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贼眉鼠眼是想打什么主意?”
老汉狐疑看他,冷不丁一把拽住了他手腕。
“是不是想做坏事?你要是捣鬼,弄得咱们没有便宜的煤烧,咱可饶不了你?”
街溜子青年用力挣脱,“胡说,我就是为大家打抱不平!”
他收回手,“哼,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哼哼,人家都把做煤球的方子给咱了,咱愿意烧煤灰,咱乐意烧,你们这群小子要是不干好事,
小心老汉找
你家里去!”老汉气呼呼哼回去
街溜子灰溜溜跑了。
张吉午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侍卫里立刻走出一个人跟了上去。
张吉午慢悠悠走到老汉那一桌去,“老人家,你们刚才在吵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老汉瞅了他一眼,“看你一身打扮也知道家里不缺吃喝,怎么也用我们平民用的煤球?”
“不不。”张吉午摆手,“别看我这身衣服没有补丁,我家境也不富裕。
朝廷给官员的那点薪资还真不够体面活着,凡是官员都有来钱的法子。
老汉指着空着的板凳,“来,咱跟你说道说道。”
等张吉午坐下,老汉嗑着瓜子道:“这煤球其实很简单,同样的煤磨成粉混合泥土能变成三份,人家都告诉咱们方法了,等天暖和了,咱准备让儿子孙子挖点土跟家里的“凭空变三份,还有这种好事?”
老汉回了一句,“这不正常吗?面加水、米加水,
不都会变大吗?人家说磨粉后再混合水泥这叫燃烧得更充分!”
纳兰佟桂的日子不大好过。
虽然官司还没结束,但是搁置在那,摆明了皇上偏向贵妃。
自家贵妃,官司输了也就输了,让纳兰佟桂生气的是会计司那群孙子,竟然找借口撸掉了他的差事,让他回家等着。纳兰佟桂那个气呀,见天在家骂那群孙子,不敢骂贵妃还不敢骂他们?
就这样闲了一个月,纳兰佟桂开始想方找人脉了,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明珠。
只是明珠大人最近忙呀,也不知道忙什么事,就是不肯见他。
“阿玛,家里碳不够了,阜成门不少煤铺子关了,也就泰山商行的还在卖。
“怎么回事?”
京城最大的卖煤地方就在阜成门,规模不知道比菜市口大多少。
有些是门头沟煤窑老板亲戚家开的,有的是不生产煤只做煤的搬运工,也就是常说的二道贩子。
纳兰家第一回在京城过冬,低估了煤燃烧的速度,入冬时储的煤少了。
他家上一回是从阜成门一家叫万源煤厂的铺子买的煤,质量还不错,这次便打算再找他家。
价格肯定要涨,冬日里买煤价高也能忍受。
费扬古道:“听说阜城门出了个恶霸,领着一群混混挨店强买强卖,万源煤厂刚从门头沟那囤了三万斤的煤硬是被那恶霸被低价强买了去。”“万源煤厂的东家也挨了打,气得门也不开了,去了负责抓捕盗贼管理治安的西城兵马司,结果也没有下文。”纳兰佟桂怒火中烧,“这群王八犊子捞钱也不看看情况,若是买不到煤,我非得告上明珠大人那里去!”旁边听着了苏和泰心里暗暗计算,那恶霸上交多少钱才能满足西城兵马司的胃口,这钱要是落在他手里该有多好?唉!
想到妹妹进宫,家里收入断了,公中发的月例越来越少,连好酒都买不起。
苏和泰叹气,妹妹不在,这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咳。”苏和泰提醒了一句,“要不去泰山商行买,他家煤挺便宜,听说囤的煤用不完。”
“不去!”纳兰佟桂生闷气,他还能不知道泰山商行是谁的生意?
“老爷!老爷!”屋外传来管家激动的声音。
纳兰家的管家是从盛京家里带过来的,纳兰佟桂自然知道他的秉性,若不是有大事,也不会这样大呼小叫失了分寸。“老爷!”管家跑进屋来,脸上是狂喜之色。
“老爷,内务府那边来人了!”
纳兰佟桂也跟着欣喜起来,难道是恢复他差事了?
很快又镇定下来,家里可是有贵妃娘娘,他就说有娘娘在,那群门缝里看人的家伙,迟早要将他请回去。“老爷,内务府的人送来了吉服!”管家急切提醒。
纳兰佟桂眼睛微微瞪大,兴奋的手颤抖,“送吉服?”
吉服那可是正经官员才能穿的!
他脑子发烫,冒出来一系列念头,也顾不上管家,快步往前院走去。
“纳兰大人,恭喜!”
见纳兰佟桂进来,本来坐着喝茶的吏部官员和内务府的人起来向他道喜。
纳兰佟桂激动地搓手,“这、这,大人前来是为何事?”
