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1)

关少卿好不容易摆脱了洋人老师, 就看见一群小伙子一脸洋溢走过来。

“关兄,你回来得正好,孙杰的那自鸣钟被上面看中了, 我们得宰他一顿!”

关少卿露出微笑,被上面看中可是一件好事, 只要建厂生产出来的每一个产品都会给发明人一定比例分红。

孙杰未来肯定不愁吃穿了,有这笔财富不论是再见考场还是捐官, 都任由他选择。

墨家学院的学子不是所有人都因为爱好参与进来, 肯定有想走捷径的人。

成年人追求利益不砢碜。

“走,今日不多吃一点说不过去。”

***

金灿灿的外壳镶嵌着上面红绿宝石,宝石汇聚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开屏孔雀。

孔雀肚子用的是无色水晶, 虽没有玻璃清透却价值不菲。

黄金、宝石还有被水晶经过匠人巧夺天工制作成了她手中这巴掌大的时钟。

宝音爱不释手,桌上颜料涂抹一般的泥娃娃都失宠了。

这个钟是商队人送来的,是钟厂生产的第一个钟, 非常有纪念意义。

宝音目光放在黄金上,黄金对于她的意义非凡。

证明春日派遣到东北的商队终于去她指定的地方找到了那座老金沟金矿!

这座矿本该清末才被发现, 现在她提供的线索下终于提前发现了。

有的黄金,有了钱能干的事就多了, 当前最重要的是将私挖的黄金洗白。

赤珠她们将这个钟转交给她, 就是在告诉她, 金矿在开采中了。

她心跳加快,将华丽精美的孔雀钟收了起来。

她按住心口,劝慰自己,“不要急,慢慢来。”

在屋里转来转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宫女进来通传, 说内务府太监过来了。

她才想到之前被安排的任务的几个太监。

“叫进来。”

她刚坐下, 就见几名太监抬着一座风扇进来。

这次的风扇有了后世的雏形,机关延续到底座,底座两边多了两个脚踏,跟自行车上无二样。

一名太监坐在椅子上,脚放在脚踏上踩,风扇叶片立刻被带动起来。

或许是齿轮多了,只踩了一圈,扇叶就转动了十多秒。

宝音有些惊奇,这不就跟变速自行车一样的原理吗?

“剩下九十九个呢?”

张阿松忙道:“剩下一百个已经搬进行宫,奴婢过来是想请教是否都送进正宫?”

宝音更加惊奇了,只给了十天还真让他们给做出来了,一百个风扇,从无到有,十天只有后世才能做到吧。

她之前只是想逼一逼内务府这些想跟她划水的太监们,没想到还真让他们办成了。

“这些都是民间匠人的手艺?”

她一直派人盯着,自然知道内务府那群人阳奉阴违,将活都分给了行宫这边的匠人。

张阿松笑了笑,“奴婢不敢耽误了娘娘的大事,按照娘娘吩咐找了民间匠人,只是民间料子不全,料子钱还是内务府这边垫付……”

宝音脸上露出奇特笑容。

“放心,东西是我要的,无须内务府这边垫钱。”

“回头你将账本拿来,我让身边的人去结了账。”

张阿松紧张了片刻,很快镇定下来。

“哪里劳烦娘娘身边的人去处理这等杂事,奴婢明日就将账本送来,这钱内务府这边已经垫了,只要娘娘这边平上账即可。”

宝音见他不死心依旧想要哄骗她,心里腻味极了,也不再跟他绕圈子。

“大胆,到底是民间匠人还是行宫这边的匠人?”

张阿松面色如土跪了下来,贵妃既然提起了行宫的匠人,说明已经知道真相了,他再隐瞒就是欺上之罪!

“回娘娘,不是奴婢等人不想找民间匠人,实在是行宫承德缺少匠人呐,手艺出色的匠人都被征集进了行宫,留在民间的都是手艺粗鄙之徒!”

宝音冷哼一声,“我只要一百个,匠人那边赶工了两百个又怎么说?”

“我如今在匠人中的名声可不好听,快成了逼死人的毒妇,怎么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她懒得再听他辩言,吩咐人将他拿下。

人被拉出去,宝音看向身边的兰儿。

“拿两千两银子去,总不能亏待了那些帮我做工的人。”

兰儿领命,这边已经事先记录了接了活的匠人,之前匠人赶工生病也是这边安排了大夫盯着。

宝音盯着面前的风扇,心有些沉,不知不觉她也变成了黑心肠的资本家。

行宫附近匠人汇集的村子,几辆拉着重物的马车进了庄子,立刻引起了众人警惕。

吴匠人面色凝重,因为这些日子没日没夜赶工,完工后庄子里不少人都病倒了。

要是上面再分派任务,说不定命都得搭上。

此刻兔死狐悲,庄里人都很警惕外面来人。

兰儿掀开布帘子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她看向庄头的铁匠铺,“谁是这里的庄头?”

