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明东要祝成蹊给他写个收款的条子,就像上一回她给写的下乡补偿一样。
祝成蹊当然不乐意,就说要么她直接拿着,要么他们找爸妈来当中间的证明人,要么他把钱拿回去,反正她本来也不想冒这个险。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祝明东虽然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祝成蹊,但是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答应让她直接拿着钱。但是他也没忘记用自己是她将来唯一的依靠以及这
台病和让她早日回城这一点反复给祝成蹊洗脑。
祝成蹊面上“嗯嗯嗯”答应了下来,还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但等把祝明东哄走后,她就揣着钱进门,往桌子上一拍,“看看祝明东给了我多少钱!”大团结夹杂着大黑十放一起,摞了不小的一沓。
方淑红最先拿过去数了下,很快震惊地吸了口气,“九百,这死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祝明东的情况他们虽然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八九不离十。
原本他们也没指望祝明东能拿出来多少,就想着顶多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攒了百儿八十块算了不起的了,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清楚,祝成蹊说:“他说是拿老物件儿偷偷出去卖的,妈,咱家有什么老物件儿吗?还是说这所谓的老物件儿是他从
老张家或者不知道什么地方弄来的?"
“咱家能有什么老物件,要是有了,早年的时候还能过成那...
方淑红下意识开口,可很快她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扭头看着祝有敬问道:“你爹娘当年打的那个金镶玉的铭....祝有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还是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什么金镶玉的铭牌儿?”祝成蹊好奇极了。
原主的记忆里,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很不好过。
不敢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也过的紧巴巴的,每天都能看到方淑红和
有敬想着法儿的把一分钱掰成几瓣花。
要不是祝明安后来露出过人天赋,不仅自己赚钱,还指导着祝有敬成了八级工,哪会有现在比很多家庭都要滋润的日子。要是家里有这种好东西,那会儿也不像现在闹革命,按照方淑红他们的脾性,不至于藏着掖着,应该早就卖出去补贴家里了才是。方淑红就解释说一
祝有敬本不是宁市的人,早年因为战乱到宁市讨生活,后来国家安定了,他们有了正式的工作,但因为忙,祝明安的身体又不好,不得不让家里的老父母过来帮衬一那年月迷信啊,老两口对于病怏怏的祝明安不喜欢,又重男轻女,固执认定祝有敬要绝后了,所以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想让方淑红再给老祝家生个大金孙儿。后来大孙子被他们求来了,也宝贝的不行,甚至还把压箱底儿的两个金镯子融了,又花了点钱,给祝明东打了个金镶玉的铭牌,说要保佑他好好长大,将来给老祝家延续香火。一开始,家里情况虽然困难但还没有到捉襟见肘的时候,所以方淑红也没多在意这个铭牌。
但后来又陆续生了祝明南和原主,后者还是个身体弱,需要娇养着的,而大的又要读书花钱,她和祝有敬一合计,就想和老两口商量说能不能把这个牌子给当了,先给家里救救急,大不了将来再给赎回来。可没想到老两口死活不愿意,甚至还说出来当了铭牌就是拿祝明东的命去救俩死丫头片子,那还不如把俩死丫头给丢了呢,反正也是给别人家养的没用的玩意儿。这把方淑红给气的。
当初生是他们非逼着要生的,说家里孩子少,说多子多福,到了养的时候又嫌弃是女孩儿了!
那是男是女是她能决定的吗?
方淑红就非要把那个铭牌儿给卖了补贴家里,但那老俩口却把铭牌儿藏起来了,说是不见了,找不到了。不管是她还是祝有敬实在拿他们没办法,又不能被他们说是不孝顺,爹娘还没死呢就惦记着他们的东西,只能咬着牙硬是这么一天天扛过来了。再后来那老两口没了,他们给收敛后事的时候也没找到铭牌儿,而祝明东当时年纪也不算大,问了也说没拿,他们实在找不到,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想到那会儿硬是拿身体点灯熬油苦苦支撑的日子,方淑红现在都还觉得嘴里发苦。
她心里其实特别在意当年的事情,所以这些年一直特意忘记他们,不想提起来。
要不是今天这一出,说不定他们到死都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可现在眼前这九百块钱明晃晃地告诉她,祝明东的这笔钱很可能就是当初的铭牌儿换来的。
方淑红恨的呼哧大喘,“你爹娘走的时候祝明东那死孩子才多大啊,他就能一直藏着掖着不
说,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今天这一出
祝有敬也无言,实在没想到祝明东竟然比他想的还要不成器和自私自利!