吏部官员接过属下的圣旨。
纳兰佟桂一看,扑通跪地。
他伏地,就听更部官员念圣旨。
听完,他脑子有点晕乎乎,还缓不过来身。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苏和泰大叫一声,“阿玛是内务府大臣了!”
纳兰佟桂被这一声喊声给叫醒了,他喜极而泣道:“奴才谢主隆恩!”
他双手伸过去恭敬接过圣旨。
苏和泰快步上前喜滋滋将自家老子搀扶起来。
哈哈哈,我阿玛是内务府大臣了,我们家要发达了!
吏部官员向纳兰佟桂道喜,纳兰佟桂忙开口请人留家里吃席。
吏部官员婉拒,言称自己部里还有事,便和内务府的人一起走了
外人离开,费扬古上前给父亲道喜。
“恭喜阿玛升任内务府大臣。”
纳兰佟桂此时得意极了,心里那对女儿的那点疙瘩早烟消云散了。
他热泪盈眶道:“到底是亲生女儿啊,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狠心。
“是是,贵妃在宫里也不容易,听说皇贵妃甚是嚣张跋扈,妹妹一定受了不少气,阿玛这回成了内务府总管,可要多照顾妹妹。”苏和泰跟着道。后院,正躺在炕上看着儿子蹬腿的兆佳氏一脸高兴,突然外面传来欢呼声,儿子明显被吓得抖了一下,拍着瘪嘴要哭的儿子,兆佳氏动了怒。“人死哪去了?吵什么吵?”
外间丫鬟掀开帘子一脸喜气洋洋道:“太太,大好事,老爷升任内务府大臣了!”
兆佳氏转怒为喜,急切起身,“何时的事?”
“方才家里来了吏部官员来传圣旨!”
兆佳氏双手合十道:“我就知道大丫头没那么狠心。”
丫鬟也一脸笑意回道:“可不是。”
转天,纳兰佟桂便穿上官服上任了,去的第一个地方不是别地正是内务府的会计司。
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一千多年前,汉高祖都明白的道理,纳兰佟桂自然也懂。
不跟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混账显摆显摆,他念头不通畅。
看在原本高高在上,以往连搭话机会都没有的会计司郎中冲他行礼,纳兰佟桂是从身体到灵魂都舒爽。“不必多礼,本官也是初上任,什么都不懂,就到处看看。”
曾经身为会计司的一员,纳兰佟桂如何不了解会计司,这里可不仅管着内务府帑项还管着钱粮衙门。会计司赔笑,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纳兰佟桂就这么嚣张地在衙门里逛了一上午,是见到一位官员就亲切问候。
充分让会计司所有人都认识到他这位新上任的顶头上司!
到中午,纳兰佟桂意犹未尽,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打算再去别的部门,直接选了不少好东西,就这么光明正大给延祺宫送去他也没傻到送的都是贵重物品,身为内务府大臣,他有权限调用一些物品,只是日常用品并不出格。宝音看着满地的箱子,又看了看纳兰佟桂那张已经笑成菊花的脸。
她示意言人将内务府的太监带出去。
等人走完,她才端着茶碗问,“阿玛是怎么想的?”
“我在宫里不缺吃喝,你一上任就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是想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怎么会?”纳兰佟桂解释,“这是延祺言下个月的份例,提前给你送来,不算违反宫规。
宝音往地上一瞥,箱子里的东西品质确实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她放下茶碗,没有再纠结这件事,“阿玛可知皇上为何让你做内务府大臣?”
纳兰佟桂笑容满面道:“知道,知道,是贵妃使的力,阿玛都记在心里。”
她笑了笑,“皇上提的时候,我本来是不同意的。”
纳兰佟桂脸上笑容收起来。
她继续问:“这内务府大臣可不好做,阿玛应该知道,做不好很快会被换下来,阿玛觉得您有这个本事压制住内务府那帮子人吗?”纳兰佟桂闷声道:“我对皇上忠心呐。”
“光是有忠心是不够的。”她起身绕着箱子走,偶尔低下头检查里面的东西。
“多罗靖定贝勒可是宗室,够忠心吧?可是指挥不动内务府那帮子人有什么用?还不是说撤就撤?”她摸了摸上好的布料,之前内务府可没有往她宫里送。
她起身看向纳兰佟桂,“内务府大臣一向是有宗室出任,自家亲戚贪点无所谓,自己家的肉烂在自己家锅里,皇上也不会在意,可是阿玛不一样,您可是连外戚都算不上,您觉得抢了宗室的位置,那些人会善罢甘休吗?”纳兰佟桂手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今日的狂喜全部演变成了后怕,他似乎看到宗室贝勒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盯着他,就等着他出错将他拉下来。“宗室们出错,皇上看在亲戚份上,罚一罚也就过去了,阿玛这样身份若犯下天大错误,想来连命都保不住,您还觉得忠心有用吗?”“朝廷里不是没有忠心的大臣,到了那一步,皇上也得挥泪斩马谡。”
纳兰佟桂脑补到自己家被抄家灭族,以前觉得这事跟自己离得远,现在看来是一步之遥啊!
