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家宴请了美国社会各界的名流和知名人士, 包括政府和商界，当然, 还有必要的记者，哥谭日报，排外的哥谭人这次甚至邀请了来自大都会的记者，克拉克肯特和路易斯莱恩。
社会各界都在议论纷纷韦恩的这次邀请，看来收养并不是普通的作秀，而是真心实意，没看见这场宴会的花销还有那两个幸运的家伙手上的装饰吗？
价值连城, 金光闪闪。
一看便是花了大心思。
“你说，我现在去给自己的头发和眼睛改个颜色, 韦恩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怎么, 你老爹给的还不够？”
“再怎么有钱, 怎么有韦恩来的奢侈呢？”
宴会厅内, 众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杰森举着酒杯匆匆而过, 遇上了人也不过只是保持了最低限度的社交礼貌，轻轻一碰杯, 也不管对方在说些什么, 直接灌了下去，嗯嗯几声, 点头就走，只留下还没开始社交正文的对方举着酒杯呆滞。
“不愧是韦恩家的孩子。”路易斯莱恩斜靠在长桌上, “就连这敷衍的样子都学了个十成十。”
克拉克反倒是皱了皱眉，这种表现, 哪怕是以杰森的脾气好像也太过了。
哥谭到处布满铅板, 超级听力用途有限。
克拉克举杯朝着路易斯说道：“我好像看见布鲁斯韦恩单独出现了, 我这就去要个采访！”
不等路易斯回复, 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路易斯疑惑：“布鲁斯韦恩不是给我们单独预留了采访吗？那么急干什么？”
路易斯转身，杯子却与身后的家伙清脆地碰了一下。
“这位美丽的小姐和我碰杯，看来我得先喝一杯了。”来者是托尼斯塔克，蜜糖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好看得紧，就连那副骄傲的皮囊看着也谦和了许多。
“听说你们星球日报出了两个记者？”
“还有个大高个呢？”男人佯装漫不经心问道。
“克拉克说他和韦恩有个采访。”
“哦！”托尼挑眉，“能给我指下他在哪里吗？”
“我跟他好像也有个预定的采访。”
望着潇洒离去的托尼斯塔克，路易斯好看的眉毛皱得更深，“克拉克什么时候和这群阔佬关系那么好了？”
五十度灰——？
克拉克的肌肉，不至于吧？
五十度灰的克拉克匆匆顺着杰森的脚步前进，在一个拐角处，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眼睛高高的挑起，正联主席的脸快要变成奇怪的形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小的一个门口，蹲守了绿灯，闪电，神奇女侠，美国队长，还有拿着电脑在旁边噼里啪啦的布鲁斯和迪克。
他身后还跟着个托尼斯塔克。
这是什么超级英雄的临时团建吗？
嘘——
好事的哈尔朝着超人示意噤声，指了指房内的，满脸都是八卦的欲望。
各色各异，穿的千奇百怪的脑袋在门前叠叠放。
杰森和百鬼丸的声音隐隐从里面传来。
克拉克叹了口气，“窃听小辈的隐私是不道德的，b你不管管他们——”
正义的主席成功卡壳，蝙蝠侠和夜翼，这两人的电脑上，是房间内的监控，两个小家伙的一举一动在上面分毫毕现。
“我需要掌握情况。”蝙蝠侠义正言辞。
“关心弟弟是我身为哥哥的责任。”夜翼说的理直气壮。
托尼斯塔克已经到了。
超英八卦聚会，已经势不可挡了。
————
门内。
丝毫不知道被窃听和八卦的杰森终于找到了失踪的百鬼丸。
今晚的月亮圆得很亮，柔和的月光洒下来，铺在百鬼丸的身上，很是温柔。
为了伪装，所有的木质义肢都换成了托尼斯塔克出品的真皮义肢，眼睛也被换成了相似的蓝色。
柔顺的黑发被放了下来，仅仅是在在脑后扎了一个小丸子，脸上画了点淡妆，纯红齿白，微风拂过，长发飘逸。
他站在那，体态纤长，身体完整，就像是从未被鬼神夺走过器官。
杰森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宴会上不小心喝了点酒，杰森觉得脑子晕乎乎的，看着百鬼丸，脚步都变得有些许轻。
“杰-森-”沙哑的声音，不标准的英文发音，一下就将杰森带回了现实。
杰森看了很久，半响，才跨出了第一步。
————百鬼丸，会获得他的全部器官的。
他会永远像今天这样，完整，美丽。
他上前一步，跨越了面前了杂物，凑到百鬼丸面前问道：
