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春夜(1 / 1)

溺于婚色 两块煎饼 1492 字 6个月前

吃过一顿简餐,乔知懿捧着老板特地送的冰淇淋重新坐上副驾。

眼下是一年四季最热的时节,北城的夏季又以黏稠热浪著称,多在外面站会儿都恨不得眼前星星打转。冰淇淋刚吃了一口,乔知懿侧眸看向稳稳驾车的某人,突发善心,挖了一小勺递过去:“喏。

有些意外面前这份被送到眼前的迷你版冰品,沈枢扬眉:“就一个勺子?”

乔知懿瞪过去:“还让你嫌弃上我了?”

沈枢:“不敢,是怕你嫌弃我。"

“就你事儿多,爱吃不吃!”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乔知懿收回在半空中举了好一会的手腕,又愤恨地将那口巧克力风味塞进自己嘴巴。凉意借助舌上神经瞬间浸透味蕾,神清气爽,好吃的不像话,引人喟叹。

眼角余光将她的可爱反应尽收眼底,沈枢小幅度地弯了下嘴角,没再说话。

虽然不是高峰期,可从繁华的市中心抵达祈业寺却也足足花了半个点。

刚下车,乔知懿便先去找垃圾桶丢冰淇淋的外包装。

一回头,却发现某人正在和寺院正门前的小沙弥攀谈。

后者手里还抱着用来扫落叶的大答帚,特地腾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像是在指路。

小步跑回,她昂头:“怎么了?”

沈枢看向她:“没,有事想问住持,怕唐突找过去他老人家不在。”

若有所思地“喔”了声,乔知懿又问:“上次来就想问你了,你和住持好像很熟?以前经常来?”不等沈枢开口,一旁的小沙弥便笑眯眯道:“何止是经常来,他还在我们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呢,光佛经就抄了十几本几十遍。乔知懿眼前一亮,刚想细问,就看见身处话题中心的沈枢板着脸,冷冷地轻咳一声,似是在提醒什么。果然,下一秒就看见小沙弥噤声捂嘴,一本正经地做起要保守秘密的架势。

见没乐子可以听了,乔知懿没好气地鼓起双颊,抬眸看向始作俑者:“小气鬼!”

沈枢面不改色:“又不是第一天小气。”

C...这种话都能接下来,厚脸皮!”

沈枢莞尔,拍了下她额头:“走吧,先进寺里。”

到底是北城香火最鼎盛的千年古刹,哪怕是工作日都挤满了人,燃香祈福的青铜鼎前更是围得满满当当再次路过那家文创小铺,可与上次不同,身边没有陆霏霏那个“文创狂魔”,而且头顶的太阳也太大,晒得总要眯着眼,激发不了太多购买欲乔知懿也懒可就在此时,原本面色疏离的某位却突然停下脚步,落下句“等我一下,很快就好”就走向小铺。两分钟后他出来,手上多了把韵味十足的唐风团扇。

缠枝纹配梅花绣,底部还坠了串绀青色穿珠流苏,浑然一体的清新脱俗,自负惹眼美感。

乔知懿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买这种东西,可还没开口问,那柄团扇便压上她眼前光影,顺势遮住大半日晒。一瞬间,眼睛舒服很多。

沈枢幽幽道:“虽然防晒效果一般,但聊胜于无。”

乔知懿傻眼了,呆呆问:“给我买的?”

被她问笑了,沈枢反问:“我用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乔知懿会心一笑,也不扭捏,抬手接过团扇。

晃着做工精巧的团扇,看着缠枝栩栩如生的梅花妖娆挺立,乔知懿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没有挤入人流在正殿拜佛,越过三座拱门,抵达了住持暂时所在的偏殿。

院子里的梨花树与上次来时发生了很大的不同,花期已过,风华不在,绚烂的光景不复以往,反倒是更添荼靡颓态。年近七十的住持形单影只地站在梨花树下,单手持有布帛,正仔仔细细地擦拭手中抽签用的竹牌。看见来者是熟人面庞,住持依旧和颜悦色,主动将地方让出来,还说要去取他之前留在这儿的东西。四四方方的院子不再有其他人,空气混着淡淡的檀香气,是极其特别的味道。

注意到梨花树树枝上挂着的小木牌,乔知懿歪着脑袋:“树上也让挂许愿签?”

