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栗脚下一跃,跳坐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眸子专心地看着远处的烟花,一朵接好多朵地绽放。
一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轻轻晃荡,笑得肆意且烂漫。
烟花在不远处炸裂,升空,盛放,绚烂的色彩斑斓了无边的黑暗,也倾倒在她的琥珀。
是旁人艳羡也得不到的纯真无邪,仿佛世上的一切烦恼。
风月,沉沦,罪孽都与她不相干,尘埃半点也妄想沾上她梨花瓣的裙角,俗世染不上她稚嫩的眉梢。
他说什么身份,侯府上身份不清不白的小妾之子吗?
说是阴沟里的蚂蚁,地道里的老鼠也不为过。
凭什么?未来又是何物?
黎栗的种种是那般值得羡慕,甚至是嫉妒的,难以企及。
想要亵渎的同时,又像掌心呵护脆弱雪花怀着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的心情,唯恐之融化在掌心。
真想毁掉啊,像捏死一只蚂蚁,像揉碎一片新叶,谁也别想妨碍,打断,阻止。
周行偏头窥望黎栗的方向,手用力紧捏着酒盏,关节处发白,冒出隐约凸起的青筋。
“呵。”周行斜睨着烟花与少女,美好的事物,不由得嗤笑出声。
忽然听见周行的发笑,黎栗不自觉偏头,下意识地看向周行。
只见周行脸颊两侧此时虽微微醺红,但丝毫掩不住此刻阴沉得像要滴出墨来的脸,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黎栗顿时感觉自己满头黑线,心道,自己又哪儿开罪了他,咦,周行他不会又记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