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声音消失,殿中便陷入了叫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死寂。
就在此时,皇帝突然朝后栽去……
一连十数日的血雨腥风,菜市场刑台的血水每日都没断过。
功过两论,亦有不少被封赏,被提拔的人。
只是,皇帝却一直不曾提过宋彧和崔晚棠。
直到这日,皇帝醒来,身体大好,便突然要召见宋彧。
然而等许总管到了宋家,宋家之内,却是空无一人。
已被立为储君的杨修辰跪在殿中央。
皇帝问道“他们人呢?”
不止宋彧,崔晚棠,霍烬等人,也都不见了。
杨修辰平静道:“离京了。”
皇帝僵住了身体,他紧盯着跪在那的杨修辰,咬牙道:“你可知他们做了什么?毁了你皇祖母的棺椁尸身不说,设计皇室,差点害的你的兄弟都死掉……你就给他们放走了?”
杨修辰反注视着皇帝。
“父皇如何会说,是他们毁了皇祖母的棺椁?”
皇帝冷笑道:“你会不知?他们没告知你他们需要鲸丸?”
杨修辰眸光颤动,闪过失望。
“所以,父皇一早便知宋彧需要皇祖母手上鲸丸一事。”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宋彧被下毒一事。
此事是直到崔晚棠离京前,才特地告知他的。
“虽说宋彧如今一切都好,但毒气伤身,我不敢肯定皇上知道我们想要鲸丸会做什么,不敢赌,也不想赌。”
怪不得宋彧要提前离京,崔晚棠在几日前罢官离开,他如今倒是庆幸几人早早走掉。
皇帝沉默了一瞬,缓缓道:“若非因为他再难有子嗣,朕又如何会纵容他们夫妻,却不想,竟纵得他们这般胆大。”
杨修辰道:“然他们的功也不可不论,父皇,崔晚棠与宋彧已尽皆罢官,甚至,宋彧还留下了一点东西。”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厚厚的信,交给了皇帝。
皇帝打开,便见其中是一大叠的图纸。
他猛地抬眼,便见六儿子缓缓道:“是京城地上地下全部的城防图,这图,是他自己从易室遗族那取来的。”
皇帝的目光又落到图上,指尖发颤。
杨修辰道:“他们自入京以来,助了皇室许多,但最后,他们亦是什么都不要。”
皇帝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他们当然什么也不要,离开京城这个囚笼,还要斩断皇室牵他们的这根线,再不受皇室驱使,自此天高任鸟飞,岂不舒坦?”
杨修辰沉默。
皇帝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你可知他们一文一武,有身份,有助力,一旦离开,大可能成为第二个漠北王?你就这么,信他们?”
杨修辰抬头,注视着帝王双目:“我信。”
“有这城防图,他们想离开并非难事,但他们还是告知了儿臣。”
皇帝看了杨修辰很久,原本听闻宋彧等人离京的愤怒骤然消失。
他突然问道:“你不怕养虎为患?不怕将来后悔?身边人的背叛,你没吃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