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晚宴(1 / 1)

船只上挂着油灯,行驶起来时灯火会随着船只摇晃,在这里本是十分惹眼的

是以等船靠岸时,近周的人才察觉。

莺莺率先走出船舱来,站在甲板上停了停,看了眼岸上的人,从容而笑。

最近的人乍然见到莺莺皆是一阵愣神,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

"是第二山庄的庄主!”

"是啊,听说她这次也会来,我早等着了。”

莺莺转过身伸出手,就见漾漾从船舱款款而出,将滢白的手放进莺莺的手心里。

脖子上的珍珠晕着神光衬着漾漾如神仙妃子一般。

众人又是一惊,不由往岸边多走了两步。

“三小姐也来了!”

“当真是京都绝色姐妹花啊,随便收一个入房这人生也值了。”

“对,便是不能见光,就这样偷偷藏着也是妙哉。”

几位郎君议论纷纷,莺莺已经牵着漾漾的手上了岸。

姐妹二人并不理会周围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只一径往中心走去。

那几位郎君不由自主在后跟着。

“若这样偷偷藏着,哪里还轮得到你?或安世子早已为之。

“你可把彧安世子瞧扁了,世子乃真君子,哪里会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何况这三小姐追了世子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白白被小郡主抢了先,可不得暗自神伤“对了,已经好久没有听闻三小姐追在世子身后的传闻了。”

“世子可真狠心啊,这样的美人竟能丝毫不动心的!”

“可见世子对小郡主情有独钟啊!”

他们说的起劲,殊不知说到兴起时不禁放高了声量。

莺莺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眼底冷若冰霜:“几位兴之所至,不如到我跟前来说,我也好听一听。”说起来他们是贵族,莺莺再有钱也是富商,尚且看他们的脸色,可这会莺莺这样一笑,他们不自禁地就心生怯意,讪笑着走开了。莺莺冷笑一声:“这样的贵族,我们大墨真是国力堪忧啊!”

漾漾吓得赶紧捂住了莺莺的嘴,一双眼睛四周一扫,凑近她快速道:

“姐姐别乱说!今日这样的场合贵人云集,若是落了话柄,给皇上抓了契机抄我们的家怎么办?”

莺莺愣了愣,拉下漾漾的手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幽深。

“姐姐瞧什么?”漾漾天真地看着她。

莺莺忽然一笑,勾起她的下颚:“瞧我精心娇养的蔷薇怎么这样好看,我怎么这么厉害!”

漾漾拍下她的手娇嗔她一眼。

二人说笑着已经走进了芳沁园,甫一进园子,原本谈笑风生的声音似有降低。

这一片园子基本都是男子郎君三五聚集,那凉亭下尤为热闹,似是围绕着一人,还是外围的公子看到了莺莺和漾漾,不住转过身去端着摇摇打量。他身边的人也一一转过身,再是里层的人,逐渐让开了一条口子,最里面的人如鹤立鸡群站在那,随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只听他问:“那二位是何人?”

身边人连忙说道:“大人初来乍到,不晓得京都这顶有名的绝色美人,第二山庄的姐妹花,那位紫色裙衫的是姐姐唐莺莺,那位笑得十分甜美的是妹妹唐漾漾。齐赫川身姿笔挺端着酒杯看了漾漾一眼:“就是那个富商第二山庄?”

"是啊。”

“哼,不过是两个不入流的下等富商罢了。”说话的是唐闻意的小叔唐明远,自然也是漾漾和莺莺的小叔,正以一种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她们姐妹两。齐赫川看向他:“哦,唐大人接触过?”

