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德周家少爷,人胖得有些扎实,隔着被子压在蔡思梦身上,就跟座山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蔡思梦尖叫不止,外面也乱哄哄的,大人小孩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滚开啊大色魔一一你知道我是谁吗!”蔡思梦一巴掌扇在周家少爷脸上,可惜人是躺着的,甩不出多少气势和力气周燕德挨了一巴掌,他也没有不打女人的美德,随即不客气地还了蔡思梦一巴掌。
蔡思梦为此更加癫狂,长指甲在他脸上脖子上乱抓。
周燕德吃痛地同时,第一万遍咒骂钟天意,找的什么玩意!
周燕德兴致全无,生气地伸手按亮了床头灯。
突然的亮光让两人都眯了眼。
“叫什么叫?”周燕德盯着红了半张脸的蔡思梦瞧,眼神阴翳嘲讽,“就你这长相,爷我还真看不上。”“妈的,钟天意这小子,搞什么玩意。这泼妇样,哪里温顺了。”
蔡思梦眼泪鼻涕糊一脸,还有个巴掌印在,五官都皱成一团了。
周燕德没认出她来,她可以一眼就认出了周燕德!这个港市豪门圈子里的不学无术的笑话人物!
“周燕德,你看清楚了我是谁!?”蔡思梦坐起身,哭得妆都花了,黑色眼线随着眼泪流到下巴。
跟鬼差不多,周燕德想他能认出来才怪。
周燕德骂骂咧咧从床上下来:“我管你是谁,妈的钟天意,搞什么飞机,给我带这么个货.....
蔡思梦脑袋“嗡”地一声,厉声问:“钟天意?他姐是不是叫钟婉儿?!”
2001房间外,钟婉儿正拿着一托盘餐点,从电梯里出来。蔡思梦一向是个挑剔的主,钟婉儿讨好她已经成了习惯,贴心地按她口味挑了三明治和玉米甜粥,还准备了水果和曲奇。电梯门一开,钟婉儿就被宜元他们呼喊声给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钟婉儿没好气地怒瞪他们一眼,蔡思梦正在休息,打扰她惹她不高兴了,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钟婉儿可不想被连累,她“吁吁”几声,想赶小鸡小猫似的,让一大一小让人快走。
“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宜元眨巴眨巴眼睛看钟婉儿,指了指楼梯口,穿着黑西装的几个保镖已经上来了,后来还跟着不少宴会厅里的客人。爱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再是端着自己是上流人士的,有八卦都要上前来瞅一眼。
蔡岐山其中一个贴身保镖,半蹲下来,仔细地察看了下宜元,见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才放心下来问:“您怎么样?是出什么事了?”在场的除了宜元看起来还是呆呆的,其他人见保镖们对宜元这样紧张,还很珍视的样子,脸上表情都十分精彩王超半张着嘴,抓抓头皮,一副摸不清状况的感觉。怎么的,就下车后他去过山车疯玩了几圈,怎么回来世界就不一样了,自己这便宜外甥女,什么时候派头这么大了。钟婉儿惯会察言观色的,今日进来的名额很难拿,都是一人一邀请函,除了主办方蔡家,没人会带这么多保镖进来。钟婉儿不禁想,这小孩难道和蔡家有什么关系?但蔡思梦刚才厌恶的反应,两人可不像是和睦的样子。“您不用害怕,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们说。”保镖明明长着凶神恶煞的脸,这会哄小女孩开口,不得不扯出笑来,夹着声线温柔说话。禁岐山吩咐保镖们远远跟着,但宜元他们上了二楼后,就停留在走廊里,走廊里一览无余的,他们也不好现身,就等在楼梯下候命。虽然蔡先生助理传达的命令,是收集这小女孩及接触到的人的相关信息,但蔡先生明显很在意这个小女孩,万一在他们眼皮子出了事,那事情可真要大条了。“里面的人在、在叫,我、我就跟着叫了。”宜元指着2001的门,对保镖们说。
王超跟着解释道:“有一个男的开门进去了,进去没多久的时间,里面就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我们怕出事,就往楼下喊人了。”“啊?”钟婉儿唬了一跳,赶忙将手里的托盘,随便塞给了一个保镖,从自己手包里找钥匙。
“额?我钥匙呢?”钟婉儿生怕蔡思梦在里面怎么了,赶紧朝保镖求助说道,“里面休息的是蔡思梦小姐,她说有些累了,要睡会。这房间是钟婉儿预定来的,蔡思梦就算真和禁家生了嫌隙,但要真出事了,钟婉儿怕自己也要受到牵连了。她怕得要死,扑到门上拍打,“思梦小姐?你在里面吗?”