一旁的祝明萍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是家里最大的,也是和那老两口处的时间最多的,小时候没少被老两口指着鼻子骂不中用的丫头片子。铭牌儿的事儿她多少有点印象,自然很清楚当年家里要是能有这么一块救命稻草,日子要好过很多。甚至还在想幸亏祝明南今晚不在,要不然怕是要气的想把祝明东直接打死!
而祝成蹊虽然也有点生气,但没有他们那么带入
当然了,这不是最重要的。
要是这九百块真是那个铭牌儿换来的,那简直太可笑了。
要知道祝明东可是个实打实的假货啊!
啧啧啧,这也就是那对便宜爷奶走的早,要不然等回头祝明东的身世揭开,知道自己这些年偏疼了个假货,怕不是要直接气死了。现在估计.......
棺材板也要盖不住了吧!
啧!
而且这个家里的事情前后一梳理,要不是方淑红他们
安一命,要不是祝明安后来给家里带来了巨大的回馈,这个家怕早就是一盘散沙了。
但不管怎么样盘算,最受益的还是祝明东这个假货。
家里穷的时候,他有铭牌儿保底。
家里条件好了,他有铭牌儿和所谓的血脉亲缘保底。
希望等祝明东身世爆发的时候,方淑红和祝有敬别气的吐血吧。
方淑红他们现在也差不多要吐血了。
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祝明东还是他们亲生的。
所以方淑红格外的不理解。
“都是我生的,都是同一个爸妈,你爹娘当初也没带过他几年,怎么就能把他教成这个鬼样子了呢!”方淑红这些年硬挺惯了,所以几乎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什么怯,更别说是孩子们了。
但今天却硬是红了眼睛。
祝成蹊想想,又故意抱怨似的提了一句,“那说不定他就不是我亲二哥呢,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只会打洞,我们几个都不是很差,就只有祝明东是异类,说不定就是真抱错了,爸妈,不如你们找机会查一查。这已经不是祝成蹊第一回这么说了。
祝成蹊下乡的前一晚,他们也曾讨论过。
但当时只是被气狠了的随口一说,觉得不可能。
现如今再次被祝成蹊提起来,两人的脑电波竟然诡异的觉得要是祝明东真不是亲生的多好。
可很快他们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当年你爷奶不知道多宝贝他,从他生下来就一直盯着,亲自照顾,要是有问题早就被发现了,所以祝明东的身世不可能有问题,你就别惦记这个了。”祝成蹊:....."
可事实证明他就不是亲生的。
不过算了,光说没用。
“那行吧。”祝成蹊努努嘴,随后又好奇道:“什么金镶玉的铭牌儿能一下子换这么多钱,那得有多重啊?”方淑红想也没想道:“我当年特意称过,连金带玉正好八两八,那块玉也就指甲盖大小,可能也就三两的样子,但那块玉不值钱,金子大概五六两重。”那不就是半斤了。
半斤重的金子在后世确实值不少钱,但这时候有这么值钱吗?
方淑红回答的还是很顺畅,“国家一直在收金银,前些年价格都在五十左右一两,但要真拿过去卖,肯定还会被压价,再除除一些杂质之类的,能卖个两百块都算不错了,但我听说这两年涨价了,是吧?”被问到的祝明萍点头
“从七零年就开始稍微涨了点,去年咱们尝试开放后,金价上升的有点快了,到现在都一百左右了。”“这么贵了?”方淑红惊讶。
金银这东西现在老百姓不能用,只能和国家兑换,她手里又没有,所以后来也就没关注过,没想到现在竟然涨了一倍了。祝明萍点头,“咱们国家还好,美国的金价现在都已经飙升到差不多快两百美元一盎司了。”
“盎司是啥意思啊?”
