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走过来,下人们见了都停下来招呼一声,待她走开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大小姐定下来,人家也不错,听说卢家祖上出过宰相呢,只是这两年才衰落下来。可是卢公子的学识好啊,咱们家老爷跟他聊了一会儿,出来都很满意的夸赞。”
“瑶小姐呢,要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也定了元举人了。虽然元举人经商不能再考科举,但谁都知道元举人名下的商铺有多赚钱。可瑶小姐偏要因为那么一点小事,不想连累元举人,可惜啊。”
“要说咱们家,真是有点倒霉的。好好的培养大的嫡小姐,不是亲生的了,亲生的,又是外面长大的野姑娘,长得是好,但谁家乐意娶这样的人做儿媳?也不瞧瞧,她回来这么多天了,一家上门提亲的都没有。”
“就是就是,我听老夫人院里的姐姐们说,一开始老夫人对她期望很高的,每日都要敦促她学礼仪,她却每次学了都要东西,好似老夫人费心教她却还欠了她似的。现在啊,她一整天的不去,老夫人也不着人问。就想让她自个儿觉着,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咱们可是都看着呢,她一点儿也没觉出来。”
“夫人都不知道愁成什么样子了,这个嫡亲的太不争气,我冷眼看着,以后还是要指望家里养了十几年的瑶小姐的。”
“是吗?”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还是主子做什么决定,都要先问问你再说?”
围在一堆儿说闲话的几人瞬间散开,两个老成的婆子笑着上前,行礼道:“二小姐,您回来了。今天家里可热闹呢,老爷上午还寻您。”
这是提醒新糯,别跟他们这儿找茬,程老爷那里她还得去解释呢。
很显然,这些人一点儿都不怕新糯。
新糯笑了笑,道:“挺好的,你们等着。”
成家的人从上到下,还真是令人厌恶,一有落败趋势,就要承受落井下石之苦。
新糯不打算轻易放过这几人,一一记住他们的面目,转身去找程老爷谈话。
“呸,要不是那点子血脉,她现在也就是个农家女,敢跟我们逞威风?”一个胖墩墩的妇人尤其不服。
其他人拉她:小声点,人还没有走远呢。
胖妇人更加来劲,仰着脖子道:“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吗?能怎么样,别说夫人了,现在老爷老夫人也看不上。”
新糯听着这些话,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但她现在并不觉得这种憋闷、恐慌、羞耻、无地自容的感觉,有多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