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南和胡奶奶学得杂七杂八,也算是学了点门道,因此近来大家同溪南开玩笑时,总会说一句:“溪南算子,给我算上一卦。”
溪南总是很高冷得扫上一眼,淡淡道一字:“凶。”
不过崔晚棠还真的很迷信得跑去胡奶奶那,让她给算上一算。
胡奶奶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崔晚棠总结出一字“吉”后便满意了。
于是便乐呵呵得去厨房帮忙弄点面食之类的东西,给曼容他们带着路上吃。
宁溪南见崔晚棠离开,和胡奶奶道:“您方才是同她胡诌吧。”
胡奶奶嘿嘿笑了下,“都是乱了命数的人,算不来,不能算,我还想多活几载呢。”
宁溪南沉默下来,看向天际。
胡奶奶教她的时候曾说过,人的命数在生时便定了,命纹烙在掌心,便成掌纹。
但命数却不是不能改的,否则易经六十四卦首两卦也不会是乾卦与坤卦。
乾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坤卦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二卦皆讲究一个人为。
意为宇宙无时无刻不在运转,而人则要效法自然,不断的前进。
若是人的命数真的定死了,也就不会有这督促人往前走的卦象了。
“改命虽难,却并非没有,关键在一个‘运’。”胡奶奶这般说。
她道:“命为定数,运为变数。命论先天,运在一时。我等算命,讲究知命、顺命、改命,这改命又叫改运。改小运而改一时命数,但真要完全逆天改命,却是不行的,那得要大运。”
“大运乃天降,超脱命理之外,非人为可控,也是算不出来的。”
虽说胡奶奶同她说的隐晦,但溪南还是在后来慢慢感觉到,这崔晚棠,或许就是胡奶奶指的那个“大运”。
胡奶奶当时还感叹道:“说起来,上一次我遇乱象还是在十几年前,凤星一朝坠落,国运骤改,命星运转,也不知道乱了多少人的命数。”
宁溪南总觉得胡奶奶藏了许多,一个村野老妇能夜观天象,甚至能教她占卜术数,着实不合常理。
但老人不谈从何学来,她也确实对此一道好奇,便没有多深究。
苏曼容曾好奇胡奶奶为何只教宁溪南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宁溪南自己也想知道。
然而胡奶奶却是笑道:“因为这些适合你,你该学,你的运,落在老婆子我这了。”
宁溪南收回视线,也收回了思绪,虽说胡奶奶并没有避讳与她说那些,但她还是觉得,关于崔晚棠的“运数之论”不可与外人道。
她同又自己在那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的胡奶奶说了声,便离开院子去到苏曼容那处。
苏重阳在村内休息的时候,半月一群孩子便要溜去看兵爷们。
崔晚棠让人在村广场中央摆了长桌案,让那些十数个士兵能够坐下来喝水。
半月他们偷偷凑上前,站在不远处看着,土宝着迷得看着这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点苏重阳,被半月拉住。
苏重阳见土宝脸上戴着个古怪的眼罩,便朝他招了下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