唐明远脸色划过一丝不自然很快用嘲笑代过:“这种下等人我怎会有交集。

一旁的同僚笑道:“唐大人一贯讨厌第二山庄的人,大概同姓唐,唐大人觉得羞耻。”

唐明远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脸去。

齐赫川再度看过去时,漾漾她们已经快走出这片园区,他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无波。

这场晚宴,没有东道主,但按理说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都会宴会里地位最为尊崇的人请个安,但莺莺随性惯了,她自然不会去。而漾漾,得知这场宴会最为尊崇的女子竟是大公主,霍景珩的母亲,她自然也不会去,免得再传出些巴结的传闻。可她刚进芳沁园的南园,就惹起了一阵骚动,此时莺莺被其他三个富商喊走了,漾漾独自待着,章乔语很快从众人的骚动中看到了她,不由身心一怔,回过神来时

已经疾步走向她,将她拉到一处僻静遮蔽的地

“你怎么能来的?”章乔语脱口而出惊觉不妥立马换上了笑容:“你怎么会来的?是有人邀请你的吗?”她力持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带着一种试探。

漾漾盈盈一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邀请,这场晚宴我们第二山庄是出资人,你觉得我能不能来呢?”章乔语笑道:“可是从前也没听你说能来这紫夜洲啊。”

漾漾道:“那是从前我姐姐不想,今年,她想来了。”

章乔语堆起来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只要她想就可以来是吗?

她握住漾漾的手:“既然来了,那我们出去和她们一起玩吧。”她不由分说拉着漾漾坐到了流水宴上。这石台流水宴上的女子都是刚成婚没多久的女子,乍然间漾漾坐了下来,她们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漾漾。漾漾旁若无人地让后面的侍女拿了一个新酒杯新碗筷,这场宴会既然她们第二山庄也份出钱,那她自然不必拘礼可她这样随性毫无局促,不将那些贵族夫人放在眼里,没有谦卑地捧着她们,着实惹恼了她们。

章乔语眼见着位居首位的夫人放下脸来,笑道:“杨夫人莫怪,漾漾就是这样的性子。”

杨夫人飞了一记白眼冷嘲热讽:“到底是下等人,这样上不得台面。”

漾漾眨了眨水眸,看过去:“刚刚有一只吸血虫子飞过去了。”

这里的女子大都娇生惯养,一听虫子类的就先吓了一截:“哪儿?哪儿?”

另有夫人吓得离席碰翻了酒杯。

漾漾慢条斯理地外头一笑:“就在杨夫人斜眼的时候飞过去了。”

杨夫人脸色阵青阵白,正要发怒,就听漾漾招来侍女,体贴道:“给那位夫人重新换个酒杯吧。

吓得离席的夫人也是脸色一白,重新坐了回去,漾漾小声提醒道:“夫人下次镇定些,莫损了贵族的仪态。她说的小声,却是整个流水席的女子都听到了。

章乔语看着她俏皮自信的模样,抓住了膝上的裙摆,那种即便低人一等的情况下也从不怯懦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啊。杨夫人深深吐纳两息,冷笑了一声:“听闻往年第二山庄从来不会参与紫夜洲的备宴,怎的今年忽然插一只脚进来?”漾漾捏了一颗葡萄微微一笑:“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我不插手,若是杨夫人有兴趣,可以去问我姐姐。杨夫人道:“想来是你姐姐为了让你亲....安世子吧。

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嘲笑的声音。

“谁都知道当年你为了或安世子,不惜花重金进了学宫,如今世子在朝为官,自然是不会再去的,你见不到他,自然是要想别的法子了。”“可惜啊,世子如今身边已经有了颐谙郡主,你再如此上赶着

可是有违钟灵毓秀之德了。

她们一唱一和的就想将漾漾说的无地自容。

“不过你今日还真来对了,世子的确也在,只是和小郡主在一起,只怕无暇顾及你,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世子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你还能死乞白赖追着的?章乔语坐在漾漾身边默不作声。

“还是你想以你的真情感动世子,将来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又是一阵嘲笑声,到底是成了亲的女子,说话总比未出阁的小姐要开放些。

