛谈了恋爱似的,那怕它只是在喵呜着,我也能感受到它的喜悦。
江明濯:“你也可以来看看它。它生活的很幸福。”
我的眼梢轻轻一跳。
慢慢放下手机,浑浑噩噩的,我又闭了眼睛,感觉这只被救下的小猫,好像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到了对自己而言陌生甚至令人紧张的豪宅里,只能本能的依赖对我最好的男人。
他真的对我好吗?真的是出于“爱”才跟我在一起的吗?
我不敢再想了,我明知道江明濯应当失去了全部关于我的记忆,他现在单纯只是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少爷,是女主角的“追求者”,对小猫也不过是因为他耐心又善良罢了。
“你对它……要更好一点。”光标在闪烁着,我给江明濯发了条消息。
聊天界面上,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我会,我一直都很喜欢它。你这么担心它,不想来看看它的情况吗?”江明濯又在向我提出邀请。我闭上眼甚至就能看到他那副骨相漂亮的脸,俊美精致,矜贵十足,眼尾微微勾长,唇角的弧度恰好好处,优雅至极。
面对着江明濯的邀请,我只告诉他,“我最近很忙,抱歉……请你照顾好它。”
“在医院?”他问。
我有讶异,有疑惑,更多的是紧张。
但下一秒,江明濯又补充道,“最近我身边生病的人也很多,嗯……比如我也在医院,你注意身体。”
我内心还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我连忙起身,只是想要离开这里,但是越着急,我的脚下反而踩空了,手机从我的手里直接往楼梯下垂落,我整个人也从台阶上滑了下去。
好疼……我看着屏幕已经摔成了碎片的手机,身体也疼的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似的。
在那个瞬间,我真的想认输了。
我想起余序在病房里被注--射的药物,想到每每那个永远亮起灯的对面的公寓,还有我遇到的所有困难,难道只有我乖乖回到属于我的囚--笼里,才能让这一切结束吗?
在地板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冷,身体甚至都僵硬了。我听到门口传来了微微声响,似乎是医院的清洁工,她推着车进来,被吓坏了,连忙把我扶起来,要送我去看病。
我挣扎着起身,朝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我看着已经被摔的关机的手机,抬起手腕。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到了我跟医生预约过的发音心理诊疗时间。我微微笑了笑,朝清洁工道谢。
我像之前那样走到了诊疗室,少年正在里面,几个小孩子围着他,他耐心地给他们念着童话故事书。
不得不说,徐亚的五官还真是秀色可餐。他虽然气质十分的冷冽,一股难以接近的高冷感,但眉眼十分英俊,帅气。他个子高,手指长,肌肉漂亮,一身冷白皮,让人很有征--服欲往。
我才推开门,屋里的小孩子们发现了我,纷纷起身朝我跑来。
徐亚:“……”他墨黑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向我。
直到有小女孩抱紧我,我才切身体会到刚才摔疼了,后背,腰间,还有大腿,被人碰一下,钻心的疼。
我脸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身体也同样,可我不想让小孩子们担心。
“小芙姐姐,抱抱我。”女孩朝我伸出手,我朝她笑了下,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她抱在怀里,我的手在抖,腿也在抖,几乎没办法支撑女孩子的重量,就在我打算把她放下时,徐亚已经起身来到我们的面前。
“把她给我。”徐亚十分果断把小孩子抱到怀里。
他耐心对待孩子们的模样,根本见不到以往冷傲寡淡的影子。
我稍微松口气,瘫坐在地上,和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我好像慢慢的学会了发声技巧,对于他们的问题也能一句一句缓慢地回答了,这期间,徐亚一直在看着我,连那群孩子都发现了。
“徐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小芙姐姐?”有人问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已经冷冷淡淡的别过头,在收拾地上的童话书,他平时对待孩子很耐心的,可能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愚蠢,徐亚懒得回答。
