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什看向自己的手背,放下茶壶后,另一只手摩挲了下印记:“因着这印记,容某才能成这偌大的容家家主。”
他的嗓音同破锣声般有些刺耳,碰上那鬼脸面具委实让人不喜。
“哦?”齐戎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神色,道:“这倒是奇特,不知鄙人能否一闻其中缘由?。”
“呵呵,”容什笑了下,随即应道:“不能。”
齐戎策嘴角笑容微不可察得淡了下,却听容什继续道:“此乃家族秘辛,不好相告。”
齐戎策闻此又恢复笑容,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是齐某唐突了。”
这容什一向阴晴不定,说话做事全凭喜好,平日里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的。
齐戎策早就传了消息要见一面,却到今日才见着,因此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他抿了口茶,道:“此次来望月楼,也是四殿下的吩咐,四……”
容什打断了齐戎策的话,漫不经心道:“若是皇子殿下寻望月楼有事,齐公子便合该先去寻大将军,本楼主毕竟隶属于苏家门下,不好私下与殿下相交,以免给主家带去麻烦。”
齐戎策适应了容什的性子,便直接应道:“殿下寻的不是望月楼,而是楼主您。”
他道:“普天之下,唯容家最善御马之术,殿下近来得一烈马的卢,无人能驯之,因此殿下想请容楼主入府助其驯马,以备今年秋狩。”
苏家先祖不过一镖师,走镖起家建立了庞然大业,建起了望月楼组织。
云家是最初追随苏家家主的大镖头,而这容家,则是后来追随的苏家。
全因容家有御马之术,且养了不少好马,在起初给望月楼添了极大的助力,地位也渐渐与云家相齐。
“呵呵呵……”容什笑了起来,笑得莫名其妙。
齐戎策捏紧茶杯,他倒是擅长面对蠢货,或者与人虚与委蛇,让人三分,但像容什这样一会礼貌一会放肆的神经病,他还真不习惯。
戴个白面,活像只恶鬼。
容什笑了有一会才停下来,道:“殿下何时能成苏家婿,再来打我容家马场的主意吧。”
“容什!”齐戎策突然重了语气,他冷下面色道:“望月楼虽根基深厚,但你容什不过一介布衣,便有苏家在身后,得罪了殿下,也讨不得好。”
“嗯哼,”容什随意靠到椅背上,抬手扶了扶面具:“是啊,一介布衣,贱命一条,殿下要取便取吧。”
齐戎策皱起眉头,“你!”
容什哈哈笑了两声,道:“说这些顶没趣,本楼主倒是对齐公子弑弟割肉的事情更感兴趣。”
齐戎策立刻盯紧了容什。
望月楼镖线布天下,自然也收尽天下消息。
只是齐戎策设计让人杀表弟之事也算隐秘。
面对着齐戎策愈加冰冷的眼神,容什却是眸中笑意愈深。
……
一阵沉默后,容什突然探身戏谑道:“许久未见,阿策的戏演得更好了,对自己倒也狠,比起本楼主这假面具,阿策才是真真正正戴了个好面具啊。”
容什的声音骤然恢复了清朗,全不似方才那样难听。
齐戎策竟也不奇怪,他突然舒展眉头,一派悠闲得靠到椅背上,面上云淡风轻道:“容什,你还真的闲得慌。”
“呦,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容什抬起手晃了晃,手背上的月牙印记很是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