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里面就有七八个如此思想,便是换再多人也没用,矛盾迟早要爆发。何况将来他们或许要招更多的人。
她正要出去,便见人群安静下来,原来是潘舟带着手上五名书生走到了布告栏前。
众人都唤一声,“潘秀才。”
潘舟叹了口气,“没想到崔娘子还是要将我们赶走。”
“潘秀才,你们是怎么招惹到那妇人的啊?”有人问道。
潘舟身边一书生闻言咬牙道:
“此事完全是那妇人没有见识所致!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书是给孩子看的,而读书的孩子都少不得要去考童生试。”
“因此潘秀才就耗费心血,在书里加入了孝经注解,希望能帮到那些孩子,就因为此事,那妇人便辱骂潘秀才,如今还要将我们赶走!”
众人听这话都炸开了锅,“怎么能这么做!潘秀才分明是为了孩子好!”
“果然,就不能让女子当家!”
……
崔晚棠摊了摊手,“还好我没私下把人赶走,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出去编排我。”
她扫了眼躁动的人群,给了阿狗一个视线,于是阿狗数人便去取了锣冲到人堆里用力敲了起来。
“安静安静!东家来了!”
他们敲着锣往人群里挤,把人都分散开,吵得大家都捂住了耳朵。
与此同时,大批身穿黑裳的人在宿丘的带领下将场地包围,他们的手上都拎着棍子。
宿丘沉着脸,面上刀疤瞧着骇人。
他冷眼看向崔晚棠的方向,崔晚棠还朝他咧嘴笑了下。
昨日崔晚棠找他时,是这么说的,“身为股东,你至少要表现出一点作用吧,钱出得没人家多,生意你又做不来,现在连撑撑场子也不行了?”
于是刀口舔血的青柏园侍从们不得不丢剑捡棍,跟着宿老大来撑场子。
这一幕,使得刚刚耳朵得到解放还来不及抱怨的众人都吓得噤声。
安静之时,葛佑屿则牵着他那两只大黑狗开路,人群吓得分作两半,而崔晚棠则漫不经心跟在大黑狗身后。
她走到广场最中央,那里早架起了一个台子。
众目睽睽下,大黑狗蹲在台子下,如同两只门神。
崔晚棠踏上台子,转了个身坐到了最中间的椅子上,随后落下视线看着底下被锣鼓吵得耳鸣,又突然被吓到缓不过神的人群。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二一世纪的老员工都记得。
东家就坐在他们面前的高台上,看着明明是邻家女儿的模样,面上还带着笑意。
然而愈是如此,愈叫人心底打鼓。
特别是那姑娘每一句话都似敲打在他们心上,让他们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
他们头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威严的气息,就来自一个被他们称作妇人的人身上。
高阳舒把镜子打了个角度,确定阳光落在了崔晚棠身上,随后嘟囔道:
“弟妹花样还真多。”
什么先敲锣扰乱敌人心扉,再气势压人,最后以静制动给予视觉冲击,还要佐以气氛,增加凌人的气质什么的,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