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掉吧?
哪有那么简单。
氧气也变得稀薄,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时间了。
过去了几分钟?几个小时?
应该没有一天那么久。
我还在往下滑,腐蚀性的胃酸已经将我冬
裙摆烧灼出几个洞,我的发尾也被扯住带着些许扯到头皮的刺痛
怎么做?
就像之前鲨鱼那一次一样刺穿它的身体?
我一只手指甲变尖刺入角蛇的肉里,它的肉紧实直接包裹着我的手让我艰难地抽出来。
对它来说,不过是口腔溃疡更弱的攻击吧?
哈哈,人生一下子就灰暗下来了呢。
真应该感谢苏珊,让我在这种绝望的处境之下还能露出笑容。
就像是糜稽少爷曾经说过,即使在困难的关卡也肯定会有攻略的,残血主角百分之百能够凭借自己的主角光环打败满因为反派一般死于话多。
蛇又不会说.....
“那不就是完蛋了吗?”我感觉周围的肉壁再度向我挤压过来,浑身都沾染着角蛇胃液恶心的味道。即使是念的包裹,能够坚持的时间也是不多了。
继续下去胡思乱想也不过是烂俗动漫里面的水时长操作。
结合我所剩下的念力和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我现在身体各处有了部分骨折,身
上有胃液灼烧的伤口,右肩膀到锁骨的伤口毒素我已经暂
但是放着不管实在是糟糕。
已知艾塔角蛇保守估计25米,我现在多半处于它的喉咙往下大概三四米的位置,话说蛇的七寸在哪里来着?蛇肉又有多厚来着?平时有糜稽少爷帮我运算,我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完全可以了,但是现在通讯设备已经损坏而定位器是否还正确作业还是个大问题。只能靠自己吗?
好困。
好饿。
就像是和蛇进行一场持久战的对抗,我方已经残血但是对方依旧是满血状态。
拜托,我又没有什么主角光环。
[想活下去吗?]
多半是我毒素进入大脑毒害神经,我居然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想活下去?当然了。
[吞掉吧。]
吞掉?吞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啊!
已老实,求放过。
能不能不要像是谜语人一样,说出准确明白的话,就像是糜稽少爷那样。
[吞掉吞掉吞掉.....
吵死了!
“你说清楚到底是吞掉什么啊!”我感觉脑子像是被人一刀切开,好恶心好难受好想吐,就像是闻到汽车上老旧的坐垫满是口水味的桌布还有沉闷又满是臭味一样终于他说出了真心话。
[吞掉一切。]
一切?
念能力是生命力,是能自由的操纵身体溢出的生命能量“气”的能力。
红色的气,我的念力从身体里一次性涌出,就像是被人扎洞的气球瞬间爆开,水池向外疯狂涌动。
无法阻拦念力的流失。
我像是被包裹在蛋壳里的蛋黄,被包裹在羊水之中温暖到让我感到不安。
哪里来的?
为什么无法控制?
有没有百度百科可以让我一键查询一下为什么念能力不听我话。
明明是我的念能力,就应该乖乖听我的话才对,到底是为什么自己擅自行动?
被包裹的感觉像是蛋壳里面的蛋白液体,我能够在里面得到一丝残喘的氧气,它的外壁变得光滑顺着蛇食道缓缓而下,即使是被触碰到强大的胃酸也没有半分减弱
我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念能力一样。
不安又新奇。
诞生、成长、变化、成熟、死亡、新生。
无数的走马灯向我袭来,千千万万的是我又不是我,来自不同吞食过的生物的记忆钻入脑袋之中企图侵占我本来的记忆,它们正在脑内进行着争夺战。而胜利的奖品便是我这副躯体,这幅可以成为它们新的诞生的躯壳。
取代我?成为我?
别开玩笑了。
不过是被我吞食过的生物,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是我的一部分。
“吞食是生者才配拥有的特权。”
我讨厌这种被干涉的感觉,尖锐的疼痛刺破每一次伤口,每一个小小的细胞都被轮番争夺。
将我吞入腹中的艾塔角蛇也仿佛受到我的影响,正剧烈运动着来回翻滚似乎腹中疼痛难耐。
[我是谁?]
谁知道你是谁!
想吐。
那种要吐吐不出来的恶心感觉。
[我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是你,你也是我们.....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是你们,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头痛欲裂。
明明是我的念力,应该乖乖听我的话才对。
不准反驳我,不准拒绝我。
艾塔角蛇的动作更加剧烈,我在它的腹中被颠簸得更加头疼
身上的鳞片,腿上的毛皮,嘴里的尖牙,眼眶内的竖瞳。
吃,被吃。
[谁才是胜者?]