“我就是。”吴匠人一脸凝重站出来。

他们这个庄子是临时建立,等行宫修完说不定就迁走了,当庄头也没有油水,上面不管让他们自己选出庄头。

吴匠人手艺最好,徒弟也最多,当仁不让被推举成为庄头。

兰儿面无表情递过去一折子。

“将上面的人都喊回来。”

折子很长,洋洋洒洒有两百多号人,吴匠人看见不少都是之前磨零散部件的人。

难道是先前拿走的风扇出了问题,上面来拿人?

可看着不像,要来不应该是兵员吗?

短短时间吴匠人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念头,还是让人将名单上的人都喊了过来。

就是一病不起病号也被抬了过来。

兰儿见庄子口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冷淡道:“先前贵妃要了一百个风扇,内务府这边的太监阳奉阴违没有按照贵妃要求,将活计摊派到民间,已经受到处置。”

“贵妃并不知有人借着她的名头强迫你等帮她做活,今日查明真相,命我来走一趟。”

吴匠人惊讶,不是两百数吗?

她冲后面马车点点头,拉马车夫掀开了车上箱子的盖子,只见堆积满箱的银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里面的银子都是小银币,圆圆的银币上写着泰山商行储备银和一两元宝字样,最下面是一行小字“康熙二十二年制”。

兰儿捏了一枚出来,银币背面是一朵绽放的菊花。

“庄头,按照每个人的贡献,你来分发这些银币。”

吴匠人有些不敢置信,“这些是贵妃娘娘赏赐我们的?”

兰儿郑重道:“不是赏赐,是给你们的报酬,做了多少事得多少报酬,我们主子不会亏待帮她做事的人。”

“这里有两千两,共两千枚银币,你来分。”

吴匠人深吸一口气,拱了拱手道:“还请这位嬷嬷等等,还有三十多位因故未到。”

兰儿平静道:“尽快将人喊来,把钱分了,我还要回去跟贵妃主子复命。”

吴匠人忙冲身边的徒弟喊了一声,“去,快去将薛老头和他的徒孙请来,问他还想不想要钱了!”

没多久呼啦啦又从庄子里跑来一群人,都藏在了队伍外围。

兰儿也不管,盯着吴匠人喊人发银子。

两百多人,每人少的分到五六枚,多的分到十三四枚,都是吴匠人根据各自贡献发的,最后不多不少剩下四枚,他面带笑容说,“这些归我。”

兰儿见分完了也没多停留,上马车吩咐走人。

庄子里立刻陷入欢快的海洋,哪怕一些人还病着也无法抗拒心中的喜悦。

薛匠人板着脸,从自己分到的十六枚银币里分出六个塞到吴匠人手里。

“我可不占你便宜。”

吴匠人又塞了回去,“这是你应得的!”

两个固执老头谁也不肯占对方便宜,最后吴匠人只要了三枚。

一枚一两银子,他们每个人最少六两银子,要知道建行宫,薪俸银、饭食银、公费银加一起一年也就三十多两。

这辛辛苦苦干十天赏银就能抵过去一个月了。

不说吴匠人心里对那位贵妃有了改观,这次拿到银子的两百多个匠人都对她有了好感。

出手大方的主子谁不喜欢?

兰儿回来时宝音正研究着新式的风扇,思索着怎么弄个动力系统,用脚踩也不是一回事。

是不是可以提醒将蒸汽机弄出来了。

也不是不能弄出电,发电机原理还是很简单,不过她还是倾向于从蒸汽机开始,一点一点点亮科技树。

当然最重要的是橡胶树才刚入户海南,想要有大规模可以割胶的橡胶园林少数没十年不行。

没有橡胶树许多事情都办不成,这个急不得。

“办好了吗?”

兰儿福了身道:“已经办妥了,那些匠人对主子十分感恩。”

宝音笑了下,“这个冷笑话不好笑。”

匠人感恩她?

之前十天强迫行宫这边的匠人完工一百不两百个风扇,要不是广储司的人压着,这些匠人怨声怕是早传进行宫了。

现在做这些不过是马后炮。

“查出广储司哪些人参与了吗?”

年后查账只查了会计司,倒是没有动广储司。

没想到还是有人敢顶风作案,这是以为纳兰佟桂被踢走,他们胜利了吗?

兰儿说了几个人名,都是瓜分那一百个风扇的人。

“内务府大臣今日也收到了十座风扇。”

宝音冷笑,“广储司出的料子钱,我出的工钱,这些人有什么资格私自瓜分了,这是盗取宫中财物!”

