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朝不保夕的明日而言,这当个寄人篱下的奴仆就算要给人当牛做马,可至少心
里不发慌,日子也算是有了着落。”
尉迟恭也摇了摇头,叹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
牧禅听言微愣,前者却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一名瘫坐在地的百姓。
他深看了一眼,随后在其示意下,对比着周遭百姓的神色,那大多人的眼中饱含着的,尽皆是:迷茫、麻木、挣扎...
一个个宛若行尸走肉般排队领粥食用,随后便颓废瘫坐在路边,面容呆滞的看着天,等待着下一餐。
他眉头紧锁的结合着刚才的话语深思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的自责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若是说自己心里能对明日有些许盼头的话,也确实用不着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的生死荣辱轻易交付于他人掌控。”
“你做的自然是无可厚非,亦是一心为民着想。只是,这些对于他人而言,你的步子迈的未免有些快了、多了、过了。”
尉迟恭随手指了路边一名面容呆滞的男人,脸色亦是难得正经的问道:“这样的人,同在家中饲养的肉畜又有多少分别?!”
若说这些人现在等同于肉畜,那负责饲养培育出这群行尸走肉的
人,便是他——牧禅!
由于他的介入干扰,处于‘粮荒’的绵州境内形成一种微妙的境况。
正是因为他给予了这群人一个最低限度且无需回报的救济,在姑且保住了他们的存活的同时,却是又从另一个角度上,抑制了他们的求生本能。
从短期来看,这种救济是一种好事,可以缓解灾害对百姓的影响。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僵局的长期持续,反而会让终日无所事事,仅靠着领用这一口饱饭便勉强过活的人,养成那混吃等死的习性,从而成为一具对生活无望的行尸走肉。
用尉迟恭的话说,此时的这些百姓看起来同那些个人工饲养的肉畜又有多少分别呢?!
“唉...这就是我此前说过的,绵州并不需要英雄啊...”
牧禅感叹道,抬起右手缓缓握紧拳头,一捶打在心口处语气笃定的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官府的帮衬终究只能解一时之急、部分人之需。”
“而我所想要做的,便是将那份根深蒂固的‘奴性’斩断,以此为契机助他们破而后立!”
“好日子,可都是自己奋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