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通过血液, 像是传染病一般传染了一个又一个主体，就连蝙蝠侠也不能避免。
或许是执念过深，哪怕变成兽人之后, 这只巨大的黑豹仍然在嘴里含糊得念叨着保护哥谭, 守护之类模糊的话语。
属于野兽的兽瞳在两只小鸟身上的徘徊，但似乎面前的两只并不能激起他过大的兴趣，蝙蝠牌黑豹只是盯着他们看了两眼，便兴致缺缺地转移了视线, 几乎有一层楼高的野兽转身, 巨大的身躯配合的着是巨大的修长的尾巴，当人类时候被阿尔弗雷德保养的优良的头发在变成兽人之后几乎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那只尾巴的颜色黑得油光发亮, 根根分明柔顺，在路灯的照耀之下, 闪着独特的光晕。
——像是一条被保养的十分好的鞭子！
那根尾巴在空中划出了凌厉的破空声，蝙蝠侠牌黑豹半蹲在地上，绿色的兽瞳转移视线，将目光一直聚集到了对面的高楼之上, 身体没动, 尾巴却将这种不耐烦与狂躁尽数表现了出来。
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砸在地上, 便会发出砰得一声闷响，原本完整的地砖在黑豹的尾巴下仅仅支撑了两三下，咔嚓一声直接碎成了八块。
杰森警惕地带着百鬼丸从蝙蝠黑豹的身后经过, 黑豹半圆形的耳朵像是翅膀一般忽扇忽扇，偶尔从哥谭远处传出爆炸声, 那耳朵边会警惕地贴住自己的脑袋, 从旁边来看, 就形成了一个圆润毛绒的黑色毛球。
布鲁斯在看什么？
杰森贴着墙壁转移到了黑豹旁边，顺着黑豹的视线看去，却只能看见一栋写字楼，因为断电而变得一片漆黑，以人类的眼睛根本什么也观察不到，就连声音都被隐藏在了群众的尖叫与枪击声中。
“红色。”身旁的百鬼丸突然出声。
伯劳顺着白色身影便转的方向挪动自己五官的朝向，在黑暗与混乱之中，拥有着红色小点的灵魂显得格外的亮眼，他们三五成群，集结在了对面的黑暗之中，在他们不远处，白色灵魂堆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丘。
哪怕心眼只能看见灵魂的动向，但是但凭这种情况，也足以让人判断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乘乱打劫。”
在哥谭倒也不稀奇，社会动荡，警察和义警自顾不暇，满大街跑的兽人追的普通人尖叫声四起，自然没有人会多在意财务，自然是打劫的好时机。
话音刚落，旁边的黑豹犹如一颗子弹从枪管之中射出，只在空中留下了漆黑的一条线。
他朝着动乱的方向冲去。
二人立马意识到不对，要是平时的蝙蝠侠自然是有理智，但是放在现在，守护哥谭成为黑豹的本能，兽|性激发，下手谁也不能保证轻重。
杰森不能让布鲁斯杀人。
——最起码，不能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
蝙蝠黑豹的速度相比起蝙蝠侠简直提升了好几个量级，整整一条街的间隔，黑豹仅仅跳了两下，便纵跃了过去，利爪在墙壁上摩擦，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黑豹已经闯入了对面楼层的室内。
罗宾和伯劳用蝙蝠勾爪荡过来之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敢挑软柿子捏的劫匪看见黑豹便软了腿，浑身颤抖，就连到手的美钞都不要了，瘫坐在地上，哆嗦着嘴唇，疯狂往后退。
见着黑豹压低着身子，呲着一口锋利的白牙，更是惨白了脸，惊慌的神色甚至能从套头的头罩之中显露出来。
“滚开！”在一片尖叫声中，劫匪直接将身旁的人质推了出去，期望于能给他留出逃跑的空间。
被退出来的人质瑟瑟发抖，跪坐在地上，他的耳朵能听到野兽在他耳边粗粗的喘息，黑豹的胡子蹭在了自己的手上，扎扎的，硬硬的。
他要被吃掉了！