“那我去请辞?”他内心舍不得,这可是三品官员,内务府大臣走出去,明珠大人都得客客气气跟他打招呼。“那倒也不必。”
宝音将先前飞扬武那件事说了。
“皇上想将内务府暂时交给我,才选了阿玛做内务府大臣。”
纳兰佟桂转悲为喜,皇上对女儿竟然有如此恩宠?
“宝音,你说怎么办,阿玛都听你的!”
纳兰佟桂可不傻,他明白自己跟女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女儿好他才能好。
内务府大臣这个位置他一定要为女儿坐稳了,从暂时变成长期!
宝音见他终于明白过来,颔首道:“那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将内务府拿下
她要内务府里里外外都刻上属于她的标记。
纳兰佟桂高兴地搓手,“不是该先找匠人做你说的那个小车吗?”
宝音含笑道:“这个不急,回头你拿图纸回去,去铁匠营走一趟,去问问哪些匠人闲着愿意接这活计,该给的钱还是要给,这个可不能省。纳兰佟桂面露不解,“那些工匠属于内务府,给内务府干活给什么钱?”
宝音挑眉,“若是以内务府名义造,这送给四阿哥的车子还属于我吗?那是宫里营造,我还指望开个铺子卖这种车赚钱呢。”纳兰佟桂一下明白过来,自己这女儿的赚钱本事可是从没让他失望过。
宝音重新坐下。
“依阿玛来看,想要掌握内务府,哪个部最重要?”
纳兰佟桂果断道:“会计司!”
一个部门最紧要的就是账房,更不要说内务府的会计司不仅肩负着账房职责,还管着钱粮。
宝音点头,“想要了解一个衙门,先从财务入手总不会错。”
“那么,阿玛觉得第一把火该烧向哪里?”
纳兰佟桂若有所思,“查账?”
宝音端起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又放下,她捏着帕子抹了抹嘴角,再次问,“让谁来查呢?”
“会计司自己做的账,难道要自己查自己?”
纳兰佟桂明白了过来,“娘娘您的意思是...
宝音果断道:“引入外界人来查。我会命人教出一批账房,明年开春查账。”
“阿玛目前要做的是不要有动作,先过好这个年,再给我盯着账本,不要让人察觉销毁。
“我倒要看看这内务府有多少魑魅魍魉!”
***
铁匠营属于正黄旗地界,这里还驻着骑兵,除了打造武器外,这里还设有炮厂,若是以前纳兰佟桂肯定是没胆子来这边内务府的铁匠也住在这一片,他找了许久,才找到被菜圃包围的一片土房。
也别以为进了京就是享受繁华了,京城里贫民可不少,远离闹市区这种土坯房子才是最正常不过的。这会儿是吃饭时间,倒是能看到不少人家的烟囱冒着烟。
纳兰佟桂踩着硬邦邦的雪地,随意找了一户人家敲门。
开门的是个黑瘦的小孩。
纳兰佟桂挤出一抹慈善笑容,“小孩,你家大人可在?”
“啪!”门关了。
吃了个闭门美的纳兰佟桂还未反应过来,门又开了。
这次是个有点怯怯诺诺的妇人。
“这位官老爷,请问您有何事?”
纳兰佟桂咳嗽一声,“你家汉子呢?本官找他有事。
妇人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喊人。
纳兰佟桂又道:“别误会,是本官私事,本官要找铁匠打一样东西。
女人脸色好了许多,忙道:“老爷请进,我这就叫我家那口子。”
纳兰佟桂进门,一眼就瞧出这户人家一贫如洗。
之前那个开门的少年更是一身破棉袄,脚上踩着的还是个漏着脚丫的单鞋。
进了正屋,也就一张桌子像点样子。
桌上还摆放着一碟咸菜和灰扑扑的窝窝头。
咸菜很常见,是平民家中最常见的菜,许多人吃不起盐,就靠着咸菜来补充盐分。
纳兰佟桂脑海里冒出过往记忆,在家里还未发家前,家里也买不起三十文一斤的盐,也靠着咸菜来补充盐分。一群天杀的盐商,将盐价翻了十倍,要不是没办法,他为何要冒着风险买私盐腌制的咸菜?