“姐,这是怎么了?”钟天意也过来了,他下电梯后,本就是想先和钟婉儿在宴会厅里碰头的,听到楼上动静,毕竟也心虚,就跟在看热闹的人群,也一块上来了。上来后一看出事的是2001房间,暂放下了心,但上前待听到钟婉儿略带哭腔的声音,知道了里头的人,是他姐在这豪门圈里最大的倚仗靠山,放下的心又瞬间提起来了。钟婉儿在这里哭嚎,宜元拉拉端着托盘的保镖裤腿,让他把推盘放低了,从里面果盘里挑了一串青提吃。王超见了,也不客气地从小孩手里摘了两个,吃着看戏。
钟婉儿哭丧着脸叫保镖来撞门,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周家少爷周燕德一脸阴沉地率先走了出来。钟天意揉揉眼,看了眼门牌号,又看向周少爷的脸,满脸震惊想不通,他怎么会从这里面出来。
“周、周少爷,您怎么在这啊?”钟天意是真的懵了。
周燕德把钥匙直接甩钟天意脸上了,怒道:“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上我来了?!你看看我这脸,这脖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周燕德脸上红巴掌印和被人指甲挠出来的血痕,很是惹眼,他又是个没脑子的,出来后见一大堆人在场,也不管不顾地朝钟天意发火,也不怕他们那点事被抖出来。钟婉儿听了震惊地看看弟弟,她钥匙给出去前,是再三核对过的,不可能错。而且离开蔡思梦房间时,是她亲自关的门,钥匙也确定是房间包里的。所以钟天意带着来的周少爷,为什么会被送进蔡思梦的房间里?
不等钟婉儿想明白,周燕德身后跑出来一个同样狼狈的女人,她疯了一样冲到钟婉儿面前,又快又重地连扇了她两巴掌!钟婉儿两边脸立即就肿得老高了。
“哎,你干什么呢,怎么能打人一
一”钟天意见自家姐姐被打了,站出来抓住了蔡思梦的手腕,原本看她一张脸跟鬼似的以为哪来的疯婆子,凑近了忽然意识到,这是她姐那位豪门的好姐妹。“思梦小姐?你怎么这副样子?”钟天意震惊地说,他声音挺大,正好也让在场人,都知道了这是蔡思梦。“钟婉儿,你这个下贱的东西,我平时对你这么好,你阴我是吧!”蔡思梦这会力气极大,一把推开了钟天意,又连赏了钟婉儿两巴掌,“啪啪”两下,打得那叫一个气势如虹。钟天意心疼姐姐,但这是蔡家的场地,也不敢拿蔡思梦怎么样,在两人旁边上蹿下跳的,像个野猴子。“喂。”周燕德拍了拍钟天意的肩膀,“你的账,我跟你算算一一”
钟天意还没反应过来,周燕德就一拳打在了他下颚。“什么玩意东西,本少爷你也敢耍!”周燕德把人打趴下后,就直接骑在他身上揍了,嘴里污言碎语的更是骂个不停。今天虽有没有娱记进场,但娱记们的大老板们,各家媒体的高层还是有人在的。
这样一出豪门狗血恩怨,也不知道明日一早头版,会登出什么缺德标题了。
这边男归男、女归女的大混战。宜元和王超偷偷从人群前排里挤出去,溜走去找2010的门牌号了。酒店的客房都是套房,房型占地大,从2001到2010,要转过一个走廊,走到底才到。
王超拿出换过来的钥匙,插进孔里旋转,两人一左一右并列站在门口,都紧张地同步吞了口口水。
宜元左肩和王超右肩,被人同时拍了下。
“干什么呢?”
“嚯!”