喘息声从头顶路过，人质惊慌地睁开了眼，只见那黑豹径直从自己身旁路过，像是根本不屑于理会他，眼睛直勾勾对准了墙角的劫匪，爪子之中，勾爪越发锋利。
当罗宾和伯劳从窗口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野兽与人类对峙，野兽龇牙，那拿黑丝罩了脸的劫匪已经吓得裤子上流出了不可描述的痕迹的画面。
“不行！”杰森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太脏了！”
魔神对杰森的心智仍然有影响，看到这个场景杰森的第一个想法只有
——食物太脏了，不行。
第二个反应才姗姗来迟，出现在脑海之中。
——不能让蝙蝠侠破戒，还是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
干脆利落几脚踢飞劫匪，一手迅速挂在了黑豹的脖子之上，一个翻身骑了上去，牢牢地坐在了黑豹的脖子之上，任凭黑豹如何扭动，坐在上面的罗宾巍然不动。
几个劫匪身体突然失重，纷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房间的墙壁之上，随后倒在地面，发出一声惨烈的闷吭，下巴和鼻子巨疼，眼冒金星。
劫匪尝试着起了身，见着罗宾在“斗黑豹”无暇顾及自己，而人质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看着罗宾与黑豹看得目不转睛，觉得这是自己逃跑的大好良机，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就从地板上蹦跶了起来，猫着腰，准备跑路。
歘——！
寒光在眼前炸现，锋利的剑刃几乎是贴着他们自己的鼻子直冲而下，红色的小蝙蝠在自己眼前划过，几乎是瞬间冷汗四起，等劫匪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长剑不知看了多久，而一旁的同伴呆呆站在旁边，一动，都不敢动。
“没，让你跑，不要动。”
啪嗒——啪嗒——
身后的地板传出轻响，靴子踩踏地板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响，脚步声朝着自己逐步靠近。
少年的声音冰冷，僵硬。
劫匪视线的余光中缓缓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简单的花纹，上面带着小巧的蝙蝠的图案，他包裹着少年的腿脚径直向上，勾勒出修长，极具攻击性的双腿。
像是梦魇一般，劫匪瑟瑟发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罗宾来了，难道伯劳还会远吗额？
劫匪暗自唾骂自己的愚蠢。
在哥谭，谁不知道蝙蝠侠这一届的搭档小鸟出奇的暴力，一个喜欢直接锤人，一个直接用了刀具，每个出手都是出奇的狠辣。
劫匪结结巴巴朝着伯劳求情，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伯劳一个失手，直接将自己切成两半。
伯劳从身后漫步走了过来。
看向旁边缠斗的两道身影，他的嘴唇抿得有些发白，带着浓浓的担忧，低垂着脸，又面无表情地转向了劫匪。
空气之中传出了一股子骚味。
伯劳极其嫌弃地收回了自己的剑，取而代之随手从外面拿了个木棍顺着剑刃捅出的痕迹，硬生生插|进了小洞之中。
极具爆发力的手臂在劫匪面前晃过，劫匪无意识轻颤了一下。
一捆麻绳从头顶扔了下来。
劫匪有些惶恐地看去，只见伯劳冷冷说道：
“自己来。”
伯劳看不见死物，幸好自身的气势弥补了缺点，只是一个转头便有人递上麻绳与木棍，他伸出手，什么都没说，就有人自觉地把麻绳递了上来。
劫匪们颤颤巍巍，十分乖巧地给对方上了绳结，小心思不改，本想给对方的绳结弄松一点自己好逃跑，余光中却猛地看见伯劳伸了下手。
打紧！赶紧打紧！必须打紧！
劫匪：好可怕，要被杀了!