祝明萍解释:“计量单位,一盎司大概28克多点,和咱们的一两差不多,现在美元和咱们的钱的汇率在一点五倍,所以换算一下的话,现在国外的金价大概有三百块一两。”“这两年行情稍微好了点,有些人也敢动以前的一些老物件儿了,再加上金价上涨,现在黑市里的金价跟着上涨是肯定的,这么一算,祝明东手里的那块铭牌儿还真能卖到九百,甚至可能更多。祝明萍还真猜对了。
祝明东用那块铭牌儿足足换了一千二整,左思右想后,还是只留下了三百块留作平时的花用。
而他现在正揣着这三百块的巨款又和以往的狐朋狗友聚一起摆起了龙门阵。
屋里的方淑红听完却更生气了。
价格都差不多,那还有什么怀疑的,肯定是当初的那块铭牌儿没跑了!
祝成蹊却好奇道:“一两不是五十克吗?怎么能跟一盎司等重呢?”
祝明萍解释:“金银现在还是按照以前的一斤十六两来计算的,因为现开采的少,能用的多数还是以前的,那个更方便计价。”"原来这样啊。"
祝成蹊还真不知道这一点,顿时记在了心里面。
万一她后面也碰到了金银啥的想要淘换,不能被人给骗了。
不过想了想,祝成蹊又好奇问道:
“那爸、妈、除了那个铭牌儿,祝明东手里还会有别的宝贝吗?”
要是有的话,那就再想办法坑一把。
方淑红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摇头,
“我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一个,但我也不知道你爷奶有没有偷偷给他又留了什么。
说着,还白了祝有敬一眼。
祝有敬深觉冤枉,“我也真不知道,要是我知道这事儿,当年何至于.....
祝有敬忽然不说了,方淑红也沉默了。
当年最难过的时候,他们没办法,就只能让祝有敬去卖血。
也幸亏只有那一次,不然还不知道这个家能不能撑下去。
“何至于什么?”祝成蹊是个好奇宝宝,问了出来。
方淑红白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
祝成蹊:....."
不说就不说。
“那这九百块钱你们收起来吧。”
哎,还想着要是钱少点,或者不是原本家里的东西变现的,她就能把这笔钱攥手里了。
现在看来也不能要了。
还是要在别的地方想办法啊。
方淑红本来是要收起来的,但想了想,又把钱直接塞祝成蹊手里了,说:“你拿着吧,也省的你回头和当地老乡换人参又一时半会儿的拿不出来钱虽然祝成蹊已经连续两次带人参回来了,这一次还是先拿的货,还没给钱,但这种情况是例外,这世上哪有几个人敢这么大胆的。家里又少不了这玩意儿,反正现在这九百块也算是白得的,不如叫祝成蹊拿着,回头有机会再多换点人参。“真给我拿着啊?”就算是为了买人参,但九百也是大手笔了。
方淑红点头,“你拿着,但是别乱花,除非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祝成蹊瘪瘪嘴,
"知道了。'
但是手却很诚实地把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嘿嘿~
加上之前的钱,她现在可是妥妥的千元户了。
大款!
之后就着这事儿又聊了点别的,祝明萍他们回家,而祝成蹊他们也各自休息了。
方淑红和祝有敬的房间里的灯泡还亮着黄晕晕的光。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靠着,互相唉声叹气地说着祝明东。
实在没忍住,方淑红拿拳头捶了祝有敬好几下,恨恨道:
"都怪你爹娘,一个破牌子
搞得好像真是
命一样藏着掖着,祝明东那个混账当时才多大,他能藏得住事儿,肯定也是你爹
祝有敬也是这么怀疑的,不敢反驳。
说实话他也是气。
可人都不在了,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
“算了,反正钱也拿回来了,牌子不牌子的,也不重要了。”
方淑红就说:“那谁知道他还有没有藏别的,万一还有呢!”
虽然嘴上麦怪祝有敬,但手上摇扇子的动作却没忘记帮他扇着,毕竟他天天待在厂房里,也热的不行。祝有敬摇头,“哪有什么万一,我们家当初要是有家底儿,我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讨生活,不如留在家里呢。”方淑红想想也觉得不至于。
毕竟老两口再偏心也不至于真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祝明东,一点也不给自己的亲儿子说。
估计也就只有这一个铭牌儿了,又怕他们拿到后真给卖了,所以才一直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你爹娘一直把那个铭牌儿当祝明东那混账的保命符,成天防着我们,结果呢!”方淑红嗤笑,“也幸好小西这次歪打正着把这笔钱拿到手了,要不然,还不知道那混账给花到哪儿去呢!”说到祝明东,祝有敬也跟着发愁。
“他的这个性...我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方淑红就说:“你还指望他什么啊,你看看他这段时间干出来的这些事儿!”