沈枢顺着看过去,道:“那是个特例。”

乔知懿乐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心愿,这么得天独厚。”

沈枢默了默,才道:“我的。”

乔知懿一愣。

视线之中,只见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步步走近梨花树,略微抬手,那节枝干便被压低几寸,而那第一份的深褐色木牌更是使劲摇摆。顺势将其取下,不等他抚去表面的风尘,耳边就响起小姑娘不满的调调:“就这么拿下来了?也不怕佛祖怪你?”沈枢轻飘飘道:“注定不会实现的心愿,一直挂着才是给佛祖添堵。”

不会实现?

乔知懿蹙眉,探着脑袋更近一步,试图看清那块木牌上到底写了什么。

但显然,某个小气鬼打算将人设贯彻抵达,仗着指关节长的优势,将小小的两排字遮得严严实实。

她忍无可忍:“什么都瞒着,还带我来做什么!”

换了只手拿木牌,沈枢深知她脾气,萌生了点想逗逗她的心思,便故意道:“带你来看我瞒着你。这老混蛋!

忽的,一阵风吹过,发丝凌乱。

乔知懿一个没握紧,手里的团扇顺势摇出去,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看见有人抬高手臂,将扇柄稳稳拿住。松了口气,顺手将鬓边胡乱飞舞的发丝捋至耳根后面,她将团扇拿了回来。

手抬得高,手背不小心擦过他掌骨,冰冰凉凉的玉质触感激得她溢出难以言喻的紧张。

佯装不经意地瞄过去一眼,被偷看的人却反应寥寥。

不满地努起嘴巴,她忽的想起什么,眨了眨眼,嗓音甜软发腻:“我们领证了对吧,那从法律上来算,是不是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人?”视线由上至下,不动声色她落在她狡黠眉眼,假装没看出来她的那点幼稚园小朋友同款的蔫儿坏,沈区扬眉:“理论上是。”顾不上深究这个一板一眼的“理论上”,乔知懿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那么,作为你你最最亲密的太太如果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如实回答?”沈枢很给面子地颔首:“说来听听。”

伸出一根手指,乔知懿犹豫着问:“这个木牌真的是你挂的吗?”

沈枢:“如假包换。”

乔知懿:“你当时多大呀?是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挂的?”

沈枢:“是那个时候,十二岁左右。”

十二岁?

这三个字钻入耳朵,鬼使神差的,乔知懿联想到另一件事。

她记得他父母离婚、他改名字,也是在这个时间段?

深吸一口气,她伸出了第三跟手指:“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改名字啊?明明‘沈伽蓝’还蛮好听的呀。”她问得认真又直白,黑曜石似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过来,沈枢一顿,握着心愿小木牌的指节也不自觉动了动。不再像回答前面两题时那么从善如流,他笑了下,拿回主动权:“很好奇?”

见他没有正面回应,乔知懿敏锐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应该很有分量,一时间,心

底的那点好奇因子最大程度地被挖掘。

可自尊心作祟不想被他看穿,只能冷着脸装淡定:“是有点。”

沈枢不动声色,拒绝了她的一切期盼:“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

又是这样!

乔知懿都要抓狂死了,每次差一点就能准确发现他过去的时候总是被这样轻飘飘地阻止,偏偏她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心情逐渐窝火,她轻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阴阳怪气用起激将法:“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父母离婚后才改的名,那理由顶多是为了和给你取名字的沈枢扬眉,低低地笑了下。

巨大的梨树绛大半的光线遮掩,折射出几乎笼置半个院子的树荫,他们站在树荫最中间,清凉劲儿默不作声地来自四面八方。萦绕于周围的檀香味越来越厚重,虽然浓,却并不刺鼻,反而透着淡泊明志的飘渺虚无。

周遭安静,梗衬得那节短促的笑声清澈好听。

润入耳蜗,竟浑上一层让她无法抗拒的性感之色。

“划清界限说对了,但不是为了给取名字的人,而是为了和过去的我自己。

心间颤了颤,乔知懿咬着下唇,莫名心悸。

不等她开口,沈枢便先一步道:

“换个问题吧,我不想骗你,但好像又还没到能让

我说出答案的时候。

切,装模作样。

乔知懿忿忿不平地如是想着,虽然人照骂狠话照说,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本高不可攀的石墙在悄然间坍塌。不过既然这个机会被他亲手送回手里,她自然也不打算拒绝。

哼哼地笑了两下,坏心眼盛在明面,压根不屑于藏。

“那我问你,如果沈太太不是我,是北城的其他任何一个名媛,你也会用和我一样

相处模式和她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