伯劳：好臭。
伯劳皱了皱自己的鼻子。
杰森与黑豹的斗争已经接近尾声，等百鬼丸上前之时，杰森已经将黑豹成功击晕，往黑豹嘴里喂了点迷|药。
蝙蝠出品，哪怕是蝙蝠黑豹自己都抗不了多长时间，只消片刻，那龇着牙和黑豹行走之间便摇摇晃晃，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便轰然一声倒了地，巨大的猫猫头啪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杰森气喘吁吁地半坐在猫猫头旁边，不能受伤的限制让他和黑豹纠缠了许久才顺利将事情进行。
“鸭子。”杰森摁响了耳边的通讯器。
“我们需要一个猫笼。”杰森看向手旁巨大一个的猫猫头，不甘心地上手狠狠挼了下，“一个很大，很大，很大的猫笼。”
————
“我觉得我们家的猫科动物已经够多了。”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淡定地看着猫笼里面巨大的沉睡黑豹。
“阿福，这是布鲁斯。”杰森的淤青正好被百鬼丸戳到，疼的龇牙咧嘴，“百鬼丸，不要玩我身体了。”
百鬼丸收回了自己的手，满脸无辜。
身上的伤口必须缝合并用医学胶布贴合起来，将受到感染的几率降到最低。
阿尔弗雷德隔着笼子摸了摸黑豹的鼻子，又有些嫌弃皮毛上的尘土，转了个身，去拿了毛巾，隔着笼子给里面的巨型“黑猫”毛发整理干净。
“现在要怎么办？”提姆拿着针线缝合杰森的身上的伤口，看着一旁的黑豹眼中止不住的担心。
“不清楚病毒在体内是否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产生改变，必须要拿到解药。”杰森皱着眉，看着监控处哥谭，大都会，以及美国各地，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蜥蜴博士和莱克斯手里会有线索。”
但问题在于，这两个人目前一个都没找到踪迹，毫无音讯，出逃的小丑也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三个定时炸弹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杰森轻轻啧了一声。
嘀——
蝙蝠电脑弹出了紧急通讯。
正坐在电脑面前的芭芭拉挑起了眉，与身后的杰森对视一眼，点通了通讯请求。
“蝙蝠侠！？”
熟悉的声音——是詹姆斯戈登，芭芭拉戈登一惊，随即冷静下来，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朝着戈登局长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蝙蝠侠呢？”戈登局长皱眉。
“出了些状况。”芭芭拉言简意赅。
但好在他们与戈登局长合作过数次，情况紧急，戈登也没有详细再问，他的语气急切而焦虑：“我们在城市的角落发现了更多的烟花桶，里面装着的，是绿色的液体。”
闻言，整个蝙蝠洞陷入了安静。
小丑笑气，还是兽人病毒？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将事件的危机性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哥谭有，其他城市呢？
小丑这是想让每一个城市都陷入混乱之中，直到将美国每一个人类都转化为混乱的个体。
“知道了，我们会加入警方的调查之中。”芭芭拉摁断了通讯器，将这则消息传递给了每一位超级英雄。
中心城，原本正绕着兽人的红色闪电突然顿了一下，红色的闪电突然转了弯，绕出了复杂的曲线。
海滨城，头顶的绿色突然更加扩散，扫视着整个城市。
“精神病罪犯这种存在真会给人添乱。”纽约市中，正在往外buibui射着激光的钢铁侠抬起了手，下一瞬间，数百个相同规格的战甲从斯塔克大厦之中蜂拥而出，在整个城市开展巡逻，无孔不入。
......