两人又开始叹气。
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嘴上再埋怨,两人还是想着要想办法再掰一掰祝明东的性子,不能真让他这辈子都这样了。祝成蹊对此一无所知。
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她回来一趟的所有目的都达到了,甚至还超出了预期。
而且因为意外撞破铭牌这件事,祝明东现在的风评可谓是到达了最低点,她也不必担心将来身世闹出来后,方淑后他们犯糊涂。毕竟有些人当爹妈久了,又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多少会有舍不得的情绪。
但现在,她敢担保方淑红他们心里怕是要恨死了。
第二天,她就收拾收拾东西启程了。
还是照旧去首都转车,顺便看看祝明安。
这一次除了给祝明安用灵泉水熬药外,还给他拿了两双厚实的靴子。
“你这哪儿来的?这得花不少钱吧?你身上还有钱吗?”祝明安虽然知道祝成蹊算是有工作了,但也担忧她的情况,更怕她没钱花。才说完,又准备给祝成蹊拿钱。
祝成蹊没要,“没花钱,我和山里的少民换的皮子,然后拜托他们帮忙做了几双鞋,其他的已经给爸妈他们了,这是给你的。”然后又说了下祝明东的事情,乐呵呵地表示自己现在有钱,不用担心这些。
但祝明安还是给她拿了个收音机和一盒子磁带以及一些书籍资料说:
“这是我这段时间找的一些旧零件组装的,大姐说你之前问她要了英语资料想要学习
另外这些才磁带里面我也录了一些英语材料,你也可以放收音机
里面播出来跟着这些材料练习。
顿了下,也没忘记提醒说:
“但是在收听国外的频
的时候记得避着点人。”
啊.......
祝成蹊有些震惊。
小心翼翼又带着期待地问道:“那都能搜到什么电台,能听到什么秘密吗?”
祝明安:"....."
“你想什么呢,只能听一些普通的,而且信号还不太好,不知道到了你那儿会不会更不好
用了,所以我才又专门给你准备了这些材料,电台只是次要的。
也对。
真要是能收到什么秘密的收音机,祝明安也不敢给她。
祝成蹊开心地收下这份大礼,和祝明安告别,重新踏上回程。
这一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好运遇上周杭生和孙国进这种合适的旅伴,这一次她所处的这个小隔间是一对夫妻带着几个孩子,而且还有一个小婴儿。小孩儿又爱哭,她这一路可谓是遭了罪了。
下车的时候,脑海里还回荡着孩子紧箍咒一样的哭声。
好一会儿后,她才深吸一口气走出火车站,然后和上回一样联系林川。
不过林川这会儿不在办公室,接电话的同志表示他最近一直在忙少民的事儿,所以几乎驻扎在了迎胜村。但同时也说了,“祝知青,林书记也交代了我们接到你的电话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县城接你,所以你放心。祝成蹊倒是不在乎林川来不来,只要有人能接她就行,她实在不想一直转车。
但嘴上还是客气说:“接不接的无所谓,我打电话主要也是给领导们报备一下情况。”
“要接的....对面也客气了几句,然后才挂断电话。
之后,一个开始往县城倒车,另一个则安排上一回的王师傅去县城接人。
她自己则去了迎胜村报信儿去了。
周立新听到祝成蹊已经到了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接她。
但是却叫林川给喊住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干什么。”
周立新搓了搓手掌心的汗,咧着嘴笑说:“我这不是担心小西嘛,所以亲自去接她,我也好放心。”林川又一个大无语。
周立新担忧祝成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肯定也是惦记着她带回来的钱。
但是他也多少了解祝成蹊,除了身体差了点外,浑身上下都长着心眼,还是个和周立新一样的厚脸皮,能出什么事儿。她要是愿意,说不定能把人卖了,人还能帮她数钱呢。
林川就说:“你这么多事儿,哪有时间去,况且现在镇上的拖拉机肯定也走了,你怎么去?”