“去将这件事告诉内务府大臣。”

她不会动手,让内务府大臣自己动手,干得好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待着,干不好就退位让贤!

***

太皇太后吹着凉风,只觉得神仙才有的日子,方才叶赫那拉贵妃派人送来两座风扇,说是得来的新鲜物件,让她也感受一番。

看着太监蹬着脚踏带动风扇转动,风扇再吹着冰盆,强烈冷气扑面而来,这比宫人扇风强多了。

吹了一会儿有些冷了,夏日里感觉到冷简直是一件稀罕事。

天气炎热,皇帝过来请安也改成了傍晚。

一进来就发现室内非常凉爽,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还有科尔沁的两位郡王福晋凑了一桌打麻将。

皇帝很意外,同时也关注到了新式风扇。

他笑了下,“新扇子好了?”

先前贵妃的那个他想送个皇祖母,又怕贵妃闹脾气他没提。

得知已经命匠人制作了,他便耐心等了些日子,只是没想到他那边还没送到,皇祖母这边先享受到了。

皇太后兴奋叫了一声,“自摸!”

皇帝摸了摸鼻子,见没人理会他,便站在皇太后身后看牌。

这麻将牌也是才从民间传入行宫,怎么在行宫火起来,他都莫名其妙,只知道出行宫打了一回猎,再回来两位长辈都沉迷牌中无法自拔。

太皇太后扔了一粒银花生,边洗牌边道:“是贵妃的孝心,这风扇不错,冰比以往用得少,还更凉快了。”

对于太皇太后这样岁数的老人来说,寒冬和酷暑都是难过的坎,冬日有暖阁还好过,夏日哪怕有冰,她这般岁数也不能多用。

现在有了这脚踏风扇,日子实在是好过多了。

洗完牌,太皇太后重新抓牌,突然想到什么视线从麻将牌上移开,她看向皇帝:“这风扇内务府这边能做了,哀家想要几架用作赏赐。”

皇帝顿了顿,“贵妃安排人做了百架,分一分应该足够了。”

太皇太后随口道:“贵妃怎么做这么多?”

“今年比往年热,想来贵妃也是有备无患。”

***

晚间,宝音正在院子里扇风。

山间白日热归热,傍晚也是真凉快。

她让人搬了床在院子里乘凉,支起了蚊帐,一人半个小时轮换着踩风扇。

她跷着腿郑重地将孔雀钟放在了枕头边,然后盯着帐篷顶的星空欣赏夜色。

皇帝踏入院子就看到这般不成体统的样子。

习惯是个好东西,他现在就习惯了她的种种出格,对于她做出任何事都不觉得稀奇。

宝音看见他眼睛发亮,然后带着狗狗祟祟的语气道:“跟您打听个事,索额图真将女儿许配给一个五十岁老男人做续弦了吗?”

这是前两日刚闹出来的事,消息都传到内宫来了。

索额图为自己才满十二的女儿请求赐婚,赐婚对象是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同僚。

消息传过来,宝音不知道其他人什么反应,她是挺震惊的。

要知道索额图的女儿是旗人是要参加选秀的,还未参加选秀就请求赐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

伊桑阿确实挺受皇帝看重,现担任户部尚书,可也没必要索额图牺牲自己的女儿拉拢人啊。

皇帝心情不是很好,就在不久前索额图当着众人面让他下不了台,当众请求为他女儿和伊桑阿赐婚。

索额图结党之心毫不遮掩,让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伊桑阿今年才四十有六,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如何能称作老头?”

宝音哕了一声,“都快五十了怎么不算老头?一枝梨花压海棠!”

[五十岁娶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怎么下得了手,这世界可真恶心!]

皇帝无言,知道她看不惯,他便转移了话题。

“我在太皇太后那里看到风扇了,剩下的你打算如何处理?”

宝音躺回凉席上,随意道:“看谁出价高,早买早享受。”

皇帝没提太皇太后想要索要这件事,真提,她非得炸毛不可。

他目光移向了她枕头旁富丽华贵的时钟上,“哪来的西洋钟?”

宝音隔着帐子举起来跟他显摆,“是不是很好看?”

