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城,外不仅有护城河,还有各种障碍,诸如扎脚的蒺藜,鹿角木,陷马坑等等,攀城墙时,更会遭遇弓箭擂石等等攻击,进了城门后还有旁的考验,城门之后是瓮城结构,进去就仿若瓮中鳖,要接受四方围攻。
所以攻城战,通常攻城方都要比守城方多上几倍兵力,因为要用命填这些坑。
崔晚棠之所以能这般简单就攻下两座城,那真的是大气运加身,充分展示了天时地利人和对战局的影响。
至于熙城,熙城是银临府主城,她不可能还带着精疲力尽的几千人,打过熙城外十万多人。
便是今日己方援军抵达,她也不会于今日带兵驰援,甚至还要防着对方趁他们虚弱,转头反攻。
就在崔晚棠方要开口吩咐事时,注意到弥河正在出神。
她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弥河听到崔晚棠的问话,顿时鼻头发酸。
“叛军一月前便擒了韩老将军的八旬老母,但因为老将军始终不投诚,因此近几日,老夫人便被一直绑于军前示众,大概是为了逼老将军开城门。”
崔晚棠猛地提高声音:“八旬老人绑在军前?!”
弥河低下头。
“十字架子,人就绑在上头,不知绑了几日,一应吃喝拉撒……”
他哽咽了声,有些说不下去。
崔晚棠握紧椅子扶手,脑子晕沉沉的。
她有些艰难道:“现在如何?”
弥河苦笑:“今早去了。”
“叛军杀了她?!”
莫不是因为烽火,叛军将领威逼攻城……
弥河摇了摇头。
他缓缓道:“今日凌晨,传令兵高呼启城起烽火,援军来临,结果老人不知哪来的气力,突然抬首,撞击身后木桩,自戕了。”
那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城门之上,韩老将军沧桑的声音痛呼悲鸣。
“娘——”
咔嚓一声,扶手被捏碎。
崔晚棠紧盯着弥河,自戕……
苦等数日,却在希望来临时,选择了自尽。
弥河喉咙堵得慌。
“老人家之所以一直忍受屈辱不动,大抵就是明白,只要自己不死,就能让叛军以为他们还能威胁到韩老将军,不下死力气攻城,只是她今日听到援军来到,所以就……”
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几日被绑军前,受尽屈辱,却还在暗自沉淀,老夫人在用生命坚定得告诉她的孩子,不要投降,亦是再告知她的孩子,她其实宁死也不想做叛军威胁熙城的人质。
崔晚棠渐渐松开手,木屑从手心滑落。
她只沉默了几息,便开口道:“先贴出告示给城中百姓,有愿意的,便出城帮忙挖陷阱,若是不愿意,也莫要强逼,只遣人私下里去到各处将朝廷的好,多加渲染渲染,还要注意下各处闹事的细作,莫叫他们煽动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