周立新叹气,开始抓耳挠腮。
林川懒得搭理他。
这次回来的时间和上次也差不多,到村里的时候正好也是吃午饭的时间。
祝成蹊的双脚都还没彻底在地上踩实呢,早就翘首以盼的周立新就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一连串的关切像是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往外冒。然后又扒拉着她家去吃午饭,说早就给备上了,就等她回来了。
这次回来确实挺累人的,祝成蹊也懒得和周立新拉扯,顺着他的意思进了他的家门。
刚坐下,杨花婶子就已经端了水叫她先洗洗脸和手,就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人有点多,祝成蹊他们也就没说钱的事儿。
等饭后,杨花婶子立刻把家里的其他人给打发了,自己也出去了,就留祝成蹊、林川以及周立新几个村干部。她把剩下的款子掏出来递给早就盼着的周立新,“叔,你们算算账对不对。”
“这哪用算,你办事儿我们有啥不放心的!”
“是啊是啊....."
周立新摆手,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但钱还是算了下也数了几遍。
确认没问题后,祝成蹊才把第二张订单拿出来递给他们。
别说周立新他们了,就是林川也很震惊。
“按时间来算,你收到这笔订单的时候,货应该还没到国外吧?怎么订单追加的这么快?”
祝成蹊糊弄,“不知道,不过姬玛走的时候带了点上飞机,应该是回去做了什么,所以卖的不错,所以才追加了订单。”“不过她做什么也不重要,反正她追加订单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儿。”
周立新几个捧着新订单笑的见牙不见眼般地点头,“对对对,好事....
祝成蹊实在太累了,反正现在最要紧的也说了,就提出要回去休息。
周立新他们也没拦着,甚至还主动把她送回了知青点。
稍微收拾一番,祝成蹊倒头就睡,直到程玉颜回来喊她吃饭,她还有些困顿。
她就抱着程玉颜的胳膊撒娇,“美宝,我不想起,好困。”
程玉颜还是好声好气地劝她,“天快黑了,你吃了饭再睡。
祝成蹊肚子也饿了,就闭着眼睛拽着程玉颜的胳膊艰难爬行。
爬到一半,她忽然用力嗅了嗅鼻子,“怎么有点臭,难道是我之前洗澡没洗干净?”
结果睁开眼一看,就是除了脸和手没,其他地方都脏兮兮的程玉颜。
祝成蹊:"!"
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祝成蹊不敢置信地看她问道:“宝儿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程玉颜却很快乐地说:“我现在在民兵队训练了。”
“嗯?你现在已经进民兵队了吗?”祝成蹊惊讶,“不是说好秋猎过后吗?大队长提前安排你进去了?”程玉颜:....."
糟糕!
忽然想起来小西之前也想等秋猎的时候进山来着的事儿了。
她当时放野猪只是想出气报仇,她也没想到能影响到村里提前秋猎。
程玉颜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睛,“没,村里秋猎结束了。
“结束了?”祝成蹊惊讶,“怎么这么快啊?”
而且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听周立新提起来过。
不过估计他也是被钱和订单迷花了眼,忘记了。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不过问程玉颜也是可以的。
“因为野猪下山了。”程玉颜两眼发飘。
祝成蹊又不傻,程玉颜这样肯定是有事儿啊。
她就又开始详细地问,最终从程玉颜嘴里得知了大体的经过。
程玉颜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但祝成蹊还是猜到了野猪这件事和她有关。
她忍不住在心里给程玉颜点了好几个赞。
真是厉害了。
头一回出手,叫魏迎光提前重生了
第二回出手,叫魏迎光前期在村里能过好日子的保证和底牌没了不说,还恨不能弄死他。
村里面谁不知道张映雪迷魏迎光迷的不行,现在两人忽然闹掰了,张映雪还是那样一副态度,虽然没有寸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彻底坐实了她
程玉颜还说:“就是奇怪叶知意和何卫军最近和魏迎光走的挺近的。
“他俩没避嫌吗?”祝成蹊好奇。
魏迎光这种情况,叶知意怎么会凑上去?
程玉颜摇头,“没有。”
哦对。
兴许是叶知意也看出来魏迎光穿越或者重生了,毕竟他太高调了。
猜到可能是叶知意想要算计或者交好魏迎光,祝成蹊就不感兴趣了。
这俩都属于傲天类型的,不可能和谐相处的。
然后又问了下别的,得知在她走的这段时间里,村里面又有不少人给她送了东西,其中还是猴头菇最多。程玉颜说:“我都帮你晒起来了,你可以留着慢慢吃。”
“还有你让司机帮忙带回来的本子和笔也没发下去,大队长说他帮你发不像样儿,还是你自己发下去合适。再就是最近村子忙着烧砖盖房子,山上也有很多青壮下来,各处都忙的不行的事儿了。
“七奶奶他们也下来了吗?我正好要找他们。”
程玉颜点头,“下来了,但是他们没借
面而是在他们要盖房子的那块地方搭的临时帐篷,你现在过去太晚了吧?”
