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郡芳庭, 江城内郊名流聚集的别墅区,12栋101.
顾章南和姜知韵出国之前,特意请来专业的保洁员, 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把沙发、茶几和床等暂时闲置的物品用防尘罩罩上了, 别墅里可谓是一尘不染。
但这房子接近一年没有人住过, 顾允真怕有浮灰, 还是叫了上门保洁, 用抹布里里外外抹了一遍。
她把水闸和电闸打开, 拆床套、拆被罩, 拆拆洗洗。
别墅一楼的大鱼缸里本来养着两条尾巴特别漂亮的蝴蝶鲤, 后来她爸爸妈妈要出国, 就把蝴蝶鲤装到水箱里带给景伯伯和景伯母养了。
一楼的阳台上,三角梅沿着黑色铁艺栏杆和蔷薇争地盘,沿上一溜圈儿种着花叶柠檬、绿樱和垂丝茉莉, 还有多肉植物老乐柱、金纽和胖美人等, 矮墩墩肉乎乎。
要天天浇水的植物也被搬去了朋友家,只留下一些不用天天浇水的, 顾老爷子顾继同约莫一周过来浇一次。
顾允真在阳台旁边发现了一只监控摄像头,估摸着是妈妈去澳洲前装上的, 好能远程监控她的爱花。
想到晚上她要偷偷把周循诫带回家,顾允真做贼似的,搬把椅子垫着脚,把摄像头的开关给关了。
她还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 确保没有发现别的摄像头。
之后, 她给爷爷打了电话。
顾继同听说她回在江城, 老人家心里高兴, 让她过两天赶紧过来。
“爷爷新学了一门鸭脚煲,过来吃。”
“好,我过两天就过去啦…”
收拾好一切之后,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了居家的睡裙。
晚上周循诫过来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的光景。
小李司机按照地址将他送到紫郡芳庭,打开厚重镂空的铁艺门,看到门口穿着法式长睡裙,头发还湿漉漉披在脑后的女孩,周循诫那因连日应酬而带来的疲倦也少了一半。
顾允真:“欢迎来我家。”
她牵过他的手,手脚轻快。微风吹过,将她身上清淡的沐浴甜香也吹向他。
“先带你简单参观下。”她回眸对他一笑。
顾家的小别墅共有三层,整体是甜美轻快的意式装修风格,墙上挂的、桌上放的小摆件,无不显示了这家人对家庭生活经营的用心。
一楼入户是个大花园,虽然因为主人远赴澳洲而少掉了些常开的花卉,但茂盛的木本植物如苹果桉、盆栽柠檬、蓝花茄和粉苞冬红等,仍青翠欲滴。
进了一楼客厅,一侧摆着巨大的三脚架钢琴,另一侧有个一人高的鱼缸。
“我爸爸之前在这里养鱼。”顾允真指着鱼缸对周循诫说,“现在那两条宝贝鱼,正在景昭肆家...”
说起景昭肆,顾允真语气低落了一瞬。
周循诫默默看她一秒,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和他讲她小时候的事。
“爸爸养过最漂亮的一条金鱼是绣蝴蝶,浑身像黑宝石一样亮...小时候我可喜欢它了,经常趁我爸在学校,把它捞起来玩啊玩...玩啊玩...有一天就把它玩死了。”
周循诫早料想到是这个结果,忍俊不禁,一声闷笑。
“然后?”
“然后...我爸爸痛失爱鱼,他在花园里挖了个挺深的坑,把绣蝴蝶给埋了。你看,现在种绣球花的地方,就是我爸爸埋它的地方。”
周循诫:“...他没有打你屁股?”