漾漾放下了筷子,看向杨夫人嫣然一笑:“杨夫人如此好奇,不如去问世子,看他是怎么想的?”她说完起身,微微欠身,笑得甜美之下有些阴阳怪气的:“这边的空气真是有些污浊呢,我先告辞啦。漾漾转身就走,留下一桌的贵妇或是目瞪口呆或是气得咬牙切齿。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商户之女,恬不知耻追了世子这么多年的女人,到头来被狠狠踹开的女人,她有什么可得意的!”章乔语笑得清浅:“杨夫人你别生气,漾漾是被宠惯坏了,所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这时有人凑到杨夫人跟前说道:“生气不值当,今日小郡主和世子不是都来了嘛,那就让她好好瞧瞧,自己得不到的心上人对别的姑娘关怀备至的模样,杀人诛心嘛,看她还如何得意嚣张地起来。杨夫人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些,章乔语优雅地吃着点心,这时杨夫人唤了她一声:“齐夫人,你和唐漾漾是好友吗?待会七夕作画,你也请她一起来吧,没得说咱们歧视她。章乔语抬眼,笑得温柔:“好的。”

而那边莺莺正在和几位富商喝酒,她将富商要将她灌醉的意图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那那只手正要抚上她的肩,也被她侧身倒酒躲过。她侧过身后,眼神一瞥间,看到那头水阁上几位皇子和大臣端坐,她淡淡望过去,正与燕王四目相接,谁都没有移开眼。不知谁说了什么事惹得水阁那头阵阵发笑,燕王依旧看着她,毫无笑意,他身边打扮的很是高贵的小姐掩面笑弯了腰,羞涩地往燕王肩上靠了靠。莺莺眸色暗沉,转过脸去,迎上那双色眯眯的眼神,朝他举杯:“李老板将来还是要合作的,这杯我先干为敬了。”李老板简直受宠若惊,又给她倒了几杯,莺莺尽数喝下:“莺莺庄主既说要好好合作,那细节还是要改日单独谈才是.....他粗糙的厚掌再度攀上莺莺的肩,才要按下去,却被忽然一阵刺痛,别人狠狠捏住了手腕骨,他疼得龇牙咧嘴地叫唤,一抬头竟然看到燕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又因疼,滚下两滴汗来。其他几位富商已经起身行礼:“参见燕王殿下。”

唯有莺莺支着手拿着酒杯,含笑看着他。

燕王松开了李老板,李老板连忙跪下行礼。

“不好意思,本王和唐庄主有话说。”

说着他扶起莺莺径自带走了他。

留下几位富商心有余悸:“让你色欲重心,唐莺莺年纪轻轻便是一庄之主,还做下那样大的生意,你当她背后无人?”“早就有传闻,她背后的人定是身份极其贵重,不然你当这满京都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她,竟是不敢下手?”“看来燕王就是唐莺莺背后的人了。”

李老板顿时吓得一阵寒颤,还是嘴硬啐了一口:“不过是让贵族玩弄的玩意,她高贵什么!”

“你可住嘴吧!”

燕王拉着莺莺走进一处无人的林子,转身已是一脸怒容:“你方才在做什么!”

莺莺轻轻一笑:“自然是为了我的宏图大业应酬了。”

“一定要做到那个地步?”

莺莺抿唇一笑反问:“我做什么了?燕王似乎管的有点多了,您的正经未婚妻还在呢,你这样把我拖过来,就不怕她见了误会?那样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哭起来可是楚楚动人的。”莺莺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说话的语气已经近乎刻薄:“快些回去吧,放着那样的美人不管,该被其他色胆包天的人亲近了,燕王殿下还是赶紧去守着她吧。燕王看着她,只是不说话,只是方才的怒容似有消逝,凝眸看着她:“你在介意?”

