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便罢了,他自觉能忍,总不能像父亲一般,庸碌一生吧。
哪知道,前些时日,父亲也不知做了什么,与那李尚书大吵一架。李尚书却是个迂腐不知变通的,与他老子吵架,回头瞧见这儿子还在自家学习呢,哪里肯乐意,只认为父子俩蛇鼠一窝,故意膈应他,便出口驱赶,不叫他入府再学了。
叶煜希也不敢闹,在家里哭丧著脸几日,白姨娘觉得不是办法,拿了体己银子寻人疏通了一番,寻到侯夫人邵氏跟前。
邵氏可怜这庶出的侄子,便点了头,与娘家说了声,让叶煜希去邵家继续念书。
好歹有了安身之处。
叶煜希半点不敢怠慢。这几日父亲时常让他去训话,多是说他无用不用功一类,还说他是学识不好,才被那李家赶出来的。
他心里头难过,若是与大堂兄一般,身在大房,该有多好?哪怕生在与卓家关系好的陈家也好,陈家的主母,对家中庶出的儿子也好得很。陈四哥的才学,京城里头都是有名的好呢。
叶煜希立在屋檐下,该回家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去。
卓家的这些事情,靳甜甜也都不知道。她在乡君府安安稳稳过日子,偶尔也铺子上逛逛,但因为声名在外,时常被人认出来,惹得许多人追捧问话,是以她如今也甚少去铺子上,一时间除了看账,竟没什么事情。
这日她原是待在家里头看书,廖化前些日子去书行给她买的书,她还挺喜欢的。许是看入了迷,等听到外头喧闹动静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靳甜甜急忙合上书,出了门,才出小院,张蓉便急匆匆跑过来。
"甜甜,甜甜,卓家的夫人小姐,在门口又哭又闹,赶都赶不走啊。"
靳甜甜有些莫名其妙,卓家会来闹腾的,只有肖氏与叶钰娇了,这些日子,她没惹着她们吧?
出了门,就听得肖氏尖利的声音:"你这个杀千刀的,占了我儿十五年的位置,我不与你计较,如今你这般黑心肠,我儿好容易谈定的亲事,你横差一脚……你要脸不要?果真是贱民生的,汲汲营营倒是会算。"
刘备御赐的乡君府,地势却不是顶顶好,离得闹市区太近了些,隔了一条巷子,就住着许多平头百姓。
平日的靳甜甜不在意这些,可今日肖氏这么一闹腾,爱看热闹的百姓,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遍,各个都是指手画脚的。
这个世道,女人到底是苦的。肖氏这番模样瞧在众人眼中,就是那被逼得毫无办法,只能做出这种撒泼之事的可怜母亲。那夺人未婚夫婿的乡君,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