到了晚上五点多,孩子们的父母把他们陆陆续续接走,我才迟钝且笨拙的感觉到疼,扶着沙发站起,揉着酸软的手腕,我几乎要站不起来了。
“你受伤了。”徐亚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语调平稳:“我刚才注意到了,你比我想象的应该还要严重一点,看医生了吗。”
我和他对视,只觉得稍微有点尴尬,我脸上罕见浮现不自然的神色,别开眼:“没事。我回家,涂点药。”
他嗯了一声:“伤在背后,腰上,你怎么涂。”
这句话才落下,他目光沉静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开放性伤口,保险起见,去找个医生看看。”
“我知道了。”
他微微颔首,又恢复了那副冷冷的,不好接近的模样,推开门就走了,我心里反而略微松口气,我几乎忘了他在他的“妈妈”顾予的美术馆里对我厌恶又警惕的样子。
我费力的抬手,扣上外套,我实在不想去医生那里,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着,我现在甚至找不到要去哪里,才能躲开这种让我窒息的几乎想死掉的氛围。
医院外的天阴沉的不像话。
我刚出门没走几步,就见医院的正门侧边停着辆黑色的摩托车,车型漂亮,线条简约流畅,一看就价格不菲。
而车上的少年,穿着黑色的短款皮衣和马丁靴,一双包裹在黑色裤子里的长腿就那样嚣张的踩在地上,他面色冷淡的转过身,看到我在他面前,才轻声道:“学姐,看医生了吗。”
"嗯……"我说了谎。
少年马上挑眉,脸上浮现淡淡的不悦神色,他戴着半指皮质手套的宽大手掌朝我摊开,“给我。”
“你要什么?”
“看病记录。”他说的自然,“还有医生给你的药。”
我拿不出来,沙哑支吾地吐字,“对不起……我,没去。”
徐亚正经起来的清冷声线一针见血,“你想留疤的话,随你。”
一听这话,我有点害怕了,我喜欢在夏天穿各种露肤度极高的裙子,如果留下疤痕,穿上一定很难看。见我脸色苍白,徐亚把头盔朝我递来,“上车,替你处理一下。”
我为难的看着他。
徐亚从车上下来,把头盔戴在我的头上,替我扣牢,他冷静的警告我,“上车后抱紧我,否则掉下去,我不管。”
见他说的认真,我跨上摩托车后,拽紧了他的衣摆。我不敢出声,但摩托车起步的那刻,速度马上飙升,我吓得魂不守舍,抱紧了他皮衣下格外劲痩有力的腰,冷风从头盔旁刮过,留下呼呼呼的响声。
与坐在车里的感觉不同,摩托车的轰鸣声很响,在车流中自由灵活的穿梭着,我在最初的提心吊胆后,渐渐地开始习惯,甚至觉得坐在摩托车后除了冷点之外,实在很舒服。
各种车子被徐亚抛在身后,他就跟要飞起来那样,速度虽然快,但技术很好,压根不觉得颠簸,几乎不到二十分钟,摩托车一路开向了东区某个富人社区。
和公园附近的老钱家族们住的古典联排别墅不同,这社区住的都是些公司的投资人、画廊的创始人、或者是享誉全世界的音乐家等等,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颇有建树,整个社区的房屋也都看起来时尚又充满有钱人的气息。
从公寓进入,到达顶层,主人通过瞳孔和指纹和双重验证,电梯门才缓缓打开。
整体色调以自然的白色为主,家具一看就是少年最爱的高科技,整个公寓不算大,但风格清爽又颇具时尚感。
我在门口站着不说话,百叶窗外,天幕暗下。
“你还打算等多久。”徐亚声线平淡,“自己把衣服拖了,让我看下你的伤口。”
我一怔。
“全拖了。”他有些性-感的薄-唇发出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声音,“右手边第一个是你的房间,过会儿我会带着药过去。”
我还不至于觉得徐亚会对我做什么。只是在这样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我应该是不安和紧张的,可经历过医院那些,我甚至觉得他这间公寓至少不会给我闭塞到让我窒息的感觉。
房间墙壁是淡淡的,柔和的雪蓝色,整个屋子有股很淡的雪松味儿,我把外套放在一旁,接下来是身上那条浅粉色的裙子……宛如花瓣被剥--落,落在我的脚边。
里面不着寸缕,只剩下浅色的蕾丝一整套了。
带子很细,几乎卡在细瘦的肩颈上,我看着自己腰间那乌青发紫的痕迹,触目惊心的,不敢想后背会是什么样。
我听到了敲门声,忙钻入了被子里。
少年走进来,打开了落地灯,淡淡的,橘黄色的灯光,营造出放松和宁静的氛围。
他坐在床旁,才把手伸过来,我的肩膀不自觉的怯生生抖动着,黑色的长发顺着赤洛的肩膀滑落,我紧紧咬着唇,有些难以言喻的羞怯感。
徐亚的目光冷静的过分。
他的手停在我的肩上,没几秒,勾起在那里的肩带。
蕾丝落下到了小臂处。
我颤抖着,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只有这个动作,除此之外,他没有再碰过我。