“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了？”
自从宴会开始，百鬼丸仅仅是见了众人一面，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百鬼丸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杰森颇为好笑地看着百鬼丸的脸，那张三无的脸上却偏偏看出了显而易见的委屈，哪里是百鬼丸表示的无事发生。
“快说。”杰森戳了百鬼丸的脸，将人戳成了露馅的包子，“不然我就把你腿脚全卸了，挠你的痒。”
【杰森，坏！】百鬼丸鼓着着脸，看着面前的杰森，觉得这白色着实可恶，要逼百鬼丸说不愿意说的事情。
杰森手指一用力，将百鬼丸的脸戳破了气。
“家里有蝙蝠一只不说人话的就够了，人偶人偶，当然要讲人话。”
百鬼丸不服气，“我是——”
他琢磨身上半天，最终憋出来个，“我是木偶，不用说人话。”
杰森实在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听到了门外也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笑声。
宴会上那么热闹吗？笑声都传到这里来了。
门外——
巴里，克拉克齐齐捂住了哈尔的嘴，屏气凝神，哈尔在队友的手上拼命挣扎，眼见自己的队友不靠谱，连忙将眼神投送到了正直的美国队长身上，祈求帮助。
正直的美国队长朝着哈尔正直地笑了下，阳光灿烂，而后又转过头，十分认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倍听力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自觉没有了队友爱的哈尔在心中画满了诅咒的绿圈。
——让眼前的这群人，全勤奖一个都拿不到。
在场工薪阶级们齐齐打了个无声的喷嚏。
————
“木偶。”杰森把玩着百鬼丸的黑发，“那你要讲的是木头语吗？”
“讲给我听听？”
百鬼丸：“......”
木偶张口：“阿巴阿巴阿巴。”面无表情，嘴一张一合，在杰森耳边像是一只蜜蜂，一直重复这两个词，直到杰森再也忍受不了了，伸手捂住了百鬼丸的嘴巴。
百鬼丸张嘴咬了下。
“你是小狗吗？！”杰森嗖得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可思议地质问道。
百鬼丸把从旁边经过的黑猫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脸边，面无表情地喵了一声。
一本正经。
“我是猫。”
被救助回来的黑猫尾巴一甩一甩，也配合着喵了一声。
一大一小两只黑脑袋同步摇摆，莫名有了种诡异的萌感。
杰森捂着鼻子，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叫被萌到了。
忍不住问道：“猫，你取了什么名字。”
“猫。”
“？”
“就叫猫。”百鬼丸很执着，“猫猫就是猫猫，杰森就是杰森。”
“不能变。”
“？”
杰森总是搞不懂百鬼丸的脑回路，摇了摇头，无奈地将那只叫猫的猫，放了下去，言归正传。
“所以，为什么跑了？”
百鬼丸又不说话了。
“我承诺过，再也不会骗你，但是你也不要骗我。”杰森的脸皱皱的，明显有些生气。
百鬼丸只好又去拉着杰森的手。
“我没有跑。”百鬼丸有些犹豫，“我只是，不喜欢。”
大厅之内，他是百鬼丸，他是韦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每一个人就像是在评估商品一样评估着自己的每时每刻，哪怕看不见，敏锐的感官也依旧在提醒自己。
————他们在看。
白的，灰的，更灰的，还有带着带点红色的，密密麻麻聚在了一起，灵魂明明对自己很是不喜，但言语上却是在使劲得恭维自己。
还有一些听起来很不舒服的阴阳怪气，百鬼丸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感受得到。
百鬼丸不喜欢。
杰森不言，他也不喜欢，像是一只金丝雀一般，价值就只剩下了金钱的多少。
但是他不能这么对百鬼丸说。
“我们要帮布鲁斯。”杰森说，“你看，布鲁斯的性格已经够糟糕了，万一要是参加多了宴会，酒被灌多了，连皮囊也变丑了，那他会哭的。”
并不会哭，皮囊也不会变丑的布鲁斯：“......”
