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舒阳也不明白来之前崔晚棠为什么特地对他说：“如果他提出要帮咱们备案，记得拒绝。”
高舒阳想的是，如果备案了，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他们现在就是因为盗印猖獗的原因，崔晚棠才不得不一次次推翻设想，最后转为一县一加盟，利用首期赚利的做法和人谈，可是这样肯定没有单纯自己印书出去挣得多。
而且有了备案他就能告翰墨轩了，可以自己开高家书坊了。
崔晚棠为什么会不愿意呢。
只是高舒阳私心里还是愿意听崔晚棠的话，毕竟生意是她的。
沈靖没想到高舒阳会拒绝。他面色沉了下，又很快恢复，淡淡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订下这书。关于契纸，阿鹤，你同高公子拟好吧。”
沈靖对候在一边的属下说道，他的视线看向窗外，仿佛是看到了棚子里发呆的崔晚棠。
那个就是高舒阳嘴里的东家吧。他自然注意到了高舒阳的言不由衷，想来是他东家的指令，区区一妇人，心倒是挺大。
高舒阳和阿鹤又谈了半个时辰，最后阿鹤把他手上剩下所有的书连带布偶都买了，高舒阳还附赠了他们的广告词，以及刚刚那首“送别”的词，使得沈靖心情好了许多。
毕竟他一开始只是对那首曲子以及那群孩子的宣传方式感兴趣，觉得有可用之处。买书这件事，也是随意的念头，左右那么些银子，他也不放在眼里，就当买了曲。
然而他不放在眼里的银子，却叫崔晚棠几人乐疯了。
高舒阳乐过后又叹气，“弟妹啊，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帮咱们走书局备案啊，那人明显有这个能力啊？”
崔晚棠摸了摸鼻子，她当然也心动，但是她知道不能答应。
一方面出于私心，沈靖对她的态度让她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交出去。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和沈靖的不平等。
现在沈靖可以和他们说给他们几成利，但是他以后同样能改口，经历过衙门一事后，崔晚棠已经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了，她现在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她暂时不想和沈靖这种侯府公子做深入交易。
但是她在努力，崔晚棠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在这个世界有立足之地，一切从先脱贫开始。
“就是太有能力了，我才觉得不好，”她话锋一转，对高舒阳道，“再说了，不是有宋彧在，等宋彧做了大官照样能帮我们忙，那才是自家人。”
崔晚棠本是借宋彧来安慰高舒阳，但仔细一想还真是，既然她刚刚都起了和沈靖合作的念头，为什么她就没想过宋彧将来同样能做到位极人臣呢。
高舒阳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得什么时候啊……”
但他还是点点头。
崔晚棠直接掏出另一本书给高舒阳。
“给，第二期，直接卖给他，省一笔走镖费。”
她第二期早就写出来了，但是先前想好等谈好至少三个县的分销商，再把书渐渐放出来，不过京城距离清河县太远，完全可以直接先送出去。
沈靖拿到第二期时，还有些不高兴，觉得高舒阳方才同自己谈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了。
但是高舒阳却不在乎他的臭脸，还友情赠送了一首新儿歌“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