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唯有蝉还在一刻不停地叫嚷着，从外跳入工厂，便发现喧嚣一片，巨大的机器还在一刻不停地运行着, 人员穿行, 挤挤攘攘。
巨大的通风管道错综复杂, 连接着室内各处。
忽然间, 一黄一黑两颗脑袋冒了出来，像是在雨夜中生长的蘑菇一般, 无声无息。
“那是什么？”杰森低声问道，他的正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桶状物，导管从四面八方接起，通过无数道程序流入桶中，形成了清澈见底的红褐色液体。
提姆入侵了工厂了监控，放大来看, “不清楚, 他们用到的化学药品之中应该没有是这个颜色的。”
“你带点样本回来。”
“好。”杰森翻身而下，腰间别着一根绳索，临近了药水表面才停止, 小心得从中提取了一小管液体。
红褐色的液体在灯光中泛着诡异的光线，细看之下, 还有奇怪的色彩在盘旋。
杰森皱眉，保险起见，再次往上套了一层, 才将起放入腰带内。
百鬼丸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心生警惕, 环视着四周, 但是周围只有轰隆隆的机器和聚集的灰白，没看见一点红色的迹象。
“怎么了？”杰森翻身上来问道。
什么也没看到的百鬼丸摇了摇头，但仍然眉头紧皱。
杰森疑惑，但是时间容不得他们过多停留，工厂过大，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分别搜索，由提姆做调度，有事联系。
化工厂的气息刺鼻，哪怕远离了主要工厂，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味道。
办公室面前各有人员把手，房门紧锁，看上去十分森严。
漆黑的阴影之中，罗宾脸上勾起一丝微笑，手腕一动，几颗麻醉烟雾弹滚落在众人面前，发出刺啦得一声，带有昏迷效果的气体瞬间释放开来，把手的二人齐齐倒下。
杰森路过之时顺手扶了下，让人落地尽量不发出动静。
室内一片安静，桌面上文件排列得整齐，上面甚至还有一束鲜花和香水，看上去此人也知道自家工厂的气味有多刺鼻。
座椅上冰凉，人大概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杰森上下翻找，从桌子的抽屉之中翻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是整个工厂的示意图，杰森嘴里叼着手电筒仔细一看，却发现实际使用面积和整个工厂看起来格格不入。
不仅仅是工厂的上层，平面地图上明显标明了这地底下还有个巨大的空间。
杰森轻皱了下眉头，转身拉开窗户，正打算离开，余光中却瞄到了桌面上静静放置的香水和鲜花。
犹豫片刻，最终鲜花下一秒被一双手给猛地抓走了。
杰森极速朝着地下室的地方飞奔，心头念叨着和他分开进行调查的百鬼丸，忧心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
————
百鬼丸正在被人追，身后坠着一大群红色，百鬼丸直直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的方向跑去，他刚进入大楼，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开启，百鬼丸转身与男孩面面相觑。
这里居然是之前小男孩父母的宿舍。
男孩瞪大了眼睛，“你来这边调查什么？”
男孩听见了巡逻队的喊声与急切的脚步，他伸手就将这只伯劳鸟拽进了房间。
“快进来！”
伯劳刚躲进屋子，男孩还没问什么，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咚！咚！咚！
急促且重，门外的家伙不耐烦的喊道，“4608，开门！我们有事情询问！”
“我不能被他们发现。”百鬼丸言简意赅。
男孩不解，但配合着点了点头，主动提出，“我去应付一下他们。”
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但还没等他走多远。
咔——
房门被从外部暴力拆开了。
那一瞬间，男孩僵在了原地，心跳骤停，他傻傻地看着屋外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张大嘴巴刚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完了，被发现了。
“怎么那么久不开门？”
“啊？”男孩有些懵。“什么？”
巡逻队的口气还算得上好，他手里紧握着枪，边和男孩说话地同时眼睛还在不停地往室内梭巡。
“现在是特殊时期，有一些竞争对手会恶意来到厂里找人报复，看见陌生人一定要喊我们。”
男孩这才迟钝地往室内一看，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伯劳鸟的踪迹。
“我——”
“知道了知道了！”恰巧这个时候听到风声的母亲立刻出现在了房间之内，摁在儿子的肩膀上，阻挡住儿子的话语，朝着巡逻队谄媚地连声答应，“我们一向老实，没有任何违规记录，就放心吧。”
