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暧昧不清, 含糊不明,耍着我玩有意思吗?]
她目光沉沉瞪着他, [要是你敢说宠妾,就别怪我翻脸!]
皇帝握住了她的手指头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什么定位?”他装作听不懂。
宝音脸色凝了下来,直白道:“要是幕僚,我们就公事公办,我给你提供信息,不要掺入私人感情, 我不喜欢现在这样。”
“要是政治伙伴……”
她没说完,皇帝却明了她的意思。
“后宫不得参政。”
宝音抽出手,“高估我了, 朝堂那一套我也玩不转。”
“我培养西式学子,这方面你给予政策上的支持, 不能打压。”
皇帝收回手,直起腰身。
“我何时未支持?你看我让你先教八旗子弟, 你私下里传授给民人, 我可有阻拦?”
宝音深神色缓和下来。
皇帝见状揽住了她的肩,将她往怀里带, “什么定位, 我自然是想让你做我的后盾。”
“来,再给我说说货币贬值又是怎么个道理。”
宝音瞪了他一眼, [果然是把她当百度用了。]
“不想说就不说。”皇帝见她不肯开口, 连心声都未透露分毫,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置吧。”
宝音愣住, 不敢置信问, “你要在我这里睡?”
“我这里床铺小, 不行!”
皇帝听完就要把她往外面带, “你跟我回乾清宫去。”
谁去乾清宫?
[冰天雪地大晚上往外跑,我有病吗?]
“要不皇上就在这暖阁睡?”她眨眨眼一脸无辜模样。
***
新年临近宫里越发忙碌,纳兰佟桂更是见天往延祺宫跑。
宝音看了他就头疼,都说先稳着些,结果还是想着耍威风。
这日隔壁景仁宫派人请她过去,宝音不明所以,要知道自打隔壁怀孕,就将景仁宫看得死死的,连社交都断了,这突然派人请她过去一看就知道是有事。
景仁宫那位嬷嬷就一直候着,宝音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然后便跟着她去了,还未到景仁宫门口就远远看到一轿子落在宫门前,那仪仗队也就比她稍逊一筹。
等进了景仁宫她才发现四妃和钮祜禄贵妃都到了,她明明离得最近,却是最后一个才到。
“给贵妃主子请安,贵妃主子吉祥。”
四妃见她进来起身行礼。
宝音说了免礼,又跟钮祜禄贵妃相互行礼。
景仁宫的嬷嬷这时候站出来道:“几位主子娘娘请稍等,奴婢这就请皇贵妃娘娘过来。”
嬷嬷进了里间,过了片刻皇贵妃被一众宫女拥护着走出来。
她上了妆,也看不出面色如何。
不过应该是不好的,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宝音想起了皇帝跟她做的交易。
她目光看向皇贵妃肚子。
皇贵妃朝她看了过来。才
“纳兰贵妃在看什么?”
宝音开口:“娘娘是不是身体不适?这也太瘦了,太医可有说什么?”
算一算都三个月了吧,肚子竟然还未显怀。
皇贵妃面色闪过隐忧,手摸向腹部,又看向同样怀孕的宜妃。
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之色,这些妃子一个接一个生,只有她千难万难才怀上这么一个人。
这次怀孕她吃尽了人生里所有的苦头。
“多谢纳兰贵妃关心,我无事。”
皇贵妃扫了一眼在座所有人,然后缓缓开口。
“找诸位妹妹过来是有一桩事。”
“近来几位低等答应常在每日都去御花园的暖房报道,其中咸福宫的妙答应在傍晚回咸福宫时晕倒在半路上,一查竟然是冻生病。”
“此事惊动了皇上,一查才知晓低等答应常在被克扣了炭的份例,白日里不得不去御花园的暖房取暖。”
“皇上震怒,命我来调查此事。”
她抿了抿嘴,“这两个月我无暇顾及宫务,没想到出了这等差错……”
她没说宫务已经分派给四妃这等话。
她不说,四妃哪里不清楚,纷纷起身告罪。
宝音看看左右,还没想明白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若是她没记错,四妃管的也不是油水足的活,重要的部门还是被皇贵妃给牢牢把持着。
“今日是几位妹妹来是再分派一些活计。”
她看向宝音和钮祜禄贵妃,“两位妹妹也帮着掌掌眼,算是帮我了一个大忙。”
钮祜禄贵妃一向低调,听完后自然是推拒了。
“妹妹我不善俗务,真插手反而会惹出乱子,几位妹妹管得挺好,还是给几位妹妹多加点担子吧。”
宜妃这时候出声,“刚想禀皇贵妃,我这日子浅,怕出问题,正想推掉差事安心养胎。”
她看了周围一圈,目光放在宝音身上。
“我觉得纳兰贵妃就很适合。谁人不知贵妃主子本事超群,很能干呐。”
宝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婉拒了,“不妥,我阿玛是内务府大臣,若是我在插手宫务,岂不是让人怀疑会中饱私囊?”
