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寻舟没好气说着,“一会儿我给你烧点水,你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贺铭笑着点头。
他只是觉得有些震惊,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孩子,竟然能在这里待上一年,还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贺铭一直知道他的舟舟心里有着宽广的世界,知道她背负着爱与善良,只是他仍旧低估了她的决心和毅力。
等贺铭简单洗漱后,发现韩寻舟杭齿杭齿拎着两桶水进来。
贺铭立刻走上前帮忙,照着她的指示把水放进卫生间和厨房。
“累死我了,明天你洗澡的水自己去挑,不许抢我的用。”
韩寻舟说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不对,明天你立马搬走!”
两人都洗漱完之后,简单吃了一顿韩寻舟昨天在街上买的土豆泥沙拉。
饭后,贺铭非常主动地提出他来刷碗,韩寻舟自然乐意至极,嘱咐道:“水要省着点用,先用洗洁精都抹一遍,再一起冲。”
此时外面黄昏已至,夕阳从木窗外照进来,晒得人困倦异常。
沙发上,韩寻舟本想看会儿电视打发时间,却发现家里停电了。
这地方停电停水是家常便饭,买来的网卡又非常不好用,韩寻舟对着黑漆漆的电视瞪了会儿眼睛,竟然越发困倦起来,挣扎着支楞着眼皮,没两下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于是贺铭洗好碗出来之后,就看见女孩儿蜷缩在坚硬的木制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睡相和小时候一样不好,睡着了还总想着翻身,可沙发地方狭窄,怎么翻都不舒服的女孩儿眉头皱得紧紧的。
贺铭走过去,弯下腰把胳膊绕过她颈后和腿弯,轻轻抱起了她,走进卧室。
他抱着她稳稳当当走到床边,窗外夕阳渐渐爬下山,山影朦胧,晚阳暖橙。
她的身上也有暖暖的味道。
贺铭听到胸膛里平缓的心跳声忽然变得急促,复又逐渐平缓。
他来之前从志愿者协会那儿查到她的具体地址,可过来的飞机上还是十分惶恐。
他怕他会找不到她。
这种惶恐的感觉由来已久,一直充斥着贺铭的整个青春期,然后是整个青年时期……青春期时总害怕有天会失去她,而青年期时又害怕此生不能再拥有她。
所以他现在抱着她的时候,心里只有庆幸,以后怎么样还不可知,但毕竟开了个好头,不是么?
贺铭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万分不舍地将女孩子放在了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
……
第二天,韩寻舟照常去孤儿院的时候,发现贺铭手脚敏捷地蹭上了她的车。
美滋滋地睡了一觉之后,韩寻舟的怒气消了大半,再加上贺铭从昨天开始就表现良好,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她的语气恢复了正常:“贺哥哥,你今天去孤儿院记得跟别人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贺铭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儿,只好无奈点头答应她。
“对了,昨天你说我们孤儿院委托了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啊?”
“跟你还有点关系。
之前你负责的一个非洲小姑娘,叫艾莉莎,两个月前被来乌干达旅游的一对华人夫妇收养了,但孤儿院随后接到举报,说小姑娘在国内遭受了虐待,还有照片为证。
你们院长想要回艾莉莎的监护权,但毕竟是跨国案件,所以多方打听之下找了我们国内的律师。”
“你说什么?