将盐商骂了一顿,纳兰佟桂就看见东边屋子出来一个中年汉子。
汉子看起来要比他儿子壮硕许多。
汉子一出来就行礼,“这位老爷,我只能给官家做活,不能给私人干活。
“本官是内务府大臣。”
汉子直接跪倒在地,“小人程三拜见大老爷!”
“起来吧。”
纳兰佟桂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程三,本官今日来找你是有事。
“看看这张图,要用上好的钢几日能做出来?”
程三起来双手接过。
看了许久,他才道:“回大老爷的话,只小的一人要一个月之久。”
“这么久?”纳兰佟桂皱眉,“不行,太久了,这个月底就要,再多加几个人,十天行不行?”
程三没敢承诺,只推脱要找人来推算。
纳兰佟桂直接道:“我在这等着,你去多喊几个人,只要是内务府的工匠都给本官叫来。
"是是。"
程三拉开门往外跑了。
他媳妇小心送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开水,碗口还缺了一块。
纳兰佟桂嫌弃地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程三的儿子,“小子,去附近茶楼让送一壶上好的茶过来,剩下的钱就营给你了,”小孩接到银子眼睛一亮,抓起银钱拔腿就跑。
纳兰佟桂见程三媳妇有些手足无措,便转头往外看去。
很快就有人进了院子,看到堂屋内坐在的人,躬身行礼,“见过大老爷,小的是武英殿造办处的木匠。武英殿是修书的地方,里面的书修好后会用木刻字刊印出来,京城
“一旁等着。”
纳兰佟桂指着旁边说,很快就有一茶馆掌柜送来茶具,用滚
烫水烫过茶具后,才放茶叶和开水洗茶,倒掉第一遍水,他伸手做了个请
“客人请用茶,上好的碧螺春。”
不用说纳兰佟桂就闻到了那股茶的清香,他不懂茶,也能看出这茶叶不是极品也能评得上品。
“好茶!”他尝了一口,一股茶香豆香交织出的香气回荡在咽喉处。
掌柜含蓄笑了笑,“客人请慢用,这炉子一起留着,回头我们自然会派人来取。”
纳兰佟桂点点头。
等掌柜离去,这屋子里已经聚集十来人。
没多久程三又带着五六个人回来。
纳兰佟桂不解,“我们内务府就这点匠人?”
程三忙解释,“一些在宫里当职
,一些被工部借去,还有一些被派去木兰围场修行宫,我们这些人排到了休息。
纳兰佟桂拍了下桌子,“行吧,就你们几个了。”
他掏出图纸。
“十日内能不能做到?”
“工料不用你们操心,工具缺什么报上来,回头去营造司领。
近二十人围着程三看图纸,小声商议后回道:“十日可以做到。
“那就好。”纳兰佟桂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
“那么算一下,要多少酬金?”
“不敢!"
“如何能收大老爷的钱?”
一群人争先恐后推辞道。
纳兰佟桂一瞪眼,“怎么?本官是那种会贪占小便宜的人吗?”
"不,不是。"
“大老爷是当世青天!”
“那就收十文钱?”
纳兰佟桂郁闷了,“十文钱?埋汰谁呢?”
他从怀里掏出十两拍在桌子上。
“这是定金,给本官好好做,做得好本官有赏!”
他起身,想到什么又交代道:“做完后模子要保管好,本官会派人来拿,另外赶工一个后再多做几个,不允许拿出去卖,也不允许泄密!”“是是是。”一群人连忙说不敢。
纳兰佟桂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心疼到龇牙咧嘴,要不是贵妃答应了那车铺子让他参股,他说什么也不会给这些贱皮子银钱。哎哟,心疼死我了,这可是从买鼻烟壶里节省下来的。
纳兰佟桂一走,程三家的堂屋就变得寂静无声。
一伙人在怀疑人生,什么时候当官的大老爷不让他们白干活,反而给他们钱了?
有人伸出手拿起了银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眼神里满是梦幻。
"是真的!"
一年纪稍大的匠人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银子,“咬什么咬,不埋汰啊?”
他看看左右,“这银子既然是给咱们的,说说该怎么花?”
“程三,你说说怎么花?”
程三一咬牙道:
“平日里咱们得了那点
资总是被上面这样扣那样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要不拿这钱去买碳,让大家伙都能过个暖冬?”这话一出迎来一片赞同声。
“我知道一家极便宜的煤铺子,人家还给送上门!”
“大老爷说得是不是真的,完工后还有赏钱?”有人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确认不是白日做梦。
程三镇定道:“要不尝试一下,不管有没有赏钱,十两已经不少了。”
那年纪最大的工匠道,“这轮子简单,营造司就有差不多的轮子改一改就能用,这模子加把劲就能做出来,我们赶赶工,五日差不多了。”“那就五日,大老爷要得急,我们费点时间早点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