“那就明天再去。”
之后两人开始吃饭,祝成蹊也顺便说了自己在宁市的一些经历。
饭后,程玉颜第一时间去洗漱,祝成蹊则开始收拾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等程玉颜过来后,她正好收拾的差不多。
把礼物递给她后又说:“最近在市里面又搜集了一些参考书和题集,正好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看看。本来还因为祝成蹊回来而开开心心的程玉颜:....
不情不愿地把书接过去,她撅着嘴小小声嘀咕道:“一回来就说学习!”
喔唷。
这才多久,竟然还会抱怨了。
祝成蹊拍了拍自己的,“我也要学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程玉颜这才看见祝成蹊身后的收音机,好奇问道:“你买收音机了?”
祝成蹊摇头:“我大哥给我组装的,让我用来学外语用的。
“那还能收听广播吗?”
“能,两用的。”祝成蹊狼外婆一样看着程玉颜诱惑道:“怎么了,想听广播了?”
程玉颜两眼亮晶晶的,带着期待,“可以吗?”
来了这边后,她就没有再出去过,现在特别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哪怕只是听听音儿也好。
“不可以。”祝成蹊冷酷无情地把收音机放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卷子说:“先做卷子,做晚卷子再说。程玉颜:“...."
磨磨蹭蹭不愿意接,但祝成蹊已经把卷子和纸笔都放在了她面前,“乖啊,做吧。
程玉颜还是没动。
祝成蹊刚离开的那几天,她其实也有学习,但后来进了民兵队后,她每天很累,回来后又要忙空间里种地的事儿,有时候就忘了学习。而且学习费脑子,训练和种地只是累身体,但心情很愉快,所以她后来就有些偷懒了。
现在做卷子,那不是要露馅儿了。
可小西为了她读书的事情没少费心思,也确确实实为她好,程玉颜又怕她失望。
实在想不出来别的事情转移祝成蹊的注意力,她咬了咬牙,想到祝成蹊平时和她撒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拽着袖子别扭左顾右看,开口:“求你了,就这一次,我好久都没出去过了大不了混过今天,晚上回去后抓紧时间复习一下。
祝成蹊能猜出来程玉颜的可能会放松自己,但是着实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一步。
竟然连撒娇都愿意做了,虽然撒是一点也不成功,反倒像是不耐烦地赌气和威胁,可架不住这是一大进步啊。祝成蹊着实好奇了。
程玉颜最近到底放松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能让她迈出来这一步?
不过人家这么一大美女都愿意撒娇了,她还能有什么不能答应她的。
不就是收音机嘛,给!
立刻给!
而且这要是不给,那不也是扫大美女的兴吗?
她还想着等将来的某一天,这么一大美女主动和她撒娇呢!
那感觉,光想想都觉得开心了。
祝成蹊就装模作样的叹息,“哎,真拿你没办法,不过谁叫我和你关系好呢,就给你听吧。”
程玉颜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顿时眼睛也不飘了,脸上的心虚也收回去了,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也很轻快,“真的吗?”“真的真的。”祝成蹊把收音机抱出来放两人中间,按照祝明安之前教的打开,开始试着调频。
这个点儿也正好是一些电台晚间娱乐的时候,没几下,她就搜到了一个正在放歌的频道。
放的还是一首祝成蹊从没有听过的轻音乐。
但是程玉颜知道,“是青春舞曲。
之后又有很多其他的红歌。
他们甚至还搜到了一个模糊的电台在播放月亮代表我的心
但不是邓丽君版本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没有邓丽君的靡丽。
祝成蹊不记得这首歌到底是什么时间发行的,但现在这年代,能听到这样不符合时代潮流的歌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惊喜了。更何况她还来自娱乐发达的现代社会,这些时日更是想念那些平日里司空见惯但有时候又会觉得烦躁的娱乐。可惜信号不稳定,没听两句又刺啦刺啦的没信号了。
如果许愿有用的话,她真希望时间有魔法,能“咻”一下到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