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熄的指腹抹过荷包上的玉兰花,转身往回走。
“如何?”才到跟前,阿箬便迫不及待地去抓他的手,将人拉到眼前问。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此生也没赌过一次钱,话问出口,寒熄便道:“放心,一定让你赢。”
阿箬当然知道寒熄一定会赢,他是神明,谁能与他相比?又如何能输了去?她问如何,是问寒熄的心境如何?
“您紧张吗?”阿箬吞咽口水。
周围的灯光越来越亮,办赛的富商已经将周围燃起了火把,火光通明,炙热地熏着最前一排的人,使得人大冬天里也有些发热。
阿箬摸到了寒熄手心里的汗便知道他一定是紧张的,她比他还紧张。
寒熄看着阿箬的眼,不禁笑了笑。赌钱自然是头一回,说不新奇是假的,可因为已经提前知道结果,所以也不紧张了。之所以手心冒汗,却是他将阿箬的钱包扣下了,这小丫头还没发现,又有些担心她突然想起来,要把钱包要回去。
轰隆一声,铁笼的大门打开,十几个彪形大汉护着两头野兽,将它们轰入了铁笼。
众人往后倒退一大步,见到真正能吃人的兽,谁也不敢靠前。
阿箬盯着笼子里的兽看,寒熄便盯着她看。
两头野兽剑拔弩张,一开始还相互试探,到后来一声声威胁的嘶吼发出,野兽打起来就连铁笼也发出哐哐的声音,周围的喝彩声一道高过一道,阿箬牵着寒熄的手愈发收紧。
瞧见其中一头狮子咬上了另一头的脖子,阿箬连忙晃着寒熄的胳膊,眼也不眨地望着火光中的两头兽道:“神明大人,您快看啊!好锋利的牙齿!”
夜幕降临,两头野兽也打得筋疲力尽,寒熄感受掌心里传来阿箬的温度,耳畔听着她时不时随众人一起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她也就是个没见识的小姑娘罢了,多活了三百余年,白长岁数,于他面前,心性一如往常,好似要把她见过不论有趣不有趣的所有统统告知他听。
阿箬激动时问寒熄,到底哪一头能赢,寒熄没告诉她,只让她自己去看。
他方才在押注时,特地看了一眼那两头野兽的命数,短的那个必是输家,所以他将钱放在了命长的那一头身上。只想着阿箬荷包里的钱多一点儿,再多一点儿,也好延长他们相处的时间。
一阵风吹乱了阿箬额前的发,寒熄瞧见,想伸手帮她理一理,才抬起右手又顿住,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又把手放下了。
广袖下摆一截空空荡荡,银纱上的云纹随风而动,一丝丝金色的微光从袖口溜走,如被吹散的雾,化在了拥挤的人群中。寒熄能感觉得到右臂的知觉正随着时间一丝丝消失,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像是浸于寒雨之中,疼到麻痹。
忽而天空迸开了一道烟火,不远处的街道上正响起砰砰的爆竹声,将过子时,人人都在庆祝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