迪克在旁边和托尼斯塔克笑作一团。
“而且，他万一像托尼一样有小肚子，蝙蝠战衣就穿不进去了。”
斯塔克不笑了，换做布鲁斯和迪克笑成一团。
损人不要带上无辜人士，不然托尼叔叔以后不给你们带蓝莓干了。
百鬼丸认真的，用他并没有多少弯弯曲曲的脑子想了想，觉得杰森说得很有道理。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杰森颇为得意洋洋。
“而且我觉得有股不详的气息。”百鬼丸皱了皱鼻子。
“？”
“感觉会出什么事情。”
杰森满不在乎地拍了拍百鬼丸的肩膀，说道：“能出什么事情，这里可是韦恩家的聚会，保安那么严密，再怎么说，还有一堆超英呢。”
门口的超英齐齐点头，有他们在，还能出什么事情呢？
半个小时之后——
或许灾难真的经不起念叨。
轰得一声，宴会厅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时空洞，一个头上戴着两只角，一头卷毛，绿眼睛闪闪发光的男人走入了客厅，嚣张得喊了声
“kneel——！”
————
“kneel——！”
随着男人走出，场内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动地，一个身着正式西装的中年男人就地倒下，奇异的权杖对准男人的瞳孔停留数秒，而后不在乎地将男人扔到了一边。
身着华服的达官显贵们短暂尖叫了下，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以一种令人心疼的姿态快速找到了遮蔽物和落脚点，张罗着让人报警。
有的人甚至连枪都已经拿好了。
但来的，居然是不认识的反派。
“嘿！你谁！这里可是哥谭！要捣乱怎么也轮不到你！”不知哪位勇士大喊了一声。
“这就是哥谭吗？”大都会人克拉克感慨，排外居然连反派的地区都要排挤。
瞅了眼倒下的男人还有充足的生命体征，趁机充分发挥了记者的专业精神，咔嚓给闯入的男人拍了一张，手速打得飞起，几秒钟的功夫就打好了一篇新闻，嗖得就发给了主编。
迎着露易丝复杂的眼神，克拉克露出小镇男孩特有的独家微笑，“放心吧，露，头条绝对是我们的。”
另外一边
百鬼丸拽了拽杰森，歪头问道:“不是说，不会出问题吗？”
而且，这个灵魂，百鬼丸又重新看了看———
居然是金色的。
杰森往前支楞了下脑袋，“这不科学，小丑人，企鹅人，黑面具，小丑女，稻草人之类能搞得出大动静的家伙都好好呆在阿卡姆呢，这家伙是谁？”
蝙蝠侠也很好奇，究竟是谁———！那么凑巧来搅黄了他的收养仪式。
蝙蝠阴测测的气息被努力摁压在了布鲁斯的壳子里面。
于是这位哥谭阔佬边浮夸地尖叫，边摇摇晃晃看似喝醉了酒般上前：“你是谁？”
钢蓝色的眼睛迷蒙，看上去像是有蜂蜜在流动，“我可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
韦恩顶着众人抽气的声响，踮起脚仔细看了看，“漂亮的绿眼睛！你要是那么想来参加我的宴会，我也不会计较。”
“蝼蚁！”男人挥动权杖，试图将韦恩击倒，布鲁斯佯装醉酒身形不稳，往后推了几步，正巧躲过了攻击。
男人看着台下的众人一脸淡定地望向他，面色更显得冷淡，“我名为洛基！”
“是阿斯嘉德的神明！现在！向我下跪！”
随着权杖挥舞，虚幻的墙壁下落，围绕在周围，将众人聚集在了一起。
“现在，不要让我再说一次！kneel（跪下）———！”
在场的几位/十几位超级英雄暗中面面相觑。
为了不引发骚乱和身份危机，只好小心地下蹲到了各处角落。
顽强站立的托尼被史蒂夫用手硬拽了下来，不蹲站，那坐着吧。
“百鬼丸之前怎么没有动静？”哈尔正巧就在杰森旁边，小声问道。
“百鬼丸说这家伙的灵魂和神奇女侠一样是淡金色的。”杰森和哈尔咬耳朵道，“不是红色。”
“这家伙居然真的是神。”哈尔一脸不可思议，“凭什么，他是绿色他是神，我是绿色，我却是个发的工资甚至在地球用不了的穷光蛋。我租的房子甚至都要到期了！”
“这不公平！”
巴里在一旁使劲摁住哈尔，“天才！别计较了！我房子会给你住的！”