所有的超级英雄在接到消息之后都行动了起来。
芭芭拉与杰森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突然，另外一则通讯从蝙蝠电脑之中传出。
“彼得帕克？”杰森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或许能给我们带来一点好消息，毕竟着情况也不能更坏了。”芭芭拉耸了耸肩，点击了接通。
“嘿！”第一次真正打通蝙蝠通讯的蜘蛛侠声音有些谨慎，他小小声，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杰森皱眉，心中顿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上前一步，“你在哪？”
“我好想找到蜥蜴博士了。”蜘蛛侠小声说道，往蝙蝠洞内丢下了个惊天大雷。
“你说什么？”
“我刚刚听到了警方和你们的通讯，要是要放烟花，达到最大范围，应该是要站的更高一点吧。”
彼得通讯器的周围传出了呼呼的风声。
在场几人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你在韦恩塔？”
哥谭最高的建筑就是韦恩资助的高塔，所有的通讯都从此而过，高高屹立在城市的高处，蹲坐在滴水兽上时，能清晰地看见整个韦恩塔的塔尖。
“额，这个建筑物上面的确有个w。”彼得向上张望，“不过我还以为是蝙蝠塔，那个w像个黑色的蝙蝠一样。”
“听好了，你下来，将一切交给我们，听到没有！”
日常颇带了些软踏踏色彩的蜘蛛侠此刻却是出奇的倔强与严肃，“不！”
“哥谭不是你们这些外人的地盘！”
“蜥蜴博士也不是你们的反派！”
彼得紧盯着塔尖那道黑色的身影，“至少要我为你们，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像是生怕隔壁的蝙蝠又反驳，啪嗒一声就将电话给挂了，十分的坚决果断。
“这个蜘蛛是傻了吗！”杰森气急败坏，仗着阿福没来，秃噜了一嘴巴的脏话骂人之词。
又在阿尔弗雷德踏进门的那一刻尽数收了回去。
“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芭芭拉起身，换上了自己的制服，“最起码，我们找到相关的线索了，解药的制作有了头绪。”
杰森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去电视台找小丑。”一头红发被收拢在了头罩之下，一双眼睛隐藏在多米诺面具之下，明亮而美丽。
“不。”杰森粗暴地打断了芭芭拉的话语，他犹豫了一下，“你和警方更熟悉一点，也和戈登局长更熟悉，你去帮警察。”
“小丑那边，我去。”
“百鬼丸负责去找蜘蛛侠和蜥蜴博士。”
杰森解释道：“我和百鬼丸在纽约和蜘蛛侠有过接触，他更熟悉也更信任我们。”
更重要的是，在上次逃狱之中，小丑差点杀了芭芭拉，要不是蝙蝠侠成功赶到......
杰森想起了那枚几乎擦着芭芭拉脊椎而过的子弹，咬紧了后牙。
“小丑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芭芭拉皱着眉，反驳道。
“不行!”
蝙蝠女孩芭芭拉与杰森对视，两个人站在蝙蝠洞中央，谁也不让着谁。
百鬼丸站在二人中间，迷茫地望望芭芭拉，又无措地看看杰森，最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在二人面前，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而后蹲下，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
【不能，吵架。】
“不要，打架。”
忽略已经露出的长剑和紧绷的肌肉，看上去像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黑团子。
芭芭拉和杰森齐齐叹了口气。
“我可以帮你们。”提姆皱着眉头插口回答。
“不行！”成功吸引了注意，获得了双方的反对。
“蝙蝠侠不会允许你的，蝙蝠女孩也不会允许你。”芭芭拉叉着腰。
“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罗宾也不会让你出去。”杰森头也不回。
“布鲁斯有对我进行训练。”提姆，皱着眉头，声音冷静，他看着哥谭的局势不免有些担忧，现在蝙蝠侠变成了真大黑猫，有且仅有三只小鸟要应付整个哥谭，提姆怎么想都不放心。
“不要说的好像你们和你们的身份是两个人一样。”
“人格分裂我不介意直接把你们塞阿卡姆。”提姆十分不满。
“那只是防身训练。”杰森将各种道具塞进了自己的腰带之中，或许杰森很不想承认，但是潜移默化之下，蝙蝠侠那种执拗的控制欲深深地扎根在了自己心中。
像是之前蝙蝠侠拒绝自己参与夜巡之时，杰森站在了提姆面前，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提姆的提议。
“不要成为下一个罗宾。”杰森上前一步，替百鬼丸将所有的装备放置好。
“世界第二伟大的侦探。”杰森转身，“我们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三只色彩不同的小鸟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提姆坐在了蝙蝠洞的蝙蝠椅子上，摩挲着手上的杯子，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阿福。”他抬眼看向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给提姆端来了咖啡，热气腾腾，散发着咖啡独特的油脂香味。
“他们相信你，提姆少爷。”
阿福站在了一旁，看着猫笼中巨大的黑豹，同样叹了口气。
“后背也是不可缺少的。”
黑豹的眼皮颤动，胡子一抖一抖，看上去马上就要醒了。
“布鲁斯老爷还需要我们照顾。”阿福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我可以给您做一个超大号的逗猫棒，我想我们家不缺这个材质。”
提姆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心中的担忧总算消散下去了一点，他走过来，看着猫笼子里的大黑豹，又看着监控之中几人的身影，蓝色的眼睛微垂。
“只能，全力支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