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棠沉默了下，随即道：“宋彧，你最近常用到望月楼的线，便是拦截沈师，也是借的云墨的势力。”
宋彧瞳色深了些：“你无需想这些，便是不用望月楼，我也同样能做到想做的事。”
“我信，”崔晚棠看着他笑道：“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到任何你想做到的事。”
钱子安死前看见的前世画面，让崔晚棠明白，即使是书里的宋彧，最后做的选择，定也不是服从于居摘星。
他用着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往前走，和居摘星相抗。
在那里，他或许没有兵谷、没有望月楼、也没有洛觉一的助力，但是他定也做到了他想做到的一切。
但是会累，会不得不对人卑躬屈膝，对人退避三舍。
而如今，他虽然拥有了许多上一世没有的助力，但同样也多了诸多拖累，比如中了蛊的亲人，比如今日的姜凝被绑，他如今需要顾忌的东西变多了，反而再无法无畏得往前走。
宋彧直视着崔晚棠，声音清冷：“不一样。”
如果没有崔晚棠，没有身后这些人，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毁掉一切。
所以他才能猜到容什想做什么。
崔晚棠抓着他的手臂，轻吻了下他的唇，带着宠溺的语气：“嗯，我知道不一样。因为有我在嘛。”
可我也希望有我在，你能有人宠，有人爱，再不像上一世那般疲累。
宋彧抿唇，舌尖舔舐了下唇部，才压下那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你身上有伤。”
崔晚棠忙道：“小伤，不影响，不能不去呀，且不说我与姜凝姐相识一场必须去，只说如今容家被围，望月楼马上就要完全落到云墨和姜凝手里，我们能不能入主望月楼，就看这次了。”
她用着宋彧的想法，对宋彧道。
她这次去，对宋彧来说意义重大，不管能不能救回姜凝，只要她去了，就必定会获得暗洛诸人的感激，获得望月楼部分人的忠诚，如今又是在望月楼即将整改的时候。
就像她因着昨夜成了中卫一般。
“忠诚，忠诚，没有诚哪来的忠嘛，有伤正好。”她笑道。
宋彧无奈。
“还真是一脉相承。”
“嗯？”崔晚棠看向他，“什么？”
宋彧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去吧，不过你要应我，不能涉险。”
崔晚棠见他露出笑容，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她说的确实也是事实，能不能趁望月楼此次动荡，入主望月楼就看这一次了，但主要还是她确实不想放下姜凝不管。
见宋彧同意，崔晚棠便问道明一：“若是师祖尽力，容什还能活多久？”
明一道：“他冲破了金针，怕是活不过这三日。”
崔晚棠看向宋彧：“他昨夜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想还给他，我们去一趟兵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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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谷。
霍烬看着眼前几乎短短一夜就消瘦的不成人样的男子，问道：“你确定你要这样，要是我尽全力保你，也是有办法让你多活几日，走得不那么痛苦。”
容什费尽力气取过床头的碗，那是一碗乌黑发臭的液体。
他迅速将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