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地将一顿饭吃完,乔知懿后悔得不得了。
造孽,非得惹他干什么!
非得惹这种闷骚怪、老流氓!乔知懿你真是疯了!
不想再看见他,于是在徐沛宜问她要不要看自己的谷子时,更是马不停蹄满口答应。
可还没在“安全屋”待够十分钟,卧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一打开,最不想看见的那张脸近在咫尺。
乔知懿嘟囔着嘴:“怎么了?”
沈枢指了指徐沛宜摊在书桌上的作业本,道:“外公让我过来盯着点她做功课,累了一天,你去洗澡休息吧。”看穿他脸上的无奈,乔知懿心情见好,歪着脑袋,笑得古灵精怪:
“哦呦,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沈枢斜斜而立,神色被她的阴阳怪气惹出轻微波澜。
男人半边身子倚靠在门框一侧,鼻梁上还架着那副细框眼镜,挺拔清隽之外多了几分松懈后的慵雅。他反问,口吻也透着难得一见的散漫:“都是卖命,不分高低贵贱。
没绷住劲,乔知懿乐出声,笑盈盈地说着:“那我就不打扰沈总卖命咯,要好好卖,可别在初中生面前偷懒。沈枢扬眉,不慌不忙地反击:“不敢太努力,得给你留半条。”
刚迈动的步伐陡然一顿,但只有转瞬的迟疑,很快便恢复正常。
将眼底的不自然压下去,又自作主张地忽视心口躁动,乔知懿轻哼,不以为然地嘟囔:“滚啦,谁稀罕你的命!”因为每次来秦家总要留宿,白云公馆这儿也是老早就将换洗衣物备好。
他们留宿的房间正是很多年前沈枢住过的那间,但因为后者本来就
住多久,
上前几年别墅翻新,看不出来半点属于学生时代沈枢留下的
连照片都没有,简直像是刻意为之。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某人依旧不见身影。
乔知懿努努嘴,想着他应该还在“尽心尽力地卖命”
换好睡衣扑上软床,她闲得无聊,索性翻出手机打算骚扰一番。
与此同时。
一楼侧卧。
徐沛宜百无聊赖地捧着脸,正被一道数学题折磨的身心俱疲,一扭头,却意外瞅见自家哥哥正对着手机看。关键,他居然在笑!
哪怕只有很细微的弧度,但对于常年只能见着冷脸的她可太震惊了,攥在手心的笔都被撒开。
好奇心大发,徐沛宜大着胆子靠过去,试图看清手机屏幕的内容。
但脑袋还没凑近,就被手机的主人一本正经地推开,后者的表情也恢复成她最熟悉的样子:“下次再未经允许偷看别人手机,你的手机也可以没收了有些害怕他这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徐沛宜心虚地转移话题:“对了哥,你和知懿姐姐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沈枢看了她一眼,神色寥寥:“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错题都改完了?”
徐沛宜不服,一边把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八十的错题本双手奉上,一边忿忿道:“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作为妹妹还不能问了?”“我可是亲妹妹,血浓于水!”
指腹还捏着她字迹潦草的习题册,沈枢半严肃纠正:“我没有数学只考九分的妹妹。”
倍受折磨地“啊”了,徐沛宜欲哭无泪:“不带这么戳人短处的!”
没理会她的发牢骚,沈枢单手持笔,在几个明显错误的答案后面做批注。
但显然,旁边的人并不想给他这个清净,嘴巴说个不停。
“哥,我可喜欢知懿姐姐了,你可一定得把她娶到手里!”
“我还听外公说了,你们两个差了整整六岁呢,我专门算了,你上小学的时候知懿姐姐才刚出生!”“有她这么漂亮的嫂子,以后开家长会肯定都倍儿有面子!”
沈枢:“...”
他和秦家人都还没有告诉小朋友其实他们已经领过证了,现在也不想扫了小丫头的性,便只云淡风轻地“嗯”了声,又道:“我努力。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敷衍语气,徐沛宜依旧兴冲冲:“不能努力,你要必须的必!”
短暂地笑了下,沈枢笑而不答。
随手将桌角的草稿纸卷成筒状,又拿起来敲了下她的脑袋:“改你的错题去,又没写对。”
整张脸被哀怨堆满,徐沛宜咬着牙碎碎念:“我恨数学!”
从小姑娘的地盘出来后,沈枢垂首,边摘腕表边朝木质楼梯走去。
"伽蓝。"
沈枢驻足,顺势回头:“外公。”
秦东海负手走近,面色不止慈蔼:“前段时间事情多也忘了问你,你的.....怎么样了?”
扶在表带上的手丝毫不乱,反而有条不紊地将动作收尾,沈枢答得也随意:“这个问题,您每个月都会问一次,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没事。秦东海岔开话题:“周家那位又有动静了,好像是半个月前来的内地。
沈枢勾唇,嘲意占了大多数:“他最好只是来旅游,不然等他回去,周家那边恐怕就没有他的席位了。不等秦东海再次开口,沈枢的手机屏幕亮了下。
划开锁屏页,发现是小麻烦精让他捎杯水。
文字的下面,还缀了个转圈圈跳舞的小猫。
可爱到不像话。
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角,他重新按灭屏幕:“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还在等我。”
秦东海张了张嘴,迟疑几秒,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换成新内容:“当年的事,知懿应该不知道吧?”沈枢自嘲,喉腔滑出一节气音:“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秦东海叹了口气,知道他此刻心不在焉,也没再不识趣地多嘴。
眼睁睁地看着他踏上楼梯,堵在胸间的浊气总算是一口呼出。
刚推开三楼卧室的门,沈枢就被结结实实地扑了个满怀。
还没低头,澡后的清甜芬芳便涌上,紧接着又毫不客气地侵占四肢百骸。
他没辙:“祖宗,慢点,手里还端着水呢。”
乔知懿抬起脸,表情拧巴,劈头盖脸:“我怎么一来秦家就例假提前啊!”
