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信刚寄出去, 樊墨的回信就先来了。
汪艳茹赶紧拆开了看。
一打开信,她就数了数页数,八页纸, 她满意地笑了。
樊墨在信上先是给她道歉,对于寄烂西瓜给她的事, 他不是有意的。他表示西瓜是从小镇上的供销社买的, 听说在戈壁深处, 里面有一块瓜田, 所以当地的西瓜特别便宜。他吃了觉得甜,所以想买来给她尝尝。
汪艳茹点头,首都西瓜很少, 甚至没有。就是可惜坏了。看在他解释的份上,她原谅他了。
再继续看下去, 仍然是樊墨的道歉,他表示很抱歉不能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身边,他接着又道了一次歉, 表示接下来过年也没法回去陪她, 让她可以回长旺村陪父母过年。
说起过年, 他说,“不必回东平市陪我父母过年, 请你回长旺村。如若可能, 过年时,我将会寄一份年礼回家, 也算是我和你在家过年了, 他们挑理也将挑到我头上。”
汪艳茹看着樊墨的信, 说实话, 樊墨在处理她和他父母的关系上, 一直都很让她满意。
她原本沉闷的心情因为他的未雨绸缪轻快了很多。
后面的几页纸,都是在写如何想她,请她不要误会他的心意。
“信纸页数无法准确代表我对你的心意,但以后我会写长长的信,代表我对你长长长长……的爱。”
汪艳茹看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声。
“没想到你还挺会写情话的。”
汪艳茹笑完,想起樊墨信里说的过年,心情又不好了。
她盯着过年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猛地开始翻找起来,找出信纸,开始写信。
唰唰唰地写了两页交待,然后就去寄了急件。
她问收发室的小祝,他就是裴正瑜给裴露耘找的对象,“急件大概要多久才能到?”
小祝看了眼地址,“最快也要半个月,如果小茹姐你很急的话,可以发电报。”
问题是她不知道宏村镇的电报编码,她把这个问题告诉小祝,问他能解决吗?
“小茹姐,你稍等,我需要先查一下。”
汪艳茹看着小祝打了三个电话,但结局是好的,小祝问到了宏村镇的电报编码。
“小茹姐,你有什么话要发给姐夫的,可以告诉我了,姐夫会经常去邮局吗?我们这边发过去,大概5天就到了。”
樊墨的回信上说,他或者同事每隔一个月都会去一趟镇上,每个人到了镇上,都会去一趟镇上的邮局,无论是谁有包裹或者信件都会帮忙拿回来。
汪艳茹点点头,“会的,你就告诉他,我1月15号就放假了,1月16号我就出发去找他,我要去他那陪他过年,我能有一个多月的假期,让他安排一下,然后来接我。”
小祝点点头,哒哒哒地打着电报。
“好了,”小祝说,“那边如果有回电,我会告诉小茹姐的。”
汪艳茹道谢,“好,谢谢你,改天请你和小耘一起吃饭。”
小祝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汪艳茹自从决定要去找樊墨后,就开始安排,毕竟离1月也就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
她爸妈那边,以及乔主任那边,都要提前说一声。她还做了个计划,提前买了一些东西。她想的是,戈壁上的小镇交通不便,应该很多东西都没有。
还有车票,也要提前关注,提前一天买,不然她怕坐车那天手忙脚乱的,容易打乱计划。
汪艳茹看着床头柜里的计生用品,想了想,只带了一个。
汪艳茹这边正在期待兴奋地准备赴约见面的东西,她有预感,樊墨肯定会同意。果然半个月后,小祝来跟她说,樊墨回信了。
她就知道!会收到樊墨的回信!
