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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雪 周镜 1918 字 5个月前

她知道,徐行知一直很吃撒娇这一套。

以前也不是没有惹他生气的时候,他冷下脸的样子很叫人发怵,不敢出声。

那年他们刚上大学,裴亦新认识一群狐朋狗友,叫出来一起过生日,还把沈清央也拉上

有一次,是裴亦过生日

吃完饭转到KTV,其中有个嚣张的富家子弟,喝醉了酒在走廊里和人闹起来,动了拳脚,KTV老板报警,一群人全被带到附近派出所。裴亦不敢给他爸妈和大哥打电话,沈清央也不敢,最后二人一对视,找了徐行知。

徐行知大晚上来提人,冷冷瞥了裴亦一眼,把沈清央带到附近酒店住了一晚。

他那天当真生气,一晚上都没开口跟她说一句话。

直到她在浴室摔了一下,徐行知才过来开门。

沈清央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地仰头看他。

他面色极不好,但还是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连衣服被她的浴袍沾湿了也不管。

“哥哥。”她趴在他肩膀上,小小声,“好疼。

“疼?”他冷笑,“跟裴亦出去鬼混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沈清央被凶得噤声,扁扁嘴。

徐行知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检查她有没有磕到哪儿,她其实是故意摔的,雷声大雨点小,于是在他背上画圈圈:“我是无辜的,谁知道他那朋友这么能折腾,你别生气了。他眉眼依旧冷淡。

她凑过去在他颈侧吻了下,涟漪至他薄薄的唇,刚碰到,便被扣着十指压在沙发上。

他在上方沉沉看着她,却已经不是单纯的怒气。

她枕在他臂弯里,眨眨卷翘睫毛:“哥哥不生气了吧。”

时光荏苒,如今再喊出“哥哥”这个称呼,已然恍若隔世

徐行知有一瞬的恍惚。

曾经眉眼清软的小姑娘,如今骨肉匀停地在怀里,虽然纤瘦,却是成年女人该有的玲珑身段。

沈清央久久等不到回答,身体微微后仰,听到男声从头顶落下:“试多久?”

她一顿。

徐行知松了领口一颗纽扣,低眼问她:“一个月够不够?”

“....”她蹙眉,想从他怀里离开,奈何男人不放手,沈清央忍不住锤了他一下,“不够,你现在真的是资本家,谈恋爱都要算这么清。”那点力道约等于没有,徐行知轻挑唇角:“那你想要多久?”

“至少半年吧。”沈清央脱口而出。

“太久,两个月。

“三个月。

"好。"

他单指抬起她下巴,在她唇间印下一吻。

沈清央一时有些懵,一直搂着她腰的力道松开,她退后一步,拨开被吹到脸前的头发,转头看到刚刚骑车赶来的代驾。代驾小哥穿着黄绿荧光马甲,在夜间格外醒目,略微腼腆:

“你们好,请问是手机尾号是0397的徐先生吗?”

“嗯。”徐行知把车钥匙抛了过去。

第三个人到场,有些话有些事没法再继续。

沈清央上了车。

手里的蜂蜜水还剩大半,沈清央忘记扔掉,于是转过头问徐行知:“你还要喝吗?”

他正在回信息,闻言关掉手机,偏身扶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吸管好像是她用过的。

沈清央眼皮微颤。

徐行知喝了一半,放下中央扶手,将蜂蜜水搁入杯托,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徐行知一”她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叫他哥。

骨节分明的长指滑入她指缝,稳稳将她的手扣在皮质的扶手上。

沈清央放弃挣扎,合上眼装聋作哑

好在徐行知没有做更过分的事,一路安静到小区门口,他让代驾在僻静的地方停了车。

“麻烦您给个好评。”代驾在降下的车窗外说。

沈清央睁开眼,想抽回手下车,然而还是动弹不得。她扭身看他,还没开口,唇被封住。

玻璃上升,流通的空气被阻断,徐行知掌住她的后颈,吻了过来。

封闭的空间,她身上的香气和他的叠加,很轻易溺人神志。

中间隔着蜂蜜水,没一会儿,徐行知退开,微皱眉,摩挲着她的手腕,想把人拉到怀里。

“要回去了......"沈清央残留一分理智。

"就这么走了吗?"

他轻轻捏她的耳朵,近乎蛊惑的低声。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沈清央还是被拉了过去,继续一直意犹未尽的吻。

她勾着徐行知的脖子,唇舌交替,于潮湿和逐渐升温的空气中汲取对方的温度。

彼此心跳逐渐加快,温柔的厮磨很快控制不住地发展成深吻,让人大脑一片空白。

沈清央只觉得空气越发稀薄。

垂着的发尾纠缠间落进徐行知的领口,他托着她的腰,描摹腰线,唇顺着温腻肌肤流连到小巧的耳垂,惹得她身体微绷。沈清央忽然一痛。

“嘶-

“头发。”她不敢动,怕扯到更多,小心翼翼的。

徐行知动作停住,热息贴在她颈侧,缓了一缓,手指抬上来慢条斯理地解开绕在他衬衫纽扣上的长发。终于得以脱身,沈清央轻呼一口气,拨到耳后,瞥间徐行知眼底一抹笑意。

她呼吸不畅:“你还笑。”

“不然呢。”他慵懒地靠着座椅,声音微哑,“难不成我要哭?”

沈清央无话可说,想下车,手搭到车门又想起来:“哥,孟希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徐行知掀了眼皮:“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她纠正:“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自己的事。

“嗯,我知道。”他睁开眼,又把她拉回来抱着,“说吧。

沈清央于是简单复述了一遍。

徐行知不说话。

“如果你不想的话,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沈清央补充,“不要为难,孟希也只是托我问一问。”徐行知视线落在她脸上:“我什么时候说要看你的面子答应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

沈清央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那我跟孟希说一声。”

他轻哂:“你求人就这么点耐心?”

