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春夜(1 / 1)

溺于婚色 两块煎饼 1700 字 6个月前

看似随意的问题就这样一大

串地抛过来,

一听只是心血来潮,可细细一品,每个停顿和转

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乍一看堆满了无所谓他答案的不经意,实则在意得不行。

沈枢敛眸,目光微动。

忽的想起来之前在横店的那个晚上,她也曾嘟囔过差不多的话。

当时她钻牛角尖般纠结“沈太太”这个称呼,跟他较劲,跟自己较劲,不好哄到了极致。

但现在看来,何止是不好哄,是他压根就没哄到她真正需要的阵地。

不堪入目的愧疚感悄然蔓延,他垂眸,目色落在她鼻尖的朱色小痣。

如此鲜活灵动,简直像是蝴蝶翅膀上最具辨识度的妖异图腾。

他娓娓道:“我无法为其他平行世界里的沈枢做保证,可至少在这里,沈太太只能是你。”

全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乔知懿撇撇嘴,反驳道:“你少跟我偷换概念,我问题的重点是后半句!”

沈枢纠正:“前提都不成立何谈后半句?”

见她被自己问住,他索性继续道:“那现在换作问你,如果和你联姻的是其他人,你会像对我一样对他吗?”“当然不会了!”乔知懿想都没想,当即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看待人看待事物的反应也不同,么可能与每个人都是同一套的相处逻辑!

沈枢勾唇:“我的答案同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跳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乔知懿耳根一燥,一边难以启齿,一边暗戳戳地骂他腹黑心机。“你作弊,哪有这么回答的...."她声音越来越小

“乔知懿,”他淡定地唤了遍她大名,嗓音磁性低沉,凛冽似霜雪:“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选项,且是毋庸置疑的最佳抉择。”看清她眼底的顿愕,沈枢没辙又无奈地笑了下,重复道:“沈太太只能是你,不存在第二种可能。”“现在前提条件缺失,你问得那个问题,不存在答案。

男人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袭过来,每一记都狠狠砸在她耳廓,想装听不清楚都不行。

疯狂遏制住某些情愫的蔓延,乔知懿死死咬着下唇,板着脸,冷艳姿态一如既往。

倔强到不允许天鹅羽毛被沾上丝毫凡尘。

可哪怕她再努力地掩饰,只能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剧烈声响就是不由分说地归于客观存在。

怦、怦、怦-

此起彼伏,不知疲惫,震耳欲聋。

次日,晚七点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晚间的钢铁森林被灯与星点缀,是与白天时截然不同的繁华热络

吹枝河依城而活,湖面被临边的霓虹添彩,波光粼粼,斑斓炫目。仿佛在这一刻,匍匐昏睡的巨兽才终于醒来。在侍应生的引路下,沈枢抵达金麒会所的顶层。

作为北城最有名的会员制娱乐场所,金麒的会员资格,素来被身处名流圈的富家子弟视为追捧方向。尤其是几位顶级黑卡的持有者,更是权势滔天。

他推开门,一串跑调跑到山海关的魔音立刻蜂拥而上,不由得蹙眉。

"来了。"

打招呼的是容净程,他手里端着杯酒,正好整以暇地看着k歌台上正忘我的某人:“还是头次见你迟到。”神色淡然地落座,沈枢道:“有点事。”

容净程依旧笑眯眯:“公事?”

抬头掠了他一眼,沈枢接过包厢内服务生送上的酒:“私事。"

容净程挑眉:“那倒是更稀罕了。”

这时候,刚从露台上抽完烟的乔砚铭也走了过来,大喇喇地坐下:“周启玉来大陆了。”

“知道,”抿了口杯中酒,褐色液体呈着头顶灯光,碎片化的光线美横生波澜,沈枢不紧不慢道:“昨天还撞见了。“乔砚铭笑道:“那挺巧。对了我听人说,他来这趟是为了喜望鸟的度假村项目,舟晖的叶总似乎也很满意他,甚至还打算让自家女儿去联姻?”沈枢勾唇,一节微弱的嗤声生于喉结周遭,混在嘈杂的周围并不引人注意。

玻璃酒杯被掐在虎口,随着腕骨的动作晃了晃,连带着杯中的酒液一时间也没了原先形色。

包厢内光线晦暗,立体五官被映照出一层阴影,覆与冷白底肌之上,更衬得男人面色如玉,冷峻孤傲。他不以为然,徐徐道:“他想的倒是美。

见他态度这么不明朗,乔砚铭突然想起什么,半感慨道:“该说不说,周启玉那张脸应该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的。”“乔知懿以前还总嘟囔,说就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看着就脾气很好的样子。”

又抿了口酒,冰凉口感顺着喉腔滑下,停顿两秒,沈枢才冷嗖嗖道:

“她连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周启玉那玩意儿。”

