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1)

侯门夫妻重生后 起跃 1776 字 7个月前

第八十九章

白明槿确实在门口蹲了一夜, 本没打算睡,睁眼熬一晚上,熬到了后半夜, 实在抵不住瞌睡,才抱着胳膊睡了过去。

太累太困, 有人到了跟前也没察觉。

直到脸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方才惊醒, 猛然睁开了眼睛。

适才跟过来的几人早走了, 只留下了裴潺,白明槿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身血污的人,呆了一瞬, 慌忙站了起来,“裴公子......”

蹲得太久,起来得太急, 加之昨夜在马背上颠簸了一番,身子彷佛散了架, 直往前载去。

裴潺:......

要是沾上了他身上的血污,还不知道这位二娘子会吓成什么样, 裴潺不得不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扶稳她的同时推开了她身后的门扇, 跨步走了进去。

回头见人还在门口,扔下了手里的弯刀,扬唇一笑,扬声道:“怎么?要站在门口告诉所有人,昨夜二娘子在我这儿, 要我负责?”

“我没有!”白明槿转身辩解, 脸颊都红了。

着急起来的模样活像是一只被吓傻的小兔子。

裴潺扭着脖子盯着她, 也不言语。

半刻后,白明槿到底还是抬步走了进来,裴潺收回了目光,指了一下跟前的太师椅,“坐这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裳。”

等白明槿鼓起勇气抬头,他人已经去了里屋。

这般干杵着到底不好看,于是走过去,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腰挺直身子摆得端端正正,乖乖地等着人。

刚坐下不久,门外便进来了人,广白手里提着两桶水,看到她后也没意外,礼貌地招呼了一声,“二娘子。”

把两桶水提到了里屋净房,广白出来时又笑着同她打了一下招呼,“二娘子。”

白明槿尴尬地点了下头,浑身都不自在。

广白出去后却突然带上了门。

两扇房门一合上,里头便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净房的水声传来,格外地清晰。

白明槿再也不敢坐了,走到了门边站着,也不敢打开门,里头的人正在洗澡,她这番出去更不好说,纠结来纠结去,里面的人也出来了。

裴潺即便换了一身衣裳,却还是一个色,青色。

刚洗完澡,头发上的水汽还未完全擦拭干,半湿半干地披在肩头,见她背靠着门扇,像极了要逃窜的犯人,不由愣住,“我有这么可怕?”

白明槿却立马摇头,“不,不可怕。”

裴潺不明白了。

白明槿解释道:“裴公子光明磊落,昨夜是为了救我,好心把我带到了这儿,我不能污了公子的名声。”

裴潺以为自己听错了,怀疑地看着她,“我的名声,我什么名声?”

还有,如今谁见了他不是当面称他的官职,背地里叫他活阎王,这一声‘公子’倒是很久没听过了。

正觉得新鲜,便听见了一道嗡嗡的蚊呐声,声音虽小,但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裴,裴公子还未许亲,我不能耽搁了公子。”

裴潺再一次愣住了。

他发现白家这位二娘子和白家那位大娘子全然不同,后者精明狠决,前者则是个呆鹅。

裴潺重新拿了屋内架子上的一条干布巾,把头发又擦了一遍,水汽差不多擦干了,便朝着她走了过去。

白明槿下意识绷紧了身子,等他人到了跟前,心口已“咚咚——”狂跳。

裴潺扫了一眼她通红的脸颊,这回倒有些相信那件传闻了,虽不知道她是何时见过的自己,但看得出来,小娘子看他的目光,确认有些不同。

没去逗她,裴潺伸手握住她胳膊,轻轻把她拉到了一边,拉开了房门。

屋外立在墙根偷听的广白,来不及跑出去,便被叫了回来,“进来,梳头。”

半柱香后,白明槿意识到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她进不进那间屋子,刑部的人都会知道,她昨夜歇在了裴公子屋里。

昨晚天色昏暗,人又忙,大多数人没有留意府上来了个小娘子,今日天光大亮,又闲了下来,自两人出来后,白明槿便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了她和裴潺身上。

当差了这么些年,众人实在没看到裴潺身边有过姑娘,一时激动,甚至有人助威。

“头儿威武。”

“头儿加把劲啊......”