但那冷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却一寸一寸的检查着我的身体,轻薄温暖的鹅绒被只盖住了腰间以下的部分,蕾丝压根遮掩不了什么,我稍微挣扎着,徐亚便按住我,示意我别动。
“你伤的很重,学姐,大部分都是撞击产生的淤血点。”少年嗓音凉薄,与这形成极致反差的,是他灼热滚烫的手指,他把被子稍稍掀高,遮掩着我的上半身,然后滑落到我的大腿外部。
我感觉浑身发烫。
他的手指修长,像在弹钢琴那样,时轻时重落在我的皮肤上。
“这里,和我预想的一样,你裙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摔伤的时候直接接触到了皮肤,这里有几处划破皮的擦损。”他淡定的跟真正的医生似的,仿佛脸颊和脖子都通红的我自己倒像是在骚扰他似的。
我太敏敢了,我感觉蕾丝下那里很热,很水,只希望他快点把伤口处理好,我紧紧咬着唇,一股药味钻入我的鼻尖,徐亚的手并不用力,将淤青擦了一遍。
他的手再次来到我的腿上,和腰肢。
那里受伤最严重,需要打上绷带,少年的手指动作迅速麻利,我的腰被他轻轻抬起,纱布捆上,他又将我放下,动作小心,认真,我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我忍不住抱紧枕头,嗫嚅道:“对不起,我……”
断断续续的道歉,并没有让少年太在意。
“……正常的生理反应。”他默默低头,继续动作。我咬住下唇,直到所有的伤口都被处理好,他才把我放入到被子里,我的长发几乎凌乱的贴在了身后,整个身体被抹了药,跟散发着药味的荔枝肉似的,我恨不得缩成一个球,只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看他。
徐亚起身。
没一会儿,我听到门外传来公寓的管家和他的对话声。
“徐少爷,所有的裙子和内衣尺寸都是按照您提供的尺寸准备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您再联系我。”
“嗯。”
“这是按照您吩咐特地去买的手机。”
“嗯。”
“晚餐稍后会给您送上,还请耐心等候。”
“知道了。”
我连忙缩回脑袋。
徐亚推开门,先是把那款浅色的折叠屏手机给我,然后将一旁纸袋里的浅粉色裙子拿出来。我想抬手告诉他,我自己穿,可是少年那劲瘦有力的手臂早已不由分说的搂过来。
他轻而易举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自己穿……”
“别乱动,小心碰到身上的伤。”徐亚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圈住我整个腰身,我的双手牢牢地抱紧被子,他微微俯身,睫毛长的惊人,眼珠很黑,冷淡极了。
只有在替我换睡裙的时候,他的手掌落在我的腿上,替我将裙摆扶平。耳后传来滚烫的呼吸,带着冷感的男性气息,刺激着本就娇嫩的脖颈皮肤。
一阵战栗。
我还想说话,但我现在只能说出简单的句子,一旦想表达心情,需要很费力才能说出口,一旦紧张,就只能支吾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里也有伤。”他微微蹙眉,“看起来像是细吮太用力,局部小血管破裂产生的淤痕,也是摔的吗。”
“不……是。”我握住他的手,摇头。
我想解释,可徐亚却不想听了。
他拨开了我垂落的长发,我和他黑沉又冷清的眼睛直直的对上,徐亚一字一顿的问我:“学姐,去年的校园联赛上,我问过你,你说你有男朋友。”
我点了点头。
徐亚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来,他总是这幅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很难想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整个卧室很安静,他缓慢地松开了我,我抱紧面前的被子,不知为何,我不怎么害怕他。
或许,因为他从始至终没有露出过任何想要伤害我的动作。
“那他人呢。”徐亚问我,我不想骗他,我示意他把手机给我,在手机上打字,但还没等我输入完,我看徐亚从口袋里摸出他自己的手机,微微蹙眉。
他将手机的通话摁掉,继续认真耐心地看着我。
告诉他真相吗?我心跳的厉害。
他虽然没有伤害我,可我却不敢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他。
在谢雍生日派对出车祸死掉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院里那个神秘男人持续给余序输液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不想他醒过来?