巡逻队的家伙们点了带头，简单巡视了一圈，又打开窗户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才收队离开。
“妈妈。”男孩喊了一声。
“不要和他们起争执，听到了吗？”
男孩配合着点了点头。
女人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把他抱起放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净是惶恐不安，“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睡？”
“我担心你，化疗完回来不是应该卧床休息吗？”
女人听到欣慰地笑了笑，粗糙的手抚过男孩的额头，坐在床边，低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男孩的额头。
“我要赚钱，工作也算不上累，不休息也没什么大碍。”
“为了你，妈妈我|干什么都心甘情愿。”女人说道，她说话地速度很慢，眼皮微垂，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但是看向儿子的目光却是始终如一的温和慈爱。
她再次俯身，亲了亲。
抚了抚儿子的额发而后才转身离开，“快睡吧，我们还不需要你一个小孩子操心。”
房门咔得一声关闭，男孩躲在被子里等了一会，而后才鲤鱼打挺般快速起身。
“伯劳！伯劳！你在哪！”
男孩刚一转身就被窗外一双灰褐色的大眼盯得差点惊叫出声。
“你吓死我了！”男孩打开窗户。
“刚刚你躲在哪里了？”
百鬼丸指了指楼上，趁着开门的功夫他一个倒挂进了楼上的宿舍之中暂时躲避，直到看见红点都走了，才再次翻身回来。
人偶歪了歪头，木头做的手指点了点男孩的额头，那是刚才灰白贴上去的地方。
“她，为什么，要，靠近你？”灵魂火焰的轮廓并不清晰，百鬼丸只能从接触之中，看见两团灵魂的火焰十分温柔地贴在一起。
但他们靠近的时候，波动得格外和缓，就连言语也带着令人舒心的气息。
男孩的脸红了下，捂住自己的额头，小声说道：“那是亲吻。”
“为什么，要亲？”人偶歪了歪头，不理解。
“因为妈妈爱我。”男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妈妈说，亲吻是爱的具象化表达。”
“能让我切身体会到她的爱。”
【妈妈？爱？】百鬼丸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木质的双眼透不进光亮，他张嘴无声地重复着什么，男孩疑惑靠近，但什么也听不清。
【爱。】
百鬼丸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在脑袋中重复着这一词语。
人偶若有所思，他直起身来，正打算说些什么，便看见视野之中忽然有一抹血红一闪而过。
【魔神——】
伯劳身体紧绷，将男孩护在身后，但是下一秒，血红便消失了。
百鬼丸有些疑惑，直到确认这边安全，他才下蹲，拍着男孩的脑袋，道：“我先，走了，你在这，呆着，不要动。”
伯劳鸟轻声嘱咐，在男孩再次抬头之际，小小的伯劳已经消失不见。
之前的红色仿佛是自己的错觉，而红色消失的地点恰好是他们一开始探寻的化学工厂，清澈的红褐色液体仍然在试管中进行着奇怪的操作。
当百鬼丸赶到那处之时，鲜红的红色已然消失不见，熟悉的白色出现在了眼前。
【杰森。】
“罗宾。”
杰森转身，朝着百鬼丸走去，“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红色，魔神。”
杰森闻言表情严肃，伸手将百鬼丸扯到自己身后。
“这边有一个地下室，可能是魔神的所在地，现在，待在我身后。”
“既然魔神一闪而过，这个里面可能有什么特别的屏蔽措施，魔神和他们说不动合作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少年的身体已经长大，原本瘦削甚至连百鬼丸都背不起的男孩如今已经能整个挡在百鬼丸面前，将百鬼丸挡的严严实实。
他的少年，已经能保护自己了。
几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小白光长成了大白光，不变的是，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从未离去。
木质的义肢轻轻戳上了少年的背部，锻炼良好的背肌将人偶的手指陷了下去，而后又很快回弹。
一戳，曾经骨头的手感消失不见。
察觉到后背有人在戳戳的杰森一声轻笑，一个反手，将木质的义肢抓在了自己手中，牢牢地攥紧了。
“听好了。”杰森轻语，“这次可不要再受伤了。”
“无论恢复什么，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蓝色的眼睛藏在多米诺面具之下，盯着百鬼丸一脸认真。
人偶歪了歪头，抽回了自己被抓住的手指，而后全部握住了杰森的手。
人偶的声音很轻，他说：“好。”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拉着伯劳的手，一把推开了地下室的铁门。
“......”