汪艳茹的兴奋,在西北戈壁滩的樊墨并不可知,他没想到会收到汪艳茹的电报,看到电报时,惊喜有,担忧更甚。
这么远的路途,她从首都坐飞机,只能到市里,坐火车,也只能到县里,又是春运时这么忙乱的日子来找他,他真的怕路上有什么意外。
他拧眉思索半天,他问电报员,回信大概多久到首都。
电报员:“春节业务繁忙,业务量比平时多,所以可能会比平时晚上两三天,7、8天是需要的。”
樊墨眉头皱得更紧,现在都12月中旬了,离汪艳茹约定好的时间,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
发电报和她商量,这事行不通,还是太慢了,发电报再快,也比不上时间快。
思索良久,樊墨叹气一声,给她写了电报。
火车离他这近一些,他教她如何坐火车,在哪里经停,又让她带足干粮,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和她约定接头地点。
发完电报,樊墨愁得直叹气。
现下他也只有先把时间安排好,然后等着她来了。
……
一个月在汪艳茹的期待中过去了,卫星小学放假了,汪艳茹也坐上了去西北的火车。
她提着两个行李袋的东西,她一个人力量有限,所以她能不带的就不带。
火车停停落落,她一共坐了4天,终于到了樊墨在电报里说的光冲县火车站。
一下车,汪艳茹她没有看到樊墨,环顾火车站四周,说是一个荒地,她都信。
四处一片荒凉,火车站站点只有两栋砖瓦房,还是两面漏风的。
这一站下来的人也没有几个,看着陌生的一张张人脸,汪艳茹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行李袋。
想了想,她将两个行李袋挎在肩膀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根棍子,握在手上。
樊墨说有些穷凶极恶的会抢旅客的东西。如果下了火车,没有看到他,让她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这根棍子,是她特意拜托小祝帮忙找来的,铁铸的,就是为了应对这些穷凶极恶之人,要是有人敢抢东西,她打一棍过去,绝对疼得对方不敢再动,要动手也要思虑再三。
汪艳茹注意到有几道不善的目光,甚至还朝她慢慢走近,她挥了挥手中的铁棍,铁棍十足的重量,令她心中的害怕减轻些许。
她目光沉沉地看向盯着她的人,来一个她打一个。
看见她丝毫不害怕的样子,再看她手中的铁棍,原本要靠近她的人,反而不敢再进一步。
但也有不怕的,见她是一介女流,又是这么泼辣的,反而更有挑战欲,一个男人冷笑一声,眼神凶狠地盯着她,一步步朝她走近。
汪艳茹左顾右盼,还没见樊墨来。
她心中又急又气。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她心中害怕,快步朝售票口走,那里人多,能挡一时是一时。
但她没想到那男人丝毫不怕,她走哪跟哪,男人一走近,原本在售票口买票的人,一哄而散。想帮她的人,在看到男人的手里的刀后,犹豫了。
汪艳茹放下两个行李袋,把棍子竖放在身前,让他不许靠近。
“你防不住我的,劝你把东西交出来,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男人恐吓她。
他看了眼汪艳茹的脸,邪邪地笑着,“把你行李袋给我,我可以不伤害你,不然,”面前的男人一脸凶相,眼是吊梢眼,嘴是覆舟嘴,男人奸诈一笑,“拉你出去,先……”
汪艳茹眼皮一跳,她脸色发白,她知道这些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就算给了他,他可能也会找机会对她干什么。
她思索几秒,面色犹豫,她想拖延时间,“你留我一个,你可以拿走一个。”
“不行!两个都给我!”男人不耐烦了,抢东西根本不需要谈条件,他谈也不过是看在这娘们有几分姿色的份上,说着他伸手要去抢。
汪艳茹吓了一跳,往后倒退几步,突地她看向入站口,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朝男人打过去,同时高喊道,“樊墨,我在售票口!”
汪艳茹知道樊墨来了,她挥起铁棍就打,第一棍向打男人手里的刀,刀落地她就快准狠地将刀踢远了,然后发了狠地打,专打男人的腰和手,让他直不起腰的同时,还让他没法抓她。
“我让你抢劫!打断你的手,让你还抢!”
“该死的男人,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你不死也要伤!我让你抢!我让你抢!”一棍接着一棍,嘭嘭嘭地声音,还有男人的惨叫声,听得人头起发麻。
而原本那些躲在暗处想坐收渔翁之利的,看到这一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樊墨没想到还是来迟了,而且汪艳茹还被男人堵着欺负,还动了刀,他怒不可遏,冲过来就是一脚,把人踹翻。
男人原本就被汪艳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没想到这娘们这么凶。结果又被樊墨踹了一脚,顿时痛得他捂着腰呻吟,脸色发白。
汪艳茹看到樊墨过来加入战场,顿时松懈下来。
她拦住了樊墨,看着地上因为痛缩成一团的男人,“把他送公安吧,有刀的人,我觉得有命案在身也说不定。”而且他刚才还对她说那些话,绝对有前科。
樊墨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就这样,汪艳茹第一天来到西北,第一站就先去了一趟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