说到打屁股,顾允真条件反射地把手放到圆翘翘的小屁股上,揉了揉。
“才没有。”她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他们从来不打我屁股。”
“你才是打我屁股最多的。”
说起来就脸红。
在四合院的那晚,她没少被他打pp,还很坏地填在她里面,她都不知道他的巴掌会什么时候落下来...清脆的声响让她听了哭得更厉害,也更紧地铰缠他。
她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句,周循诫哭笑不得,原本正经的心思,也被她带得歪到了别处。
“不听话了就打。”他嗓音更低哑了一些,伸手轻轻在她臋上拍了一下。
两人继续“参观之旅”。
钢琴上盖着奶油色的天鹅绒幕布。
钢琴架上放着一只原木相框,周循诫拿起相框一看,里头的小姑娘一张粉嘟嘟的脸,扎着两条柔软的羊角辫,哭得五官乱飞,哭起来时,嘴巴的弧度还和长大时的一模一样。
周循诫心中有一霎的柔软,拿起相框,大拇指指腹隔着玻璃框轻轻抚了抚那张哭脸。
“小时候不好好练琴,被妈妈骂了。”顾允真小小声。
“被骂也会哭?”
“嗯...”
“小哭包,从小到大都爱哭。”
周循诫一声轻笑,双手挟住她腋下,将她抱起来,放在钢琴凳上,倾身,鼻尖抵着她的面颊。
这栋房子里,她生活的痕迹太过浓厚。墙上的相框,墙边的钢琴和竖琴,沙发上一只只毛绒玩偶...
这一刻,周循诫更深刻地意识到,他怀里的女孩真是她爸爸妈妈的宝贝,被捧在掌心里,一点点呵护着长大的。
在他唇要沿着脸颊的弧度擦到她唇上时,顾允真伸出一只手,挡住他的薄唇。
她看向墙上挂着的结婚照。里头,一袭白纱的姜知韵女士和一身黑色正装的顾章南正相互挨靠在一起。
“别亲啦...收敛点。”
当着爸爸妈妈的面和周循诫亲亲,毕竟有点儿害羞。
周循诫一笑,随她去了。
她从钢琴凳上起身,“我带你看看二楼和三楼。”
二楼是顾章南夫妇的起居房、书房,两人稍看了看,就掠过去了。
三楼一整层都是顾允真的“地盘”了。
两人沿着旋转楼梯走到三楼,在最上一层台阶时,风格陡然变化,成了很是轻快的粉色系。墙上粘贴着迪士尼公主的挂画,地板上铺着奶油白的羊绒长毯。
顾允真张开双臂拦在楼梯口。回到自己的地盘,她瞬间换成了“cosplay”模式。反正嘛,她的地盘她做主。
“不行诶,不行,你不能直接进来。你要说,多谢公主邀请我参观公主的城堡,周某人荣幸之至。”
周循诫笑了下。
“...多谢公主邀请我参观城堡,周某人...荣幸之至。”
顾允真清清嗓子,脆甜的声音认真道:“你知道就好。来城堡参观,一切要听公主的,不准忤逆公主的意思,否则...否则公主要惩罚你。”
周循诫拉过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含着她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摩挲。
他漆黑的凤眸注视着她,眼底映出两个小小的“真真公主”,磁性的嗓音放得很轻,含着诱惑。
“公主打算怎么惩罚我?”
“...”顾允真语塞了。她还真不知道,真真公主要怎么“惩罚”他呢。
“总之,你要听公主的话,公主不准你做的事情就不能做。”
“...是,臣应下了。”周循诫竭力回想了下,三流电视剧里的三流台词,忍着笑对答。
顾允真的卧室,天花板挑高很高,足足有两米,她的床是仿欧洲宫廷的床幔,瀑布式的帷幔从天花板直垂下来,床上铺着厚厚的鸭绒褥子,床铺又宽又深,显得十分有安全感。
床脚的一圈,被玩偶给占据,满满当当无法落脚。
这儿窗明几净,透过大开窗,能看到江城珠光琳琅的夜景,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甜桃香气,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允真像没骨头似的,在床边的羊绒长毯坐下来,伸手去戳一旁的熊猫玩偶。
“这里的装修按的都是我的意见。我妈咪说,小时候我还哭着喊着非要在房间里装五颜六色的射灯,她拗不过我,给装上了。后来我自己按着开关玩了几天射灯,玩腻了,又吵着她换回原来的。”
她趴在床边,陷入回忆里。
不知道为什么,和小叔叔独处时,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周循诫在窗边站了一会,随后折身,回到她旁边。
偏偏此刻灯光明亮
...