莺莺微愣,连忙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去欲走:“燕王殿下今夜没吃酒吧,怎的说胡话了。”

可她还未走两步就被燕王拉住了手腕扯了回来,一个趔趄撞进他的怀里,莺莺一阵恼怒反抗起来:“你当真是吃酒了还不放开我!”燕王只是紧紧钳制住她的腰,沉声道:“当初是你说不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分道扬镳,如今我即将娶妻了,你又为何要恼?”莺莺背脊一僵,狠狠踩了他一脚,用巧劲撞上他的胸腔,利落地挣脱了他的控制,燕王被偷袭地脚痛胸痛,紧紧皱着眉。“燕王殿下天潢贵胄,要娶什么样的小姐,娶几个妻子纳几个妾室,都与我无关。”莺莺微微倾身,盈盈笑着。方才还因为她的恼意心生欢喜的燕王脸色骤沉,咬着后槽牙问她:“此话当真?”

莺莺仰着头巧笑一声:“比黄金还真。

燕王用力攥紧了手指,隐忍着狂怒瞪着她:“好,你别后悔!”他拂袖离开,莺莺站在原地笑意消逝,久久她又无力地笑了一声。漾漾从流水宴那儿出来就在找莺莺,却见不到人,累了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休息,无聊了就扔着石子玩,看着河面溅出涟漪,推动着河面的花灯。忽然一颗石子砸了进去,把一盏芍药灯砸灭了,漾漾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罪魁祸首。

她讶然一瞬,眼前锦衣华服的公子瞧着有些眼熟。

“三小姐。”他冲着漾漾微微一笑。

漾漾终于想起他是何人,连忙起身屈膝行了万福礼:“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朗声笑了两声:“我还只当三小姐不认得本王。”

“王爷天之骄子,民女怎会不识。”漾漾垂眸说着。

齐王问道:“怎的一人在这,不与其她人同乐?”

“乐过了,这会出来安静一下。”漾漾如实说道,丝毫没有胆怯慎微之色。

齐王笑道:“三小姐倒是有趣,传闻不假。”

漾漾抬眼看向他,眼底不解。

“传闻三小姐很是豪爽,尤其在金钱一事上,曾经一掷千金拍得会雅楼的藏品,可是一只臂钏?”

漾漾点头:“那只臂钏可是绝作,当值那些银子的。”

齐王点头:“绝作,本王真想瞧瞧,三小姐可方便?”

漾漾摸了下手臂,呀了一声:“我今日没戴。”

齐王面露惋惜:“真是不凑巧,不知改日本王可有幸一观?”

漾漾心下惊奇,一位王爷竟然对一个女儿家的臂钏这样感兴趣,但人家已经这样问了,还是一位王爷这样征求她的意见,没有直接命令她拿来,算得上尊重她了,漾漾也不吝啬,嫣然一笑:“自然可以“漾漾!”这时兰欢欢快地跑了过来,才见到眼前的齐王,吐舌站住了脚,做的端庄行了礼:“见过齐王殿下。齐王和气道:“兰欢来了,你们女儿家说话,本王就不打扰了。”

二人齐齐向齐王行了礼,见齐王走远,兰欢才问道:“你怎么会和齐王在一起?在说什么?”

漾漾便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兰欢咋舌:“想不到齐王还藏了那样的心思啊!”

“什么心思?”

兰欢撞她的肩笑得暧昧:“自然对你的心思啦,不然他一个大男人都娶了王妃了,还对你姑娘家的首饰感兴趣做什么,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漾漾想了一下,白了她一眼:“兰欢,喜子茶楼不让你去说

真是白费了你的才能。

“你也觉得?我也试试去喜子茶楼说书呢!”

二人往前走着说笑,章乔语正迎面走来,漾漾因为方才的事对她有些恼意,脸色淡淡。

章乔语像是没察觉到漾漾的情绪,依旧欢快道:“你们在这呢,让我好找。”

兰欢也没什么好情绪:“找我们作甚?”