[谁才是胜者?]
[吞掉我,吞掉我。]
[成为我,成为你。]
[我们一体。]
滋啦一声,就像是布帛被剪开般伴随无数血液如同喷泉涌出。
“呼一一”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仰着头,胸口起伏着,心脏仿佛要跳出般。
头顶是洞穴的石壁,顶上爬山虎般的绿藤蔓之上垂落的如同绿宝石的果实垂着,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浑身黏糊糊的,我仿佛浴血而生,从头顶不断向下流淌着,鼻翼每呼出一口气都布满铁锈味。头发被血污糊在一起变得重又恶心,望向还卡在巨蛇皮肉之中的下半身。好恶心。
比起这种情绪,我的饥饿感却占了上风。
“我饿了。”眼眸一睁一闭,绿眸与蛇类的竖瞳轮流交叠着。
有什么可以吃掉的东西?
源自头顶的果实落下一个,我顺着它下落的方向看去一一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了。
从厚重的皮肉里拔出双脚,踩在它宽厚又坚韧的赤色鳞片之上,我顺
我的身体滚烫,而它的尖角仿佛是雪山里的冰块。
它的头颅倒在地上,眼眸依旧瞪得很大,金色的竖瞳之中我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是那么强大的存在,却死在我的念能力之下。
“也许是你最开始就选错了吃掉的猎物吧。”
刚刚它吃掉了我,现在也应该轮到我吃掉它了。
“你的记忆,你的能力,你的一切都将由我继承。”我伸出手触碰在它的鳞片上,口中就像是点读机一样念着属于念能力发动需要的必要条件“我的念能力[吞食者的假面],其一,当吞食物尚未死亡的情况下,通过吞食其一部分作为筹码换取变化的时间。”“其二,当吞食物死亡的情况下,只有吞食全部才能完全继承其能力与外貌。”
庞大的巨蛇一动不动,满身是血的我站在它的面前伸出左手落在它的脸上,冰凉的鳞片让我浑身滚烫的体温稍微好受些,下一秒我直接发动了念能力我一时间没办法完全想起刚刚自己到底是什么做到的。
但是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这一件事情。
赤红色的,庞大的,包裹着。
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念能力不知来自何方,但是仅归我用。
“多谢款待。”
我难以形容现在的感觉,这实在是过于奇怪。
好像肚子里充满了食物,却依旧在精神上感到饥饿。
那种来自于灵魂的本能,无法满足无法填饱的饥饿感到底如何缓解。
冰凉又喧嚣的雪风扑打在我的脸上,被我满是血污的头发捕获成为一粒粒像是草莓蛋糕上的糖霜。大概是我这个内存卡已经占满没办法重新加载,脑袋乱七八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一切都是靠自己的本能来行动。
也许可以称之为宕机状态。
"坏掉了。"
吊坠被彻底弄坏,原本喜欢的小鸟叼花的图案也被摔碎看不清楚满是裂痕。我下意识尝试充盈自己的念力进去,但是结果只不过是更加糟糕的状态,又零零散散地落下一些我想要接住它们,但是它们已遁入雪地里藏匿起来无法找寻。
“回去吧。"
去哪里?
我不知道。
但是我还记得有人在等着我,还有没完成的约定要完成。
所以,我必须要赶回去。
我朝着原本的方向下山,即使是冰冷的寒风无情吹打在我的身
我感到寒冷,我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着
滚烫的,来自艾塔角蛇的诅咒似乎永远伴随我的身边。
山神的诅咒。
下山去,半山腰,有人等。
记忆变得暧昧不明。
我的名字是奥露艾塔,诞生于流星街。
重要的人是苏珊,现在就职于揍敌客家族。
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正在等我回复消息。
“我嘞个山神奶奶,你到底发生啥咯?”雪橇大
口音,他像是照顾邻居
的小孩一样安慰我,“别急啊别急,一会下山之后去俺屋里给你拿电话哈
电话。
我想起来了。
“我要她当我的专属女仆!”糜稽少爷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咻的一声飞出来。
就像是触发某个按钮。
属于我的记忆最终占了上风。
我是奥露艾塔,诞生于流星街。
就职于揍敌客家族,职位是糜稽少爷的直属女仆。
前往这里寻找艾塔角蛇是为了出奇美拉安洁莉卡。
最后一个约定是和糜稽少爷下一次一起去参加漫展。
而在我被吞入蛇腹之际耳畔的最后一句话是糜稽少爷呼喊我名字。
"他应该很担心吧。”
好饿。
好冷。
但是我现在很想见糜稽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