起哄声在裴潺回头警示了一眼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今日没再让她骑马,裴潺给她备了一辆马车,“二娘子,请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得亲自把人送到白府。

只是如今的白府恐怕已今非昔比了。

国公爷落网,白之鹤其罪难逃。

有晏家的少夫人顶着,不至于抄家的地步,但往后白家的前途,也就彻底到头了。

倒也不是怕麻烦,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成亲。

抬眼看向对面低头不语的小娘子,一根手指都被她捏红了,想了想还是道:“昨夜事出紧急,没考虑周全,对二娘子多有得罪,望二娘子不要放在心上,但裴某并非良人,你还是忘了的好。”

白明槿一怔,抬头便撞入了一双冷漠寡淡的眸子里,心头一颤,倒也谈不上失落,反而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

如此便省去了一桩麻烦。

裴潺没再与她交谈,从刑部到白府还有一段距离,昨夜一夜没睡,借着这会儿功夫,靠着马车闭目养起了神。

睡了两刻左右,突然一道声音从对面的巷子传了过来,“让开!!”

裴潺一瞬睁开了眼睛,刚撩起帘子,一名暗卫便到了马车旁,禀报道:“主子,有死士!”

“谁家的?”

暗卫摇头,“不知道,但被追杀的人是白家二公子。”

这回换成了白明槿的声音,颤抖地道:“人在哪儿?”

说话间,对面巷子的脚步声已逐渐逼近,被追的人见到有马车,似乎看到了希望,奋力地囔囔,“救命,救命啊,杀人啦......”

白明槿听出来了,是白星南,慌忙掀起帘子,“星南!”

裴潺看了一眼对面神色焦急的小娘子,有些一言难尽,前一刻才道了歉,如今不得不再一次搂住她的腰,踢开了一侧的马车门,跳了下去,闪身隐藏在了巷子内。

眼见人要追到马车跟前了,裴潺同对面的暗卫点头示意,可还没等暗卫出手,几人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口哨,“看这儿。”

逃命的白星南和一群死士同时抬起了头。

周清光手里正拉着一把弓箭,冲一身狼狈的白星南笑了笑,“回头去晏家,好好感谢你姐夫。”话音一落,密密麻麻的羽箭,射向了他身后的死士。

晏家姐夫,晏世子?

白星南身上到处都挂了彩,感激地点头,“好,一定感激,姐夫......”从昨儿半夜跑到了现在,见到了救兵,腿终于软了,瘫在了地上,正打算翻个身仰躺,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筒靴,顿时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姐夫,救......”

“没人要你命。”裴潺开口。

白星南一愣,这才抬头,“裴,裴大人?”

裴潺打探着他一身的血迹,‘啧’了一声,“二公子这是惹上谁人,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白南星神色微微躲闪开,没等他回答,白明槿便从他身后的巷子里扑了过来,“星南!”

白星南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明槿,又是一愣,眸子内那抹躲闪更明显了,“二姐姐,你怎么也在这?”

白明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见他一身是血,救人要紧,“先上车......”

她一人拉不动白星南,裴潺搭了把手,人扶到了马车上,才回头看向激烈的战场,不确定对方需不需要帮忙。

对面的周清光已与死士绞杀在了一起,见他望了过来,谢绝了他的好意,扬声道:“白二公子,二娘子就拜托裴大人了。”

白星南不知道是伤得厉害,还是吓得厉害,一上马车便倒在白明槿怀里晕了过去。

见白明槿急得眼泪在眼眶了打转,死死地咬住嘴唇,脸色都吓白了,裴潺皱了一下眉头,把白星南拽到了自己身上,看了一圈他身上的伤口,道:“死不了。”

白明槿茫然了一瞬,似乎终于喘回了一口气,“谢谢裴公子。”

马车再次回到了白府。

报信的人先到了白家,得知二公子受了伤,白家的小厮已经去请大夫去了。

裴潺没走,守在了白星南的院子里,等着大夫为他医治。

适才那些死士他早认了出来,是钱家的。

他得弄清楚一件事。

大夫一来,白星南便醒了,疼醒的。

伤口虽不致命,但全身上下也缝了几十针,等到所有人都探望得差不多了,裴潺才进去赶人,“刑部,有话要问二公子。”

外面翻了天,白家这一日也没安宁过。

续弦的大夫人孟挽,竟是逆贼。

大爷被皇帝扣在了皇宫,至今都没回来,二爷想办法打听去了,府上正值一团乱,如今自己的儿子又险些丧命。

二夫人一双眼睛都哭红了,即便再不乐意,也不敢妨碍刑部办事,捏着帕子起身,嘴里‘阿弥陀佛’一句接着一句。

白明槿跟在二夫人身后,还没走出去,便听裴潺道:“二娘子留下。”

白明槿知道他要盘问那些书籍的事,心里七上八下。

原本打算等白星南回来后,先让他替自己瞒着。

可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完全没有机会与白星南通气,适才在屋内她几回看向白星南,而今夜的白星南似乎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般,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