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年还没过去，记者们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的江慕和周语嫣，闪光灯不断亮起，刺得人眼难受。
江慕站在台上，面容一如既往得俊朗，只是眼底带着淡淡的血丝，看起来分外憔悴。他朝着左右前侧各鞠一躬，然后才拿起话筒。
“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来解释一些私人的事情。”
“我在跟语嫣结婚后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因为担心影响到公司形象，我一时走了歪路，替语嫣隐瞒真相，害得林烟背负骂名。”
“林烟死后，我日日愧疚，却没勇气对外坦白。现在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反而……让我如释重负。”
江慕说得是实话。
陆晴蓝闹出来的这件事，让他忙得焦头烂额，还要被股东们质疑。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又让他如释重负。
他总是纠结于怎样还林烟清白，现在不用再纠结了。
“我跟语嫣已离婚，江氏集团也已成立林烟基金，用来帮助被家暴或者离婚后有难处的妇女儿童。”
“另外，之前以语嫣名义成立的儿童基金，以及以她名义进行的福利院长期资助，全都会换成林烟名义。”
“就当是为林烟祈福，也是我的弥补。”
“希望所有人都记得，曾经有个医生叫林烟，她很好……很好。”
江慕说到最后时，声音哽咽了一下，眼角也有些发红。
林烟是个合格的医生，可她没能医治好她自己，也没能医治好他的这颗烂透的心。
她很好。
一直都很好。
招待会一时安寂下来，像是集体在为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人默哀。
林烟遥遥望着江慕的方向，他似乎真得很伤心很难过。她看着他这般模样，晃了下神，很快面上爬上讥讽。
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若是他真对她愧疚，之前知道真相时，就不会继续那般欺侮她！
“如果江少在知道真相后，真得日日在心中对林烟感到愧疚，为什么一早不告诉所有人真相呢？如果这次没有好心人爆料，你是不是会怀着这样的‘内疚’，让你这位前妻死后也继续背负骂名？”
现场实在是太安静了。
所以林烟即便没用话筒，她的声音仍旧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江慕一早就知道她在这里，但此时才看过来，目光幽幽，看不出所想。
林烟怕极了他这模样，以往他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就要遭殃。
然而此刻，她本能地颤抖，眼神却并未回避。
“江少对前妻这样，现在江太太丑闻爆出来，你又迫不及待跟她划清关系……我说江少一句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不过分吧？”
相机拍摄声频率更高了，不绝于耳。
闪光灯几乎将江慕围拢其中，他只是静静看着林烟，没有出声。
不是不能反驳。
不是不能制止这糟糕的一切。
只是，他觉得这一切是早就该到来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