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棠笑了下,说道:“他乡遇故知是好事,你怎么不去见他?”
事实上,钱子安这个人崔晚棠印象很深,因为他死得太惨了。
这是一个被和颂郡主阉了送到南风馆受尽折磨的男子。
书里写道:
【等宋彧去接钱子安出来时,钱子安强颜欢笑着同宋彧提了唯一一个请求,那是他追随宋彧许久以来唯一提出要求的一次。
“公子,求您,把我烧了吧,烧得干净些。”
他为宋彧做事,对宋彧忠心耿耿却落个凄惨下场。
可他直到死,眼中也没有一点点怨意。
然而宋彧却没什么大的反应,他只淡淡扫了钱子安一眼,从钱子安身边走过,对明一道:“烧了吧。”
其他什么也没说。
和颂知道宋彧将钱子安接回府,心中不安,急急忙忙上府想要同宋彧解释。
出乎她意料的,宋彧仿佛一点也不在意钱子安的死,他温和笑道:
“一卑贱之人罢了,能叫郡主消气就好,你若还不能消气,便将他挫骨扬灰好了。”
那一瞬间,和颂突然如坠冰窟,一种古怪的寒意涌上心头。
她忙道:“不、不必了。”
只是她再看宋彧那张脸时,又不由心跳快了些,驱散了心中冷意,面上也带了红晕。】
如今想到这段情节,崔晚棠都还觉得有些气愤与难过。
她也没想到,会在此处又遇见钱子安。
宋彧见崔晚棠方才似乎是有瞬间的恍惚,蹙了下眉才道:
“乍然相见,不知如何面对,且我也需知他近况才是。”
他让明一先去查了钱子安,不怪他谨慎,得遇故人虽叫人心生欢喜,但他们都已非幼时不知事的年纪。
缘分既能天注定,也能人设计。
更何况,出了他大哥一事,让他对在清河县接触的人都有了丝防备,即使当时的钱子安还只是个小孩子。
崔晚棠点了点头,是该如此,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说起来,按原书发展,宋彧定不是同她一道在锦南府碰见的钱子安,毕竟他们此次进京的时间,走水路和下码头闲逛都是她的主观意志决定的。
可他们却在崔晚棠的主观引导下遇见了。
所以,宋彧和钱子安当真是注定的缘分。
这一次,这个可怜人应该不会重蹈原书覆辙吧。
明一的动作还是很快的,第二日一早,便有信鸽接连送了信来。
其中关于钱子安这些年的生活都说了个明白。
崔晚棠看向又在船头发呆的钱子安,不由产生了同情,真是个可怜娃子。
若是没有宋彧买画的钱,他现在还没法赴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