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药片放在她没什么肉的手心,一只手都快拿不下,她眼也不眨仰头吃了。
在陈少角说白桑生病时,戚白其实没什么真实感,在看到瘦骨嶙峋的白桑时,他还有些恍惚,但此时看着白桑吃药,他忽然就觉得难过了。
吃药打针输液对白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可戚白还记得她以前感冒吃两粒胶囊都能吐。
每个人都有讨厌抗拒的事,而白桑以前最讨厌吃药,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一样。
已经快到饭点,看着白桑吃完药后,戚白又出去了,再回来时他手上拎着个保温盒。
戚白把病床上的小桌板升起,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陈少角说你现在很多东西不能吃,给你买了粥。”
隔壁病床的大姐也在吃饭,见此笑呵呵对白桑道:
“妹子你还说你儿子跟你不亲,你看看多孝顺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附和,说儿子回来了就好,多少有个人照顾。
白桑的病情大家都清楚,左右不可能熬过今年,有儿子在身前照顾养老送终,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去。
戚白动作几不可察的一顿,随即当没听到。
太久没见面,白桑也不知道乖巧懂事的儿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只听陈少角提起他现在很优秀,过得也不错。
白桑打量着让自己感到陌生的儿子,坐起身捏着陶瓷白勺,问:
“你吃了吗?”
戚白回了一句吃过了,然后就坐在一旁玩手机。
白桑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吃午饭。
戚白低头看着手机,心思却没在屏幕上,他注意到了白桑起身时下意识皱起,又很快松开的眉头。
他去问过医生,医生给出的结论和陈少角跟他说的一致。
长则半年,短则一两周都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