“太好了，小熊！我就知道你会支援我的。”
杰森：“……”
现在的超英那么穷吗？
众人在找机会窜出去。
超英来的过于全，只剩下几个待在宇宙或海洋深处的家伙没来，眼下只能靠自己。
杰森转悠了下眼睛，正想要不要冲出去和布鲁斯表演个父子情深拖延时间，却突然发现百鬼丸猛地抬起了头。
“怎么了？！”
哈尔和巴里眼疾手快将人护在身后，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瞬间严肃起来，厉声询问百鬼丸。
“有红色，很红，很红。”
那抹红色污秽，恶心，像是泥潭，带着诡异的波纹，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泛起极度恶心的情绪，比之前他见过的鬼神还要令人不适。
百鬼丸腰身弓起，手指紧握，像是一只应激的豹子，盯着胆敢侵犯他地盘的鬣狗。
“鬼神？”杰森皱眉，但还没等他再度询问。
却突然又听见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
他立马转过了头！
“HA——！HA——！HA——！HA———！”
人未至，声先到。
刺耳的笑声，伴随着破碎的玻璃渣子，一个绿头发，绿眼睛，巨大惨烈红唇，装扮浮夸，满嘴都是诡异笑声的男人带着大部队跳跃了进来。
浮夸的妆容，熟悉的大笑。
令人激动。
“这才是我们哥谭要有的反派！你这个绿眼睛山羊知不知道！”不知名勇气先生再一次大吼。
刚准备说出场台词的小丑一愣，难得受到正常人欢迎的小丑用诡异的眼睛扫视了一圈，盯到了场地中央的男人身上。
“哦——这位——”小丑打量了下，“男士，难道不对我的出现表示欢迎吗？”
无人再次说话。
“这可真是一场盛大的宴会！为什么没人来通知你们可爱的小丑叔叔呢！”
“欢乐！欢乐！”小丑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而后又戛然而止，大笑卡在了喉咙之中，眼睛像是一只秃鹫，死死地，盯着洛基。
“但是欢乐被人抢了，小丑叔叔这的很不开心！！！”
“我的舞台怎么能分给别人！”
“我的蝙蝠怎么能跟别人分享呢！！”
众人看着布鲁斯的眼神复杂。
蝙蝠的涉及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广了些？
蝙蝠阴测测的眼神横扫了每一位看着他的超英。
——闭嘴！
但是这正好给他们留出了空隙，不少人趁机打晕了门口的守卫，以超级速度和三倍速度带着队友先行离开。
洛基盯着眼前这个疯子，手紧握着权杖，眉头皱起，感觉事情好像有点超出了掌控范围。
作为双重意义上主人公的布鲁斯刚想开口控制局面。
又忽然，一阵整齐的机枪声欻得一下，猛地横扫了整片宴会厅，众人因为都在下跪，正好躲了过去，但站立的小丑部下则多数被打成了肉泥。
“宴会，怎么能不叫我呢？”
“我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
“你的蝙蝠骑士可在我入狱的这段时间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被打成筛子正门缓缓打开，唯一从正经渠道进来的黑面具漫步前行，带着一众部下包围此地，优雅抬头，看见的却不是华丽的宴会厅，和跳舞的布鲁斯韦恩，甚至不是蝙蝠侠，而是中间刺眼的小丑和不知名男人。
“……”
“？”
杰森挑眉。
——反派开会？
看来阿卡姆是又被爆破了。
杰森看着蝙蝠已经压制不住的青筋，明智地没有选择再开口，他的蝙蝠父亲已经要抑制不住冲动的怒火了。
杰森顺手将想一个箭步充上前的百鬼丸摁了下来。
“红色。”百鬼丸看着很是可怜。
“人太多，枪太多，你没剑，不行。”杰森拍了拍人偶的脑袋瓜子，“红色再多也不行！”
“至于小丑，现在，还不到时机。”
百鬼丸鼓起了腮帮子，又被杰森戳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