“自然是一起去幽谷河作画穿针引线了。”

那是紫夜洲七夕也未出阁的小姐们最爱的玩戏,而那些刚成婚不久的年轻少夫人也会去凑热闹,兰欢是每年都要参加的,因为她每年都要许愿...她一听也顾不得对章乔语的不满,拉着漾漾就往幽谷河边去。

河边已经聚满了少年郎君小姐,欢声笑语不断,还有穿针失败的娇声遗憾。

“嘿!小爷就不信了!小爷穿不进去!”祁仲景嚷嚷地撸起袖子,是要跟那针线抗争到底的架势

兰欢撇撇嘴,漾漾扯了扯嘴角,祁仲景的爱好还真是多种多样啊,兰欢拉着漾漾经过祁仲景身后轻飘飘吐出一个字“谁!谁骂小爷笨呢!”祁仲景立刻转身凶巴巴地四处找着。

兰欢站定一个旋转冲着他歪头一笑:“你姐姐我。”

祁仲景见是她,只能愤愤比了个拳头。

“小郡主好厉害,这么快就穿进去了!”

一阵欢呼声传来,漾漾寻声看去,就见颐谙红着脸一脸欢喜地朝一处望去,漾漾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对上霍景珩平静的目光。他正坐在凉席上,单手支额另一只手搁在屈起的膝盖上,闲适而清华,悠悠望着她。

那一瞬漾漾和他四目相接,愣了神。

兰欢也愣住了,拉着漾漾往旁边走了走,脸上抱歉:“漾漾,我不知世子也在,往年这种宴会,他都不参加的。那自然是因为今年小郡主来了,所以或安世子也是要来的。

漾漾轻笑一声,心中似乎没有波澜了,她不想让兰欢挂怀,俏皮一笑:“那又如何?难道他在我就来不得了?那以后我岂不是要绕着他走?多不划算啊!兰欢立刻笑容荡漾开来,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想穿针吗?”

“想啊,我也想许愿呢。”

穿完针放在水里,将水碗放在月光下许愿,也是一种美好祈望的习俗。

兰欢命侍人拿了两个陶瓷水碗来,二人就在一边穿起针来。

从漾漾出现在这里,周围已经议论纷纷,有些人更是一双眼睛在漾漾,霍景珩和颐音身上来回游走。这会见漾漾穿针引线,更是走近她些窃窃私语起来。

“瞧见没有,她也要穿针呢。”

“怎的,你就不许人家许愿了?”

那位小姐“噗嗤”一笑,嘲讽道:“她还要许什么愿?怎么许老天爷才能满足她的愿望呢?”

一阵低低的笑声,又有人道:“如今小郡主也在呢,她这是要正面和小郡主一较高下啊!”

“真是不自量力,如今世子都不理会她了,她还不死心呢,真是丢尽了我们姑娘家的脸面呢!”

兰欢被她们吵的心烦意乱,怒火冲天,连针眼都看不清了,唬地抬头瞪向她们厉声道:“闭嘴!”漾漾却像是没有被影响丝毫,继续捻着线头找着针眼,亲何她平日里连针都不拿的,这会真是焦头烂额的,不比兰欢好到哪里去。这时又是一阵骚动,一阵嘈杂一阵安静的骚动,漾漾本就不集中,这时分神余光瞥了过去,就见霍景珩不知何时从凉席上起来,稳步走了下来。走到了颐谙面前,颐谙乖乖巧巧地捧着水碗上前,甜糯糯道:“景珩哥哥,你陪我去许愿吧。”

周围一阵轻轻地起哄声,章乔语看向了漾漾,眼中是含着笑意的同情。

而方才被漾漾耍弄的杨夫人们更是乐于成见地等着霍景珩陪颐谙去许愿,漾漾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们好落井下石。漾漾收回余光,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她再次专心穿针引线,又试了好几次,忽然有人从她手里拿走了针。漾漾微愣,抬眼看去,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看针眼看得太久眼花了,霍景珩竟然站在她身边拿着那根针,唇边含着清浅的笑意。周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