他坐下,强势地将她带进怀里。
“唔...”
顾允真没料想他来这下,脸红了,想要拨开他。
“...你这是对公主无礼,公主要惩罚你的。”
“是臣以下犯上,那就请公主尽情惩罚我。”周循诫哑声。
顾允真一双潋滟的小猫眼睁大,和羊绒毯上趴着的一只只小玩偶对视了。
小玩偶黑漆漆的双眸似乎也在注视着眼下这幅场景。
男人肩宽腿长,一只腿伸展另一条长腿微屈,宽若双开门的肩膀,越发显得怀中少女娇小玲珑,被他紧紧地圈住,长裙松松垮垮地遮住,她发丝凌乱,铺在他肩膀上,像上好的黑色绸缎,黑白分明。
“...呜呜,公主待会就罚你今天没有饭吃...”
“罚你...罚你明天吃方便面没有塑料勺。”
顾允真气恼极了,偏偏又想不到什么“手段”去威胁他,只好撂一些不痛不痒的狠话。
周循诫被她逗笑,猝不及防地晗住她min感处,她脚踝狠狠地在羊绒长毯上磕了一下,一声低叫湮灭在喉咙里。
顾允真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
这个人好坏,老欺负她,老搞偷袭。
“罚你...今晚上不准在我家睡...”
“不睡你家我睡哪?”
“你爱睡哪睡哪,睡大街都和我没关系。”她哼哼。
周循诫喉结克制地动了动。“那今晚回酒店。”
她低头整理衣襟,细嫩的手指捏着真丝睡裙抖了抖,那睡裙的布料便妥帖地罩了下来,将她娇美的曲线笼在其中。
“不要,我要在家睡。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在我家睡,我给你打个地...”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顾允真一下子头皮发麻发酥,好像被狼盯住了,喉咙干哑,说不出话。
他两步逼近她,伸手浅浅抚摩她瓷白的肌肤,哑声。
“在你家睡,给做么?”
就是因为这小姑娘在家里放不开,连被他亲一下都不肯,他才说要带她回酒店。
他问得如此直白,顾允真一下子有些招架不住,红着小脸摇头。
“不行的。”
她嗓音带上了两分讷讷,又有些柔软。
她知道他这时的反应也属正常,毕竟那个“男人一过了25岁就不行”的定律在他这是无效的。过去一个月以来,他们都在忙工作。虽然说他们见面的每一次都少不了做.爱的环节,但将这环节平摊到每天,真不算多。
“要不,今晚上你先回酒店,我明晚回酒店陪你。我会乖乖的。”顾允真和他商量。
明天回酒店陪他,这意思就是,等明天回了酒店,她任由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必。”周循诫嗓音还有些哑。他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移向远处,透过玻璃窗看窗外的夜景。
“那今晚先不做,我在这儿睡。”
他虽然有需求,但也会压下去,尊重她的决定。
顾允真:“那睡衣呢,我找我爸爸没穿过的给你?”
“不用,我让小郑拿过来。”
小郑把睡衣送到,顾允真把周循诫带进三楼的浴室,教他怎么调水温,随后就掩好浴室门出去了。
她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将一床新褥子取下来,铺在羊绒地摊上。
今晚上就委屈下小叔叔打地铺吧。
等周循诫围着浴巾,打开浴室门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小姑娘趴在床前的褥子上,正用手一点点抹平被褥的四个棱角,被子上躺着一只蚕丝枕。
“诺,你的床,我给你铺好啦。”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起身,将手掌拍了拍。
“今晚上不一起睡?”周循诫拧了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