短暂的寂静之后，喧闹的声音猛地传出，哪怕是在哥谭见过各种光景的杰森也被眼前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
“罗宾！罗宾？”耳麦中提姆焦急地叫着，“发生什么了！”
地底下没有监控，提姆只能对着漆黑一片的电脑叫喊。
“你们一定不会相信的。”杰森怔怔回答，“这个该死的魔神居然成了人类的养料。”
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足足有三个足球场的宽度，而高度则高达十几米，跟四五层的建筑物差不多高。
他的周围都贴着漆黑的奇怪材质，顶上巨大的灯光打在上面，只能反射出淡淡的幽光，整个实验室空荡，幽暗，而巨大的台阶之中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养殖罐，它足以称得上是顶天立地。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个巨大的虫子在罐子之中漂浮，它在诡异的绿水中不断挣扎，数百条触须在疯狂地击打禁锢他的罐子，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响。
虫子的身上插着数百条管道，他们深深地插入了怪物体内，红褐色的液体通过管道源源不断地朝着上方输送，罐子之中数十个机械手臂拿着锋利的刀刃在尝试性切除片去怪物的表皮。
而在心眼之中，这个画面则愈发恐怖，巨大血色被围困在黑暗之中，密密麻麻的灰白围在血色之中，光芒高亮，就像是一群蚂蚁在蜂拥着啃食大象的身体。
百鬼丸僵在了原地，抬头看着心眼之中的景光，久久没有动弹。
疼痛的怪物愈发猛烈地击打着罐子，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罐子上的裂纹一条一条增多。
整个实验室警报声嗡嗡直响，工作人员乱做一团，只有几个穿白大褂地还在死瞪着罐子之中的怪物，长开双臂，目眦欲裂，高声呐喊着什么。
“该死！”杰森猛地向前，死死揪住实验人员的衣领，“你们在做什么！”
被扑倒在地的男子眼神兴奋，他看着杰森，整个人仿佛进入了疯魔状态。
“啊，蝙蝠的小鸟！你也来参观我们伟大的壮举了吗！我们在创造属于人类的未来！”
眼见这人连话都说不清，杰森果断转移了方向，将试图逃跑的家伙一个使劲摁下，高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在创造人类的奇迹！”这个男人同样痴狂，但好歹找回了一点人类的理智，“这个怪物能无限复生，无论我们切割掉它多少器官，他永远能在第二天恢复如初！能飞的，能无限复制自己器官的虫子！”
男人挣扎着往前，手在地上摩擦，被磨得血肉模糊，却又迷恋地再次看向那只虫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我们能破解它身上的奥秘，我们人类就有可能实现自我恢复器官与长生不老！”
“你们简直是疯了!居然试图去控制一个怪物！还把那么多人牵扯进来！”
杰森不敢置信地吼道。
男人咳咳笑了，“他们都是外界不要的家伙，我们提供给他们充分的福利，给他们交保险，给他们甚至提供的是八小时工作轮班制，你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嘭得一声，拳头打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现在没空跟你们争论这些东西！”
“这个虫子马上就要挣脱出来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保险。”
男人指了指旁边的一条通道，“那里直通哥谭最远的郊区，只要将它引到那边就没事了。”
“引到那边，之后呢！？”
男人这时候眼神躲闪，在杰森的逼问之下，才缓缓冒出了几个词，“蝙蝠侠。”
杰森楞了一下，随后气极反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实验是你们做的，怪物是你们抓的，但是如果出了意外，就让蝙蝠侠来给你们背？”
“你这是把谁当冤大头？”
咔嚓——
更大的一阵声响传来，脚下涌出了淡绿色的奇怪液体，手下的男人紧盯着杰森的身后，大叫一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杰森转头看去，巨大的罐子破碎，内部的绿水全部流出，巨大的虫子嘶吼着朝着这边飞来。
“该死！”杰森暗骂一声，一个使劲将手中的男人甩了出去，吼道，“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一把蝙蝠镖甩到了本就千疮百孔的巨大虫子身上，“喂！怪物！来我这！”
