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打在宋彧的脚边,他澄净又含着什么的目光让崔晚棠忍不住退了步,碰到门上。
怎么就才半日,便感觉宋彧眉间的少年气消失了,还多了点叫人捉摸不定的感觉。
难不成是被人踩在脚下欺辱,如今转了性了?
崔晚棠轻掩上门,拘束着笑了笑,“夫君写字呢?我打扰夫君了?”
宋彧微微挑眉,“这也是娘子的屋子,何来打扰之说?”
崔晚棠被他那声娘子叫得颤了下,宋彧的娘子可是死得惨。
就是后来嫁给他的和颂郡主也没落得好。
她移开视线,含蓄着,“是,夫君对我包容,晚棠很是感激。”
宋彧搁置好手里的笔,拉开椅子,朝着崔晚棠一步步走来。
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崔晚棠,像一匹探究着什么的恶狼。
崔晚棠头皮发麻,她要是给宋彧来个过肩摔,会怎么样?
好在宋彧没有走太近,只隔着两步的距离,便停下了。
“娘子于我有大恩,往后只要娘子愿意,我便会好好待娘子。”
宋彧虽然一口一个娘子让崔晚棠很别扭,但是这话崔晚棠却是惊讶,她半仰头看向宋彧,只见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紧绷,是认真的神情。
崔晚棠感觉自己心间像开了朵花,穿来第一天,她竟然收服了大奸臣宋彧,她是不是要起飞了!
宋彧注视着崔晚棠的双目,女儿家那双杏眼就像突然闪亮的星辰,照进他内心的阴暗处,让他不由别开头去。
果然不一样了,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崔晚棠不是原先的崔晚棠了。
她是从阴间爬回来的恶鬼吗?恶鬼也会有这么漂亮的眸子?
不管她是谁,她救了阿妗,便是鬼自己也愿意供着。
“娘子歇息吧。”宋彧道。
崔晚棠被他突然的转头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她“哦”了一声,朝那张会吱呀作响的竹木床走去,想了下,她又转过头,看到墙角另一张小床,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是分床睡。
她维持了二十六年的贞操又给被动守住了……
崔晚棠愣了下,忙敲了下脑袋,唾弃自己。
想什么呢?!那可是全书第一坏人,现在看着像好人是因为他还年轻,说不定他嘴上说恩情心里还记着自己看过他的狼狈呢!
他可是没少表面与人称兄道弟,暗地里捅兄弟一刀啊!
崔晚棠,你要矜持,你可不能因为美色,就忘了自己的路在何方!
这样想着,崔晚棠如同壮士赴死般握着拳头躺上了床,在吱呀声中看也不看宋彧一眼,背过身去。
宋彧皱着眉头,这又是怎么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方才崔晚棠同林氏所说,要为宋家绵延后代……
莫不是因为分床睡?
宋彧扫了眼崔晚棠的背影,摇了摇头,又坐回窗边看书。
没过多久,屋里便有轻微的鼾声响起,他看了眼翻了个身面朝自己睡得香甜的崔晚棠,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