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你好,我是江霜无。”
杂物间的尘埃微微浮动,并未因为电流流经手机而有任何轻微的状态改变,反而愈发浓重,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愈发阴森死寂起来。
“您已经很久没有再来进行心理治疗了,可以问问,是因为什么原因么?”
在医院的某一个角落,钟雪尽背靠在阴暗的墙边,一目十行地看完信息。
他一言不发,本想直接将信息删除,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来电联系人上写着大大的“江医生”三个字。
是祁轻筠在他手机上给江霜无加的备注,防止钟雪尽忘记。
想到祁轻筠,钟雪尽的动作罕见地滞了片刻,面色忽然变的晦暗不明起来。片刻后,他僵硬地按下了通话键,只是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覆霜雪,冷声道:
“喂?”
“谢天谢地,钟先生,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江霜无温和清润的女声从电话里响起来:
“恭贺你的儿子病愈。”
说完,她顿了顿,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么,请问你什么时候再来做心理咨询呢?”
阴影错落,在钟雪尽的身上切割投下半明半暗的光斑,衬得他脸一半落在明处,一半落在目不能及的黑暗中。他听见江霜无的话,闻言慢条斯理地勾起唇角,若不是站在他面前,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在冷笑,反而觉得他的话周到礼貌的挑不出错:
“你好,江医生。”
“我后续不会进行任何心理治疗。”
钟雪尽握紧手机,话锋一转,对着话筒,瞳仁黑沉的透不进一丝光,面容白的反光,殷红的唇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满是威胁性的话语:
“我对我现在的现状很满意。”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先生,我自始至终,一直没有服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