听出他话里的余地,沈清央想了想,伸手整理好他凌乱的衬衫领口,又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这样够有诚意了吗?”

徐行知两指捏住她下巴:“你帮谁都肯出卖色相吗。”

“当然不是。”昏暗车厢,她被他的皮囊迷了眼,双手伸过来将他唇角向上提起,“哥,你能对我笑一下吗?”什么胡言乱语,徐行知蹙眉失笑。

沈清央却终于得到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她弯唇,在这个拥抱里磨蹭了一会儿,下巴抵着他肩头:“明天加班吗?”“不加。”

“那你早点休息。”她觉得他今天好累。

徐行知唇靠着她耳朵:“恐怕很难。”

一路回到家,秋夜晚风也没能吹散沈清央身体的热意。

徐行知并没有一起回来,他旅途奔波,回自己的地方休息去了。

扔了包径直躺到床上,沈清央觉得自己今晚也要睡不着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仔仔细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其实她从前不喜欢大红色,可梵克雅宝的这条红玉髓手链,亮而不艳,衬得人皮肤吹弹可破,怎么看怎么好看。抱着枕头再次躺下,她很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

过了会儿,坐起来,沈清央给孟希发信息

[希希,我哥回国了,我今天跟他提了,他说他会考虑。]

对徐行知而言,会考虑就算松了口,孟希很快回了信息,字里行间都透着狂喜:

[!!!谢谢宝贝!明天请你吃饭,有空吗,我们好久没逛街了。]

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忙,沈清央也好久没休息了,难得明天周六不加班,她欣然应下:[好,那我们老时间见。]孟希回了个飞吻。

放下手机,沈清央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拿上浴巾和睡衣去浴室洗澡。

对镜准备卸妆,她发现自己原本豆沙色的口红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微肿的殷红。

衣服领口也微微凌乱。

她深吸一口气。

洗完澡,沈清央擦着头发出来,恰好听到摆在书桌一侧的Ewelyn发出叮铃铃的提醒:“主人,记得吃蓝莓软糖哦~”它说的蓝莓软糖是蓝莓味叶黄素酯软糖,不久前孟希给的,说每天吃一粒可以保护眼睛。

虽然沈清央觉得很大程度上是心理作用,但不妨碍她接受闺蜜的安利,订了闹钟提醒自己每天吃一颗。坐到书桌前,她拧开瓶子吃了一颗,边咀嚼边戳戳Ewelyn的羊角

“你知道徐行知吗?

小羊机器人眼睛亮起一圈若隐若现的蓝光,随后一本正经地回答

“主人,请允许我为您介绍Weesy集团联合创始人兼董事,合一资本创始人,天使投资人徐行知。”好长的title,沈清央扬眉,停止擦头发,托着脸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喜欢他吗?”

“毫无疑问。”它奶声奶气,“被他创造出来是Ewelyn的荣幸。”

沈清央忍不住笑了,咳了两声,好奇:“这回答是徐行知自己设定的吗?”

Ewelyn转了转羊角:“主人,很抱歉我要为此保密。

好吧,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他。

只是不知道徐行知听到自己的名字会触发这样的回答后是什么反应。

吹干头发,沈清央关灯睡觉。

一开始心绪难平,脑海中总闪过某个人的影子。后半夜,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沈清央仍然觉得困。

她躺了一会儿,起床洗漱

和孟希约的时间是十一点,洗完脸已经十点。沈清央匆匆化了个淡妆,换上衣服下楼。

方琴刚买菜回来,见她急匆匆的,免不了要问:“去哪儿清央?”

“和孟希吃饭,琴姨,徐伯伯呢?”

“隔壁下棋呢。

方琴放下手提袋:“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

“不了琴姨,我喝个牛奶就好。”

“也好。”方琴把蔬菜挑出来准备拿去厨房清洗,一转头,惊讶,“行知?”

站在冰箱前开门的沈清央一愣。

她回头,果然看见徐行知从玄关走进来,休闲款的深色薄毛衣与长裤,身形懒散清挺。

一如既往的平稳嗓音:“琴姨。”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的国....方琴又惊又喜,“昨天你爸还念叨你,中午在家吃饭吗?”

他温和:“在家吃。

“好,那我现在去煲汤。”方琴拎着挑出来的蔬菜走向厨房。

冰箱门幽幽冒着寒气,沈清央半晌才回神,他已经走到她面前。

“哥.......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清新如海风般的牙膏味道。

沈清央心口一跳,吓得连忙推开他:“你干什......

她连忙转头确认,幸好琴姨还在厨房。

徐行知倚着身后岛台,淡然道:“看不见的。”

“那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沈清央拿出牛奶关上冰箱门,“你不倒时差吗?”

“睡不着。”他抬手拭掉她指尖沾染的水珠,“下午去哪儿?”

“和孟希吃饭逛街,我正要出门。”

徐行知动作一顿,这才抬眼打量她,极漂亮的V领毛衣和半裙,唇红肤白,的确是好好收拾过的样子。他将那滴水珠抹到她鼻尖。

沈清央长睫翕动:“以为你要倒时差睡觉,我和希希约好了。”

“嗯。”徐行知说,“去吧。”

他这样子,让沈清央想起很多年前和裴亦去看音乐节的时候。

她拧开牛奶,试探:“我晚饭的时候去找你好不好?”

徐行知未置可否,手扶着岛台边沿把人圈在怀里,俯身亲她。

衔唇厮磨,他黯声:“那你怎么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