“这是钟厂刚送来的,我们自己做的,可不是西洋钟。”

皇帝惊讶,手伸进帐子接了过来。

钟的指针都镶嵌了萤石,哪怕黑夜也能看清指针指向了哪个位置。

“养心殿造办处有自鸣钟处,也仿制了自鸣钟出来,倒是没有这个小。”

只巴掌大,能随手提着,方便携带。

他翻了翻黄金宝石堆砌的自鸣钟,无法赞同她的审美,一言难尽地将自鸣钟归还给她,才又提起风扇。

宝音见他没完没了,便给了准确答复。

“让内务府代售,底价一百两,卖完还清支出费用,利润我要八成。”

换句话只有两成入他私库。

宝音晃动了一下脚丫子,“我就卖这一回,回头这生意由内务府接手,赚到的利润都入内库。”

[倒不是我不想继续赚这份钱,广储司那群混蛋省力气找了行宫的匠人,零件模子都在官方匠人手中,要是按我吩咐的找民间匠人,这生意我也能偷偷摸摸自己做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造办处是为皇家制作物件的,不允许出售所制物件。”

造办处所制物件都有宫中标记,是不允许拿出宫售卖。

也不能开这个头。

宝音晃动的脚丫子停下,她改口,“那就拿到外面集市售卖,这批风扇是我要的没有宫中标记,有人要买就派人去外面买。”

她还想着利用内务府赚钱,现在开来内务府是只进不出,只为皇室服务。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今年六月施琅□□,消息应该快传过来了,她的大航海商业版图也应该开始了。

[不行,得要个圣旨开发台/湾,总不能让台湾变成施家的自留地。]

皇帝眼神一凝,施琅本为郑成功的部下,为人自傲,若不是姚启圣担保,他也不会用他。

自用施琅后,他迟迟不发动进攻,只以练兵为由拒绝出击。

直到两个月前他给了施琅专政之权,这才两个月就拿下了台/湾。

他可以允许施琅获得一些好处,却不能容忍他成为第二个郑成功。

本来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如何治理台/湾,她想要就交给她处置。

至于施琅什么想法,皇帝表示不在乎,他也绝对不允许施琅占据台/湾拥兵自重。

“台/湾收复回来应该可以开海禁了吧?”她弯了弯嘴角问。

院内一片寂静,怕是谁都没有料到她突然问起了朝政,后宫是不允许议论朝政。

梁九功挥手,忙将其他人带出院子。

皇帝掀开帘子,脱下鞋坐上去。

“海禁得缓一缓,不能一下放开,否则会失控。”

宝音嗅到他脚汗味,花容失色跳下床,“来人,端盆温水!”

皇帝乐悠悠躺下,霸占了整张床。

他舒服叹了一声,“泉州的港口倒是可以先开,你看中的台/湾?”

“那可是宝岛,现在时机好可以努力经营。”

台/湾对于皇帝来说并不重要,要不是郑家不肯称臣,他也不会收复派人收复。

最开始他的底线就是郑家不裂土封王,名义上归附大清,愿意剃发易服,实际上台/湾还由郑家经营。

□□对于他来说就是剿灭掉一个不稳定因素,灭掉心向前朝的乱党,至于这块土地如何经营,他还真没有想过。

她想要就交给她,总比让施琅霸占了强。

皇帝内心其实想看看她怎么改造这片土地,有些事在内陆无法办到,在海外的岛屿倒是方便。

他倒是不担心催生她的野心,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块毫无遮挡的玻璃,她的心声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他愿意纵容她,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掌控得了她。

皇帝对自己有十足信心,却不知道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一个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往往也是自己被女人驯服的过程。

很多时候开了一次头,后面就是无数次。

宫人很快送了水,她拉着他起来泡脚。

她心情很激动,不说台/湾是优良的港口,还是世界的窗口,经营好台/湾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

[从施琅口中抢走台湾这块肥肉可没那么容易,未来施家才是台湾的土皇帝,想要虎口夺食还得从长计议。]

她盘算手中的人才,倒是能抽调一批人去台/湾。

[水军也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所用,若是能帮我的商行保驾护航,区区一施琅又何足挂齿。]

皇帝挑眉,倒是没想到她胃口这般大,竟然想要吞下水师,话说打完台/湾,他还真没想过如何处置水师。

平息完南边的骚乱,他接下来目光肯定是对准北方,南方还是能稳就稳。

想来这也是他后来选择放任施琅侵占台/湾的原因。

实在是空不出手,太子皇子都年幼,北方还有罗刹人磨刀霍霍。

会有这样结果也很正常。

太子未长成,他需要在这个空白期找一位政治盟友。

他目光放在她身上,想要借走水师就看她有没有本事了!

他这会儿有些明白历史上一些皇帝为何会愿意将权力交给后宫手中,因为太好用了。

交给皇后比交给臣子、太监要容易收回,只要解决外戚问题,哪怕权力落入皇后手中,最后还是会回到自己孩子手里。

她有外戚吗?

已经被她自己斩断了,她一后世人,怕是没将这一世亲人放在心上。

至于孩子……

他皱眉,还得有孩子,这才是牵住她这个风筝的一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