宜妃捂着嘴笑道:“谁会怀疑姐姐?姐姐可是铁面无私的人物,我是不信姐姐是那等会中饱私囊的人物。”
这是嘲讽她前脚将亲阿玛告上公堂,后脚又提拔为内务府大臣。
这出戏转变太快,宫里暗自腹诽她做戏的不少。
宝音一开始是没听出来,等察觉旁人眼神不对才反应过来。
也不怪她,她前世一直在校园这座象牙塔里,还没见识过言语机锋,更不要说这宫里人说话一套一套,说不准什么时候被人当面讽刺了都不知道。
宜妃看她不顺眼很正常,毕竟她一进宫就让皇帝多次破例,更是夺走了皇帝的宠爱。
宝音心里无语,很不想掺和进这种雌竞中。
“我资历不行,没有在宫里过新年过,也不懂宫务如何处理,还是你们来吧,若实在不行,那就依照旧例。”
想到前些日子卫常在跑来一事,她又补充了一句。
“咸福宫缺炭应该是挪给小阿哥用了,各宫小阿哥小格格的炭要是不够,可以从我这挪一些去。”
宜妃翻了个白眼,这宫里缺谁也不可能缺阿哥和格格们的炭,用得了她站出来充大尾巴狼?
皇贵妃露出牵强的笑容,“贵妃的意思是有人敢克扣阿哥的用炭?”
内务府发的炭是经过她批准的,若证实这件事,岂不是说她苛待了皇子们?
四妃忙说没有,自己宫中的炭很足,阿哥格格们也未受冻。
宝音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为什么咸福宫会缺炭呢?”
这问题问得好。
宝音一开始以为抛出这个炸弹后就没自己事了,哪里料到回旋镖会扎到自己身上。
只隔了一日,纳兰佟桂就屁滚尿流找上门来求救。
“宝音、娘娘,这事真跟我无关呐!”
宝音眼神冷漠,“吵什么吵?”
等纳兰佟桂闭上嘴,她才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纳兰佟桂压低声音咬牙起床道:“还不是那群王八犊子干出来的好事!”
他细细说来。
宝音听得一愣一愣,“你是说宫里有人倒卖炭?”
“是,宫女们不得出宫,每日给的份例在那,再被克扣一些,烧的炭自然不足,怕受冻生病被移出去,只能掏私房钱买炭。”
“这些炭大部分是从一些不受宠的主子和低等宫女那克扣而来。”
“好在他们还没胆大到将宫里的炭卖出宫去。”
宝音好奇,“他们胆子这般大?”
纳兰佟桂道:“是,他们做这件事不是一年两年,上上下下都拿了钱的。”
宝音皱眉,“之前的内务府大臣也拿了?”
“拿了,是下面的孝敬,他们又不管这钱是哪里来。”
纳兰佟桂委屈道:“我收孝敬钱时根本不知道这钱是从这里来,我可都是上交给你了,现在皇贵妃那边查到了我这里,是不是摆明要赖在我身上?”
宝音让他先别急,“你先回去,当不知道,我跟皇上商量一下。”
一听有皇上,纳兰佟桂这心就稳了,他怕皇贵妃吗?
他一外臣怕她做啥,还不是怕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将这还没坐稳的内务府大臣一直职给丢了?
纳兰佟桂得了音,心一下就稳了,出延祺宫时都是笑呵呵模样。
他这一副神态自然也落到有心人眼里。
景仁宫中,皇贵妃放下汤勺,听嬷嬷描述纳兰佟桂的反应,脸上并未露出什么。
她还等着隔壁延祺宫的反应,看皇帝表哥会不会插手。
她也不是故意针对延祺宫,就是对内务府克扣低等妃嫔用炭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延祺宫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她只能使些手段将人拉下水。
若皇帝表哥真插手……
佟佳氏眼神暗下来,她不允许,不允许表哥爱上别的女人!
***
乾清宫中。
皇帝快要封笔了,这几日忙得不行,不仅要抽出时间处理政务,还要去探望一些年长的宗亲。
等回宫稍喘一口气,就听说宝音已经等候许久了。
他脱掉宝蓝色的披风,快步往暖阁走去。
宝音正背对着他翻看书籍。
皇帝悄声走近,在她面颊亲了一口,然后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好些日子没见,是不是想我了,让我亲亲。”
说完就吻了上来。
许久后两人气喘吁吁分开,皇帝满脸笑意抵住她额头,“说,是不是想我了?”
他压低声音道:“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宝音平复完呼吸后,一把将人推开。
皇帝已经预测到她的动作,一把将人抱紧了。
慢皇帝一步的梁九功早捂着眼睛,带着宫人退下来。
自打这位主子出现,皇上是越来越陌生了。
宝音被迫抬起头道:“我找你是有正事,先放开我。”
“不放。”
皇帝哑着嗓音道:“我恨不得将你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