宜元吓得原地蹦了一下,回过头去:“妈咪!”
"你、你干什么呢!”
王超捂着胸口:“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人了.......
“我看你俩鬼鬼祟祟从人堆里出来的时候,就跟着了啊。”康雅茹用脚跺了跺厚实的地毯,意思是怪这个“你大姐都去车上等着了,找到你二姐没有?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在外面都急死了。”康雅茹说。
宜元委屈,她很努力在找好不好。“二姐在里面呢。”
房间里的康雪芝,坐在窗户边上,手里拿着一柄打磨到
锋利异常的水果刀。
是平日里给宜元削苹果的刀,
刀柄上还是哈喽kitty的可爱猫脸。进来时安保有检查随身东西,康雪芝将这把水果刀绑在了大腿上。窗户开着,下面是人工河。
康雪芝做了完全的准备与钟天意带来的人周旋,要实在不行,她大不了跳河逃走。
康雪芝这几天来,一直在调查周燕德相关的事。周家前段时间,刚过世了一位小姐,是周燕德的堂妹。有些小报捕风捉影的消息,说这小姐死的蹊跷,是被周家人给逼死的。康雪芝打算利用这个消息,将这潭水搅浑。
已知钟婉儿是大大得罪了周燕德妹妹,她不如就故意向周燕德投诚,倒打一把,说这钟婉儿姐弟俩,根本不是存着想和燕德妹妹讲和的意思。而是让她康雪芝
文意来接近周燕德,打探那位过世小姐被逼死的原因,因为钟家姐弟也听信了谣言,说这堂妹的死,和周燕德妹妹也听说周燕德是个易怒易冲动的性子,人品低劣,但对唯一的亲妹还算爱护。
康雪芝觉得她的挑拨离间,应该有五六分的成算在。她预演了无数遍接下来的场景,与实在谈崩了,该如何脱身的局面,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但她到底是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真到了这关头,还是紧张到手心冒汗。
门外钥匙转动声响起,康雪芝心提到了嗓子眼。
“斯普瑞丝-
一”宜元率先进来,欢呼一声
“二姐~你在不?”
“元、元宝?”康雪芝人都懵了,不止宜元,妈咪和表舅也随之进来。
“我靠,衰女,你发财了啊,住这么好的房间?!”康雅茹一进门,就脱了她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房间里备着的皮质拖鞋。走了一晚上,都磨出水泡了。“哇哦,连一次性拖鞋都这么高档!”
三个人进来后,见康雪芝完完整整地站着,什么事也没有,逐蝗虫过境一样,在房间里乱翻起来。
“哇哇哇,好多巧、巧克力,宜元可以带、带走吗?”宜元嘴上问着,已经迫不及待拆了一块咬上了。康雪芝:“...."
康雪芝人还懵着,见宜元塞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衣服上有口袋,只能从沙发上拿了自己的包过去,给她把巧克力和其他零食装里面。“拿吧,客房赠送的。”康雪芝无奈道,不是赠送的也没事,反正不是她付房费。
“妈咪!你拿这么多酒干什么!”
“表舅一一浴袍就不用拿了吧!?”
王超道袍一脱,直接打结弄了个包袱,把浴室里什么洗头洗澡的,牙膏梳子能拿的全给打包了,还有吧台里的各种洋酒和饮料,都够康雅茹嚯嚯一整年了。四人搜刮完毕,康雅茹打一个响指,“走一一”
再次经过电梯口附近,一大堆人还围着看热闹,里头还没打完呢。
四人沿着旋转楼梯飞奔而下,康雅茹踩着拖鞋走不快,被缀在了最后面。
原定的宴会时间已经接近到尾声,城堡外再次燃放起烟花。一楼宴会厅上空有大片的玻璃,能清楚地看到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地炸开来。康雅茹被烟花吸引,停顿了一秒,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康雅茹--”
那道声音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听过了,明明已经从青涩的少年音,变成了如今有些厚重的男中音,康雅茹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她拔腿就跑,连掉了一只拖鞋就顾不上了。
禁岐山追出来,还是晚了一步,捡起台阶上遗落的拖鞋,原本的失落情绪,瞬间全没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