“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先一步开口的是容净程。

话音刚落,乔砚铭又紧接着补了句,还憋着笑:“我觉得也是。

懒得理会他们的揶揄眼神,沈枢淡定喝酒,刚巧手机自顾自亮起屏。

是有人打来电话。

无意间瞥了眼那只有三个字的来电显示,乔砚铭小幅度地拧眉。

就直接备注大名,这么生分?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拿着手机走到外面露台,沈枢滑动接通,还没开口,听筒对面软绵绵的腔调就先一步黏着耳蜗粉墨登场。“伽蓝哥哥一”乔知懿懒洋洋地拖着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神色不自觉晕上一层温和,沈枢全然没察觉,只道:“现在也能回去,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局。

“真的吗!”乔知懿明显一喜,但下一秒又冷淡下来:“还是算了,中途放人家鸽子多不好,影响名声!”她说得信誓旦旦,煞有其事,沈枢却听得忍俊不禁。

借顶层大露台的优势,沈枢俯瞰着北城夜景,胸腔微动:“你的态度比较重要。

有风拂过面庞,他换了个姿势,背靠扶栏,顺势换了只手拿手机,目光最后定在腕表上的指针,循循善诱:“你有十秒的时间,如果想让我回去,可以随时打断我。"十,九,八,七一"

“行了你回来吧!”

甚至连一半都没数完,这场不公平的博弈便已然落下帷幕。

沈枢莞尔,乐于接受这个结果。

他不需要她成为什么“体贴丈夫的贤良妻子”,永远做无法无天的乔知懿就很好。

似是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乔知懿小声道:“我想吃宵夜,想吃烧烤,你回来陪我一起去呗?”沈枢不假思索:“好,在家等我。”

通话结束后,沈枢回到直接回到包厢。

也没有过多的开场白,晃了晃手机,表示要先走。

乔砚铭“哎呀”一声,立刻开始阴阳怪气:“说起来我这个大舅哥怎么一点

排面都没有啊?容净程可是都给顾星格这个未来小舅子送了一

不紧不慢地瞥了他一眼,沈枢淡淡道:“祥嘉那块地,你的了。”

乔砚铭一顿。

他原本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心理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这家伙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手笔,一瞬间瞳孔瞪大:“不是,你玩真的?”沈枢轻哂,咬字道:“怎么,嫌少?大舅哥?”

等人走后,包厢的气氛也和先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没从刚刚的气氛中回过神,乔砚铭感叹:“疯了疯了,这家伙绝对疯了!”

容净程笑着喝了口酒:“不是你拿大舅哥的身份跟他要的吗?”

乔砚铭摇头:“真不知道乔知懿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慷慨过,这是什么!这是昏君架势!容净程扬眉,轻描淡写:“可我怎么觉得,他清醒得很,还有点乐在其中?”

虽然作为推动事件发生的直接当事人,可其实乔知懿对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

只知道他带她去吃的那家烧烤店味道口感一级棒。

在一通餐桌犯罪后,她嘟着嘴有些不满,理直气壮地麦怪他影响自己控制体重保持身材。

原本的意图是把错误归功到他头上给自己找点乐子,可没想到奔三的老狐狸过于人精,第二天就找来专业的团队指定减脂塑形计划。啧,混蛋死了。

一个星期后,她照例回乔家吃饭。

而原本应该同行的沈某人则是因为工作原因远赴港城,按照金秘书的话,距离他回来至少也得五六天。因为比往常时间来的要早的多,就连亲哥乔砚铭都还没个人影,和家里的管家用人们打了个招呼,她想着回自己的房间待会儿。可才刚走到二楼,一声巨大的瓷器破碎声便惊得她顿住脚步。

眉心立刻皱起,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是父亲的书房。

心口跳出一阵闷感,她抿唇,还是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透过细小的缝隙,甚至能看到几片崩到门口的瓷器碎片。

表情愈加凝重,只因为她认出碎片上的花纹,正是郑女士平时最喜欢的那尊百合纹青花瓷。

可这么宝贝的东西,现在居然被四分五裂的如此地步。

不等她推门问情况,耳边又传来郑女士的大喊:“就算知懿身上流着她霍白兰的血,那也是我养大的女儿!是我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的那些歪心思,你不就是希望把知懿养成第二个霍白兰,借此让你有机会和她重修旧好吗!”“当年是你带着知懿去看她演出,是你给知懿洗脑让她喜欢上芭蕾,你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女儿,是你恶毒地害了她一辈子!”书房内,郑倩歇斯底里地骂完,整张脸被怒火烧得通红,一双眼睛被布满血丝,平日里的贵妇人姿态半点不见。她脱力般靠在墙边,眼眶发酸,四肢虚弱,险些站不住脚跟。

大口地深呼吸,她看向满地狼藉,狠狠将脚边的碎片踢向刚刚没有砸中的人。

可不等碎片飞去,不远处的门扉却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

在乔梧和郑倩不约而同的震惊下,乔知懿露出整张脸,颤抖着问:“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短促地停顿一秒,她强忍着喉头涌上的反胃,咬紧牙关:“您说我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