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棠高声不解道:“难道各位将军打仗之时,从不听手下人的意见吗?”
她又接道:“既然各位将军帐中都有军师,那我要军师,又有何不对?”
“你这是投机取巧!行军打仗,靠投机取巧,丢的是将士们的性命!”
“李将军,您想左了,”崔晚棠看向年纪最大的这位将领,温和道:“我要了七位军师,想来每位军师在对战沙盘时,对于战局都有不一样的理解……”
她顿了下,缓缓道:“可是,做决定的却是我。”
再者说,为将者要紧的是胆识武力,大多武将从小兵一路升到将军,甚至大字不识一个,他们靠的就是武力,是手下,兵法谋略有政治家,军事家在,将军只需听得懂,知道做正确的决策就好。
所以她提出这个沙盘推演,并不是为了显得自己多能耐,只是为了叫诸位将领知道她并非带着十万人去送死,让这些将领能够放心的交出可供她带走的人。
众人闻言皆是拧了眉头沉默。
崔晚棠平静道:“若我当真要叫人替我行军对敌,那我只需要讨一位军师就够了,”
“再者说,军中沙盘种类,想来各位将军都万分熟悉,我却是连见都不曾见过,若没有军师在旁讲解,各位将军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韩建功忍不住微微点头。
先前倒是没想过,军中有的军事沙盘模型,已经都叫他们用上不知多少次了,闭着眼都能想起每一种模型上头的山川河流方位,这一点对于崔晚棠来说确实是不公。
见人不说话,崔晚棠便状似无意道:“我倒觉得,论兵法谋略当世怕是无人可敌居摘星这个老妖精,便是在座各位,谁敢说能敌得过他呢?”
韩建功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已经知晓了居摘星的事,也知道崔晚棠此行是要带人南下。
即使众人都不甘,但确实也无法铿锵有力得说出“能”来。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戍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没有战事,几人年纪又大了,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不如年轻时有本领了。
另一方面,一个潜伏数十年,时时刻刻都在学习,不费一兵一卒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拿下西南的人,确实叫他们有些不敢说出,谋略能更胜他一筹的话。
有人道:“我们不敢说,你就敢说了。”
崔晚棠笑道:“我当然敢说。”
“口出狂言。”
“不,”崔晚棠眼神甩向黑猩猩,这个被她在眼睛上打了一拳,所以一直暴脾气的将领,
她道:“我敢说,是因为,若真是于兵法上敌不过他,至少我有机会能于万军之中取他首级,再不济,我有各种武器,能挡得住千军万马……”
崔晚棠视线在几人身上流连,一个个看过去,缓缓道:“试问各位,能像我一样做到吗?”
韩建功等人顿时噤了声。
这点崔晚棠确实叫他们没话说。
作为都被崔晚棠打过的老将,他们很气,但是也没有什么能辩驳的地方了。
于是便有人只能道:“军师就军师,七个军师,你还真是小儿无知!”
韩建功听到这话也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