“伯劳！这边！”杰森朝着百鬼丸喊了声，迅速带着身后的魔神朝着通道走去，避开拥挤的人群。
巨大怪物在身后嘶吼着步步逼近，碎裂的岩石爆开，杰森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的灰尘，视野变得模糊起来。
但幸好出口就在不远处，月光迷蒙地撒在草坪之上，杰森一个闪身窜了出去，巨大的魔神向上攀升，数百只触手密密麻麻蠕动着，但中间明显能看到被认为切除地痕迹。
“蛤，你也知道人类不好惹了？”杰森嗤笑一声。
魔神直冲而下，因为身体的疼痛更显得癫狂，杰森与魔神的距离在毫秒之间急剧缩短，就在来袭的前一秒，杰森灵活一跳，魔神边冲进了岩石之中，溅起大量石子与交杂的鲜血。
眼见差不多了，杰森大喊一声，“伯劳！”
高高的山顶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犹如一道漆黑的闪电，百鬼丸朝着血色俯身冲去，牙齿一开一合，剑刃泛起寒光。
少年一跃而下，高举着双刃，竟直直从中间顺势而下！将魔神一刀两断！
鲜血在空中溅出，黑夜之中，百鬼丸宛如斩妖除魔的勇士，身形犹如矫健的黑豹，月光之下，鲜血之中，闪闪的发着光。
杰森看得入神，蓝色的眼睛犹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美丽的黑豹从天空中降落，杰森借力一踩，腾空而起，将百鬼丸揽入怀中。
“看，我接住你了！”杰森笑道，他跳跃于月光之间，披风犹如飞鸟的翅膀在空中腾飞，包裹，将珍贵的宝物收入怀中。
杰森轻巧地落了地，顺势一滚减轻伤害，随着身体旋转，木质的鼻子掉落，杰森低头时恰巧看见了鼻子从百鬼丸的脸上生长出来。
漆黑的洞中鼻子生长，脸的主人偏偏还面无表情。
若是叫其他人看到必能吓得退避三尺。
杰森凑了上去，额间轻触，眉眼含笑，“太好了！你是不是能闻到气味了？”
百鬼丸皱了皱鼻子，空气中，化工厂的刺鼻还有血液的铁锈混成一团，猛烈地刺激着鼻腔，百鬼丸猛地一头扎进杰森的怀中。
“不好闻。”
杰森大笑，将百鬼丸放在地面上。
“我身上也不好闻，全是灰尘，你快从我身上下来。”
“杰森，好闻。”
人偶依旧猛扎在自己的白色怀中，带着热气，灰尘还有木质的气息，陌生的气味温和地淌进鼻腔，带着安心，平定了百鬼丸的心情。
【这是什么？】百鬼丸想。
【是杰森的味道。】百鬼丸忽然坐了起来，将正准备掏东西的杰森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跟你说我找到了个…东…西…”
杰森兴奋的表情停住了，他察觉到百鬼丸缓缓挨了上来，先是热气，再其次是呼吸间打到发梢的瘙痒，最后温暖柔软的物体轻轻地碰到了他的眉间。
—————百鬼丸亲了他。
轰！咚！咚！咚！
一声，两声，三声，心跳轰隆响动，耳朵听到了嗡鸣。
“百鬼丸，喜欢，杰森。”人偶坐在地上，将他学到的关于爱意的表达，简单朴素地传达给力他最重要的白色。
月光在百鬼丸的眉眼之间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眉眼之间，氤氲出了肉眼可见的温柔。
随着亲吻的一同发生的，还有他杰森剧烈猛跳的心脏———
以及他开始发烫的脸颊与耳尖。
“杰森，烫了。”
无知无觉的木偶亲昵地用脸贴近了杰森，脸颊与耳尖的温度根本无从躲藏。
“啊啊啊！！！”杰森忽然大叫着后退，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脸，他又从指缝间看到了迷茫的人偶，于是他又忍不住上前。
———从身后掏出了鲜花。
少年的脸颊泛红，讲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你，你闻这个，这个好闻！”
娇美的鲜花，被杰森护的严实，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朦胧的月光柔柔撒下，给面前的少年铺上了一层柔光，百鬼丸斜坐在草坪上，低头轻闻着手里的花朵，黑色的长发从他额间掉落，半掩住了脸颊，白皙的皮肤与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杰森觉得他脑袋被晃得有些发晕。
随即他又听到了百鬼丸的声音。
“花，好闻。”他的人偶歪着脑袋，在月光之下看着他，“杰森，更好闻。”
嘭！嘭！嘭！
烟花一瞬间心中炸开。
杰森捂着胸口，内里的心脏跳动着，像是急着要把真心全部摊开到他的人偶面前。
杰森忽然想起来提姆对他说的话———
“你不觉得，你对百鬼丸的感情太重了吗？”
拉奥，耶稣，布鲁斯啊，杰森捂住了自己的脸，目光中却全是百鬼丸。
少年的眼睛之中，所有的景象消失，只留下月光之中他的人偶。
——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