想要报复叶风麟的男人又是谁?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耳边好像在轰鸣,心脏更是突突突在跳。
我不敢说,只好把手机上的字全部都删掉,我在他仰起眼睛看向我的时候,缓慢地出声,“我,我和他,分手了。”
徐亚:“……”他唇畔边闪过了笑意,很浅,但我注意到了。
“你确定你们分手了。”
我点头。
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盖住我的眼睛,我想抬手推开他,但下一秒,少年接近我,越来越靠近我,密密麻麻的吻在我的脖颈上落下。
我的脖子很敏敢,被他这样亲吻,我只好扭着头躲避,但这样反而更加的让他可以亲上去,他在我的耳垂上吻了吻,“学姐,我很健康,也很干净。我可以给你看我的体检报告。”
“我、我不想看……这个。”我轻轻推开他,心跳声更是震耳欲聋,尽管我们之间的氛围距离暧昧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可我实在不想再分出心思再应付一个男人了,我摇着头,“我,我不想。”
徐亚很绅士地扶了扶我的腰,把我放下。
他眸光微暗,“我知道了。”
我怀抱着被子,他自上而下扫了我一眼,声音是很高级的性冷感,“好,学姐。如果你有需求,我可以。”
刚才上药的时候,原来他碰到了有水的地方……我别开了脸。
徐亚起身,他轻轻合上了卧室的门。我躺在床上,想睡觉,但腰肢和后背还是很疼,我艰难地翻过身,抱紧了身上轻软的被子,浑身疼的让我偷偷地哭了。
哭着哭着,我迷迷糊糊睡着,隐约间,我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大哥去医院,看到你把她接走了。”是一道很柔和又优雅的女声,“她受伤了?你毕竟是男孩子,她住在你这里怎么方便啊,还是让我把她带回去吧。”
“知恩姐,你应该等她醒来。这是她的事。”
“我了解小芙,她不喜欢麻烦人,如果知道我来了,一定不愿意跟我走了。徐亚,我可是女孩子,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伤害她的。”女人的声音相比起少年低沉冷淡的音调,有种莫名的压力和侵略感。
“她是上个月那场枪机案的证人,如果保护的不好,随时会出事。我不可能把她留在你这里。”另外一个男人锐气又冷静的嗓音,“让她跟我妹妹住在一起,才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
我几乎以为是梦境,直到我察觉到门响了,可是那脚步声很低,轻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那条曾经在我梦里出现的黑色猎犬,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脸上甜了下。
他把我抱紧,从肩膀上的伤口,慢慢的,吻到了腰间,我现在有种不上不下的痛苦。身体上,心理上,不上不下,我感觉他在撩拨着我的情喻,可我现在身上疼大鱼爽,对方再怎么温柔的对待我,我还是疼的哭出来。
房间里的温度很适合,我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窗外天已经大亮。
这间卧室,和我睡着前那间不同,我迟疑的看着这间更富有女性气质的温柔卧室,愣住了。我顾不得身上的疼,连忙起身,走出卧室。二楼尽头的书房,一个颀长的身影正靠在书桌后的长椅上,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你醒了。”林近东站直身体,他鼻梁上还架着副银色的的细边框架眼镜,穿着黑色的休闲衬衫。
那副眼镜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理智禁欲的气息,但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镜片后的眼神凌厉,气势强盛。
“叶子已经回家了,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去医院看他了。”林近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