将掌心的玻璃杯放了个安全位置,沈枢下意识问:“我去买必需品?”
上次的窘迫状况历历在目,乔知懿脸颊泛着热气,偏她还半点脾气都发不出,鼓着双腮:
“这次我自己带了。”
沈枢中肯道:“还挺有先见之明。”
乔知懿脸皮薄,听不得他用这种调调调侃,作势就要打他。
虽然又是提前两天来例假,可实话讲,除了有些难为情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影响。
水照喝,觉照睡,流氓也照要。
只是要流氓的那个,是知道某人什么也做不了,有恃无恐到无法无天的乔知懿。
但兴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凌晨时分,小腹处传来的剧烈绞痛便将睡意驱散。
强忍着疼睁开眼睛,乔知懿眉心蹙得明显,却又恰如其分地隐在没开灯的漆色之下。
她蜷缩着身子,咬紧牙关,迫切地想要将这阵痛挨过去。
过量的忍耐,连带着她的身躯都微微颤抖。
疼的恨不得冒虚汗。
“这次疼得好像格外严重?”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是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咬字不算清晰,却凝着非同一般的性感。
窗帘留了细微缝隙,微弱月光趁势偷溜进来,成了卧房内仅存的视觉助力。
眼睛适应了黑色,眼前景象也逐渐清晰,乔知懿盯着那双瞳孔,辨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剧痛之下也懒得辨,更没力气问他怎么醒了,只能没力气地“嗯”了声,软绵绵的,不堪一击。
想起先前偶然听过的话,沈枢抬手,掌心覆上她的小腹。
乔知懿一惊,刚想退缩,可那只手就这样自顾自揉起来。
动作缓慢却流畅,甚至很有技巧性。
倒是挺舒服。
这样想着,她便没动。
他们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睡衣料子,温暖的体温由川字纹渗出,又与皮肤表面建立联系,烫得骨骼发痒。疼痛感逾去,复杂的情愫暗自发芽。
有些庆幸现在是半夜,乔知懿小声嘤咛:“已经不疼了....
沈枢没停,只道:“不疼就睡觉。”
乔知懿脸热:“你这样揉着我怎么睡呀!”
随即,房内响起一声笑,转瞬即逝。
大掌不再重复刚刚的动作,反而安静地搭在她小腹,男人慢条斯理问:
“那我做别的事,你就能睡着了?”
乔知懿还没来得及反驳,眼前光线便被一道阴影整片遮蔽。
眼睫颤了颤,唇瓣覆上柔软触感。
"唔!"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乔知懿还没适应以这样的姿势接吻,刚想挣扎,腰侧便被他的手悄然禁锢。精明的沙场将格外会趁虚而入,深知她的脆弱,又对她的敏感与羞赧了如指掌,甚至不需要多少力道,便让她轻而易举地成为掌中物。唇间隔出些许空隙,他徐徐道:“别乱动,我只亲亲。”
不知道是不是混了其他的东西,最后一个字被吐成不实气音,虚无缥缈,险些都耳畔滑过。
随着他说完,她还没来得及脱口的骂骂咧咧便被尽数吃下。
算不上多浪漫多缠绵的开始,却吻得惊心动魄。
总算被她放开,乔知懿偏着脑袋,大口呼吸。
一时间,万籁俱寂的周遭只剩下女孩喘息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沈枢好整以暇地盯着看了很久,唇边噙着弧,他却不自知。
久到被看的人都缓过神瞪回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
乔知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
沈枢:“花倒是没有,但有比花更漂亮的。”
才不想理会这老混蛋的话,乔知懿恶狠狠地哼了声,直接转过身,故意只用后背对着他,明晃晃地不想给他好脸色。可身后的人完全不在意她的姿势变动,甚至很随遇而安地搂住她腰身,将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变成零。乔知懿扭着腰试图逃离,可贴在她后背的人却搂地更紧,甚至出言威胁:“别再乱动了,不然我不保证需要用到你别的地方。”“...."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乔知懿确实怂了。
安静半晌,就在沈枢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女孩颤巍巍的声音又再度亮相:“我警告你,我现在可是虚弱期,你要是要流氓我就喊人!没多大力道,却底气十足,倒是有几分幼猫亮爪子的乖戾可爱。
沈枢笑了下,冷不丁换了话锋,问:“乔知懿,我距离你理想的择偶标准,是不是差很多?”
没想到他突然问这种问题,乔知懿直接翻了个白眼,道:“你啊?那可差的远了?”
话音刚落,她便感知到耳廓被人啄了下。
虽然看不见,但单凭感触也不难猜出,这是个蜻蜓点水的吻。
“那我多努努力,争取赶上,这样这桩婚姻也不算太委屈你。”
心跳失神一瞬,乔知懿更加错愕。
咬了咬下唇,她一边警告自己别多想,可心跳的频率却一阵赛过一阵的快。
先前的困倦一扫而空,替代它的是被无法被形容的暖昧悸动。
真是讨厌死了!
沈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